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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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頭的話語自動消音。 蘇十三挑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著近在眼睫之下的幾根粗壯手指。 王大鵬不知為何叫他這眼神瞅的心頭發(fā)寒,訥訥地將手指收回,縮到背后。 蘇十三眼角余光撇過去,分明瞅見那王大鵬還將剛才碰過他臉的幾根手指極小心地摩梭了幾下。 嘖!蘇十三第一次覺得青柳大郎那家伙說的可能是真的!這王大鵬,瞧著動作怎么那么詭異?! 詭異的王大鵬叫蘇十三這樣盯著看,兜頭徹臉脹的通紅,徹底變成了一只粉粉嫩嫩的大豬頭。 蘇十三又嘖了一聲,王大鵬慌忙起身。他站起來的太快,不小心將堆放在小桌板上的零食都打得七零八落。在蘇十三的輕笑聲中,王大鵬蹲下.身慌慌張張地去撿。撿起三個,又得再落下一個。 足足撿了十幾分鐘,也沒能撿完。 蘇十三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隨后大笑出聲。他頭靠在窗壁,聲音里吞著點將盡未盡的笑意。你慌什么? 沒、沒什么! 王大鵬卻還忙著解釋,只可憐張嘴結(jié)舌,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方才摸過蘇十三的右手拼命背在身后,左手撿東西又不利索,蘇十三看了都費勁。 蘇十三又笑了一聲。咱們那些同學(xué)呢? 不知道,王大鵬說完發(fā)覺自己說的太快,忙又描補。我只幫你買了票,其他的應(yīng)該也在這趟車上。 哦! 蘇十三沉吟不語。一行十七八個美術(shù)專業(yè)的學(xué)生,就他和王大鵬兩人挨著。不僅座位挨著,去了徽地后,兩人還得同棲同宿。 的確!這家伙對他心思不單純。 第143章 龍墟7 蘇十三三言兩語將王大鵬打發(fā)去前頭車廂找列車員換臥鋪票,王大鵬果然聽話地抬腳走了。 蘇十三微瞇起眼。王大鵬這人,利落短發(fā),白T下頭是一條淺灰色休閑褲,腰背拔的很挺。但這只是因為他年輕,生命力旺盛而已。蘇十三凝神,從頭發(fā)絲瞧到腳底板,都沒能從王大鵬身上看到半點靈力波動。 蘇十三挑眉,懶洋洋地笑了一聲。 直到王大鵬身影消失于下一節(jié)車廂,蘇十三才慢悠悠地站起身,單手插在褲兜里,眼光下瞥,順勢用另一只手把變做玩偶的青柳大郎抄起夾在腋下。他選擇了與王大鵬方向相反的另一節(jié)車廂,信步走出去。 沿路人聲鼎沸,過道內(nèi)不時飄來方便面的香味。他灌了一耳朵雜七雜八的方言以及零碎話語,心里頭不知為何卻只覺得荒謬。 荒謬極了! 他一直走到盡頭處,見到的都是些尋常人。那么,車廂內(nèi)這股若有若無的靈氣,到底是從何而來? 他環(huán)顧四周,忽然想起什么,回頭一雙眼銳利地朝身后瞥去。他一旦靈識打開,這車廂壁壘以及狹窄的空間對他便再無阻隔。 這一瞬間,放眼望去。越過列車,越過連綿交錯的烏黑鐵軌,也越過后頭群山環(huán)抱的極遠(yuǎn)處,他看到天邊遙遙的有一抹紅霞緩慢朝他飄來。 這么紅!這么妖異! 讓人想起最初在逍遙山修仙時所見到的場景。 但是沒道理呀!他之所以能來到這里,是因為他的天賦本領(lǐng)之一便是能任意撕裂時空。 從前他只當(dāng)能夠撕裂時空的,只有青柳大郎這條龍,以及傳說中以織夢術(shù)獨步天下的九嶷山。但是自劍閣上空見到新任至尊神廣和帝尊后,再從青柳大郎口中聽到神殿的名字,一瞬間他所有的元靈記憶全部蘇醒。 