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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嘛,老成點兒的好,樣式也別太浮夸了,少爺喜歡簡單素凈的?!?/br> 我聽從了吳嬸的意見,準備做個荷包。又仔細詢問了海瑾天常穿的衣裳,吳嬸說大多是黑色的,我就決定用絳紅色的綢緞來做,再壓上黑邊,繡上黑線,一定很好看。 吳嬸興沖沖地給我找綢緞和絲線去了,我看看天色不早了,屋子里昏暗下來,就把各處的油燈和蠟燭都給點上。剛把屋里最后一支蠟燭點上,海瑾天回來了。 我沒來由的心里一喜,迎到主屋里:“相公回來了?!?/br> “恩。”他淡淡地應了一聲,表情嚴肅。 我想到中午吃飯時他的臉色,不免緊張起來,該不是,還在生氣吧?雖說確也不關我的事,但糾論源頭,畢竟是因我而起。 見他不發(fā)一言在主屋的大方椅子上坐下,我沉默了片刻,還是搭訕著說道:“我去沏壺茶。” 他又是“恩”了一聲。 我估摸著這應該是表示同意,于是就自顧自地去沖了一壺茶,用托盤端著茶壺和茶杯,送到他坐的條桌前放下,給他倒了一杯,端起來遞給他。 他喝了一口,眉頭稍皺:“有些淡了,我平素慣喝濃茶?!?/br> “是,我記下了。” 雖說茶水沖得淡了,但他還是又喝了一口,抬眼看了我一眼,說:“你也坐吧,就我們兩個人在,不用那么拘謹。” 我心想,就沖著你那黑沉沉的一張臉,想不拘謹也難啊。他像是聽到我心里的話一樣,雙目緊緊地盯著我,道:“我不怎么愛笑,但并不是情緒不好,只是慣常這樣了,你不用太過在意?!?/br> 我吃了一驚,下意識就說:“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他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抹笑意,雖然很淡很淡,他說:“你在想什么,一看就知道了,都寫在你臉上呢?!?/br> 是么?這倒是頭一回聽說呢。我摸了摸臉,不免發(fā)覺還是有些微腫著,好在已經(jīng)天黑了,別人看不真切,不然萬一被海瑾天發(fā)現(xiàn)了,問起來,我倒也不好解釋。 我說:“那我以后也要跟相公一樣,永遠都皺著眉頭,叫人猜不出我在想什么?!?/br> 海瑾天又是一抹笑意:“那樣不好,你就像現(xiàn)在這樣最好,簡單。” 簡單? 這是在夸我么? 應該是的吧…… 我不好意思看他,于是又低下頭來,卻被他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將我拉了過去,我一個重心不穩(wěn),直接跌坐在他腿上。 一股濃重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我想到昨夜的種種,不禁又羞又窘,身子都軟了半邊。 “月嬋,后日,我不能陪你回門了。爹有件事要我去辦,后日,要出趟遠門?!彼蝗婚_口。我本以為他抱我過來是要做什么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沒想到是說這個。 “不礙的,我本來也就沒準備回去。”我說。 還回去做什么呢?在花轎上我就想好了,從此以后都不再有娘家。 海瑾天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好,我回頭跟娘說一聲?!彼麤]有問我為什么不想回娘家,可我估計他大抵是知道理由的。 “恩,相公出遠門,是去什么地方,要去幾日呢?”我剛進門他就要出遠門去辦事,一來應該是事情真的很重大,二來嘛,我也確實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 “就去鄰縣,兩三日就回來了。你在家若是覺得悶,就去陪陪奶奶?!?/br> “是,我知道了?!毕肓讼?,我又說:“我?guī)拖喙帐靶欣畎?。?/br> “不用了,有下人會去弄,再說,東西都在我屋子里。” “是?!蔽覜]再言語。一般說來,夫婦總是會住在一起,像我現(xiàn)在住的小院子,本該是安置小妾的方式。我雖不在意住在哪里,卻還是會為不能跟海瑾天朝夕相處而感到遺憾。 許是因為后日就要出門的關系,海瑾天當晚對我算得上是溫柔備至,特地問了我喜歡吃的菜肴,囑咐張媽、吳嬸齊齊整整拾掇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拉著我與他對飲。 海瑾天真的是一個沉默寡言之人,就算是酒過三巡,他也不曾打開話匣子,只是偶爾跟我說上幾句,我卻也覺得開心。 吃喝完畢,我酒量不算太好,這時只覺得有些暈暈乎乎的,于是就在里屋的貴妃床上靠了一會兒。半夢半醒之間,隱隱聽見海瑾天在對吳嬸說著什么。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酒意稍退,揉了幾下額頭想要坐起來,卻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海瑾天進來了。 “好些了么?” “恩。好多了?!蔽艺f。 海瑾天點點頭,緩步踱過來,走到貴妃床前,忽然彎下腰來,伸出雙臂,一把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相公?” 他也不說話,徑自抱著我往外屋走去。我有些奇了,怎么不是往床邊走,是往外走呢? 誰知他很快穿過外屋,一徑走到旁邊的屋子里,我這才發(fā)現(xiàn)里頭放置了一口非常大的木桶,盛滿了熱水,水汽蒸騰,鼻尖還隱隱繚繞著若有似無的香氣。 “相公要沐浴嗎?” 海瑾天輕輕將我放下,說:“正是?!?/br> 我當然是立刻幫他寬衣,然后將脫下的衣裳掛在角落里的屏風上,很快他就身無片縷了。我垂下頭去,不敢正眼瞧向他壯碩的身軀。 他卻并不進到浴桶中,反而一個大步朝前,貼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