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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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亭衍過來的時候,駱窈正一邊擼狗一邊看電視,去年配音的電視劇剛剛開播,一路追劇的老太太終于舍得放棄重播的《紅樓夢》,拿起遙控器轉(zhuǎn)臺,表示要看看自己的教學成果。 “今天有你唱戲那段嗎?” 駱窈撓著兒子的下巴,說:“沒那么早,我記著得十幾集呢?!?/br> 老太太點頭,卻也沒換臺,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每天這時候電視的歸屬權(quán)到不了自己手上,老爺子有自知之明,不是聽收音機就是去院里和人下棋,最近他換了花樣,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臺二手手風琴,彈起來還有模有樣,引起了薛崢的興趣。 那頭爺倆在搞音樂,薛翹則穿針引線縫衣服,駱窈看了一眼,道:“媽那屋有縫紉機。” 薛宏明去接駱淑慧了,夫妻倆屋里沒人,薛翹用針尖在頭發(fā)上劃了兩下,說:“不用,就崩了一條線。” 老太太默默調(diào)大了電視音量,面色不豫地說:“你倆能不能去外頭彈?” 老爺子頂嘴:“正培養(yǎng)孩子興趣愛好呢,我還沒嫌你看電視聲音大嘞!” “薛照光。” “到!”老爺子條件反射,隨后反應過來,“成成成,到外頭彈?!?/br> 門一打開,紀亭衍要敲門的手停在半空,薛崢的門牙終于換完長齊了,恨不得每次笑都展示出來,標準得像是假笑:“阿衍哥哥!” 老爺子低頭一瞧:“這么肥的魚啊,自己釣的?” 紀亭衍走進來說:“是親近的長輩送來的,蜂蜜是同學養(yǎng)的,帶給你們嘗嘗?!?/br> 駱窈起身,兒子立刻從她懷里跳出來蹦跶到男人腳邊,拱著鼻子仔細嗅了嗅,發(fā)現(xiàn)是熟悉的味道,于是又往他腿上撲。 “這可不是給你吃的?!瘪橊菏疽馑揭贿吶?,幫著拿到廚房,順便和紀亭衍說話。 “王奶奶送來的?” “她外孫女?!奔o亭衍看她倒了一勺蜂蜜,繼續(xù)道,“爺爺自己去釣的,聽說我談了對象,就說也讓你嘗嘗鮮?!?/br> “那你替我謝謝老人家?!瘪橊寒斎恢朗钦l送來的,低頭抿了一口,登時瞇起眼,“好甜。” 她示意他也嘗嘗,問:“人家專門送來,你沒留著吃頓飯?” 紀亭衍泰然:“沒,東西放下就讓她回去了?!?/br> 駱窈抬眉。 這用詞語氣感覺有些微妙啊。 情侶之間,小醋怡情,大醋鬧心,耍情調(diào)和無理取鬧中間只有薄薄一層紙,紀亭衍不是會捅破這層紙的人,駱窈更不是。雖然她的占有欲不允許自己寬容大度,卻著實懶得應付所謂的“情敵”。 畢竟能被挖走的墻角本身也不可靠,不是外孫女明兒還有孫女侄女外甥女,一旦把重點放到這些人身上,戀愛的快樂必定大打折扣,直至消磨殆盡。 所以她無所謂對方使什么樣的手段,只看紀亭衍的態(tài)度。 水至清則無魚,換個角度理解,只要彼此對這份感情沒有游離,誰想介入也不好使。 至于那些人鬧出來的“花絮”,甭管體面的不體面的,誰引起的誰收拾。她可以做到,卻沒道理兩頭都讓她負責。 對于紀亭衍,駱窈沒有百分百的篤定,這種保留懷疑并不是一兩句承諾就能消除的,可現(xiàn)在聽到他說的話,心里難免生出幾分驚喜。 果然,他足夠聰明,好在也足夠在乎和用心。 男人思忖片刻,還是將剛才家里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復述了一遍,駱窈歪著頭聽完,然后踮起腳吻了下他的下巴。 “你記住,我的醋勁兒很大的,輕易不翻,一翻就收拾不了了?!?/br> 紀亭衍莫名有種得到正確答案的雀躍,避開敞開的廚房門抱住她,學著兒子在她嘴邊嗅了嗅:“嗯,現(xiàn)在是甜的?!?/br> 駱窈眉眼舒展,環(huán)著他的腰說:“我想吃糖醋魚。” “回頭我跟阿姨學?!?/br> 兩人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時候薛崢跑到了廚房門口,見狀又哎呀一聲捂著眼睛跑開。 “兒子快走,小狗狗不能看!” …… 銷假上班,駱窈和一起進修的幾位同事連著開了好幾場會,聊完心得寫策劃,到下班前才終于能喘口氣。 涂涵珺悄悄湊過來說:“窈窈,你是不是要升職了?” 進修升職是臺里不成文的潛規(guī)則,駱窈潤了潤嗓子,低聲道:“升不升職無所謂,我只在乎漲不漲工資?!?/br> 干活少拿錢多,躺著數(shù)錢是她的夢想。 然而體制內(nèi)的工作,漲工資可不是一兩句話的事。涂涵珺也知道她今天沒個閑工夫,主動轉(zhuǎn)移了話題。 駱窈被她提醒起來,不由得問道:“你那球賽,有收獲嗎?” 聞言,涂涵珺拇指掐著食指的指節(jié):“有一半兒?!?/br> “什么意思?” 