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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 第63節(jié)

    郭叔稀奇地瞪起眼:“嘿你這小子,眼光可真刁啊!”

    隨后又對駱窈道:“這么喊著你也不怕輩分亂了。”

    “就是個稱呼。”駱窈摸著薛崢的頭說,“它樂意就成不講求什么輩分?!?/br>
    郭叔開玩笑道:“要是那天它要你管它叫爹呢?”

    駱窈沖狗狗做了個手勢:“想換名字嗎兒子?”

    狗狗叫了兩聲。

    駱窈攤手:“您瞧,是它不樂意。”

    第58章 我想你了

    家里的長輩對這個名字各有看法, 可不等他們討論出結果,薛崢就帶著院里那幫小孩兒叫開了,郭叔說狗狗每天都要保持充足的運動量, 他們便領著兒子滿家屬院跑, 等繞一圈回來個個跟在后頭氣喘吁吁, 一時間不知道是誰遛誰。

    “兒子!過來!”

    子發(fā)zei的音,透著淘氣勁兒, 此起彼伏的叫聲令各家父母哭笑不得, 晚上納涼時見兒子聰明,也忍不住逗了起來, 奈何兒子認人, 對他們愛答不理。

    “別說,你家這小子真聽話,比我家那個混球聰明多了?!?/br>
    自此,兒子成為了大院的一份子,最初的別扭勁兒過去以后喊起來就順暢多了,紀科長出差回來給薛家人帶外地特產(chǎn),聽見院里人都管狗叫兒子,難得笑沒了眼, 還打趣道:“比喊自己孩子還親切。”

    確實, 薛家人從來習慣指名道姓的稱呼, 即便是心情好的時候也只省去姓而已。

    徐春妮不敢用力笑,扶著腰道:“昨兒我還跟薛尉說呢, 就憑三妹這起名兒的才華,可不敢叫她打肚子里這個的主意?!?/br>
    徐春妮懷孕有七個多月了,即使穿著寬松的衣服孕肚仍然很明顯,駱窈給她拿了個靠墊, 輕哼道:“也輪不上我啊?!?/br>
    孩子的名字老兩口不插手,重擔落在薛尉身上,初為人父的大哥面上和平時無異,卻早在去年就翻起了字典,成天對著好幾頁的名字糾結。

    他和徐春妮對這個即將出生的孩子抱以極大的期待,一點點攢著出生后要用的襁褓尿布和小衣裳,閑暇時將薛崢之前玩過的小木馬搖籃車翻出來清洗干凈,磨去木刺,再打好蠟,恨不得明天就能推著孩子出去溜達。

    駱窈感受到他們喜悅的同時,心里冒出些許自己都未察覺的悵惘。

    ……

    涂涵珺最近正為她的戀愛大計奮斗,躲著六層的同時也積極尋覓新對象。

    這天駱窈起床有些遲,只來得及揣上駱淑慧給她裝好的早飯,等到處理完常規(guī)的工作,才尋了個空填飽肚子。

    油條和餡餅都有些涼了,紙袋上浸出了油,幸好她提前拿了張廢稿紙墊著。

    豆?jié){不好帶,這會兒食堂估計還在備菜,駱窈索性兌了杯熱水就著慢慢吃。

    雖然味道不如剛出鍋的好,但香氣依舊撲鼻,駱窈站在走廊拐角的窗臺上順便放松放松眼睛,忽然見涂涵珺從辦公室出來找她。

    “有事兒?”

    涂涵珺撇撇嘴:“還不是你,把我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駱窈懂了,不由得輕笑:“再忍忍啊,馬上就放飯了。”

    涂涵珺靠在窗沿上,話鋒一轉:“窈窈,這周六你有空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球賽?”

    “球賽?”駱窈喝了口水,“哦,是想去看學弟吧?”

    涂涵珺并不否認,表情討好:“你幫我參謀參謀?”

    “哪兒啊?”

    “周六下午三點半燕大籃球場!”

