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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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貧僧眼里它是不是寶貝不重要!在有些人眼里,說著靈然特地瞥了一眼黑蛇,冷冷地道,恐怕這劍寶貝的很!連家都不肯要了,就要這劍! 李靖怔怔然,似是聽出靈然這段話意有所指,只是再沒想到這條蛇身上去!只得干笑幾聲道,國師來的正好,幫我算算,此番去了涼州,先攻打哪處容易破? 貧僧只會祈禱風(fēng)雨,祝我大唐風(fēng)調(diào)雨順。行軍打仗的事兒,我可不擅長! 靈然一袖子撇的干凈,冷冷地環(huán)視一圈,見李靖帳內(nèi)布置十分整肅,除了行軍打仗的物什外,便是一副鎧甲幾桿槍一把弓。沒甚可瞧的! 他興致一沒,心里又憋著氣,便不高興再待了。只覺著果然逮著了青柳大郎這廝的秘密,心下越發(fā)不高興起來。眉眼耷拉著,菱角唇微嘟,就連肩背都一瞬間溜下去。風(fēng)從帳角吹進來,白衣簌簌,居然頗有些形銷骨立的味道。 李靖后頭再說些什么,他不是嗯、噢,就是冷冷地笑一下,也不吱聲。 李靖不知這位國師大人又犯了什么脾氣,想起朝中對這人的評價,說的只有八個字神鬼莫測,喜怒難明。 李靖心里越發(fā)有些發(fā)毛,不知道圣主此次派這位國師大人隨行到底是怎么個想頭,因此便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國師大人,待某攻下涼州城后,按照圣主的意思,去留國師大人您自個兒定。國師大人屆時可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 靈然琢磨了一下,原先他是打算借此機會與青柳大郎掙脫朝堂束縛,就在涼州城呆幾年,然后尋個由頭便悄無聲息地離開這方小世界。但是眼下他正與青柳大郎憋著氣,不高興往下想了。 他淡淡地道,沒甚打算!到時待將軍大捷后,恐怕便留在涼州城苦哈哈地修工事了。 呵呵,以國師大人之才,怕不是指日便可修繕完畢,屆時回朝還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到時某在長安城的長亭外,恭迎國師大人回京! 話可別說那么早!靈然故意長嘆一聲,隨即淡淡地道:今兒個也沒什么事兒,貧僧就是順路經(jīng)過,來看看將軍,你忙哈! 說著潦草地拱了拱手,轉(zhuǎn)身就往帳外走。 黑蛇見他抬腳走了,連忙跟上。一路跟著靈然腳后跟游了出去。 你別跟著我!自去尋你的寶貝去! 靈然一走出大帳,就用腳踢了一下黑蛇,回頭怒道:別指望著我什么事兒都能原諒你! 黑蛇茫然抬起頭,眼下這對眼睛比芝麻粒大了些,約有黃豆大小,炯炯地盯著靈然。 靈然見他不答,愈發(fā)生氣,一股風(fēng)似的朝前走了。 黑蛇游到賬外,只聽咔噠一聲,靈然竟然將帳子給封死了。竟然布下了結(jié)界! 此刻月牙剛露,天色尚未全黑,黑蛇茫然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野外暮色,又嘶嘶幾聲。 靈然再不搭理他。 黑蛇只得委委屈屈地游到帳篷釘樁處,用蛇尾卷住帳釘,將樁子連根拔起,從地底下那條細縫鉆入帳內(nèi)。 靈然正半躺在榻上獨自生悶氣,聽見響動,忙低頭往地下看了一眼。