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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完午膳,沛柳在窗邊的軟榻上歇了個(gè)晌兒。 丫鬟進(jìn)來,見她百無聊賴地歪在榻上,便提議道:姨娘可要去瞧瞧哥兒? 沛柳想也不想便翻了個(gè)白眼:有什么好瞧的?他一天到晚只曉得哭,吵得我腦仁疼。何況昨夜?fàn)斦垓v得那樣晚,我這腰還酸得不行呢。快,來幫我捶捶。 說著,沛柳朝里翻了個(gè)身,這眼神一晃,卻陡然見得自己院外走進(jìn)來一行人。 喲,這是什么稀罕的北風(fēng),竟把柔兒jiejie給吹來我這陋院了?沛柳搭著丫鬟的手,懶洋洋地打榻上起身。 曲檀柔面上帶著從容的笑:我今日,是來行家法的。 沛柳怔了下,很快便出言嘲弄道:你我地位相當(dāng),行什么家法?你有資格么? 曲檀柔露齒一笑,輕蔑地看著她:有能力便成了,你配與我談什么資格? 沛柳心中咯噔一聲,猛地推了推愣住的丫鬟:快、快去喚爺過來! 那丫鬟回過神,立馬往外奔去。 曲檀柔也不讓人攔,兀自在茶桌旁尋了張凳子坐下。 接著,她抬手打了個(gè)手勢,跟來的一眾仆從便擁上前,三兩下將沛柳手腳給制住了。 曲檀柔,你想作甚?你不怕爺發(fā)怒么?奮力掙扎間,沛柳鬢發(fā)已亂。 曲檀柔并不答她,自己伸手在桌上倒了杯熱騰騰的茶水,又慢條斯理地,自袖囊中取出個(gè)小紙包來。 她將那紙包中的藥粉倒入茶水中,自鬢上抽了支發(fā)簪,探入那茶盞中攪勻。 這般動(dòng)作,沛柳如何還不知曲檀柔想作甚? 她駭然大驚:曲檀柔,你我素?zé)o恩怨。且就算爺唯一的孩子是我所出,我也并未與你爭什么,你何至于這樣對我? 素?zé)o恩怨?曲檀柔似是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在祿定的事,你這便忘了么?你與羅印織那幾個(gè)合著伙欺我,給我吃食中摻穢物,讓我來著葵水卻被鎖在院子外頭一整夜,雪天把我房里的炭都扔到雪地里頭去這一樁樁一件件,你當(dāng)我不記得? 沛柳急忙辯解:是、都是她們的主意,不干我的事! 故意將你兒子抱到我房時(shí)去,又在夫君跟前污我打罵你兒子,這也是羅印織的主意么?曲檀柔語氣極冷:你當(dāng)我蠢? 求生使然,沛柳當(dāng)即哀聲道:那都過去了,你現(xiàn)下不是日子很好么?爺疼你寵你,還要將你扶正,你莫要與我計(jì)較了。 求你了,只要你放了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離開爺、離開奉京,自去謀生路,不在你跟前礙眼! 沛柳聲淚俱下,曲檀柔卻充耳不聞。她仍舊收回眼,去攪拌那落了藥的茶水。幾息后,她收回發(fā)簪,將杯子遞給玉枝。 見狀,沛柳連連后退,死命搖頭想要掙脫束縛,奈何那幾人勁力大,將她雙臂反鎖,腿亦壓跪在地上動(dòng)彈不得。 知是必死,沛柳怒而揚(yáng)聲:曲檀柔,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你以為爺當(dāng)真稀罕你? 我告訴你!爺說你臭如豬彘、蠢若無腦,還有你那勞什子王爺兄長也是一樣的,你們蠢到一起去了! 你這毒如蛇蝎的賤人!爺就是利用你罷了,爺根本不曾喜歡你! 沛柳一邊拼命躲著玉枝,一邊悍聲不停。 而任憑她罵得再兇,挑撥得再真切,曲檀柔卻始終是彎著眼在笑,似對她的話毫無反應(yīng),只在玉枝多回失利后,斜了玉枝一眼:還不快些?這茶若是涼了,我便賞你自己喝。 玉枝頭皮發(fā)麻,急忙使出吃奶的勁來,與其它仆從一起奮力勒住沛柳,捏起嘴來,給她硬灌了下去。 而待魏言安聞?dòng)嵹s來時(shí),沛柳已伏于地上,沒了聲息。 魏言安面色鐵青:這是為何? 曲檀柔起身迎了上去,無事人一般溫聲與他解釋:適才我路過這梅院,便打算要進(jìn)來瞧瞧沛姨娘的,可她不領(lǐng)情不說,反對我語出不敬,我氣不過便訓(xùn)了她兩句,她竟欲出手傷我。 聽曲檀柔尋了個(gè)這般蠻橫敷衍的借口,魏言安咬牙:她到底是松哥兒的母親!是我長子之生母! 曲檀柔微微一笑:夫君,松哥兒可以養(yǎng)在我名下,我會(huì)對他好的。說著,她親昵地挽住魏言安手臂:妾等同于奴,此等欺主刁奴,將她抽筋扒皮亦是應(yīng)當(dāng)?shù)?,爺說呢? 迎著曲檀柔明顯帶著試探的目光,透骨寒的示警,自魏言安的頭頂一圈圈漾下,他的目光,亦是一寸寸緩了下來:你說得對,都依你的。 罷了,不過是個(gè)榻間玩物,少了這沛柳,他也不是沒有其它女子可會(huì)。 魏言安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沛柳的尸.體,伸臂攬住曲檀柔:可被她傷著何處了?下回再有這等事,與我說便是了。這般親自來處置,臟了你的手不說,你本就身子虧虛,還要分心神來處理這等事,就是冷著了,我也心疼得緊。 試探瞬間褪去,曲檀柔心下熨貼,歡快嬌嗔地回道:夫君放心便是,我無礙的。說著,她偎在魏言安懷中:我遲些去尋兄長,夫君可要與我一起? 魏言安何嘗不想造訪慶王府?可自打吳白城那事后,那慶王便對他不冷不淡,除了正事外,旁的話并不與他多說,他怕自己跟著去,反而討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