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書迷正在閱讀:正室、紅唇吻、穿成鬼面王的小嬌夫、穿成年代文里的朱砂痣、沙雕替身和大佬協(xié)議結婚了、不zuoai就會死(NPH)、【原神】旅途(nph海王)、繼子和他的朋友們【nph】、大大的天(1v1)
到那時,一個月后,小爺我早就脫了餌鉤,搖頭擺尾,再不來了。 靈然心中暗笑,口中卻義正嚴辭,小臉兒板的繃直,一點也看不出內心在腹誹的模樣。 第57章 孤僧靈然(志怪)23 約的是一月期限。 李郎將帶靈然出宮后,問他下一步打算如何。靈然道,小和尚我要先回去取法器,還得約一兩個幫手。 兩人約好三日后仍在雍州府相聚。 辭了李郎將后,靈然悠哉悠哉地抬腳去了東市。 第一件事自然不是去尋找怨鬼一族的下落,也不是去找所謂的幫手法器,而是從東市逛到西市。 他打了一壺桂花釀,又買了上好的幾味鹵菜,吃飽喝足,慶幸自個兒出獄。 這一逛,居然還逛上癮了。 趁著這蒙蒙的晨光,靈然買了許多食材,提著一連串的油紙包,安步當車,往東安寺走去。 雨水啪嗒啪嗒打在光腦袋上,音韻甚美。 他已與李郎將打好招呼,以后至少每隔三日,去魏王府應個卯。其他時辰,若是王爺尋他有事,李郎將自來東安寺中接他。 一切都安排妥當后,李郎將仍不放心,再三叮囑,命他多備些幫手。 李郎將則去搜尋蛛絲馬跡,順便網(wǎng)羅一批武藝高強的江湖人。 以免墮了魏王府的名頭,李郎將道。 小和尚我哪來的幫手?靈然邊走邊笑,暗道這個李郎將原來是個瞞上欺下的主兒。魏王一壓,他就軟了。 靈然呲牙。 * 他回到東安寺時,天光已經(jīng)大亮,淅淅瀝瀝的雨水漸漸收住。草葉上掛著剔透露珠。 明溪老和尚已經(jīng)醒來,正笨拙靠坐在床頭,抬眼見靈然進來,明顯松了一口氣。垂垂老矣的面皮上泛起一點笑意。小友你可算回來了! 昨夜風狂雨驟,小和尚我出去轉了一圈。大和尚你睡的還好?靈然嘻嘻地笑著,隨手將吃的都放在桌上,拽過室內唯一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洋洋地,蹺起一只腿,笑出一口雪白糯米牙。 老和尚我行將就木,有何可擔心的?倒是昨夜許多官差闖進來,老和尚我急得不行,苦于全身無力,幫不得你。明溪嘆息。 哎呀,就知道瞞不過你!靈然呲牙笑了一聲。 隨后,他將昨夜的事約略告訴明溪,只隱去在唐皇宮中接下一個月生死狀的細節(jié)。 明溪聽完,皺起眉頭道:當今天子雖然是天擇之人,我中國也是天擇之國,但運勢尚未完全大放異彩。在運勢未起之前,怨鬼一族必會變本加厲,四處生禍,離間百姓民心。你,可有什么計較? 沒有!靈然答的干脆。 他起身端來一銅盆水,舀了一勺澆在手上軟布,笑嘻嘻地道:老和尚,你先吃些東西,咱們慢慢的再商議?,F(xiàn)在,先洗臉擦身! 明溪大窘,攔住他。小友,你沒有與怨鬼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老和尚我與你走一遭吧! 靈然目光落在明溪那化作樹樁的下半截,唇角掛著一點笑。涼涼的。 明溪尷尬一笑,雪白長眉抖了抖。就算是老衲走不動,于鐘府一事或可幫忙。 算了算了,靈然連連搖手,你只需告訴我那地方在哪兒,小和尚我自然有辦法尋過去。 明溪仍然執(zhí)意要勸,扛不住身體不便利,叫靈然架著胳膊擦身換衣。期間兩人交談中不時夾雜著讓讓、抬胳膊、往后靠一下,待擦拭完畢,靈然將軟布往銅盆內一扔,笑嘻嘻地道:接下來,咱們吃飯! 