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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撇過頭,“很驚嚇?!?/br> 私人醫(yī)生被請上二樓,莫笑對著大廳正墻上的大擺鐘看了看,他說“你留下來吃點東西吧,晚些我讓劉伯伯送你回去,我包扎好要直接去機場了。你回來的時候,我給你接機?” “嗯?!毙粳巹e了一眼莫笑手背的流著血的傷口,點了點頭,又說“我會打電話會酒店派人來接我,不要麻煩別人?!?/br> 莫笑深看了她一眼,點頭說好,語氣緩慢的又重復了一遍:“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去接你?!本臀嬷直常D(zhuǎn)身快步離開。 優(yōu)美的圓舞曲又一次在大廳里響起,一切還是那么熱鬧。她轉(zhuǎn)身,走到大廳華麗的圓柱邊,寂靜的,坐了下來。垂直頭,看著被自己手上橙汁弄臟的裙擺,她費力的眨著眼睛,苦笑的問自己:“怎么,會那么巧?” 一杯橙汁遞在她面前。她呆愣的抬起頭,一個男人,黑色禮服,黑色羽毛面具幾乎遮住他整張臉,但是很華麗。他很高,很紳士,身上一股淡淡的氣息。很熟悉,很溫暖的感覺,她想上前,又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她再把頭仰的再高一些,仔細看他,然后,在那面具下,她看見了,那雙和她一樣蔚藍的眼睛。她吐了口氣,卻有些失望。 不是莫謙,還好……不是莫謙。 莫謙的眼睛,是很黑很黑的那種,輕易地,就可以讓人掉進去…… 然后她問:“Tu sais parler ois?”你會說中文嗎? 男人看著她,搖了搖頭。 她松了口氣,剛想說什么,又抬頭用英文問了一遍:“ you speak eses? ”你會說中文嗎? 依舊搖頭,芯瑤笑了,她指了指身邊的座位。男人看著她,撇了撇頭,坐了下來。 她不怕被人說成是瘋子,她本來也快成瘋子了。她說,低著頭,她感覺那個男人坐在身邊,沒有走開的意思?,F(xiàn)在的自己,戴著面具,在這個暫時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她想躲起來,然后傾訴…… 這個人,給她熟悉的感覺,但是他們是不認識的,他聽不懂她說什么。她不用擔心那是童話故事里國王的樹。會在聽見秘密之后,第二天,拿起樹葉,國王的秘密就可以吹響整座城。 “我很害怕……知道曼陀羅嗎?西方的邪惡之花,我不信那些的!我是中國人,我為什么要信西方的傳說?但是,為什么?我的愛情都沒有好結(jié)果?我愛的那么深,好像愛了一輩子,卻愛上自己的親哥哥!那不是我造的孽呀!為什么要算在我頭上?”她說著,手不住的抖動,男人在她身邊動了動,專注的看著她。 “我癡癡傻傻的愛了那么久,我的親哥哥終于還是哥哥,她娶了別人,也早有了孩子。我抱著死掉的愛和死掉的孩子在心里哭泣。然后愛我的人,卻為我死了。他叫木村,對我很好很好的木村!我就在他懷里,眼睜睜看著他替我死掉,然后丟下他一個人,像遺尸荒野一樣。我竟然,一滴眼淚,也沒有流……今天,在我身邊的那個人,他要娶我,然后為什么?不偏不倚的是他?為什么?那么準?” “你知道曼陀羅的詛咒嗎?不可預知的黑暗和死亡,顛沛流離的愛。被傷害的堅韌創(chuàng)痍的心,生的不歸之路……”她顫抖的笑,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不住的低語:“還好他不愛我,不愛我,不愛我就好……” 男人手動了動,最終搭上芯瑤的肩膀,他把她拉進懷里,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胸口,他扯下面具,一張蒼白而絕美的臉上,眸子中盈滿了擔心和自責,他說:“笨蛋。你就為了這個,躲我嗎?” 牽…… 謊言和悲哀不可分離,如果沒有面具,所有的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當靈魂在心底現(xiàn)出原形,還有誰?會認出它們…… “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熟悉的言語讓她顫抖,她抬起頭,看到那張親切的臉,莫謙…… “你看見我,就要逃跑了……”他一只手圈緊她,嘴邊揚起一抹苦笑:“戴上它,看見你這個樣子,都讓我眼睛生疼……”他單手摘下藍色的隱形眼鏡,原本墨黑的眸子微微發(fā)紅。 逃開,是她唯一的沖動,芯瑤站起身,不顧一切的就往城堡外跑。 莫謙的心一揪,也跟著跑出城堡,他拉住她,在喑啞的大樹底下,月光倒出細碎的暗影,落在他們的影子上,他拉著她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放,她不敢掙扎,因為又一次,看見那纖長手掌上沒有結(jié)痂的傷口,怎么,還沒有好? “你又要逃開嗎?” “你的手為什么還在流血?” “我用小刀一次次把他劃深,它不會那么快好,我抓住你,你就不會那么快逃。瑤兒,我不會再放開你。” “你……”芯瑤不忍的撇過頭,視線卻逃不開那赤紅的手掌“你存心要我愧疚嗎?” “你愧疚了嗎?”他輕聲問。 芯瑤無處可逃,只好閉上眼,緊抿著唇。 “瑤兒,我愧疚……”他精致的眉頭微微撅起,嘴角帶著慘淡的表情:“我以愛你的名義卻傷害了你,這一生,我怎么可能再自以為是的離開你?” “那你為什么自以為是的回來?” “自以為是嗎?瑤兒,你在逃什么?”他墨黑的眸子緊盯著她,她的表情,藏不住的悲傷底下,隱約皺起的眉頭。莫謙薄長的唇畔淡淡的,并不明顯的,勾起一抹淺笑,眼底,卻只剩蒼渺:“曼陀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