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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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李世民帶笑從幾案上取出一個密封的金裝小筒,當著靈然的面,咔嚓一聲將桶蓋旋開,從內(nèi)倒出三只蝗蟲。 ??!靈然驚得險些從椅子上栽下去。 李世民不慌不忙,將三只蝗蟲按在掌心內(nèi),微笑目視它們,道:朕以大唐天子身份起誓,愿爾等食我身,切不可食我百姓家中黍米! 那三只蝗蟲不知是聽懂了人語,還是事先叫人灌了秘藥,緊縮在李世民掌心里瑟瑟發(fā)抖。待李世民祝禱完,居然微小地動了動。乍一看,倒像是模仿人的樣子,磕了三個頭。 靈然大驚失色。吾皇他嘴唇哆嗦了半天,想不出一個好詞語,只得干巴巴地道:吾皇果然洪福齊天! 呵呵,這些小手段你看,朕也會!李世民說著重新將三只蝗蟲封入筆筒,又旋好蓋子扔回案頭。國師還是cao心些黎民蒼生的大事吧!像打仗這種粗魯?shù)氖虑?,與國師無干!哈哈。 哈!哈你個大頭鬼! 靈然暗恨。 經(jīng)李世民一番威逼利誘連打帶削的,當天傍晚靈然從李世民處出來時,叫風一吹,才發(fā)現(xiàn)后背衣衫盡濕。 不知不覺,來大唐居然也快小一年了。這一年過得跌宕起伏,竟比在劍閣十年還要漲見識!他抬頭望了一眼天盡頭的浩淼白云,悲嘆一聲。 得!沒轍! * 七天后,李靖率十萬大軍出征突厥。靈然去距長安城十里外的長亭送他。 秋風勁爽,靈然一襲白衣仰脖飲干八角金爵中的酒,隨即將金爵擲地,走上前幾步,大力擁抱李靖。李靖一身甲胄,猝不及防,叫他這一個擁抱驚的險些腳下踉蹌,口中連忙道:國師大人不須行如此大禮! 這算哪門子的禮? 靈然哈哈大笑,眼兒彎彎,笑若二月春風拂面。借著擁抱的機會,突然湊近李靖耳邊,輕聲地道:將軍此去突厥,必然大捷!待捷報歸來日,再與將軍飲酒! 隨即松開李靖,笑著往后退了幾步。頭一歪,眼神中一剎那光芒流轉(zhuǎn)。 李靖看的呆了呆,隨即立即垂下眼眸,凝神靜氣,半晌才帶笑道:愿借國師大人吉言! 靈然笑笑,退回長亭內(nèi)。身后十幾個羽林軍均手按刀柄,不言不語地充當背景。 雖然淮冀一帶暴雨已經(jīng)下了,蝗災(zāi)也聽聞陸續(xù)有消滅跡象,但是眼下這十幾個羽林軍依然是他靈然出行的標配!進出都有人看著,實在是 怕他跑了。 * 貞觀三年十一月末,李靖自前方傳回捷報,說是這場戰(zhàn)事過程十分可笑!那頡利可汗?jié)M心以為唐軍是要招降,居然歡歡喜喜地準備了酒水,在大帳內(nèi)等待歸順,誰知唐軍突襲而至,自十里外奔騰如長江過浪。頡利倉皇上馬逃脫,留下妻子兒女,一并叫他俘獲了。其中頡利的正妻就是那位嫁了四次的義成公主,實在恬不知恥,已經(jīng)叫他當場誅殺。 再然后,李靖在軍報中道,大軍已開往定襄城,定會將隋蕭后與楊政道二人帶回長安。 李世民讀到捷報時,拍手大笑,當天心情甚好,命文武百官參與宴樂?;蕦m內(nèi)絲竹聲不絕,人影憧憧。 靈然不喜這些觥籌交錯的場景。他前世是個死宅,前前世還是個死宅,實在喜歡不來! 