    駱窈挑眉,還沒等她說話,梁博新就從走廊那頭快步走來,抬手招呼道:“正好,駱窈你跟我過來一下?!?/br>
    “來了?!瘪橊喝挛宄貙⑹O碌挠蜅l塞進嘴里,然后拍拍涂涵珺的肩膀,“待會兒再和你說啊?!?/br>
    梁博新沒跟她繞彎,進了他們組的辦公室便開口道:“兩個事情?!耳Q鳴》的拍攝臺里同意了,主任讓我告訴你一聲?!?/br>
    《鶴鳴》便是關穎玉籌備出來的劇組,拍攝地點在滬城,戲份再少估計也得請幾天假。

    梁博新接著道:“咱們臺這周要派幾個人到滬城那兒的單位學習交流,我們頻道的代表是你,正好一道兒把事情解決了。”

    “我?”駱窈有些意外。

    這次和那會兒實習時候參加的交流會不同,屬于進修性質,名額一般都是給有一定資歷的員工,被臺里人戲稱為晉升前的預兆,可她才剛轉正不久???

    梁博新看出她的疑慮,揚了揚下巴說:“我們組總共四人,包括我在內,所有人的名字我都上報了,這是領導們最后討論出來的結果。別想太多,機會來了就好好把握,之后的事兒也沒準兒的?!?/br>
    駱窈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點點頭,只當是去學習,不做他想。

    喬芳外出采訪去了,涂涵珺聽到這個消息很是失落,倒不是因為自己沒選上,而是駱窈要去滬城的話,就不能陪她看球賽了。

    對此,駱窈只能投以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勵:“你可以的?!?/br>
    ……

    兩件事加起來,這次出差前前后后要半個月,駱窈的傳呼機沒有開漫游,只能提前和紀亭衍說一聲,等到了滬城再把招待所的電話告訴他。

    薛家最近拉了電話線,她在客廳剛和紀亭衍膩歪完,駱淑慧就拿著一袋子從廚房出來了。

    “你打小兒就不會坐車,給你裝了些桃兒路上帶著吃,都洗過了啊,吃點兒水果清爽?!?/br>
    白底帶紅的果面?zhèn)€頂個的漂亮,圓嘟嘟地擠在一塊兒,駱淑慧怕壓壞了,先放在茶幾上,彎腰就拉開了行李包拉鏈。

    原主連大學都是在燕城念的,從小到大就沒一個人出過遠門,雖然有單位安排,但駱淑慧依然不放心,整理好的行李又打開,不停琢磨著還有什么東西可帶,嘴里還不停絮叨。

    “毛巾我給你多買了一條,招待所的你不愛用,萬一碰上雨天干不了你就用新的?!?/br>
    “還有這個衛(wèi)生巾,友誼商店新進的貨,人家說了這東西得勤換,別不舍得用啊。”說完自己都笑了,想起女兒平時的作風,添一句,“也別太舍得了,挺貴的?!?/br>
    駱窈輕笑。

    她從小學開始每年都參加學校的冬夏令營,一開始行李是傭人幫忙收拾的,后來因為不愛別人亂碰她東西,全都自己來。高考后出國留學,駱女士就更舍得放手了,連打生活費都是管家負責的。

    但在她的記憶里,駱女士還是幫她整理過一次行李的,那是她們剛要搬到繼父家的時候,駱女士只拎了一個小包,告訴駱窈家里的衣服全部扔掉,破爛玩具最好別偷偷帶去給她丟臉,駱窈要哭,她就罵沒出息,以后有錢了什么東西都能買新的,買更好的。

    “你聽見沒有???”

    思緒回籠,駱窈應了一聲,從袋子里拿出一顆桃咬了口,又脆又多汁,所有味蕾都嘗到了甜。

    去的時候是臺里統(tǒng)一買的票,駱窈是隊伍里年齡最小的一位,不過其他人對此也沒說什么,無聊的時候還拉上她一起打撲克牌,打發(fā)十幾個小時的漫長時間。

    朝發(fā)夕至,晚上八點多到達滬城火車站,單位派車來接他們去招待所。

    “各位是第一次來滬城嗎?”

    負責接待的同志一邊開車一邊向他們介紹沿途的景點,駱窈有些犯困,等窗外漸漸霓虹閃爍,才新奇地朝外頭張望。

    如今的滬城尚不如以后繁華,可仍然以自己的步調煥發(fā)著青春色彩。

    頭頂路過行人天橋,高聳的塔樓層層堆滿了流光溢彩的廣告牌,人們穿著顏色鮮亮的衣服,走路時都晃動裙擺溫習舞步,臉上滿是興致的笑。

    “這個點兒了還這么熱鬧??!”