說著又跟變戲法似的從懷中乾坤袋內掏出幾個熱乎乎的白面饅頭,遞給明溪。 明溪一眼落在十年未見過的白面饅頭上,渾濁雙眼中抖了抖,微有淚光。 哎,老和尚你就是這點不好!屁大點事都能眼淚汪汪的。就你現(xiàn)在這模樣,還是留在寺中養(yǎng)老吧!靈然咋舌。 回頭小和尚我還得仔細尋李郎將商量一下,怎地把你這罪名給洗干凈! 明溪語噎。 靈然伺候明溪吃了一頓飽飯,端著銅盆走出去,手腕處還搭著一塊濕噠噠的軟布。 袖管高高卷起,赤腳換了一雙木屐,瞧起來活脫脫一個澡堂里的小二。 他嘴里哼著二八調,悠哉悠哉地去了西廂房隔壁,妥妥的補了一覺。 在睡夢中,他居然又再次見到了那處極高樓。 夢中雨水淅瀝。 頂著一顆碩大龍頭的城主與他握手,借機纏了上來。 居然是續(xù)上了來此界之前,在滅天界劍閣精舍內所做的夢! 夢中他在酒樓吃的正香,那雙手纏著他胳膊,又涼又滑,極其不舒服。他甩了甩手,不悅地抬起頭。 城主雙眼中映著碩大的靈然。 那龍的瞳孔大如銅鈴,靈然見到銅鈴內的自己卻比蘇十三模樣更要俊俏些! 他無法形容那龍瞳仁內的自己,像是一個渾身都在發(fā)出珠光寶氣的人,俊美的發(fā)光。 城主握著他的手,指尖摩挲了片刻,開口與他道:寶貝兒,吾尋你長達千年,雖說千年前是吾犯下過錯,但如今吾困守于此界千年,只為博寶貝兒你一個轉身的機會。這千年的囚牢生涯,想必也足以抵過了吧?你不要再生我的氣好不好? 靈然在夢中嗤笑,嘴角下撇,涼颼颼地道,據(jù)說,你奪劍那次,小爺就死了。粉身碎骨,一縷幽魂悠悠蕩蕩飄到二十一世紀。這樣的苦楚,就算你坐上萬年的牢獄,那也不足以抵償! 他嘲完,不由自主的笑了。眼兒彎彎,如同二月春風般宜人。話語如蜜糖一般甜。 在夢中,他就那樣甜蜜地捅刀子。 城主,我不過是寄居于此間的一縷魂魄,城主待我如此掏心掏肺你要什么,我又怎敢說個不字。何必來求我! 他說的是不敢,而不是不忍心。更只字不提原諒。 話語中,嗖嗖刮過的都是凜冽寒霜。 可惜那條龍卻聽不懂。頂著龍首人身,一襲紅袍,高大的身影覆在靈然面上。 墻壁上燭影煌煌,到處都是酒香花香,那城主似乎也醺醺然半醉,聽了靈然的話,反倒一把將靈然抱住。 一股沉重的麝香味傳過來,這股香味竟然一層層浸透靈然的身心。衣衫盡染。 靈然想要掙扎,但城主卻反倒將他抱得更緊。寶貝兒,你就讓我一會兒好不好? 語氣頗為懇切,甚至帶些祈求的味道。 這種來自強者的主動示弱,尋常人聽了,大約都會心軟片刻。 然而靈然卻反倒掙扎的更厲害了,雙腳不斷踢向那條龍的紅袍。口中大聲叫囂道:大郎,你須知道恥字怎么寫! 作者有話要說: 蘇十三:大郎,你須知道恥字怎么寫! 大郎:吾文盲,你凈欺負吾! 蘇十三:來,小爺我教你。從心,耳聲,你這么纏著問,須知道心中羞恥。 大郎:不!不羞恥?。∥嵋阅銥榘?,寶貝兒你是吾心中榮耀! 蘇十三:mmp,老子居然有點感動,怎么破?!在線等候,挺急的。 第58章 孤僧靈然(志怪)24 夢中的靈然仿佛是分作了兩個。一個在推拒掙扎,另一個則漠然抱臂看戲。 恍惚中有個意識在游走。那聲音漸漸成型,自言自語道,這條龍到底對我有多執(zhí)著?在夢中也不放過小爺! 這個念頭好像是夜空中的一束煙花,倏地綻放了一下,隨即湮滅于刷刷的雨聲中。 夢里夢外,四下里皆是暴雨滂沱。 他不安的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床板硿硿的響動個不停。 無名指上的黑蛇被驚醒,睜開一雙暗金色的眸子。入眼便是他的寶貝兒在床上貼烙餅,長長的兩排黑色睫毛如同蝴蝶翼翅般顫抖不休。