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容澈剛才正在石室內細細搜尋出口,沒想到抬眸之時,眼前之人已掉了下去,便也顧不得其他,忙縱身一躍而下。再后來,他雖成功接住了楚寧,可她卻在自己懷中驟然失了控,他只得細細加以安撫..... 他見楚寧已無礙,這才放下心來,打量起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 方才楚寧踩到后大開的石塊早已合上,此刻他們所在的這條石道比之方才那石室,更顯昏暗幽深,僅有零星的幾盞油燈掛在石壁上,空氣也更為稀薄。 他不動聲色地掃過楚寧,確定她已無事,這才問道:“殿下想往哪邊走?” 楚寧一時有點懵,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才發(fā)覺,他們好像正位于這條石道的正中間,向前與往后,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同。 她嘆了口氣,從身上掏出一個骰子,含笑道:“既然決定不了,那就老規(guī)矩,擲骰子吧。單數(shù)往前走,雙數(shù)往后走!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你可不許反悔!” 容澈:“......當然。” 然而當不久后,女子細嫩的掌心出現(xiàn)兩個紅點時,她端了一張笑臉對身旁的仙君道:“那個,容澈!不如我們還是往前吧!你也知道,我這人的運氣一向都不是太好。” 容澈輕笑道:“......也好?!?/br> 只是走著走著,容澈發(fā)覺,自己的手臂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只小掌,緊抓著他,片刻也不肯松開。雖說也沒什么,只是手臂間的力量卻不小,在略顯壓抑的狹小過道中叫人不容忽視。 楚寧只顧著看路,并未注意到這人的動靜,見他此刻停了下來,忙問:“容澈你怎么不走了?” 容澈目光掃過她的手,問:“殿下這是......” 楚寧一愣,隨即意識過來,但仍未把手松開,只支支吾吾地笑道:“那個啥,容澈,我有點......怕黑?!?/br> 她瞧不清容澈的表情,只覺似乎有些凝重,忙解釋道:“其實若是平時倒還好,只是這是密道誒,誰知道等下會突然蹦出來個什么,我也只是有一丟丟膽小而已。不過你放心,我這樣就行了,保證不會再對你做些什么的!蒼天可鑒!” 誰知這人卻道:“無妨,殿下若是怕,抓著我便是?!?/br> 原來竟是因為這個。 他腦海中一時浮現(xiàn)出眾多女子令他不解的舉動,心內又是一陣憐惜。這些,他從前竟是不知的。 兩人繼續(xù)沿著石道朝前走去,一路雖不時觸碰了些機關,但皆為他們盡數(shù)化解,及至再度轉了個彎后,一間緊閉的石室出現(xiàn)在了他們面前。 楚寧與容澈對視一眼,不過多時,便尋到機關打開了這門。 其內不同于外間,燈火微明,布局寬敞。往里走去,最后止步于一間寢殿模樣的石室。雖與他們方才見過的那間風格相似,只是二人還是看出了些許差別。 譬如此處的陳設無不精致貴重,其品級繁復,皆在那之上??瓷先ルm也久遠,可其上并無半點灰塵??梢酝浦?,有人在有意維護著這間石室,讓其免于湮滅在不斷逝去的時光中。 看來此處才是整座地下石宮的重要之處,而先前的那些,不過是掩人耳目! 不多時,楚寧在女子梳妝的桌案上尋到了一只精致的木盒。大約是時常翻看的緣故,木盒邊緣的漆已有些脫落,盒口的鎖亦顯得光滑潤澤。只不過這盒子不知為何,竟未鎖上。 她原以為會是些主人心愛的首飾之類,不曾想,打開后,里面都是些書信。信紙已悉數(shù)泛黃,其上的字跡也有些模糊不清,不過她能看得出,這應該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她正欲看個究竟時,聽到容澈在不遠處喚她的聲音。 “殿下,你過來看。” 楚寧聞聲走去,見容澈立在了一處墻邊,手中持著一盞做工精美的宮燈。 她正不解,卻見容澈將那燈往墻邊拿近了,而后竟現(xiàn)出了大段女子模樣的線條。 繼續(xù)走近,順著燭光看去,這才發(fā)覺,這墻上之物,竟是一幅連貫的壁畫。不僅此處,從進這間石室開始,這畫就開始作了。 她遂也取了盞燈,與容澈一同觀這壁畫。 若論其構思鋪設,則世上絕大多數(shù)精美絕倫的物件在其面前皆會黯然失色;只觀之筆觸手法,又不能不稱是巧奪天工,惟妙惟肖。只是在這之中,令楚寧印象最深的,卻是這壁畫上所繪之人。 觀之首尾,似乎是一位男子所作。而壁畫上的人,大約是他的心愛之人。 聯(lián)想起方才木盒中的信,楚寧又將其取來與容澈一同翻閱。 楚寧說道:“看來此處的確不是當今這位國君所建,我記得,他還不到而立之年,當然也不會發(fā)生過這些。只是,這莫非是這位君王的先祖?” 容澈:“應該不會,這些東西來歷久遠,只會是近千年前發(fā)生之事。那時,這北鳶國還不存在?!彼f著,腦中似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隨即目光沉靜,道:“不是北鳶,是北昭?!?/br> 千年前,北地有一玉石之國,素盛產珠玉珍寶,故而國力雖弱,卻仍能在強敵環(huán)伺中占據一席之地??蛇@北昭國,不久還是為鄰國所滅。 原因便在于一位年輕的君王。 與現(xiàn)在北鳶的這位一樣,他聰慧過人,飽讀經史,年少即位,是臣民心中的一代賢王。這位王雖少年即位,獨自把持朝政,幾乎滿足了臣民的一切期待與要求,是眾人眼中的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