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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和離得在夫君登基前在線閱讀 - 第268頁

第268頁

    丁紹策挑眉望去,見自己對(duì)側(cè)之人眉心微緊,而適才還黑寂到有些森然的眸子中, 這會(huì)兒已轉(zhuǎn)為濃重的困惑,與這些時(shí)日睿智果決、生殺予奪的模樣相去甚遠(yuǎn)。

    虛咳一聲,丁紹策開口道:陛下被識(shí)破,真真是出乎臣之意料。

    姜洵闔目,有些頭痛地捏了捏鼻梁:是朕過急了。

    丁紹策卻不這么認(rèn)為,他半是安慰半是篤定道:依臣來看,三姑娘也確是對(duì)陛下有感情的。且她人都已入宮了,臣相信,陛下定能哄得美人歸,與三姑娘和好如初,雙棲雙宿。

    姜洵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他何嘗不是這么想?

    明明在安泗時(shí),他于營帳軍榻之上,翻來覆去地咂摸過她那些時(shí)日里的轉(zhuǎn)變。而入宮及玉牌之事,也曾令他備感雀躍,甚至自信不疑。可適才見得她那般怒容那般抗拒,陡然間,他卻又無多大把握了。

    這廂,姜洵陷入彷徨與愧怍,而在旁目睹的丁紹策,則饒有興致地握了握指節(jié)。

    這世間為情所困的男子,還真真別無二致,要么瞻前顧后,要么患得患失。任憑你是帝王將相,或是販乎走卒,誰也逃不開這些。

    不管怎么說,就算陛下情場失利,旁的事,定然會(huì)順的。

    想了想,丁紹策以玄語,如此慰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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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傅府。

    檐下,細(xì)膩小巧的繡眼籠中,畫眉啾鳴聲聲。

    廊廡之上,傅老太爺半躺在鋪了軟褥的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掌中,則正包著一對(duì)兒飽腹樁正的獅子頭文玩核桃,在翻滾盤玩。

    片刻后,有咿咿呀呀的聲音近了院子,是奶母帶著魏亭松,來給他請(qǐng)安了。

    到底是男娃娃,虎頭虎腦是真真瞧著可喜,但就逗了半晌,仍是口齒不清。道是貴人語遲,這一歲有余了,卻連聲曾外祖都喚不出來。

    看著魏亭松,傅老太爺便想起了魏言安。

    若按先計(jì),他們原本是打算助慶王登位,再伺機(jī)除之。可一切皆都怪曲氏那毒婦,現(xiàn)今他們算盤落空,安兒沒了,他們再拼盡全力,又圖個(gè)什么勁?若是發(fā)兵自立為王,便是另一盤棋了,時(shí)日久耗不說,能否成功,那都是巨大的未知。

    而以松哥兒代安兒,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可那沛柳因著妓子身份,連個(gè)名份都不好安,魏亭松便連個(gè)妾生子都不算,實(shí)為茍合而來。

    這一樁樁一件件,隨便拎出一個(gè)名頭,別說百官了,百姓的唾沫都能把魏亭松給淹沒了,又怎能捧得上那龍座?

    心氣翻涌,越想越不順意,傅老太爺擺擺手:好了,帶回去罷。

    魏亭松被抱走不多時(shí),又有下人來報(bào),說是傅碭到了。

    彼時(shí)傅老太爺正站在檐下喂鳥,打眼望去,便見自己那好兒子走了進(jìn)來,兩眼熏紅滿身酒氣不說,走路都有些打跌。

    自從丟了官后,傅碭要么鎮(zhèn)日頹靡不振,要么,便是這般醉生夢死。沒了左右逢源的國舅爺身份,往日的意氣風(fēng)發(fā),早便不知被他剝?nèi)チ撕翁帯?/br>
    父、父親!見了檐下的傅老太爺,傅碭雙眼亮了亮:兒子給父親請(qǐng)安了。

    大清早就喝成這樣,你昨兒是夜不歸宿不成?見他此狀,傅老太爺心氣越發(fā)不順,青著臉低聲喝斥:不是與你說了,而今形勢特殊,無事莫要外出么?

    傅碭打了個(gè)酒嗝:是、是馮大人約兒子小酌,兒子才去的。

    對(duì)了,父親猜猜,兒子與馮大人在那八仙樓喝酒的時(shí)候,碰見了何人?

    傅老太爺瞇覷著眼:莫不是又遇著了溫府之人?

    傅碭搖頭:兒子今日,遇著了丁府那位表姑娘鐘氏。

    鐘氏?傅老太爺手下頓?。核皇潜欢「o趕回原籍了么?凝思了會(huì)兒,復(fù)又說道:老夫記得,丁府那位老太君,可還精心替她在那原籍尋了門親的。

    傅碭跌跌撞撞地靠上廊柱:據(jù)她說是被夫家給打了,才又逃回了奉京。本是去尋丁老太君,可她如今連丁府的門都進(jìn)不去。正正要流落街頭之際,剛好被兒子碰見。也多虧馮大人提醒,兒子才生出一堂妙計(jì)來,慌忙趕著回府與父親商討商討。

    何等妙計(jì)?傅老太爺關(guān)上籠門,慢條斯理地用巾帕擦著手,疑問道。

    傅碭接過下人遞來的溫茶,飲了兩口順了順胃腸,才呵呵笑道:既羅氏那幾個(gè)愚婦怎么都不愿認(rèn)松哥兒到名下,那我們不如將松哥兒安到那鐘氏名下?

    安兒尚居?xùn)|宮時(shí),與那鐘氏便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他二人那點(diǎn)子私情差不離是人盡皆知的。若將松哥兒安到那鐘氏名下,雖亦是茍合而來,但她祖上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州官,怎么著,都比那沛柳的妓子身份要好上許多。

    傅老太爺眉頭跳了跳,眸子亦是微微一閃。他壓下眼皮子沉思幾瞬,可須臾目光抬起,卻又還是豎眉立眼地訓(xùn)起傅碭:你怎還記著這等事?不是早便與你說,此事行不通的么?況那鐘氏明顯不是個(gè)安分的,如何能信得?

    傅碭察覺到老父已有所動(dòng)搖,便將茶盞蓋上,揮退下人再道:此事,兒子早與馮大人商量過了。她此時(shí)正是走投無路的時(shí)候,丁府再不愿接收她,她又不甘心隨便嫁人,若咱們能予她好吃好穿,把她給拘起來,若怕她不聽話,便尋些藥鉺喂給她,還怕她作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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