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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正室在線閱讀 - 正室 第56節(jié)

正室 第56節(jié)

    白楓見陸修言志得意滿的模樣,俊秀的臉又浮起幽怨,“你和那李小姐倒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卻要被逼著去那什么趙小姐,我看那趙知府長得大鼻子小眼睛,大腹便便,他女兒趙文慧定然生得十分難看,再和我娘一樣天天念叨人,我豈不是要活著受罪?我父親實(shí)在太可惡,竟然為了權(quán)勢賣兒子,我真是命苦?!毖粤T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陸修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搖了搖頭,感嘆:“我覺得那趙文慧嫁給你大概才是真命苦?!?/br>
    白楓聞言心中不悅,“她有什么命苦的?我生得這般俊,又有錢,她嫁給我分明三生有幸?!?/br>
    陸修言搖了搖頭,隨后笑道:“說起來你們兩家,一個為了權(quán)賣兒子,一個為了錢賣女兒,你們兩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不要抱怨了,湊合著過日子吧,都是可憐的人?!?/br>
    白楓禁恨得牙癢癢,“我都這般了,你還打趣我,你忘了你與人私奔那兩日,我可是幫你瞞著,說你在我那留宿,不然你還得挨一頓家法?!?/br>
    陸修言見他動怒,便笑著起身連連作揖陪禮道歉,白楓這才熄火。

    陸修言坐了回去,看著花下彈琴的美人,他不覺蹙了下眉頭,“楓兒,你不會真想給夭夭姑娘贖身吧?”

    白楓聞言頓時愁眉苦臉起來,“院主實(shí)在可惡,非要一萬兩銀子才肯放人,我家雖不缺這些錢,但有我爹守著,我根本拿不到一分錢?!闭f著又禁不住抱怨起來,“我爹是個鐵公雞,除了給我娘花錢,他真是一毛不拔。表哥,不然你借我點(diǎn)錢?”

    求人倒是喊表哥了,陸修言不由笑道:“莫說我沒有一萬兩銀子,就算我有我也不借給你,我勸你還是別動這心思,不然以后家底都要被人掏空?!标懶扪杂X得自己的表弟當(dāng)真是天真純粹,被人灌醉酒扔到床上,醒來之后身旁多了一位赤-裸裸,哭得我見猶憐的女人,怎么想都是被人擺了一道,這傻子表弟卻說是自己酒后亂性糟蹋了人家的清白之軀,他一個醉糊涂的人,還有一院的人在,他怎么糟蹋人家?依陸修言來看,不是白楓強(qiáng)迫了人家,分明是這傻小子被姑娘強(qiáng)迫了,偏偏他還要給人家負(fù)責(zé),人家故意賴上他,他都看不明白。

    “夭夭是個好姑娘,是我占了她的清白之軀,我得為她負(fù)責(zé)?!?/br>
    白楓說來說去還是前番論調(diào),陸修言幾乎被他氣死。

    “這清白難道不是她原本就打算賣的?她可以賣藝不賣身,卻非要賣初夜,如今還在乎什么清白之軀?世子可花了三千兩銀子,這相當(dāng)于替你付了,你還負(fù)什么責(zé)?傻小子?!?/br>
    白楓任陸修言說得天花亂墜都只相信桃夭夭,“她說這是被逼無奈啊,是院主逼她賣的。她一個沒權(quán)沒勢,柔弱無助的姑娘怎么反抗得了一院之主?表哥,她是個可憐的姑娘,你不應(yīng)該如此說她?!?/br>
    陸修言撫額,不想與他繼續(xù)爭論下去,“好好好,你的夭夭姑娘是天底下最好,最可憐的姑娘,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白楓覺得他這番話帶著敷衍之意,心中并不滿意,這時,一小丫鬟領(lǐng)著李擎到來。

    陸修言問道:“世子呢?”

    李擎回稟道:“爺他不來,讓我?guī)Х庑沤o兩位公子?!闭f著將信遞給陸修言之后便告辭而去。

    陸修言拆開信一看,上面只有兩字:避嫌。

    這避嫌何意思?

    白楓探頭去看,我看不明白。

    陸修言想了想,瞥了白楓一眼,“大概是覺得你和桃夭夭好了,要避你的嫌吧?!?/br>
    白楓聞言臉驀然一紅,“我可沒有奪人所愛,他不是不喜歡夭夭么?他應(yīng)該不會生我的氣吧?”白楓有些擔(dān)心,他一點(diǎn)都不希望失去江宴這位好友。

    陸修言笑道:“就算不喜歡,人也要面子的,你想想看,汴陽城多少人知曉他買下了桃夭夭的初夜,如今你又和桃夭夭好上,兩人搶同一女人,不被人看笑話么?我看世子是打算和你絕交了,你自己看著選吧,看你要色還是要友?!?/br>
    白楓聽聞陸修言這話,內(nèi)心不由無比糾結(jié)起來,他兩個都要難道不行么?

