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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許玉茹都在和沈琦蕓說話,特別熱心,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舊識。 王妃的娘家人和其他的客人是不同的,別的客人到了門口直接上馬車離開。而王妃……至少在門口寒暄了一刻鐘,又看著馬車消失在街角,這才轉(zhuǎn)身。 剛進大門,王妃就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人退開。齊嬤嬤不敢擅自留下,也走在了后面。 “玉茹是個聰明的姑娘,她知道我喜歡你,就愿意和你交好。她做主母,能夠照顧好嚴韶羽,幫他打理后宅,不讓他有后顧之憂,也不會欺負你?!蓖蹂f到這里,側(cè)頭望來:“琦蕓,你也是個聰明的人,該懂我的意思才對?!?/br> 沈琦蕓敢不懂么? 她得了皇后娘娘的贊譽,做了側(cè)妃,吃穿上和以前大不相同,就今日的這身打扮,也已經(jīng)比五成以上的夫人要富貴,這府里沒有人敢小瞧她,甚至在京城中也有了些名聲。饒是如此,她也不是嚴韶羽的妻子,不能阻止他娶妻,以后在他妻子面前得服小做低。 “妾身明白?!?/br> 王妃見她態(tài)度恭順,滿意地點點頭:“今兒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對了,明日記得早起,新婦得敬茶?!?/br> 沈琦蕓再次應下。 在嚴山和無憂郡主這場婚事上,她壓根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就比如敬茶這事,她出不出現(xiàn)都于二人的婚事無關(guān)。但她若是不去,無憂郡主怕是又要借此欺負她。 嚴韶羽要應付的客人太多,不可避免地喝醉了。一次偶然,他發(fā)現(xiàn)沈琦蕓不喜歡喝醉酒的人,因此,當日沒去她的院子,而是自己歇在了書房。 沈琦蕓累了一天,簡單用過膳后,幾乎是倒頭就睡,迷迷糊糊間,被齊嬤嬤叫醒。 “姑娘,您家里讓人給您帶了口信,是一位五品夫人身邊的丫鬟告知了咱們院子里的七月。七月她回來后打聽了一下,得知您和娘家不睦,不敢報上來。只敢和小姐妹私底下說,方才有人報到了奴婢跟前?!?/br> 沈家那邊得知沈琦蕓做了側(cè)妃后,又有了些想法。齊嬤嬤固然可以將這事情忽略過去,但她認為,有必要告知主子一聲,好歹有個防備。 沈琦蕓九死一生,再聽到沈家人時,只覺恍如隔世,她好奇問:“說了什么?” 齊嬤嬤無奈:“讓您抽空回娘家一趟,或者送點東西回去,還說女兒家有個娘家的要緊之處……” 事實上,丫鬟帶的口信遠遠不止這些。齊嬤嬤知道主子不喜家人,特意簡化了些。 沈琦蕓一直當自己沒有別的親人,聽到嬤嬤這話,恍然想起她如今是側(cè)妃,身為側(cè)妃是可以和娘家人來往的,甚至名下還能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 想到后者,她渾身的疲憊不翼而飛,瞬間來了興致,立刻翻身坐起,跑去角落中一個箱子,打開暗格拿出里面的小匣子開始數(shù)銀票。 她這番動作突兀,齊嬤嬤一個愣神間,床上的人就已經(jīng)跑去角落開始數(shù)銀票了。 “姑娘,該睡了?!彼呱锨埃蛯ι狭斯媚锪辆ЬУ难?,里面滿是興奮。她有些疑惑,看了看匣子,又看了看主子,試探著道:“難道你要送銀子回沈家?” “不!”沈琦蕓心里明白,齊嬤嬤貼身伺候她,兩人每天至少有一半的時辰都互相陪伴,她做事想要瞞住齊嬤嬤,那是白日做夢。當即也不再隱瞞:“我要做生意?!?/br> 如果說通房丫鬟是半個主子的話,側(cè)妃就是大半個主子,對外可以見客,底下的人都得敬著。 側(cè)妃名下可以有些產(chǎn)業(yè),沈琦蕓早就聽說過。不過她先前都在養(yǎng)傷,渾身疼痛不已,又一直住在蕓院,對于自己已經(jīng)是側(cè)妃這件事情沒有清晰的認識。搬過來后又一直在幫著籌備嚴山的婚事,偶爾還要應付嚴韶羽,這才沒有及時想起。 既然能做生意,此事便刻不容緩。沈琦蕓好奇問:“京城里的鋪子價值幾何?” 齊嬤嬤:“……” “姑娘,該睡了?!?/br> 沈琦蕓頷首:“你去找相熟的人打聽一下,我這里有三百多兩銀子,看能不能買個鋪子。最好是好地段的旺鋪?!?/br> 齊嬤嬤只得答應下來。 當日夜里,沈琦蕓做了一宿的美夢,夢里她躺在金子鋪就的床上打滾,笑聲幾乎掀翻了屋頂。 她是被叫醒的。 “姑娘,該起身了,再耽擱怕是要失禮。” 沈琦蕓瞪著大紅的帳幔,她也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特別喜歡大紅,平時不能太張揚,穿戴和首飾上得收斂,就連堂中的擺設(shè)也不能處處見紅,免得惹人誤會。也就是這張床上,除了身邊伺候的人之外,沒有別的人可見,她才隨心所欲。 身下是溫軟的床鋪,哪兒有什么金子? 她摸了摸,嘆息:“哎,我的金子,再晚一點,我大概就能用金子造房了?!?/br> 掀簾子進來的齊嬤嬤聽到這句,動作僵硬了下。不過,窮人乍富,喜歡銀子很正常。但她總覺得這事放在自家姑娘有些違和。 去主院的路上,沈琦蕓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無憂郡主那么跋扈,說不準會欺負她。她轉(zhuǎn)而問:“嬤嬤,你打聽了嗎?” “京城中有幾條街上的鋪子有價無市,三百兩銀子倒是可以買,只是地段沒那么好?!饼R嬤嬤一臉無奈:“您若真喜歡,回頭我找中人過來,您親自問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