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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尋芝說道:“問了杏兒姑娘,說是他貪污被查了。但這是莫須有的罪名,他是什么為人,我們都是清楚的。前不久他母親病得厲害,有幾味藥還是從我們家拿的。他是個至孝的人,若是貪污,會連這幾味藥錢也湊不出來?” 尋芳問道:“雪松在朝堂可有與人樹敵?我們?nèi)缃襁B害他的人也不知,一頭霧水,如何商量得救人之法?” 梁佩恩說道:“連我也不清楚,他最近行事確有些奇怪,從今年入秋到今,我們朋友相聚的酒席,他一個也不曾赴得。只是我們以為他有事要忙,況且他母親病重,只為以為他要在家孝順母親,也不覺得如何。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又覺得奇怪,今年一整年,連話都還沒跟他說過幾句呢?!?/br> 葉尋芝也是搖頭:“他一向有才,為人做事也穩(wěn)妥,并不曾與人有吵鬧。關(guān)于這個,子賢你也是了解他的。如今要說一個恨急了他的人,一時也想不出來?!?/br> 尋芳點頭道:“這也是?!彪S即又看向葉錦先生,問道:“先生有什么頭緒沒有?” 葉錦摸著發(fā)白的胡子,端著茶說道:“既然如此,只怕不是個人恩怨,或許是牽扯到了黨政之爭?!?/br> 尋芳他們在場三人,聽了葉錦的話后,渾身一顫。這是他們不曾想過的可能。 梁佩恩皺眉道:“可他是都察院的,并不曾聽說他先生那里牽扯進什么黨派?!?/br> 關(guān)于朝廷的形勢,尋芳雖然遠(yuǎn)在丹城,但是也聽說過一些。 大皇子是多病且殘疾,雖然是皇后所出的嫡長,但這時候有個規(guī)定,皇上是不能殘疾破相的。 皇后又只有一個兒子,這樣一來,就只能從其他嬪妃中選擇一個皇子繼承了。 如今勢頭最盛的,就是二皇子跟三皇子。 二皇子的身后站著的,是宰相那一脈,他母妃年紀(jì)大不受寵,但是奈何家室好出身好。 但是二皇子的天賦不高,為人比較忠厚,朝廷中許多人認(rèn)為他無法坐在帝王的位置。 三皇子的母妃極其受寵,身后站著的,是皇商沈家,沈家富可敵國,人才雖然沒有宰相家這么多,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能夠拉攏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況且三皇子的母妃還生了幾個公主,都非常得皇上的喜愛。 而且三皇子天賦極高,為人溫和,十分有領(lǐng)導(dǎo)者的氣質(zhì)。即便不為他們家有錢有勢,也有許多支持者。 都察院可以算是非常需要公正的地方,尋芳也曾聽楊雪松說過,他是沒有站什么黨派的。 既然如此,黨派之爭,為什么會影響到他呢? 尋芳沉思著,腦子里忽然晃過之前楊雪松給自己寄過來的信件。 “這也不無可能。” 在他不在丹城的這段時間里,或許楊雪松就變了呢? “這話怎么說?”葉尋芝不解地看向?qū)し肌?/br> 尋芳看了在場眾人,都是相交至好的,也就沒有隱瞞:“具體我也不清楚,就記得之前雪松給我寫過一封信,就在這一二年,他說要做一件大事,我也不清楚這是什么事兒,他不曾跟我說過,或許這就跟黨派之爭有關(guān)也未可知?!?/br> 大家商量了一下,還是商量不出什么頭緒,最后決定去打探一下楊雪松的先生,趙先生那里是個什么說法。 這會兒既然是被抓去刑部,那說明可能就只是一些小事要盤問,若是送到大理寺,就有資格動刑了,所以現(xiàn)在尋芳他們雖然著急,還不至于慌亂。 然而很多大事都是因小事牽扯出來的,所以他們還是希望,能夠快些將楊雪松救出來,那就是最好的了。 “皇上一向信任茂之,相信他只要是清白的,就不用怕?!本退闶屈h派之爭,只怕皇上也未必這么蠢,尋芳的想法還是比較樂觀的。 “楊家家里兩個女人,茂之如今被抓了,還不知急成什么樣呢。”尋芳嘆氣道。 尤其楊母最近兩年身子特別不好,原本就可能熬不過今年了,再加上今天這事兒,即便有驚無險,恐怕也費盡她精力了。 尋芳想了想,說道:“我一會兒讓元慶去傳話給寶兒,讓她過去安撫一下伯母跟杏兒姐的情緒,咱們先去趙先生家問問茂之的情況?!?/br> “這也好,寶兒做事穩(wěn)妥,有她勸著,想必能稍寬她們的心?!比~尋芝點頭道。 安撫人心這事兒,必得寶兒去做才好。若是讓王氏或者葉錦他們家的孫氏去,那這事兒肯定糟糕。 “先用晚飯吧,這事情到底會如何發(fā)酵還不清楚,咱們不能先把自己的身子熬壞了。一會兒芝哥兒你下個拜帖去趙家看看?!比~錦說完,就劇烈咳嗽了起來。 尋芳這才發(fā)現(xiàn)葉錦臉色有些不好看,看樣子是有病在身的模樣。 葉家上幾輩就沒有長壽之人,葉鎬又去的早,唯一活得長的尋芳的姑奶奶,去年也沒了。 尋芳莫名覺得,或許他們?nèi)~家的基因就不抗打。如今葉錦生病,尋芳不免擔(dān)心起來。 “先生?!睂し及欀缄P(guān)心道。 葉錦擺擺手說道:“不礙事。前兩日小病了一場,可能最近又復(fù)發(fā)了。” 晚上擺上飯菜,尋芳他們只勉強應(yīng)付了一些,飽腹就好。 葉錦是惜才的人,雖然楊雪松沒有拜到他門下,但是葉錦還是很關(guān)心他的,所以不單尋芳他們幾個吃不下,葉錦也只簡單吃了兩口,甚至可能還沒吃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