就見地面上鉆出一個腦袋,頂著一身泥土,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正是變身黑蛇的青柳大郎。 靈然立即憤憤地一腳踩上去,芒鞋踏在黑蛇腦袋上,一腳將黑蛇踹了個仰倒。 一邊去!煩著呢! 寶貝兒你煩啥? 黑蛇好不容易鉆入大帳,想著反正靈然已經(jīng)施加結(jié)界,便大搖大擺的在地上翻滾幾下。一陣青煙過后,再起身時已是一身紅衣的青柳大郎。 面白如玉,五官冷峻。若是不去看臉上叫靈然踩出的幾點灰印子以及鬢角的泥土屑,倒還算得上一表人才!瞧著氣質(zhì)十分高冷,只是眼下青柳大郎可憐巴巴地湊在靈然面前,神色異常委屈地道,寶貝兒,你到底煩什么?可是有人欺負你?誰欺負你? 誰敢欺負我?靈然指著自家鼻尖,冷笑連連。這世上誰敢欺負我! 青柳大郎越加茫然,看著靈然,怔怔的。暗金色豎瞳內(nèi)光華流轉(zhuǎn),再仔細看,倒像是很快就要聚集起淚珠似的。 靈然最見不得這廝裝可憐! 他忍不住憤憤地道,誰敢欺負我?也就你這個不省心的慫貨! 青柳大郎越加不知所措,道:吾? 吾如何敢欺負你?! 青柳大郎幾乎是俯身湊到靈然臉面前,忙忙地剖白道:吾這些日子來小心謹慎,除了在帳內(nèi)與你說說話,什么都不敢做,哪里都不敢行!怎地就欺負著你了? 你不敢去?聽聽,說得像是我管你多狠似的! 靈然氣的咬牙。委屈著呢是吧,大郎同志! 不敢委屈! 青柳大郎先是下意識接了一句,隨即看靈然氣的麥芽色皮膚下泛起桃花色,脖子上青筋都蹦出來了,知曉自家又說錯話了,連忙又認慫。反正寶貝兒你說!若是吾做錯了什么,你只管說,吾都認! 可憐巴巴的。 難為他那么高一個人,躬身站在那里,頭低的幾乎要埋到胸前。 靈然望著這人模樣,心里頭一口氣上不來,咽不下,只氣得光腦門上快要冒青煙。 你去李靖那到底做什么?!他幾乎是咆哮地吼了出來。 青柳大郎嚇的一哆嗦,臉上抖了抖,隨即慫慫地道:沒做什么,就是 他眼見著靈然又要發(fā)飆,忙解釋道,就是寶貝兒,你不是要去涼州嗎?我去瞅瞅這廝到底有幾分能耐,是否軍備齊全,能夠早日攻下涼州。 你能瞧出什么?靈然冷笑。 吾從前在龍墟時,也曾習(xí)過行軍打仗。雖龍墟所學(xué)與凡人有所不同,但是道理卻是一樣的。 青柳大郎認真地解釋道:先是瞧了他的兵器庫,劍內(nèi)有血,兵士們士氣高漲。吾便又去大帳內(nèi),這廝打仗確有幾分能耐!攻下涼州城估計在幾月之內(nèi)便可行。 他說的有條有理,連帶著將昨日去窺探過練兵場的事兒也一并交代了。 靈然的氣下去了幾分,緩了緩,又道:你有幾分把握? 語氣確實和緩多了。 青柳大郎一高興,忙涎著臉湊近了對他道:寶貝兒,你放心!吾看人眼光極準!這廝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行軍打仗卻是把好手!待你我去了涼州城后,先在軍中待幾月。一旦攻下涼州,這廝必定回長安城領(lǐng)賞,到時咱們便可在那里安居樂業(yè),駐扎下來! 還安居樂業(yè)?靈然忍不住又冷笑一聲。你想在那兒呆多久? 不會很久,估計七八年吧! 青柳大郎見靈然語氣松動,一屁股歪坐在榻上,小心地將手放在靈然膝蓋。見沒被抖落,神色立刻高興起來。吾這幾年靈氣恢復(fù)得很快,估計再有個七八年,便能化作龍身。這次帶寶貝離開時,一定準確無誤到達下一個小世界! 還準確無誤?就你那本事,就你那倒霉勁! 靈然沒好氣地呲牙。別到時候又給我扔哪旮旯做和尚去了! 靈然腦海里轉(zhuǎn)了一圈,360行,三教九流,還實在想不出有哪行比做和尚更孤寡的!