于是他便找了個借口,說是身體不適,只待酒宴開席李世民敬過祝酒詞酒過三巡后,他便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溜了出來,在廊下呲牙吹冷風。 黑蛇因這些日子與靈然始終溝通不順,頗有些蔫蔫的。 此刻見靈然獨自一人在花園內(nèi)行走,便借機抬起頭,嘶了一聲。 忍耐,大郎同志! 靈然瞇眼笑,說話間仍還有酒香味。 他隨意地揮揮手,然后右手搭在眉骨,極目遠眺,見太上皇李淵所在的大安宮那處也是燈火通明。遠遠地,在風中傳來人語笑鬧聲。 嘖!靈然不由得呲牙笑道:東突厥一定,大唐局勢就更加安穩(wěn)了!很快便有八方來朝四夷平定。到時你我二人若想走脫,借口可就更少了!須加緊些啊,大郎同志! 他說著搖頭笑嘆了一聲,負手于后,悠哉悠哉踱步朝自家所住的偏殿走去。 青柳大郎不知是否聽明白他這話里的意思,默然半晌,將身子盤旋成一枚蛇形戒指。 靈然直行到殿門處,那十幾個羽林軍依舊留在宮宴中飲酒,難得的,居然沒有跟出來! 黑蛇狀的青柳大郎忙倉促用人語說了一聲:機會,很快就來了! 噢? 再過一個月,秦.王.府兩大謀士將會亡故。 是誰?靈然大驚。 裴寂與杜如晦。 你真的知曉? 靈然震驚。方才他還當是青柳大郎哄他! 原來不是! 難道大郎你也會未卜先知?! 青柳大郎含笑道:寶貝兒,吾有許多秘密是你所不知曉的。 下一句潛臺詞就該是,你若想知道,來問?。≈灰吓c我一同回龍墟,自然什么都告訴你! 這套潛臺詞在青柳大郎口中說了不下八百遍,在靈然肚皮內(nèi)也滾了不下千次。他閉著眼睛都知道青柳大郎的套路! 因此搖搖頭,偏不往下問了。 靈然徑自回到偏殿內(nèi),往榻上一倒,手放在肚皮上,撫了撫吃的溜圓的肚尖,笑道:天下事,干.他娘! 倒頭便沉沉睡去。 * 貞觀三年冬,裴寂免罪罷官后病逝。隨后杜如晦病逝。 裴寂死時靜悄悄。杜如晦故去時,卻有李世民親自下詔哀悼。文武百官皆去吊唁。 靈然身為大唐空有其名手下一個兵都沒有的國師,自然也得去杜府吊唁。他騎在馬上,后頭跟著十幾個羽林軍,看起來倒是一騎輕塵,風光的很。 風吹起他遮面的冪離,露出清俊眉眼。一襲白衣獵獵,越發(fā)顯得腰線清勁有力。 啐!那廝怎地還好生生活著! 魏王李泰沒甚興致地放下竹簾,一屁股倒回悅來客棧雅座,沒好氣地沖身側(cè)李郎將啐了一口。 回王爺! 李郎將忙躬身湊近,在李泰耳邊低聲奏報道:他如今住在宮里頭,買來的殺手說不好下手。 那難道得一直忍他? 李泰哐當一聲將刀拍在幾案上。你們要讓孤等到什么時候?! 李郎將嚇的腿一軟,撲通跪地,頭都不敢抬。汗珠成顆往下掉。 找個機會,把他弄出宮去!李泰單腿蹺在椅子上,咬牙切齒地對李郎將發(fā)狠道:越快越好! 是!王爺! 李郎將屁股高高撅起,趴在地上連聲應(yīng)道。 厚重金藍色棉布簾叫人掀開。兩個內(nèi)侍躬身小心托著盤內(nèi)的酒菜進來,將酒菜擱在案上。因低著頭,便覷見魏王李泰蹺在桌上的那只腳。 沿著黑靴往上,見李泰正擰眉怒目,那打頭內(nèi)侍越發(fā)腰背佝僂,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杜大人府上 催什么催!成天就知道催!催命啊! 李泰怒沖沖地罵了一句,隨后將腳收回,哐一聲從桌上抓起刀。臨到要走,突然回頭怒瞪了李郎將一眼,氣喘咻咻的。 