    * * *

    溫庭姝收到方夫人來信,方夫人信上說很想念她,讓她回去住兩日,溫庭姝剛好想回去探探母親的口風(fēng),加上不大想見江宴,索性當(dāng)天便與孫氏說了此事,隨后讓秋月和春花匆匆收拾了些東西,便坐上馬車回了娘家。

    溫庭姝到了溫府大門口,下了馬車,一進(jìn)府,便看到方夫人在正堂的廊下等候著她,身上穿著沉香色絲綢裙,整個人端得豐采如仙,和順如春。

    溫庭姝一對上方夫人憐愛的目光,眼眶便不由得紅了一圈,先前待在宋府還不覺得有多委屈,一看到自己的母親,內(nèi)心卻激起無限委屈,甚至再也不想回宋府去。

    “母親?!睖赝ユ曇暨煅剩垌W著淚光。

    方夫人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好端端怎么哭了起來,莫要讓底下人看了笑話?!?/br>
    說著攜起她的手,同入屋內(nèi),秋月和春花將溫庭姝的東西搬到她的閨樓去。

    錦瑟奉上香茶,溫庭姝剛和方夫人敘了幾句家常,便有一丫鬟進(jìn)來稟報:“夫人,方少爺?shù)?。?/br>
    溫庭姝聽聞方少爺不由怔了下。

    方夫人見狀不由笑道:“怎么,忘記他是誰了么?他便是你那住在京都的方瓊表哥啊。”

    溫庭姝記得這位表哥,但方夫人如此說了,溫庭姝便微微一笑,“姝兒想起來了,表哥這是要回來考鄉(xiāng)試么?”

    方瓊雖然住在京城,但他原籍是汴陽,本朝規(guī)定,所有鄉(xiāng)試人員必須回原籍考。

    方夫人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我也許久未見瓊兒了,先前你父親寫信回來,提到過瓊兒,言語間對他頗多贊揚(yáng),說天下才貌,盡被他一人占盡,品性高潔猶如松風(fēng)白雪,此次他回原籍考鄉(xiāng)試,正好也讓你們兩人見見面,兒時你們兩人總在一處玩的,為娘想起來,你小時候還說要嫁給這位瓊表哥呢?!?/br>
    溫庭姝聽著不禁微微臉紅起來,不好答話,方夫人見狀也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不妥,笑了笑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第67章 “成親那夜,進(jìn)到新房的……

    到底是多年未見的表哥, 溫庭姝想著待會兒要與他見面,內(nèi)心其實(shí)有些難為情,雖說兩人兒時在一起玩過, 但如今兩人都已經(jīng)成年, 為了嫌隙也不該見面。

    溫庭姝如坐針氈, 思索片刻之后, 還是開口道:“母親,要不我先回樓里吧。”

    方夫人知她靦腆, 羞于見人, 便含笑道:“都是自家人,無妨的?!?/br>
    溫庭姝見母親一團(tuán)高興, 也不忍拂她的心意, 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就在這時, 外頭出現(xiàn)一道身影,遠(yuǎn)遠(yuǎn)看著,似芝蘭玉樹,風(fēng)姿秀逸。

    及走近些, 他的容貌便漸漸清晰起來, 只見他生得劍眉朗目,鼻如懸膽, 唇若涂朱, 五官是極其俊美的,身上穿著一襲月白長袍, 衣服齊整修潔,整個人端得一派溫文爾雅,令人過目難忘。

    方夫人含笑起身, 迎接上前。

    一進(jìn)屋,方瓊臉上便浮起令人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朝著方夫人行禮,禮貌又不親切地喚道,“姑母?!?/br>
    方夫人伸手扶著他的手臂,阻止他行禮,目光打量著他的面龐,又打量他的身姿,不由得眉眼堆喜,說道:“長大了,姑母都快認(rèn)不得你了。”

    方瓊微微一笑,道:“我卻認(rèn)得姑母,姑母還是如記憶中一般年輕?!?/br>
    方夫人禁不住笑出聲來,道:“你這嘴兒倒是沒變,和兒時一樣會說話。”

    方瓊從袖中拿出一檀木盒,恭敬遞給方夫人,“聽聞姑母好佛,侄兒在普度寺主持長老那為姑母求了串佛珠。”