記憶蘇醒后,法力自然也就在逐步恢復(fù)。他與青柳大郎鬧意氣時,并沒想到要如何,但是一抬腳,他就入了博士的宇宙戰(zhàn)船。再一抬腳,他就領(lǐng)著博士來到了這顆異界星球。 這樣的本領(lǐng),原本是他作為青靈珠時天生具有的??墒清羞b山劍閣眾人何時也能撕裂時空了? 蘇十三沉吟片刻,然后垂下眼皮。如果師尊與眾師兄們沒有再騙他,那么逍遙山眾人眼下已經(jīng)在琳瑯界成仙了。飛升后,那云層飄渺的三十三天中自有纖云出岫,自有玉液瓊漿。七彩華衣,御風(fēng)而行,何等逍遙快活!那些人為何要來尋他? 又怎么會想起他這個被逐出師門的靈十三? 蘇十三自嘲地笑了一聲,懶洋洋地將手插回口袋。 他自認(rèn)沒什么,但是在一瞬間肩頭就塌下去了,整個人懶洋洋,像是喪的頭頂都頂著朵碩大的灰色蘑菇云。沿途他經(jīng)過的地方,眾人只覺得莫名寒冷,人聲鼎沸的車廂安靜下來,只有各種零食的香氣夾雜著茶水及泡面的古怪氣味一絲一縷的往他鼻孔內(nèi)鉆。 蘇十三晃回原先的車廂內(nèi),就見王大鵬正在焦急的四處探頭找他。他立定腳跟,看著王大鵬,有那么一會兒沒說話。 蘇丹紅!你到哪兒去了? 王大鵬一見到,他瞬間雙眼放出亮光,只差撲過來給他來個熊抱。 只可惜蘇十三身上就像多了層看rou眼看不見的防護(hù)罩,王大鵬到了他面前三步遠(yuǎn)的地方,硬生生地往前栽了一下,沒能撲過來。 你你到哪里去了? 蘇十三回過神,耷拉著眼皮,懶懶一笑。去上了個廁所。 這附近幾節(jié)車廂的洗手間,我都去找過了!王大鵬脫口而出。 蘇十三挑眉看著他,似笑非笑。 王大鵬臉皮便又脹紅了,張口結(jié)舌道:我,我不是那意思!就是怕你認(rèn)不得路,走丟了。 這解釋,比不解釋更牽強。 蘇十三懶的再戳穿他,渾身沒骨頭一般重又走回原先座位靠窗坐下,將頭轉(zhuǎn)向窗外。 從始至終,被他抱在懷里的青柳大郎一動不動,像是真的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玩偶。 沿途王大鵬不時試圖喚起他注意,但是蘇十三始終一聲不吭。到了下一個站,王大鵬終于松了口氣,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頭戳了一下蘇十三肩膀,小聲道:你不是要換臥鋪嗎?到這一站就有人下車了,咱們?nèi)ヅP鋪車廂! 蘇十三從鼻孔里笑了一聲。不去! ?。客醮簌i茫然不知所措。 不高興去! 蘇十三說完這句,索性側(cè)過身,將頭完全轉(zhuǎn)向窗外,然后耷拉著眼皮,看模樣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王大鵬沒敢吵醒他,又摸不準(zhǔn)這家伙跟他鬧什么脾氣。手里攥著手機,喉嚨口呼哧呼哧的往外喘粗氣。 蘇十三只裝作聽不見。 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在這節(jié)列車上坐了六個小時。王大鵬別扭的雙腿挪動了一下,見蘇十三依然是先前那個靠窗的姿勢一動不動,賠著小心輕聲道:蘇丹紅,你累不累?要不咱們還是去前頭臥鋪吧? 蘇十三撩開眼皮。他心里頭稍微好受了些,便懶洋洋地搭了句話。那座位你還留著呢? 留著呢!王大鵬終于等到他開口說話,頓時高興起來。怕你覺得累,一直沒退票! 這次蘇十三沉默了幾秒。你要覺得累,你去吧。我就在這兒坐著就行。 那我也陪你坐著!王大鵬說完,像是怕他不高興,又急忙道:本來就是因為你以前說過不喜歡臥鋪,所以這次我特地?fù)尩能涀?/br> 哦。蘇十三應(yīng)了一聲,撩動眼皮,轉(zhuǎn)向窗外。 城市里燈如星潮,汽車的紅黃遠(yuǎn)光不時穿過列車窗外,一閃而過。