涂涵珺還賣關(guān)子呢:“意思就是六層不再找我了,但我還是沒有找到對象?!?/br> 駱窈今天用腦過度,著實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你找了個托?” “噓——”涂涵珺生怕別人聽見,萬一要是被六層知道不就白忙活了。 駱窈在嘴邊拉上了拉鏈,示意她繼續(xù)。 涂涵珺才道:“準確地說,是各取所需。我倆都有纏人的追求者,但短時間內(nèi)找不到合適的對象,所以才想了這么個辦法,互幫互助,成功達成了合作意向?!?/br> 駱窈狐疑:“靠譜嗎?年紀小可不代表單純?!?/br> “我說了他年紀小了嗎?”涂涵珺納悶。 “你不是說不找年紀大的?” “那是對象標準,合作對象就無所謂了嘛。再說了,我倆還簽了個合同呢,白紙黑字身份信息都在,我也是仔細了解過才答應的?!?/br> “那合同結(jié)束之后呢?你倆總不可能裝一輩子吧?萬一你倆關(guān)系解除,又有了新的追求者怎么辦?” “這個……我還沒有想過。”涂涵珺皺起眉,“說不定那時候我就遇上合眼緣的了?!?/br> “成?!瘪橊盒Φ?,“所以這位合作對象每天都來接你下班么?” “那倒沒有,他說臺里有熟人怕被看見……”話說到一半,涂涵珺看著駱窈的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駱窈被嚇了一跳:“怎么了?” 涂涵珺伸出手指:“我就說他看著眼熟吧,之前愣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第63章 心高氣傲的 “你說誰?” 涂涵珺回憶道:“就是咱倆去年第一次面試的時候, 在電臺門口等你的那個男生?!?/br> 駱窈頓覺意外,可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岳秉之前確實抱怨過自己被追到家門口,燕大, 球賽, 也是天時地利的巧合。 思及此, 她感慨地笑了笑,而后挑眉道:“他說的那個熟人可不是指我?!?/br> 涂涵珺疑惑:“不是你還有誰?” 恰巧這時有人敲門, 她倆回頭看去, 駱窈連忙起身:“周姨,找我有事兒?” 周苗似乎是忙里抽空, 遞了一個信封給她:“董老師給家里人買的戲票, 昨兒個怕是忘拿了,我順道送過來,你下班記得拿回家去?!?/br> 劇團最近有大型演出,唱的是董月容以前的拿手戲,如今舊戲新排,老太太參與指導。雖然當初說好了一周上三天課,但遇上演出排練,放假心里也不踏實, 得天天去。 為這事還和老爺子拌了幾句嘴, 老太太當即表示掏錢請這個老家伙聽聽戲, 接受接受藝術(shù)熏陶。 駱窈應道:“成,知道了, 麻煩您跑一趟。” “沒事兒?!敝苊鐢[擺手走了。 不等她坐下,涂涵珺便迫不及待地問:“還沒說完呢,熟人是誰?。俊?/br> 駱窈兩手撐在辦公桌上,好整以暇地歪過頭:“剛才那位你認識么?” 涂涵珺不明所以:“認識啊, 綜合文藝的周編輯?!?/br> “還是岳秉他媽?!瘪橊壕o接著話道。 “啊?”涂涵珺傻了,呆愣好半天才嘟囔,“得虧沒讓他接我下班,萬一碰上了還說不清了?!?/br> 駱窈忍俊不禁。 可不就是直接見家長了么。 …… 劇團的演出在周六,票友多,即便是內(nèi)部人也得照規(guī)矩排票,老太太買到了三張,除開內(nèi)定的老爺子,剩下的名額以公開民主的家庭會議方式競選。 “那天約好了產(chǎn)檢,我和春妮得去婦幼。”薛尉攜妻子率先退出了選拔。 算算日子,徐春妮還有一個多月就到預產(chǎn)期了。她這胎養(yǎng)得小心,自己又在上班,生怕虧待孩子,營養(yǎng)品一點兒也不吝嗇,結(jié)果胎兒偏大,醫(yī)生說怕不好生,讓她開始控制飲食,家里人都不太放心,幾次要她搬回來住。 徐春妮也不托大,緊趕慢趕將廠里的事情處理好,提前請了產(chǎn)假收拾好東西搬過來。她和駱淑慧一起睡,薛宏明則被趕到薛崢房里,夜里睡覺三天得有兩天被小兒子蹬到床邊。 因此他也不參加選拔:“薛崢身體素質(zhì)太差,我?guī)氁痪??!?/br> “我不……”小家伙的聲音隱沒在老父親的掌下,薛宏明面不改色,“順便帶兒子出去放放風。” 說的是搖尾巴不嫌事兒大的那位。 駱淑慧打算和薛尉他們一起去婦幼,新手夫婦難免經(jīng)驗不足,得有長輩看著。 篩來選去就剩下了姐妹倆,薛翹先開口道:“我沒有藝術(shù)細胞,這票您還是給懂得欣賞的人吧,別浪費了。” 老爺子聽了不樂意道:“指桑罵誰呢?” “我知道!”薛崢從薛宏明手下掙脫出小臉,“指桑罵槐!” 他一臉我語文可是滿分是不是很厲害的小模樣,其他人卻不敢笑,偏過頭憋得發(fā)抖。 “可不就是說你這棵老槐樹么?”老太太冷哼,然后看向薛翹,“一頭牛也是彈兩頭牛也是唱,不差你這頭小牛?!?/br> “好吧?!毖βN坦然,“那天我和陸長征有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