    方夫人接過,含笑道:“瓊兒有心了?!?/br>
    溫庭姝一直在一旁暗暗打量這位瓊表哥,溫庭姝對他的記憶仍停留在兒時,那時候他便生得極好,見人也是十分有禮,如今長開了,五官顯得更加成熟幾分,又俊美了幾分,從他與母親的談話之中,又可見其彬彬有禮。

    溫庭姝不敢多看,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方瓊一直目不斜視,并未注意到溫庭姝,直到方夫人說道:“瓊兒,來見見你的表妹,你們也有多年未見了。”

    方瓊這才尋著方夫人的目光看去,看到站在椅子旁邊的溫庭姝,她挽著婦人的發(fā)髻,上身是雪青紗衣,下邊穿著綠萼梅白綾裙,纖纖素手壓著腹前,容貌并非絕色,但氣度甚華,渾身上下透著股被詩書陶冶后的書卷之氣。素凈淡雅,宛如空谷幽蘭。

    見到方夫人提到了她,溫庭姝只能上前兩步,端端正正地施禮,又輕輕地喚了一聲:“表哥?!?/br>
    方瓊欠身還禮,一抬眸,恰與她四目相對。

    溫庭姝不覺別開眼睛。

    方瓊唇邊浮起淺笑,道:“表妹還是和從前一般?!?/br>
    和從前一般?哪般?溫庭姝內(nèi)心不覺疑惑,聽他語氣親切隨和,溫庭姝不覺沖著他微微一笑,“表哥說話怎么只說一半?讓人感到云里霧里?!?/br>
    方瓊想到她已經(jīng)出閣,覺得有些話說出來不妥當(dāng),便沒有說下去,只抱歉地說道:“不知曉表妹也在,并未帶見面禮,還請表妹見諒?!闭f著又對她作了一揖。

    慌得溫庭姝急忙還禮,說道:“表哥太客氣了?!?/br>
    方瓊見她還是如此多禮,唇邊不由浮起淡淡的笑意,他記得他這表妹從小就如此,他一施禮,她便急急還禮,所以他總是愛逗她,“表妹還是和兒時一樣愛繪畫么?”

    溫庭姝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愛繪畫的事,不由得呆了下,隨后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是近來少畫了?!?/br>
    方夫人本以為自己這女兒會羞于與她表哥說話,卻不想兩人倒像是許久不見的友人一般,不由笑了起來,隨后又對溫庭姝說道:“姝兒,你瓊表哥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叫人坐下來喝杯茶,吃些點(diǎn)心,光叫人站著么?”

    溫庭姝不覺靦腆地笑了下,“表哥快坐下吧,莫要站著了?!?/br>
    三人落座之后,方夫人問了他家中的情況,又問了他的學(xué)業(yè),方瓊一一對答,言詞爽朗,十分有耐心,方夫人愈看越喜歡自己這位侄子。

    溫庭姝也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然后突然回憶起兒時的一些事來。

    說起來,溫庭姝愛繪畫似乎是因?yàn)榉江偟脑?,少時方瓊在她家住過一段時間,因?yàn)橐S她父親讀書,那時溫庭姝也跟在父親身邊,兩人年紀(jì)都小,那時還不知男女之嫌,常常在一起玩鬧。

    有一次她在花園里拿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人,說畫的是他,方瓊看了,說她畫得極好,若是再用點(diǎn)功夫,長大定會成為大畫家,那句話便一直印在她的心底,之后她便開始喜歡上繪畫了。

    方夫人方才說她兒時還說要嫁給他,這事溫庭姝卻不記得了,只記得當(dāng)時方瓊離開她家時,她哭了一大場,難過了好幾天,再后來兩人便沒怎么見過面了。

    溫庭姝未出閣時聽過方夫人提起這位表哥,說他前年定了一門親事,原本方瓊應(yīng)該在她之前成親的,不過后來女方家悔婚了,攀上比方家更加有權(quán)有勢的門第。方瓊雖是世家子弟,但后來家道中落,其父前幾年又過世了,便遲遲未再定親。女方家悔婚之后,方夫人原本想招方瓊為婿的,但是溫父不肯同意。

    方夫人看了眼方瓊,又看了眼溫庭姝,內(nèi)心不由感到十分遺憾,方夫人先前看自己的女兒痛苦,便動了讓她與宋子卿和離的念頭,只是苦無對策。如今看到方瓊,方夫人那念頭又浮上心頭,就算姝兒嫁給人,但她這身份配給他也不辱沒了他,而且他又是她的侄子,她認(rèn)為方瓊比那江世子好了不少,可惜的是她沒辦法讓姝兒與宋子卿和離,此次方瓊?cè)裟軌蝮笇m折桂,肯定有不少好親事找上門,到那時也就遲了。方夫人內(nèi)心不由感到一陣失望。