因此怨嘆了口氣,道:行吧,這事兒暫時就這么過了吧! 青柳大郎立刻喜滋滋的。 冷不丁一根小麥色手指戳中青柳大郎腦門。先說好!再讓我做和尚,我就閹了你! 青柳大郎: * 因發(fā)了頓脾氣,靈然有些倦怠,當(dāng)夜洗洗就睡了。 一夜安穩(wěn)過去。 又過得半月,大軍行至涼州城外,戰(zhàn)事果然如青柳大郎所言,唐軍一路勢如破竹,三月后便擒獲賊首吐谷渾。 李靖興高采烈地押送吐谷渾返回長安城。走前,還特地請靈然吃了場酒。大概是知道靈然不喜熱鬧,李靖特地將酒席設(shè)在臨時開辟出來的私宅。 靈然慨然應(yīng)諾,順道將青柳大郎捎上了。 青柳大郎化作黑蛇模樣,盤在他手臂。兒臂粗的黑蛇掛在靈然手肘,蛇頭擱在他肩頭。一人一蛇,黑白分明,格外有威勢。 李靖給靈然斟滿杯中酒,笑道,國師大人,今后這涼州城可就拜托你了! 客氣了!靈然笑笑。將軍攻前站,后頭這些瑣碎事兒就有小和尚我來接手。你只管放心哈! 說話時已酒過三巡,兩人都微有些醉意,李靖因此話便比平常多說了些。見靈然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忍不住試探道:國師大人此次預(yù)計在涼州待多久? 待多久,靈然眼珠一轉(zhuǎn),齜牙笑道,這得看老天爺?shù)囊馑剂耍?/br> 哦,李靖似懂非懂,提壺又替靈然斟了一杯酒。 兩人喝酒敘話,說起朝廷間的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瑣事,醉意因此格外重了幾分。 最后臨行前,靈然忍不住拍了拍李靖的肩頭,笑嘆道:還是將軍好福氣!紅拂女夜奔,千古佳話呀! 李靖一怔,隨即臉色沉了幾分。紅拂之前原是隋朝某重臣的婢女,出身不好,雖說風(fēng)塵中識英雄,在這隋唐年間也不是什么丟人事,但是眼下李靖早已位高權(quán)重,不太喜歡別人拿這個事兒當(dāng)話題。 但對方是靈然,他只得按捺下脾氣,笑了笑,沒吱聲。 在回去的路上,青柳大郎便忍不住朝靈然道:寶貝兒,你很羨慕他? 我羨慕他什么?靈然沒好氣地道。也就這么一說! 青柳大郎將信將疑。 * 第二年開春的時候,涼州城內(nèi)已是百廢待興。靈然上書李世民,說要在這處開馬市,須解除昔日禁令。他說的鞭辟入里,道這座城地處邊陲,是個要塞,開市后可增補大唐國庫稅銀。 不久朝廷的詔令下來,涼州城正式開了馬市,來往商戶經(jīng)由涼州城通往西域,一時間人煙稠密,十分繁華。 靈然在當(dāng)?shù)匾虼艘膊┝藗€好名頭。 之后又過了三四年,靈然琢磨著差不多到時候了,便與青柳大郎商量。特地算了個良辰吉日,裝病。 他這一病,便是沉疴。 不過一個多月,李世民便接到?jīng)鲋輬髞淼膯视?。說是國師大人不幸染上重疾,藥石罔治,已是故去了。李世民盯著那張奏報沉默半晌,突然笑了一聲,站起身,狠命地將奏章扔回案臺。 硿嚨一聲,碧玉筆洗滾落,幾案一片狼藉。 * 又過了兩年,大漠邊陲。 靈然一身白衣,用紗布裹著臉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搖頭晃腦地騎在駱駝背上與青柳大郎道:大郎,此去碎葉城,可否就離開了? 青柳大郎牽著駱駝,在前頭慢慢地走,一身紅衣在日頭照耀下格外刺眼,火一般熱烈。聽到靈然這話,他忍不住回頭瞇眼笑道:寶貝兒,你不是一向想去碎葉城,看看那個叫李白的家伙嗎? 靈然也笑。是啊,我倒是想等!可是算算時節(jié),眼下估計他還沒出生吧? 