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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請安奏折上說了一些原本不該說得事情,那也會傳不出去。 這種公事奏折都是有專門的傳送驛站的,這些驛站專門為官府服務(wù)的。 黃天朗初來乍到時,曾經(jīng)特別相信官府的辦事效率,除了日常請安的折子,在漕運方面查到些什么都要用奏折稟報一番。 但他用官府驛站傳了兩次消息后,很快發(fā)現(xiàn),即便是官府也沒有用的。 但凡他多說了一兩句有關(guān)漕運的真實情況,等到第二天下午,已經(jīng)送出去的奏折便會重新回到自己的桌案上。 黃天朗試了幾次,全都是這樣,只有平平無奇的請安奏折能夠通過,若是折子里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傳遞通道便立刻被封鎖。 黃天朗暗中排查過多次,但始終沒能找出暗中阻攔奏折傳遞的人會是誰。 能夠接近他書房的人手,絕對是他信任多年的人手,黃天朗多次排查無果之后,便徹底放棄了用奏折傳遞的方法稟告漕運的真實情況。 而是開始派用自己的人手,但這些人手也根本出不了江南,若是有幸出了江南,幾天之后,黃天朗的桌上便會出現(xiàn)新鮮的手指或者舌頭,向他告示著送信人的悲慘下場。 隨后黃天朗也想過讓自家妻子日常給丞相岳丈寫信時,用一些委婉的措辭隱晦提起漕運的情況,但這種情況依然不行。 他們一家人全都被暗處的人監(jiān)視著,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眼皮子底下。 黃天朗只好收斂自己最開始強硬的做派,稍稍軟化了一些,對于一些事情只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漕運的人馬并非僅僅如此,漕運是官府當年強硬將其納入的,漕運的許多人手根本不服官府的管教。 更何況漕運水深,除了被官府強硬首府的人手之外,還有真正的匪患。 上任五年的時間,黃天朗一日都不敢懈怠。 自己不能將奏折傳送出去,便等著回京的敘職的時候說。 但黃天朗還是受到了威脅,漕運的人手膽大到直接將其嫡長子在黃天朗動身回京之前綁架了。 并且極為張狂地說,只有黃天朗從京都回來之后,才能找到自己的兒子。 若是黃天朗在京都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事情,或者是帶來了不該來的人,黃家的長子將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聰明優(yōu)秀的嫡長子是黃天朗對日后家族發(fā)展的期望,被暗處的人手這么威脅,偏偏他又毫無辦法,只能始終強壓著自己保持冷靜,在京都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但黃天朗到底是個為民請命的清官,罪證收集地越來越多,黃天朗也就越危險,因此他將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兒子身上。 自己這位小兒子雖然也聰慧,但根本不是一個能夠耐下心來讀書的人,學(xué)識文章馬馬虎虎,可是卻整日天南地北跑了許多地方,也結(jié)識了許多五花八門的人。 黃天朗也問過黃奉瑜,從江南走漕運而后一路抵達各個地方是否有過被監(jiān)視的感覺。 “出了江南地界那些人便不再跟著我?!边@是黃奉瑜自己的回答。 因此黃天朗在深思熟慮之后將自己查到的證據(jù)交給了黃奉瑜,希望黃奉瑜能夠借著游山玩水的旅程,找個機會將這些證據(jù)交給文丞相。 為了讓黃奉瑜能夠好好對待信件中的東西,黃天朗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對著他自己這個好似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兒子,說了如今家中的真實現(xiàn)狀。 黃奉瑜雖然有了心理壓力,但是面上還是佯裝平靜,出門時也同以往沒有什么區(qū)別。 為了抵消漕運那些人手的盯梢,黃奉瑜并未選擇直接來京,而是一路向南,在南方遇到自己的一位好友后。 兩人共同商議決定趁著春光正好,來看看北方的春景。 這一路上黃奉瑜都沒有感受到被人盯梢的感覺,原以為已經(jīng)距離江南千里,漕運的勢力定然沒有覆蓋這么遠。 但黃奉瑜還是低估了這些人。 在距離京都還有三天路程的時候,那種被人盯梢的感覺又一次出現(xiàn)。 為了不拖累好友,黃奉瑜便不再同好友結(jié)伴而行,一路上換了不少裝備,終于磕磕絆絆入了京都。 但京都的文相府早已有人在此盯梢,只要黃奉瑜一出現(xiàn)便會被漕運的人抓住。 因此黃奉瑜這些日子只能躲躲藏藏,什么都不敢做。 眼看自己的藏身之地馬上就要被發(fā)現(xiàn),今日在遇到關(guān)雎之后,黃奉瑜索性防守賭了一把。 好在他并沒有賭錯。 一炷香之后,關(guān)雎重新回到了巷子。 “將衣服換了,我?guī)湍阈薷囊幌旅寄浚龀菚r盡量不要低頭。” 黃奉瑜一一點頭,但在看到衣服的樣子之后,拿著衣服的手卻僵住了,連說話聲音都忍不住大了起來,“你讓我穿女裝??。?!” 第32章 面對黃奉瑜這么大的反應(yīng),關(guān)雎連眼皮都沒有抬,“只有這么一件衣服,不愿意便罷了。” 說著又將自己方才那根簪子遞給黃奉瑜。 黃奉瑜看到簪子上自己方才的血跡,雖然此時已經(jīng)干了,但還是有些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他只是一個柔弱貴公子,雖然熱愛游山玩水,但實在是沒什么武功。 方才能夠?qū)㈥P(guān)雎制服,也是依靠出其不意和男女本身之間的力量差距。 “穿嗎?”關(guān)雎又重復(fù)問了一次,她能夠想起來買女裝多虧了之前謝無策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