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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瑤兒,多少年了,我活著,就始終在問自己,愛情是什么?這樣纏綿的問題,我一個男兒,也問了太久。” 她抬頭看他,也點他的鼻頭,對他眨眼“是蠟燭?!?/br> “怎么說?” “蠟炬成灰淚始干。我們就像蠟燭,出生的時候,就是被點亮的時候,天亮的時候,我們顯得昏暗。天黑的時候,我們無比明亮。醒醒睡睡,昏昏亮亮的,多少個春秋過去,總有一個理由,燃盡最后的生命,最后,整個身子都成了一抹燭淚,也終于有了了結(jié)?!?/br> “一生的燃燒,也不知道,是為了照亮別人,還是照亮自己?,巸?,你耍小聰明了,還是無解啊……” “要照亮別人,首先就要照亮自己啊。如果自己不愛自己,別人怎么來愛你?”她說著,眼皮緩緩的眨著,落下一滴淚:“我始終抱怨,最終對不起自己的,卻是自己……” 他一震,“怎么了?”莫謙察覺她的不對勁,低頭碰上她的額頭,感受她的體溫。 “沒什么,你別罰我,老天罰我了。我渾身沒力氣,只想睡覺。你們都寵著我,我連爬個樹都累的慌。你說,來了霞慕尼,不去滑雪是不是天大的遺憾?我就是你的麻煩。謙,我是感謝上蒼呢……能夠遇見你,這一輩子,我從來就是不悔的……我想睡覺,你給我講小王子,然后醒了,你帶我去滑雪,我真不會滑呢……你看我,金玉其外的樣子,其實什么都不會,真委屈你了……” “笨蛋?!彼土R她,親昵的貼著她的臉:“你下次胡鬧我就打你屁股?!?/br> 輕巧的抱著她上床,撿起一邊的方巾,替她仔細的擦干頭發(fā)。嘴里一邊講著故事。當她沉沉的睡去,他念著念著,輕咳起來,低頭看著又濕了的上衣,不禁自嘲:“你看我,連童話故事都一字不漏的背下來了……你看你,就知道胡鬧……你看你,沒走就好……來了,就好……” 在一起…… 有一次,我夢見我們本是要分開的.我們醒了,卻知道我們還是在一起的. 芯瑤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莫謙.她低頭甩了甩自己的手心,自如的運動讓她呼了口氣.抬眼,莫謙就看著他,四目相對的,誰也沒有說話.只是他在她額頭一吻,淺淺的,深深的. “我睡了多久?” “我允許你在我懷里睡一輩子.” “那你的手不僵嗎?” 他就把環(huán)著他的手抽出來,笑著不動,他說:“還真僵了.” 她就看著莫謙甩著手臂,問他:“麻的可難受了吧?”見他不說話,然后又說,眼睛瞇了瞇:“那我下次整個人都橫你手上試試.” “你是想了斷它?”他抬眼瞅她,墨黑的眸子流光傳動:“瑤兒,它生來就是為了擁抱你的啊.” 芯瑤嘟著嘴巴笑:“是我留了一大柜子書在你那,讓你這幾年研習出了怎么哄女孩.還是,你嘴里抹了蜜糖呢?” “那一書柜子可全是工具書,二十四史,資治通鑒.清史稿.能學來這些嗎?瑤兒,你武斷了.” “那你是抹了蜜了吧.我嘗嘗.”她就啜他一口,活像個小賊. 無奈的笑,莫謙拉過芯瑤在懷里就罵:“你這哪是小孩子心性,你就是無法無天.在我這,你是一點也不怕我了.” 她就挑眉,有幾分艷色:“你長的比我還美,我當然就想偷香了.” 他淡笑不答,唇邊極淺的溝起一抹笑痕.帶著幾分無奈:“瑤兒,你該怕我些才好……”嘆了口氣又拉芯瑤的手:“剛剛怎么也甩手,你也麻了?” 芯瑤蔚藍的眼筆直的看著他傻笑,直點頭說:“是啊!是啊!”頭點著一直沒抬起來.身子卻離開他的懷抱,半靠著看著窗外的風雪。 莫謙的黑眸垂了垂,看不清思緒,只是表情有些清淺。 “風雪這么好看嗎?”淡淡的疑問,她又一次落入熟悉的胸膛,被莫謙密實的摟著,如同會包裹住在溫暖的窩里,讓人不想離開。 “只是覺得風雪大了些?!彼鲱^望他“你怎么醒了?” “我怎么敢睡?”他深看她,眸間閃過一抹笑意,似是而非的問她“瑤兒,你說我懷里少了東西,怎么能睡著著?” 她就嘟嘴,有些使壞“我離開這么久,你總不能都夜不能寐吧?” 他甚至笑出聲來看她:“瑤兒,你說,是不是女人心海底針。明明是不開心的事情,為什么,你自己卻總是會提呢?” 他就貼著她的耳朵親吻,對她道:“是不是,明明心痛,越是深愛,就越忍不住提及?!彼砷_手下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走吧,我們?nèi)セ??!北砬槲醋儯瑓s又極冷的氣息在流轉(zhuǎn)。這一點,別人看不出,芯瑤卻可以。 芯瑤看著他,困惑而迷茫的仰著頭看他,蔚藍的眼惺忪的看著窗外,背對著他穿鞋,她說,用誰都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嘟嚷著:“我知道你生氣了,你以為我要走了。所以,你生氣了。只是,我真的不是想要走。我只是覺得我這樣是不對的,我想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可是風怎么吹,雪怎么打在我臉上。我的心還是炙熱的,它就不停的在喊,我不想離開,我那么想念你,想念到你在我身邊我都如此想念你。我要在你身邊。我就是要在你身邊,死皮賴臉的,在你身邊……” 她看他,眼底竟然流出淚水,她說:“然后,我就看見你。這樣冰冷的天里,單薄而孤獨的站在那里。白的仿佛和雪山融合在一起,狂風卻吹不動你。你慘白而失落的臉,讓我想哭泣。讓我想,能死在你的懷里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