朦朦朧朧的,像是春夜里下了雨,又像是在什么地方,被修仙者們施了法術(shù)。霧里看花,看什么都朦朧,不分明。 ** 接下來,一直在到達(dá)目的地之前,蘇十三都沒再開過口。王大鵬越發(fā)小心翼翼,那神情,就像只守著塊千年寒冰的土蛇。蟄伏著,始終不敢靠前。 蘇十三越發(fā)覺得無趣。在下車的時候,王大鵬彎腰要替他拿那個黑色背包,蘇十三卻一把奪過,然后涼涼的笑了聲。 這個包,你別碰最好。 王大鵬一愣,抬頭。蘇十三單肩背著那個黑包,摟住黑貓玩偶快步走出車門。 出了車站,眾人倒是終于都匯合了。一行總共十七個學(xué)生。王大鵬這次沒刻意黏著蘇十三,但常在人群中偷看他。 蘇十三皺眉。 出了火車站,他們一道坐大巴。大巴車又換成小面包,最后叫了輛出租。 出租車在深山的夜里蜿蜒穿行。兩側(cè)人家燈火與天上星光,偶爾交錯。同行一個女生尖叫道:啊,山里的星星好大好亮!看起來每顆星都能掉下來 然后把人砸個窟窿。蘇十三涼涼地勾唇。 王大鵬忙湊趣。咱們訂的民宿就能夠看到夜景!早晨據(jù)說運氣好的話,還能見著云霧出來。 那不是看日出都不用爬山?坐在出租車前排的女生羨慕不已。這么好,你定的的是最貴的那一家徽景嗎? 嗯。王大鵬只淡定應(yīng)了一聲,但是唇角微翹,顯然有幾分藏不住的小歡喜、小得意,一不小心溜了出來。 好貴的!女生立刻夸張地大叫道:淡季據(jù)說一晚上也要一千八一個房!王大鵬你可真舍得花錢! 嘿嘿,王大鵬尷尬地笑,然后又下意識地偷看了一眼蘇十三。 蘇十三轉(zhuǎn)頭,也笑了一下。笑容卻不達(dá)眼底。 到了入山口,那女生便先下車了。司機馱著他們兩個,又走了一截山路,然后就怎么也不肯走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上七八點鐘了,山上路,沒人敢走。要不你們就在山腳先湊合一晚,明早再去半山腰的徽景酒店? 王大鵬轉(zhuǎn)頭看蘇十三,問他的意思。 蘇十三無可無不可地聳了聳肩,轉(zhuǎn)頭問司機。大概有多遠(yuǎn)? 其實你們走路的話,不一定比開車慢。走走,也就三十多分鐘。 那就走路去吧!蘇十三背著包,問明了方向后,便往前走。 王大鵬背著七零八落一堆東西,忙抬腳跟上。 兩人一路走,山里安靜的很,只聽見王大鵬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蘇十三一聲不吭。 王大鵬終于像是扛不住壓力,憋足了勁,用力喊了一聲。蘇丹紅! 蘇十三回頭看了他一眼。 大約是這難得的施舍般的一眼給了王大鵬勇氣,他猛然一閉眼,攥緊拳頭。 我,我喜歡你! 王大鵬吼完這句后,眼皮都不敢,抬呼吸聲越發(fā)粗重。呼吸落在這山里,像是一頭受驚的野兔,隨時準(zhǔn)備著引頸待戮。 我知道?。?/br> 風(fēng)里傳來蘇十三那句漫不經(jīng)心的話語。 王大鵬猛然睜開眼,蘇十三已經(jīng)遙遙地走出去好遠(yuǎn)了。他吭哧吭哧地追上去,想要去搭蘇十三肩頭,可又不敢。只得又憋紅著臉,小小聲地道:你,你知道? 你喜歡的那么明顯,瞎子都看得出來! 那、那你心里頭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蘇十三語聲微頓,轉(zhuǎn)眼看過來。 王大鵬叫他這一眼看得全身毛發(fā)炸起,仿佛那雙黑白分明的鹿眼突然間變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把他神魂都吸了進(jìn)去。他原本想說什么,想要做什么,統(tǒng)統(tǒng)都不記得了。只剩下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春風(fēng)乍起,波動的眸光下都是深不見底的暗淵。 