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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又氣又急,卻也只能閉口。 見矛頭對準自己,關冬穎咬了咬下唇,抬起來臉來時眸中還往外涌著淚,卻是沒有說話。 好似正在猶豫。 淮陽侯老夫人押了一口茶,“我知這事來得突然,你一下子也做不出抉擇來,罷了,你先回去想想,想清楚了再來回我便是。” 李氏一聽這話就知道是在打發(fā)她們兩個回去,臉上頓時寫滿了不情愿,剛要再說,一旁的關冬穎卻是已經(jīng)彎腰磕了個頭。 關冬穎瞧著到并無不滿,這個頭也磕的實實在在,“多謝老夫人,冬穎明白了,回去定會好好考慮的?!?/br> 淮陽侯老夫人點點頭,讓身邊的嬤嬤下去把兩個人扶了起來,此事也算就此揭過。 起身后,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李氏和關冬穎勉強坐了一會就起身告辭了。 她們走后,天色雖然還早,但謝夫人經(jīng)這一遭也沒什么心情再說什么,便揮手讓戚秋和謝殊先回去了。 成功阻止了關冬穎住進來,戚秋心情還不錯,并行和謝殊朝外走著。 路很短,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到了院子門口,戚秋向謝殊福身之后,剛準備扭身離開,卻又被謝殊叫住了。 朝霞已落,橙黃的余暉盡數(shù)落在院子里,影影綽綽。 院子門口養(yǎng)著的金銀花在西去的日頭下曖昧的交織著,白磚青瓦上還存留著盈盈雪水,正時不時地往下面滴落著。 門口靜悄悄的,東風吹過,只余啪嗒啪嗒的落水聲。 戚秋疑惑地看著謝殊,就見謝殊將身后東昨提著的一份牛皮紙包著的糕點遞給了戚秋。 謝殊眼眸微垂,神色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溫聲說:“這是余香閣賣的福糕,我今日路過便買了一些,你拿去吧。” 每臨近新年,余香閣就會賣福糕,味道好不說寓意也很好,因此經(jīng)常剛一出爐就被一搶而空。 戚秋一愣,看著謝殊。 夕陽垂暮,寒鳥赴園林。 謝殊站在枯樹前,夕陽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長,桀驁的眉眼也因為這一抹余暉顯得溫和。 戚秋抿了抿唇,從謝殊手里接過糕點。 或許是夕陽過于晃眼,交接時兩人手指不小心觸碰在一起。 頓了一下,謝殊很快收回了手。 戚秋抱著糕點。 糕點許是是剛出爐,即使折騰了這一遭,依舊留有溫熱。 兩人都沒再說什么,各自轉身離去。 夕陽西下,萬物溫柔寧靜。 謝殊垂在身側的手不自然地逐漸收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泛紅的耳尖在夕陽下不甚起眼。 剛走了沒兩步,身后卻突然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 謝殊一愣,轉過身來。 只見戚秋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繡著海棠花的淡色披風在落日余暉中隨著腳步劃起一片漣漪。 看著他轉過來,戚秋腳步一頓,復又抬步走了過來。 “表哥?!逼萸锾痦涌粗x殊,認真地問:“這糕點只有我一個人有嗎?” 謝殊一怔,沒想到戚秋會這么問。 眼見謝殊沉默下來,戚秋抱著糕點的手漸漸收緊,“還是其他人也有?” 不等謝殊說話,戚秋就幽怨地看著他道:“表哥,你的meimei好多?!?/br> 謝殊:“……?” 戚秋繼續(xù)幽怨地說:“今日映春,明日關小姐,這個糕點不會是我們一人一份吧?!?/br> 愕然之后,謝殊看著戚秋愣是被氣笑了,“映春和關小姐何時成了我的meimei?映春我和她話都沒說過幾句,關小姐更是今日第一次見,我與這兩個人有何聯(lián)系讓你口出此言?” “那淮陽侯府的其他小姐呢,她們不也都是你的表妹嗎?你給她們送糕點了嗎?”戚秋繼續(xù)問。 謝殊喉結上下一滾,“沒有?!?/br> 戚秋:“為什么沒有送?” 謝殊:“……” 戚秋:“為什么單……” 戚秋話還沒說完,謝殊就木著一張臉將糕點從戚秋手里拿了回來,“你別吃了?!?/br> 拿過糕點,謝殊轉身就走。 戚秋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彎唇笑了起來。她連忙追上謝殊的腳步,想要拿回來糕點,軟著聲音求饒,“表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戚秋跟在謝殊身側,臉上的笑又軟又糯。 她身上的淡色海棠披風隨著腳步不時地碰撞著謝殊的玄色衣袍,一淺一深形成鮮艷的對比,卻又意外的和諧。 落日跟在身后,留住二人逐漸遠去的身影。 一切的一切,盡顯溫柔和煦。 * 兩日后,十二月二十八日,謝殊的生辰到了。 謝府梅園的紅梅早早就開了,冷風時不時地送來悠然的梅香。 旭日不緊不慢地從遠處山尖探出半個身子,相國寺里的鐘聲響徹京城邊邊角角。 天還未亮時,府上的下人就忙碌了起來,外面?zhèn)鱽砀O窸窣窣地響動。 戚秋卯時一刻就被水泱叫了起來,開始梳妝。 翠珠在一旁笑道:“今日來的貴女不少,小姐可要好好梳妝一番,不能輸了她們?nèi)ァ!?/br> 為著翠珠這句話,便是在一旁偷偷打盹的山峨也跑了過來,愣是折騰了半個時辰,戚秋這才梳妝完畢。 今日府上忙,便不用去謝夫人院子里用早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