李郎將人趴伏在地上,不知李泰正看他,倒是旁邊的內(nèi)侍小聲嘀咕了一句。李郎抬頭,見李泰兩道眉毛倒吊起八字,對他怒吼道,記著!越快越好! 是是是!明白了,王爺! 李郎將趕緊低下頭,趴伏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悅來客棧雅座內(nèi),魏王府幾人好不容易送走李泰后,相視苦笑,均長出了一口氣。 李泰氣咻咻地一路沖入杜府時,靈然剛好從馬背上翻身下來,正昂首闊步朝門內(nèi)走。眾人皆著官服,只有靈然頭戴斗笠一襲白衣,走起路來兩袖飄風,頗有些驕若游龍的味道。 李泰在門口看見,鼻子里就冷哼了一聲,隨后徑直沖進門口,嗖的一下,如同一陣風般堵在靈然面前。國師大人! 陰陽怪氣的。 靈然本能的耳朵一抖,隨即全身像有萬千只螞蟻爬過,哪哪兒都不舒服。他慢悠悠地撩起眼皮,先笑了一聲,隨后單手立掌念了聲佛號。魏王爺,許久不見! 您貴人事多! 李泰手中提著馬鞭,說話越發(fā)的腔調(diào)奇怪。 孤這些天病著,沒怎么進宮,聽說國師大人在父皇面前,混的那是風生水起! 不敢!不敢當!靈然苦笑不迭。 這世上哪有你不敢做的事! 呦,這話倒是和李世民對他的評價一樣!靈然心里叫起了天大的委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弄得李家父子倆見著他,就覺得他是個膽大包天的殺.人.犯似的。 太子到! 杜府外,有人高聲唱了一句。 隨即亂哄哄的,杜家?guī)孜还尤坑顺鋈ァ?/br> 靈然站在那里,腳步一旋,頭往外伸。 哈!李泰陰陽怪氣的聲音又來了。怎么,還瞅著我大哥來救你? 靈然百忙中回頭瞥了李泰一眼。見這家伙臉色比之前越發(fā)慘白,倒是虛胖,說話時不喘,但是呼吸聲短促,看著不像個長壽的樣子,心里暗自惋惜。好好一個皇子,就這么給廢了!他心里轉(zhuǎn)了這么許多彎,口中卻絲毫不打彎,流利地接話道,太子爺恐怕與您一樣,見著小和尚我,恨不得揍我一頓! 話音未落,李承乾從外已經(jīng)噔噔噔進來了。見靈然與李泰站在一處,果不其然地,停下腳步,用手指著靈然冷笑了一聲。喲嗬!瞧瞧!瞧瞧孤今日瞧見了誰! 說罷,指著靈然,轉(zhuǎn)頭朝眾人笑道:這可是咱大唐的紅人,國師大人吶!咱大唐的風調(diào)雨順,可就全指望他了!哎,國師大人,孤這廂有禮了! 說著居然當眾向靈然行了個禮。 眾目睽睽之下,萬千把眼刀嗖嗖地朝飛來。 扎的他千瘡百孔。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卷快完結(jié)了,emmmm然后就可以跑路去第三季了! 第86章 孤僧靈然(志怪)52 太子爺這份大禮,是替社稷行的呢,還是替自個兒行的? 靈然微笑,目視李承乾,淡淡地單手立掌誦了聲佛號。若是替社稷行的呢,貧僧代國家社稷承太子殿下這份大禮。自古道,社稷為重,君次之。太子殿下作為輔君,向小僧這么個百姓行禮,小僧無以為報,只愿我大唐昌盛繁華,愿吾皇萬壽無疆! 眾人皆目瞪口呆地望向靈然。 靈然渾似無所覺一般,繼續(xù)侃侃而談。若是太子爺替自個兒行的禮呢 喲嗬!可以?。×嫜览X! 李承乾一禮罷,抬起頭來手指著靈然鼻子道:瞧瞧!好大的口氣!不過一個從倭國來的小和尚,居然敢提我大唐社稷二字! 貧僧當然沒有這個膽子! 