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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馬車停下,淮陽侯夫人蔣氏笑意晏晏的上前,對著下馬車的謝夫人殷勤道:“申娘來了,老夫人正念叨著你呢。” 說著伸手頂了丫鬟,親自將謝夫人扶了下來。 等戚秋和謝殊下來,蔣氏身后的小輩便也圍了過來。 謝殊一身墨藍色云紋錦袍,腰系玉帶,身姿挺拔,一下馬車便是眾人目光所在,蘇和立馬就圍了過來,樂的上躥下跳,一個勁兒的拉著謝殊說話,蔣氏更是止不住地夸著謝殊。 戚秋也沒被晾著,淮陽侯府的二夫人說話周到客氣,拉著戚秋問候不停。 一路簇擁著去了淮陽侯老夫人的壽泰院,下人們魚貫而進奉上了清茶。 老夫人笑道:“你們來得巧,我這剛得了一分揚州送來的新茶,都且嘗嘗?!?/br> 老夫人最cao心的就是謝夫人這個女兒,談起話來不免絮叨一些,幾番叮囑下來,自然也就忽略了謝殊和戚秋這兩個小輩。 眼見謝殊就在下首坐著,老夫人卻遲遲不將話繞過來,蔣氏心焦起來,幾次強笑著欲張口。 她這番欲言又止的姿態(tài)太過明顯,讓人想裝看不見都難,謝夫人低頭喝著茶,卻是一聲不吭。 片刻后,就在蔣氏坐不住的時候,老夫人這才轉了話音,對著屋子里的小輩笑道:“園子里的暖閣備好了茶水和點心,你們就別拘在了,各自散去吧。文嵐,你照看好秋兒,帶她好好在府上轉轉?!?/br> 坐在戚秋前頭的蘇文嵐站起身,盈盈一拜,“孫女知道了?!?/br> 她一起身,蘇和等人也跟著起身。 見謝夫人頷首,戚秋跟著退了出去,還未跨出門,便聽上頭的老夫人又道:“殊兒留下來,陪著一道說說話吧?!?/br> 戚秋腳步一頓。 蘇文嵐領了老夫人的話,便主動來喚戚秋。 她身后還跟著兩位蘇家小姐,四人一道朝暖閣走去,模樣較小那位名喚蘇文芙,她問道:“也不知祖母和娘有何事要說,竟是把我們都打發(fā)出來了,卻獨獨留了謝殊表哥。” 聞言,蘇文嵐臉色有些復雜,卻是什么都沒說。 走在蘇文嵐左側的蘇文箬會察言觀色,掩嘴笑著,“還能為了什么,自然是二jiejie的婚事!” 沒想到自家meimei這么坦率直言,蘇文嵐抿嘴看了戚秋一眼,惱怒道:“快住嘴,秋兒meimei還在這,你們也敢亂鬧。” 蘇文箬怕蘇文嵐惱她,被瞪了一眼,也就老實了。 蘇文嵐這才不好意思地朝戚秋笑了笑,“讓meimei看笑話了,文箬就喜歡胡言,meimei別放在心上?!?/br> 戚秋輕輕地點了點頭。 * 今日去淮陽侯府拜年,長輩都在,等下午出來時,戚秋得了好些值錢的玩意兒,全是長輩給的壓歲之物。 謝夫人的臉色卻是不怎么好看。 路上結著寒霜,馬車走得慢,謝夫人靠著壁沿閉目假寐,自老夫人院子里出來后就沒怎么說過話。 謝殊坐在一側,也是閉目沉思。 說起來,自除夕夜那晚過后,戚秋就很少在府上看見謝殊了。 這兩日謝殊早出晚歸又忙了起來,今日是好不容易騰出來的空來陪謝夫人回淮陽侯府。 如今坐在馬車里,熏煙裊裊之下,眼下卻藏著疲倦。 寒氣順著側窗簾鉆進來,馬車里的炭爐根本不起作用,依舊冷的人直打哆嗦。 戚秋本以為謝夫人和謝殊被老夫人和蔣氏留下來是為了說親事,畢竟在原著里淮陽侯府是有意將蘇文嵐嫁給謝殊,以此來鞏固謝蘇兩家的往來關系。 可如今看著滿臉冷意的謝夫人,戚秋又覺得不對。就算是這門親事謝夫人相不中,謝夫人也不必如此動怒才是。 街上嘈雜,馬車里卻陷入一片寂靜。 謝夫人滿臉陰郁,忍了片刻卻還是沒壓制住內心的怒火,隔了好一會,她冷著臉問:“王嚴傷勢如何了?” 沒想到謝夫人竟然會問這個,戚秋一愣,隨即就聽謝殊說道:“傷勢過重,人尚且昏迷不醒?!?/br> 王嚴除夕夜被行刺,傷著了要害,連太醫(yī)都去了李府,卻是不知人如何了。 開了個話頭,謝夫人便止不住話來,冷哼著說:“尚未清醒,哼,淮陽侯夫人打得好算盤,當真是給文嵐尋了一門好親事!” 這話一落,戚秋宛如被當頭一棒,徹底被打蒙了去。 謝夫人此話是什么意思,王嚴和蘇文嵐? 戚秋心一緊,著實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嚴什么時候和淮陽侯府扯上關系了?戚秋心里久久無法平靜。 謝夫人卻不再說了,她顯然是被氣著了,如今提起蔣氏也不再稱呼大嫂,而是淮陽侯夫人了。 她氣急難耐,卻礙于身處在街上不好多說什么,只吩咐車夫駕著馬車走快些。 可街上人多,哪里是說快就能快的。 戚秋被謝夫人這一番話說的心里不上不下,不安穩(wěn)的厲害,她閉目沉思了一會,卻苦于搞不清楚狀況,想了一會沒想清楚,反而心亂了起來。 心思煩悶,戚秋索性掀開側窗簾一角吹冷風。 只開一個小角,也吹不到旁人。 外面雖然行人不少,卻是絲毫不減冬日的寒冷,寒風四起,吹得人透心涼。 戚秋本就畏寒,迎面的寒冷吹來只覺得渾身都是冰涼的,不等她繼續(xù),窗簾卻是被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