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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和離得在夫君登基前在線閱讀 - 第17頁

第17頁

    聽曲錦萱說得煞有介事,曲敦縮著眉尖,陷入疑惑中。

    少頃,他腦內(nèi)忽有微光閃動。

    鬼使神差間,曲敦想起發(fā)妻懷長子時(shí),也是兇險(xiǎn)萬分,以致于他那時(shí)過度緊張,到后頭都暈了一場。

    雖說長子也算爭氣,但這許多年來,對于自己只得了一子這件事,他總是耿耿于懷,而當(dāng)初納蘇氏時(shí),也是看中了她年輕貌美好生養(yǎng),誰知蘇氏好生養(yǎng)是真,確實(shí)是個(gè)易孕的身體底子,只是接連懷了幾胎,卻都因意外滑掉了。

    對于此事,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發(fā)妻,可多年來對丈家及發(fā)妻的畏懼,讓他不敢當(dāng)面質(zhì)疑,私下里雖著人探過,卻也查不到什么蹊蹺,因此,每回都不了了之了。

    這般聯(lián)想著,曲敦忽然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

    想當(dāng)初,他們?nèi)晕窗岬竭@府中來時(shí),明明在自己成婚的頭幾年,還很有平步青云的架勢,只好似,好像自蘇氏開始滑胎后,他也就開始一路被貶,做什么都不順。

    莫非,這塊地皮的風(fēng)水,果真與他相沖?

    而小女兒這夢,許是何等的符應(yīng)征兆?

    曲敦暗自計(jì)劃著,待兩個(gè)女兒都嫁出去后,定要請個(gè)陰陽先生來堪輿才是。

    他思忖幾番,對曲錦萱道:此事我知曉了,這幾日,我便著人去辦。眺目望了望遍灑的余暉,曲敦再叮囑道:萱姐兒快些回房歇著罷,日頭這樣大,沒得挨了曬。

    這樣的話,哪里是怕曲錦萱挨了曬,分明,是怕那日頭使她容色有損。

    得了父親的允諾,曲錦萱也不再說什么,福了身別過父親后,便帶著桑晴回遠(yuǎn)香堂。

    路上,桑晴左顧右盼了下,小聲嘀咕道:姑娘,府里私自換了婚,若是太子殿下問責(zé)怎么辦?

    曲錦萱搖了扔頭:殿下應(yīng)當(dāng)不會問責(zé),況且,我相信母親也會給二jiejie支招的。

    桑晴偷偷瞄了曲錦萱一眼,見自家姑娘那面容,很是平靜。

    許是遭了驚嚇,自打上回從丁府回來后,她隱隱感覺,自家姑娘變得比先前有主意得多,是以再多的擔(dān)憂,她也只能掩在心里。

    況且嫁姜公子,總好過嫁太子殿下罷?

    這樣想著,桑晴舒了一口氣,復(fù)又問道:這事到時(shí)候會怎么圓呢?

    已到遠(yuǎn)香堂外,曲錦萱放緩了腳步,聲音也是柔婉的,她道:想來會尋個(gè)忙中出岔的借口罷,要拿人扛罪,府里頭,自然有合適的人選。

    桑晴聽得不明所以,還問她:姑娘指的是?

    曲錦萱停下步子。

    遠(yuǎn)香堂里,奔出個(gè)身影。

    是谷春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

    谷春圍著曲錦萱,神情中有蓋也蓋不住的雀躍:姑娘回來啦?您這是去哪兒了?

    曲錦萱將她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地答道:去了爹爹那處。

    谷春面色一變:姑娘、姑娘不會是,去找老爺說退婚的事了罷?

    曲錦萱抿了抿唇,故作苦惱:你之前說的話,我想過了

    谷春立時(shí)擺起手來,眼中有殷殷焦慮之色:奴婢之前跟您說的話,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奴婢只是胡說的,諭旨可不是玩笑,不敢亂推,便是老爺和大公子,也萬不敢隨意插手的

    谷春還在絞盡腦汁地,想挽回自己之前的過錯(cuò),卻冷不丁聽曲錦萱說了一句:我也覺得,你說的不對。

    被這話狠狠地噎了一下,谷春甚至在曲錦萱的眼中,瞧見了一閃而過的狡黠之色。

    不過須臾,曲錦萱又恢復(fù)了軟和懵懂的模樣:爹爹和母親俱在呢,這所有的事啊,我等著他們處理就是了。她歪了歪頭:谷春,你說對嗎?

    ?。抗却浩鹣冗€愣了下,待反應(yīng)過來后,急忙瞻頭:對的對的,姑娘您啊,就安心待嫁罷。

    曲錦萱微微一笑,回了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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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待嫁的姑娘來說,不論是期待憧憬,或是忐忑不安,這日子,也一刻不停地,滑到了四月初十。

    這日,曲府門庭若市,整座府邸,都被那暄天的鼓樂,以及漫眼的喜紅色給包圍了。

    除了沒有去宮里祭太廟外,章王府娶妻所有的儀仗,都是按儲君的來。

    只是那些恭維聲與高高的道賀聲,大都落在自遠(yuǎn)香堂出來的一行人身上,納妾的風(fēng)頭,明顯蓋過了娶妻。

    而對于早早披上蓋袱,被谷春用借口牽著換了地方等異動,曲錦萱只佯作不查,任人擺弄。

    而實(shí)際上,就算她發(fā)覺了些什么,也是無濟(jì)于事。

    顯然所有的人和事,她那位嫡母,早便安排好了。

    請來的那兩位喜娘渾身緊繃著,四只手摁她摁得鐵緊,似乎她只要一有不對,她們便要使蠻力逼她就范。

    聽著那些吵得人連話都聽不清的喜炮聲,曲錦萱的眼睫顫了兩顫。

    活了兩世,她要出嫁了。

    要嫁的人,是她上世的恩公。

    從上喜轎到拜堂,再到撒帳合髻,曲錦萱都暈頭轉(zhuǎn)向的,如在夢里,直到鬧房的人都嘻嘻哈哈地退了出去,喜房內(nèi)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曲錦萱才似是有了些真實(shí)感。

    高高的翟冠壓得曲錦萱脖子疼,她緊攥著手,一顆心如鼓擂。

    聽聞若是體貼的新郎倌,會趁這個(gè)空檔挑下喜蓋,為新娘解掉翟冠,緩一緩這半日的疲憊,可恩公卻連話也沒有與她說一句,只略略在房內(nèi)停留了一小會兒,便出了喜房,去前廳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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