    方瓊告辭而去后,方夫人便讓溫庭姝回閨樓歇息去了,溫庭姝一回到樓里,秋月便笑嘻嘻地說起溫庭姝這位表哥。

    “小姐,奴婢都不知曉您有這么一位俊表哥?!?/br>
    她方才一直和春花在外頭偷偷地瞧著他們?nèi)苏f話,她已經(jīng)在春花面前對方瓊評頭論足了一番。

    “怎么,見到俊俏的男人便走不動道了?”溫庭姝坐在椅子上,拿著輕羅小扇扇涼,這會兒已經(jīng)入秋,但天還是很熱。

    秋月臉不由一紅,隨后又笑嘻嘻道:“才沒有,奴婢是覺得,小姐和您那表哥站在一起,看著才是郎才女貌呢。”

    因?yàn)闇赝ユ呀?jīng)和離,秋月說話也沒了顧忌,而且她方才聽到方夫人說,方瓊并未定親,所以兩人如今都算是單著身的,說這些話也無妨。

    溫庭姝聞言不覺臉生紅暈,嗔了她一眼,“這些話怎可亂說?”

    秋月見溫庭姝生氣,便閉上了嘴,背地里卻在想,小姐與方少爺站在一起,看著就是比她和江世子站在一起相配。

    傍晚時,溫庭姝在蓮花院陪著方夫人用晚膳,方夫人一直不停地給她夾著菜,一邊心疼道:“你在宋府都不吃東西的么?看著瘦了許多,這是你愛吃的杏仁豆腐,你多吃點(diǎn)?!?/br>
    溫庭姝看著碗中堆得跟小山似的菜,不由笑道:“母親,夠了,再多就吃不完了。”

    “怎么吃不完,你以前在家里吃得很多的,怎么現(xiàn)在倒吃不完了?!狈椒蛉丝粗骷獾南掳?,不禁十分心疼,仍舊不停地給她加菜。

    溫庭姝不忍心拂了母親的好意,只能一一吃下,溫庭姝以前在家中吃得的確挺多,自從成親之后,內(nèi)心總是郁郁寡歡,又忙前忙后,便消瘦了許多,飯量也跟著減少。

    溫庭姝這會兒內(nèi)心藏著事,沒什么食欲,又加上天氣熱的緣故,更加吃不了多少,但怕方夫人擔(dān)心,她還是吃完了方夫人給她夾的菜,一頓飯下來,溫庭姝感覺肚子撐得很,有些難受,但又不好意思在母親面前揉肚子。

    用完晚膳之后,已是掌燈時分,錦瑟點(diǎn)上燈來,便出去了,留她們母女兩人坐在羅漢床上喝茶閑聊,溫庭姝是一點(diǎn)茶都不敢喝了,只沾了沾唇,便放下茶盞。

    方夫人一直惦記著她在宋府的生活,吃飯時方夫人沒有問,擔(dān)心說起這事來她便沒了食欲。

    “姝兒,這陣子你在宋府過得如何?”方夫人握著她的手,憐愛地問,方夫人還想問問她與那江世子是否還有來往,但一時不知如何問起。

    方夫人這句話一出,溫庭姝瞬間紅了眼眶,她不由依偎進(jìn)方夫人的懷中,低低抽泣起來,“母親,女兒真不想在他家過了。”也只有在方夫人面前,溫庭姝才會放下規(guī)矩穩(wěn)重的姿態(tài),像小姑娘一般撒著嬌。

    方夫人撫著她的發(fā),蹙眉道:“好孩子,可是那宋子卿又欺負(fù)你了?”

    溫庭姝搖了搖頭,止住眼淚說道:“女兒就是不想和他過了,母親,女兒若是同他和離,您答應(yīng)么?”

    方夫人見她耍小孩子心性,不禁嘆了口氣,“你要與他和離總歸有一個理由,平白無故的和離他家怎么可能同意?你爹怎么可能同意?”

    溫庭姝聞言內(nèi)心一動,“所以母親,您是同意女兒的決定么?”

    方夫人對她的處境十分心疼,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兒與宋子卿和離,只是沒有宋子卿的把柄,她也沒辦法幫她,“姝兒,母親同意你和離也沒用,你以什么理由與宋子卿提出和離呢?”

    溫庭姝聞言心中頓時如同放下一塊大石般輕松起來,她從方夫人懷中離開,鄭重道:“母親,女兒有一件事想與你說。”

    方夫人見她神色端肅,不覺點(diǎn)了下頭,“姝兒,你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