    “可不是么,早聽說滬城有不夜城的名號了,等交流會結束我也想到處轉轉?!?/br>
    駱窈半耷拉著眼睛,想著自己也得抽個時間玩一玩,她還記著之前舞蹈生舍友說過的美容院呢。

    到招待所已經(jīng)很晚了,負責接待的同志沒有再多寒暄,交代完明早領他們去電視臺便離開了。同事們倒頭就躺在床上,駱窈強撐著洗完澡洗完頭,到前臺給家里報平安,然后又給紀亭衍打了通電話。

    “窈窈,到滬城了?”

    招待所的電話有雜音,但男人的聲音醇厚溫柔,駱窈眉梢染了笑,雙頰比桃子還粉嫩:“嗯,到了有一會兒了?!?/br>
    又問:“今天不忙么?”

    紀亭衍頓了下,隨即笑道:“明天要去爬山,晚上的日程就提早結束了?!?/br>
    這話有點熟悉,駱窈在前臺一直“歸零歸零”的計算器背景音下發(fā)了幾秒的呆,倏然想起出發(fā)前他已經(jīng)和自己提過這事了。

    她心虛地癟起嘴,語氣反而理直氣壯:“我給忘了?!?/br>
    紀亭衍聽出她聲音里的慵懶,說:“困了就早點兒休息吧,記得先把頭發(fā)擦干,不然明天要頭疼了?!?/br>
    她的習慣好似被他摸透了,以前在春新路的時候,每次洗完澡她都故意晾著頭發(fā),等著紀亭衍幫自己絞干,男人修長的手指時不時穿過發(fā)間碰到頭皮,指尖微涼帶來顫栗,那種感覺就像皮rou上有個微小的傷口,一碰就疼卻忍不住一直去碰,有種奇異的爽感。

    駱窈聳聳鼻子:“嗯。”

    紀亭衍繼續(xù)道:“這幾天別貪涼,熱的話晾點兒白開,不許吃冰棍兒了?!?/br>
    他記著她的生理期,而且知道她陽奉陰違,每回都要說上一遍。

    駱窈瞥了眼一旁算賬的前臺,背過身去貼著話筒說:“阿衍哥?!?/br>
    “嗯?”

    “我想你了。”

    紀亭衍端起來的嚴肅瞬間破功,電波仿佛也變得繾綣,甜蜜和思念交織:“……我也想你?!?/br>
    那頭有人在喊:“我的天!”

    駱窈笑出聲,再三保證收到紀同志的囑咐后才掛了電話。

    前臺的大娘仍然低著頭算賬,只是計算器始終“歸零歸零”,駱窈隨口提了句:“大娘,計算器壞了嗎?”

    大娘聽完了八卦,手指開始按鍵:“沒壞沒壞。”

    這會兒正常起來了。

    另一邊的電話被后頭排隊的人接過去,紀亭衍往樓梯口走,其他同事推推搡搡地起哄。

    “是紀工對象吧?瞧這熱乎勁兒!”

    所里一眾小伙兒有對象或是成家的不少,肯定聽過更rou麻的親熱話,一句我想你真算不上啥,可說這話的人是紀工??!見過駱窈的燕城同事還好,已經(jīng)接受過了視覺沖擊,但西南研究所的同志們瞧著就稀奇了。

    紀亭衍任他們調侃,有位同志說了句方言,他沒聽懂,對方笑著解釋:“紀工這般好,你倆肯定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對。”

    紀亭衍唇角翹起來,認真和他道了謝。

    小王同志不知道哪里來的與有榮焉,搶過話頭道:“用燕城話說,叫尖果兒配尖孫兒!”

    幾個單身的發(fā)出羨慕的嘆息,大一些的研究員就激勵道:“咱們這次隊伍里也有不少姑娘啊!你們就不懂得爭???明兒爬山第一個登頂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

    科研人員工作忙,領導們同樣關心他們的身體,所里不僅配有運動場地,還不忘舉辦一些戶外活動放松身心。

    “上回登山是誰第一個拔旗來著?是不是紀工?”

    “你們瞧瞧,這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