青柳大郎先前很是吃過李白這個名字的醋,但是被靈然逼著讀了幾年書,知曉靈然原先在21世紀的事情,又算明眼下李白尚未出生,早就將這頁揭過去了。 如今聽靈然話語里滿是悵然,反倒笑著安慰道:反正去碎葉城后也得再等兩年,說不定那時就出生了呢?到時候咱們?nèi)タ此?/br> 靈然一想到居然能夠逗逗襁褓內(nèi)的李白,不知為何就覺得這事兒特別可喜可樂!他坐在駱駝背上,嘿嘿而笑。青柳大郎也望著他微笑。 兩人一白袍一紅衣,在沙漠上遙遙而行,頗似一幅上古畫卷。 * 又過得兩年,碎葉城內(nèi)某個土堡中。 大郎!你快來瞅瞅,這家伙是不是李白? 青柳大郎聞聲從后廚揭開簾子進來,手中還端著一鍋烙餅。見靈然問他,放下鍋,沖到靈然身邊。 靈然懷中抱著一個嬰兒,正拿手指頭戳嬰兒肥嫩的酒窩。 青柳大郎忍不住驚道:寶貝你,你這是從哪兒偷來的? 怎么就成偷來的!靈然皺眉,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前些日子,有人請我出診嗎? 靈然在碎葉城安身立命后,隱去國師身份,重新蓄起了頭發(fā)。雖說不能像古代男子那樣梳起發(fā)髻,但好歹也勉強留到肩頭,此處漢胡混雜,這種樣式倒也不算特別稀奇。他便正式掛起了行醫(yī)的名頭,希望多攢幾分功德分,能夠助大郎早日離開此方小世界。 去出診那家,剛巧就是位姓李的!也不知他是如何打聽來的,非得說我擅兒科和婦科 靈然覺得后頭這話說出來都有些恥,因此忙打住,對青柳大郎皺眉笑道,反正我去那兒呢,就給他家夫人接了個生。生下來這小孩兒也十分奇怪,見著誰都哭,偏得我抱著才行!他家沒奈何,只得讓我抱回來養(yǎng)兩天。 怎地就讓你抱回來了?青柳大郎不解道。 這不是怕你一人在家,悶得慌!又怕你著急尋過去,多生事端!靈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不,我趕著回來,就把這小的也給領(lǐng)回來了。 青柳大郎凝神細瞧抱在靈然懷里的嬰兒,心中暗自推算。半晌,望向靈然,眼露笑意。寶貝兒你可真是神奇! 怎么,我猜著了? 靈然一聽青柳大郎這語氣,立刻喜笑顏開,笑得心花兒朵朵都盛開了。 青柳大郎癡癡地望著他,也嘿嘿傻樂。 一室暖春。 * 又過得兩年,青柳大郎再次攜靈然離開這方小世界。 他們離開那天,天降暴雨,天空中黑云密布,雷鳴聲轟轟。暴雨在天地間拉開了雪白簾幕,從半空中看去,竟像是千萬條瀑布同時沖向人間。 大郎,我說你下次出場,能不能不要這么酷炫? 靈然再次被青柳大郎用一條紅綢系在下頜,手腳抱住青柳大郎的脖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青柳大郎已經(jīng)變作龍身,一開口,先是長而尖銳的一聲龍吟,震的靈然五官都在晃動。隨后靈然與青柳大郎奮力沖向云霄最高處。 直到兩人沖破蒼穹,進入漫天旋轉(zhuǎn)的星辰大海時,青柳大郎才回應(yīng)他道:下次吾注意一點。 行吧,就你那慫樣!靈然嗤笑。 一人一龍穿過茫茫星海,穿行于無數(shù)顆不斷流轉(zhuǎn)的星辰,不斷有超新星在他們身側(cè)炸開。每當(dāng)這時候,青柳大郎便游動身體,小心避開星球爆炸后的塵埃。 星辰爆炸后,光芒炫目之極。靈然癡癡地扭頭回望。青柳大郎冗長的身子,在這浩瀚天際一眼望不到頭。 這家伙到底有多大? 靈然忍不住咂舌,隨后眼前一黑,咣當(dāng)一聲,再次降臨下一個小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