王大鵬抖著唇,全身控制不了地痙攣。一腳空,一腳實,渾渾噩噩地幾次都栽進(jìn)路邊野草叢里。 蘇十三看眼前這人呆愣愣的模樣,噗嗤一笑。什么也沒想! 然后他大步流星丟開這人,一路往徽景酒店去了。 ** 半個小時后,蘇十三蹺著腳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fù)芘獞阎凶兂珊谪埖那嗔罄伞?/br> 王大鵬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站在房間門口,臉上仍是那副茫然無措的表情。整個人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 這天氣,雖說是有汗,但是山里頭涼,夏風(fēng)也應(yīng)該將他這身熱汗給吹干了才對! 蘇十三略一挑眉,就見王大鵬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珠,語氣飄渺。 剛剛,下了場很大的雨。 下雨了? 蘇十三轉(zhuǎn)頭去看窗外。窗外月朦朧鳥朦朧,就是沒有半滴雨。他狐疑的回頭又看了一眼王大鵬。 王大鵬急了,指天發(fā)誓道:真的,我真沒騙你!那雨可大了,雷聲轟轟! 蘇十三看他從頭看到腳透濕,旅游鞋邊都汪著兩攤水,努力憋住笑。 那你先去洗吧! 我、我真是今天這事兒真邪門了!王大鵬急得語無倫次,生怕蘇十三以為自己騙他。那云頭,不知為什么就跟著我跑!我明明看見你在前頭,但是你身邊一點雨都沒有。 嗯,曉得了!我信你! 蘇十三好容易安撫住驚慌失措的王大鵬,將人趕入洗手間。然后他抱著懷中黑貓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門,輕輕一擰貓耳。 大郎,給個解釋? 第144章 龍墟8 徽地。 半彎殘月遮在云霧后頭,時隱時現(xiàn)。山間窸窸窣窣,依稀有青草浮動的聲音,大約是有草蟲正在亡命奔逃。 風(fēng)景不錯!天氣也不錯!除卻那個被扔在酒店內(nèi)完全不知情的王大鵬以外,這趟出行原本是個游山玩水的好機會!但是變成黑貓的青柳大郎眼下卻十分愁苦。他該如何同寶貝兒解釋,這個定身術(shù)對他而言實在是忍得,很心酸?。?/br> 他靈力早就恢復(fù)了,但是這一路他眼睜睜看著王大鵬對蘇十三百般獻(xiàn)殷勤,卻一個字不能抗議。到了山腳下,那個凡人更是對寶貝兒動手動腳的!要不是他降下云頭,猛地把那個凡人沖成了一朵帶雨的蘑菇,他簡直都快被氣炸了! 但是解氣一時爽,爽完了,眼下寶貝兒就打算找他算賬了。 怎么辦?貌似怎么辦都不對! 算了,他還是繼續(xù)窩著吧。 青柳大郎一動不動,雙目平時前方。假裝自己當(dāng)真只是個黑貓玩偶。 蘇十三又笑了一聲,抬手,順著黑貓耳朵一路撫下去。修長手指噠噠撫過黑貓脊梁骨。 嗖地一下!青柳大郎只覺得有股電流從毛發(fā)之下竄入皮rou,直沖入腦海。四肢百骸都酥了。 青柳大郎實在是忍不住了,渾身簌簌地發(fā)抖,然后張開嘴,阿嚏!一道噴嚏打出兩管玄色龍血。 真龍血滴入山間泥土,瞬間山體晃動百蟲蟄伏,天邊現(xiàn)出隱隱一大團(tuán)青云。 蘇十三笑的越發(fā)歡暢,眸光中似有春風(fēng)拂面,唇角卻寒意凜然。 大、郎、同、志! 黑貓尷尬地從他懷中蹦下來。片刻后,輕煙散去。青柳大郎一襲紅衣,亞青色長發(fā)輕垂至腳踝,現(xiàn)于深山月色下。 恢復(fù)成人身的青柳大郎捂住鼻孔,半揚起臉,對蘇十三尬笑兩聲。寶貝兒,你別生氣!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