靈然笑的意味深長。貧僧就芝麻綠豆大的一點膽子,還都是靠圣主賞的。 只是太子爺您這是認了,不是替社稷行禮? 靈然微微傾身,鼻尖幾乎觸著李承乾手指,笑的眼兒彎彎如月牙。道,那么太子爺特特兒地朝貧僧行了個禮,哎喲喂!那可真是折煞小和尚我了(liao)! 說罷,呵呵一笑又道:太子爺如此坑害貧僧,不知所為何事? 怎么就坑害你了?李承乾怪笑一聲。朝你行禮倒成孤的不是了! 自鴻蒙開辟以來,上下尊卑有別,太子爺乃是金貴之身,這普天之下,除了當今圣上沒有人能當?shù)闷鹛右话荨L铀菡?,無非是圣主、天地及黎民百姓。但今兒個太子爺既不是為這三者,特特的來拜小僧哎呀!這無非就是看小僧不順眼,當我是眼中釘rou中刺。您這一拜,不是行禮,是催命呢! 杜府內(nèi)突然間靜得落針可聞。眾人面面相覷,只有靈然微微笑著,一雙黑白分明的鹿眼內(nèi)金光乍現(xiàn)。 李承乾杵那兒,倒是一時沒接上話來。 旁邊李泰便手按在刀柄,搖頭晃腦假惺惺嘆了一聲。太子哥哥,你這下可是栽了吧!咱國師這手段,狠著呢!嘴皮子尤其沒人能說的過他!今兒個可是叫你領(lǐng)教啦! 閉嘴! 李承乾不悅地瞪了眼李泰,隨即眉頭緊皺,略一沉吟,終于將戳著靈然鼻尖的那根手指縮了回來。像是被火撩了一般,快速縮回袖中,半天沒吱聲。 * 杜府吊唁一事,到底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只除了在靈堂前靈然拜祭時,李泰陰陽怪氣的在旁邊又補了他一句,咱國師大人到底還是個趕熱灶的!前頭裴公過世,當時沒見著國師去吊唁?。?/br> 靈然不理他,只拜祭罷,站起身撣了撣白衣上的褶皺,淡淡地道,魏王爺這話,小僧也沒法接。小僧所行,不過是隨文武百官一道而已。王爺這話,是將在坐的各位大人一并罵了!所以小僧不敢答。 說罷又立掌誦了聲佛號,飄然去了。 只留下一眾相視尷尬的文武百官。 * 聽說前兒個,在杜府吊唁的時候,朕的兩個好兒子給你臉色瞧了? 三日后,李世民在武德殿內(nèi)與李治下棋。窗外風雨如晦,殿內(nèi)輕悄悄地,燃著一爐龍涎香。若有若無的白煙冉冉升空,隨后散入珠簾深處。 啪答,棋子敲在棋枰上,驚動了靈然。 靈然坐在一旁小塌上正在品茶,聽到李世民這話,眼皮輕撩,淡笑道:圣主明鑒!貧僧不過一介微塵,怎敢妄論皇家之事。 喲!那就是真受著氣了! 李世民笑著放下一粒白棋,回頭望了靈然一眼。怎么著,如今心里還委屈著吶? 不敢! 靈然也放下茶盞,認認真真地道:貧僧不敢委屈!貧僧只是覺著這做官一事吧,當真麻煩!須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就貧僧這樣的,早晚給扔在鍋里頭,糊了! 呵呵,又變著法子來堵朕! 李世民索性離開棋局,走到靈然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笑道,怎么,又想要辭官? 不敢! 靈然連忙起身,躬身行禮道:阿彌陀佛!圣主英明! 嘴里說著不敢,心里頭指不定在罵朕吶!李世民笑罵道,瞧瞧,國師不愧是國師,這么會說話!從頭到尾沒一個字委屈,可是這每句話里頭,都藏著小刀子,句句不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