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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今燁嘆了一口氣,心道能怪誰,若不是你非要沖撞她,她又何必刁難你我二人。 這話安今燁雖然沒有說,安今瑤卻也明白,哭著站起身子,“她這是蓄意報復(fù),我要去討個說法!” 安今燁趕緊拉住她,“她是魏安王妃親自指派來的,你能怎么樣?再鬧下去,便是要得罪王妃了!” 安今瑤猛地站住腳步,眼里卻盡是陰沉憤怨。 站了須臾,安今瑤抹了眼淚,恨恨地說:“秦jiejie說得對,人不能一味忍讓,我就不信今日這事無人管?!?/br> 說罷,她不顧安今燁的阻攔,快步走了出去。 * 白雪落,天地茫,朔風陣陣透骨寒。 青磚白瓦上凍著一層薄霜,院外的枯枝探進院子里,在寒風中輕顫。 玉枝站在院子門口,身姿婀娜多姿,一身青色的襖裙隨風揚起。 她手里拿著托盤,眉眼輕輕上揚,笑道:“公子已經(jīng)歇下了不見人,小姐若是沒有什么急事,還是稍等片刻吧。” 玉枝說話輕細,落在寒風中不輕不重,卻無端有種得志的嬌媚之感。 她說著稍等片刻卻又堵在院子門口,擺明了是要戚秋打道回府。 翠珠不禁皺起了眉頭,不等她說話,東昨見到戚秋站在院子門口,從正屋門口走了下來。 快步走過來行了個禮,東昨也不問戚秋前來有何事,只一板一眼地說:“給表小姐請安,奴才這就進去替您通傳。” 玉枝咬著下唇,抱著托盤的手慢慢收緊。 她來謝殊的院子里伺候,東昨卻一直守在門口誰也不讓進,如今倒是肯幫戚秋進去通傳。 戚秋喊住了轉(zhuǎn)身就要進去通傳的東昨,問道:“表哥可是已經(jīng)歇下了?” 東昨回話:“公子喝了藥便睡下了。” 戚秋點點頭:“既然如此,我也沒什么要緊事,便先回去了?!?/br> 東昨一頓,有些無措的張了張嘴,卻又不敢多說什么。 回到院子里,剛進屋坐下,翠珠揚手給戚秋倒茶時便不滿地說:“如今玉枝也太沒有規(guī)矩了,這哪里是做丫鬟該有的姿態(tài),主子在這她也敢如此行事?!?/br> 戚秋眼眸一垂,“她是跟在姨母身邊伺候的,我多讓讓她就是了?!?/br> 翠珠動作一頓,說:“不管是跟在誰身邊伺候的,丫鬟就是丫鬟,哪里有主子讓丫鬟的道理,奴婢明個就回了夫人,她也該收斂一些了?!?/br> 戚秋眉頭輕蹙,一臉憂愁,“這如何使得,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罷了,罷了,左右這次我也沒受什么委屈?!?/br> 翠珠一聽更是不悅,“她還敢給小姐委屈受!我這就去找夫人,好好給小姐出了這口惡氣!” 說罷,將倒好的茶水放在戚秋跟前,翠珠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戚秋扶著門框故作急促的喊了兩聲,聲音盡數(shù)散在風里,輕得不能再輕了。 等翠珠大步出了院子,戚秋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 知道戚秋畏寒,內(nèi)室里時刻燒著地龍,暖暖和和的。 戚秋躺在窗邊的貴妃榻上,左側(cè)的桌子上擺放著白玉云紋的梅瓶,里頭插著的紅梅枝斜斜探出頭來,嬌艷欲滴。 戚秋躺在探出頭的花枝下,明亮從窗戶透進來,卻顯得這一角有些昏暗不明。 戚秋仔細琢磨著李家想要和淮陽侯府結(jié)親一事。 謝夫人和李氏的仇不是一兩日便能化清的,不止謝夫人厭惡李氏,李氏同樣嫌惡謝夫人,兩人早已水火不容。 淮陽侯府作為謝夫人的娘家,當年沒少幫謝夫人出主意對付李氏,李氏對此恨之又極,如今又怎么會主動想要和淮陽侯府結(jié)親? 攏上毛毯,戚秋翻了個身。 李氏性子高傲,多年都不曾改,能讓李氏蓋住過往仇恨,拉下面子主動開口,想必此事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之后,不得不這么做。 可淮陽侯府已經(jīng)落魄,闔府上下在朝為官的男子寥寥無幾,還都是些閑差事,在京城里素來是不尷不尬的存在,與此時風頭正盛的李家相比,確實略遜一籌。 這般境地的淮陽侯府,李家到底圖什么? 戚秋想,或許她們根本就是沖著謝府來的。 謝府沒有女兒,李家只好迂回的找上了淮陽侯府,以結(jié)親的名義間接和謝府綁在一起。 畢竟有淮陽侯老夫人在,謝夫人就不會放任淮陽侯府不管,與淮陽侯府結(jié)親,便如同與謝府結(jié)親,在謝府沒有女兒的情況下,這便是最好能攀上謝府的法子了。 若不是李家接連出事,王嚴又昏迷不醒,給了蔣氏當頭一棒,讓她從李氏的花言巧語中稍稍清醒過來,此事說不定還真給了李氏有機可乘。 就是不知李家到底想要做什么,竟然想要將謝府拖下水,也不怕謝侯爺和謝殊察覺出來什么不對,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都是輕的。 正想著,外面?zhèn)鱽硪魂嚫O窣腳步聲,打斷了戚秋的思緒。 戚秋坐起身子,朝外瞧去,原是翠珠回來了,她剛進院子便被山峨拉住,去了檐下說話。 翠珠回來時揚著下巴,瞧著模樣,應(yīng)該是順利的將玉枝的事回稟給了謝夫人。 戚秋又躺了下來。 自她和謝殊從靜安寺回來那日玉枝前來試探,戚秋就覺得蹊蹺,所以派山峨時刻留意著她,這才得知原來玉枝對她也多有留意,時常探聽她院子里的情況不說,還經(jīng)常打聽她的行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