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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知道,他不是那等只看外表的膚淺之輩。不枉她當初給聶mama使了銀子,才爭來這么個難得的機緣。 眼下既已成功把他給勾來了,那這樣的機會,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不能再讓他有機會、有心思,去碰其它女人。 同理,誰也別想從她這兒,把人給奪走。 --- 這日,在離廚間不遠的小徑上,提著冰鑒的桑晴,中途被人攔住了去路。 她抬頭一看,是孫程。 要幫忙么?孫程問。 桑晴立馬翻了個上天的白眼:哪敢要你幫忙?走開走開,別在我跟前惹眼,最煩你們玉昇居的人。 你不高興。孫程陳述了一句。接著,他又問道:為何不高興? 你還好意思問!桑晴氣得肺火亂躥,火氣頃刻便蔓延到了這攔路之人身上。她悍聲道:果然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爺也不是好東西!前兒還一幅離不開夫人的樣子,這一回奉京城,就又轉性了! 孫程想了想:這幾日的事,夫人聽說了。 都在一個府里頭住著,夫人又不是聾的瞎的,怎會不知?況且那兩個可是天天去給夫人請安,有一個嘴有多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手里正提著東西,桑晴簡直氣得想叉腰了。 近來,夫人日日以淚洗面,今兒早上起來,那妝發(fā)梳著梳著,突然就對著鏡子流眼淚了。本就幾日都沒有消腫的,那眼皮子更是瞧著嚇人。 晚些,夫人還要去樂陽縣主那別館看蘇姨娘。怕蘇姨娘看出不對,她這才特意去取了些冰,打算給夫人敷眼,希望能消消腫。 見桑晴兩眼冒火,孫程想了想:我這就去與爺說一聲。 桑晴壓根不領情,且再度激諷道:可別!爺有了新歡,哪里還記得夫人這個舊愛?你去說了,沒得惹爺煩心,還當夫人故意引他關注哩! 說完這話,桑晴便拔開孫程,氣鼓鼓地回了待霜院。 內(nèi)室的軟榻前,桑晴仔細用布巾子包了冰塊,遞給曲錦萱。 窩在榻上的曲錦萱接了,摁壓在眼皮上,耳邊聽著桑晴喋喋不休:夫人莫要傷心,爺就是個花心負心漢,為他流眼淚啊,很不值當?shù)模?/br> 曲錦萱心間痛意亂撞。 怎能不傷心? 先不論沛柳總是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酸花蔚。這夏日衫薄,花蔚那頸間,總有明顯的紫紅的淤痕。而在殷勤地為她斟茶、或是屈膝福身時,花蔚那衣領之下若隱若現(xiàn)的曖昧痕跡,無一不在提醒著她,那是與人歡好纏綿的痕跡。 何謂痛徹心扉、何謂悲滄斷腸,這幾日,她真真是體驗了個遍。 日日夜夜,她寢食俱廢、夙夜難眠。 每每想起他抱著旁的女子,他與旁的女人親密、與旁的女人耳鬢廝磨,她整顆心像被油鍋反復煎著,灼熱難熬。 那廂,桑晴嘴下不停,且越說越氣,干脆勸起曲錦萱:這往后啊,等小主子出生了,您只管守著小主子過就成,當夫婿不在了爺若是再來,夫人莫理他就是了! 你在教她莫要理誰? 一道毫無溫度的聲音,矍然響起。 桑晴心間一駭,騰地站了起身,曲錦萱亦撤了蓋在眼上的布巾。 主仆二人齊齊看向陡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一臉霜容的男人。 44. 頂嘴 我改還不成么 【第四十四章】 ------------- 夫君?曲錦萱起身下榻。 姜洵面色不善地盯著桑晴:你這丫鬟膽子不小, 竟敢教唆主子。他冷聲:這府里是沒有規(guī)矩么?看來,得讓嬤嬤再著人與她重申一遍了。 自寧源回來后,二人數(shù)日未見, 加上一團麻亂的事, 方哭過的曲錦萱本就心緒不佳。這會兒,聽了姜洵這話, 一時氣沖頭xue, 便硬聲道:夫君與桑晴置什么氣?她也是為了我,才說那些話的。夫君若非要指摘她不懂規(guī)矩、非要嬤嬤罰她,那便連我也一起罰了罷! 室中一靜。 姜洵直勾勾地盯著她:你這是在威脅我? 見他面色沉得很有些可怖,曲錦萱亦咬咬唇,不甘示弱地回道:哪里敢威脅夫君。只是夫君一來就要罰我的丫鬟, 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曲錦萱氣怒難忍, 姜洵何嘗不是被她激得氣沖腦門。 他想,在寧源時, 她雖也有過不聽話的時候, 但那都是無傷大雅的小性子,何時有過這樣明目張膽地駁斥他、與他頂嘴、與他對著干的時候? 好得很,他真是把她給慣出來了, 竟敢對他甩臉子了? 夫婦二人就這么對視半晌后, 姜洵干脆轉身,鐵青著一張臉, 掉頭走了。 這回,曲錦萱哽咽一聲,兩行淚珠子又似不要錢似的,流了出來。 是以晚些時候,蘇氏在見到曲錦萱時, 看到的,便是個眼腫如桃、面色憔悴的女兒。 曲錦萱強顏歡笑,解釋說是被孕期反應給折騰的,晚晚睡不好、還總是嘔吐,硬給熬成這樣的。 蘇氏半信半疑,可那點疑惑,又很快被得知女兒懷孕后的欣喜給沖淡了。再有一樁,便是在看到女兒拿出個香囊來時,她呆怔在原地。 她抖著雙手接過那香囊,翻出內(nèi)袋,從中取了一張已泛了黃跡的花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