口中卻還依然記得在罵他大郎,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小爺我如今走不得脫不了身,不得不與你相依為命,你這家伙始終想將小爺當個女人使!你要小爺我怎能不恨你! 黑蛇愣了愣,剛醒來的惺忪瞬間消逝不見,精神抖擻地高高抬起頭,嗖嗖嗖地移到靈然身側。 黑蛇蜿蜒盤在枕畔,見靈然在睡夢中雙眸緊閉,手腳掙扎不休,一雙淡粉色的唇瓣張張合合。 都是罵他的話。 若有若無的,有一縷軟軟的香氣,從枕畔傳來,染濕了春雨之夜。 黑蛇幾乎就要醉了,卻聽靈然突然啊地大叫一聲,隨即睜開雙眼,黑蛇避之不及,陡然迎頭撞入靈然的兩眉之間。 靈然剛從夢中驚醒,意識尚未從那極高樓處與紅衣男子在高床軟榻上的掙扎中恢復。 黑蛇撞入他眉心的那一瞬間,靈然似乎又看見那人鐵箍般的雙臂將他摟抱著,扯開黃金帳鉤,翻滾在錦被中。他憤怒至極,唰的一下雙手拽住那條黑色,惡狠狠地摜在地上。 黑蛇叫他扔的七葷八素,下一刻就見靈然光腳跳下地,對他咆哮道:大郎!你一天到晚就想著那事兒! 黑蛇: 如今變作一條細小黑蛇的大郎同志委屈極了,嘶嘶兩聲,眸光內藏有千言萬語。 靈然一愣,神智漸漸恢復清明。視線落在地面,青磚地上一條細如蚯蚓的黑蛇滾動不休,沖他用蛇語說道:寶貝兒,誰又惹著你生氣,你如今倒怪在吾頭上。 靈然呲牙笑,絲毫不覺得錯怪了大郎,嘴里依然罵著不停。別以為小爺我不知道你肚皮內盤算的是什么!你就等著小爺我軟弱可欺,隨時隨地都想攻人下三路 靈然說到這句,似乎覺得羞恥,頓了頓又道:大郎同志,你到底是有多饑渴?! 黑蛇使勁嘶了一聲。探出長長的蛇信子,詭異地舔一下自己的尺寸,唇瓣詭異咧開,像是露出了笑容。 那蛇的笑容,令靈然越發(fā)覺得恥辱。那股熟悉的心慌又從腳底板往上竄,沖到他太陽xue,突突狂跳。 他恨不得一把捏死這條蛇! 靈然上半身前傾,光腳踩住蛇身,整個人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姿勢,腳趾夾住黑蛇,在地上搓來搓去。 青柳大郎絲毫不覺得痛,反倒認為是寶貝兒在與他玩。就像是幼年時在龍墟,他也曾與要好的伙伴如此纏繞在一處,身體被拉長搓圓。在云霄中,在海浪里,在泥土深處,他都是如此的快活! 他忍不住發(fā)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笑聲落地,靈然與黑蛇都愣了一瞬。 下一刻,這笑聲轉為成年男子的聲音,低沉如鼓,從胸腔不斷往外溢。 一室春光,溶溶泄泄。 果然,地上的黑蛇不知何時已經(jīng)淹然不見。 青柳大郎平躺在青磚地面。靈然一只蜜色的腳正踩在他胸口。兩人近在咫尺,呼吸相聞。最要命的就是,眼下這個叫做靈然的小和尚,實際上就是他朝思暮想等了千余年的人。 青柳大郎忍不住單手捉住這人的腳。什么也沒想,就是心底里有些甜。甜的像蜜糖一樣,形容不出來,只能化作沉沉的笑聲。 他越笑越發(fā)放肆,笑聲通過胸口震顫個不休。傳遞到靈然那只腳。 要命! 勾的他一癢,隨即又是一慌。 壞了,這股心慌眼見的就落到實處了! 靈然幾乎慌不擇路,猛地將頭往后仰,拼盡全身力氣想將右腳拯救出來。 青柳大郎卻不輕不重地握住不放。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烈火般灼熱,燙的人打哆嗦。 眼眸潮紅,呼吸轉為急促。 仿佛突然回到了萬古荒夜,怦怦心跳是戰(zhàn)場上的鼓聲,四下里旌旗飄蕩,彌漫著尚未散盡的硝煙味。他與青柳大郎對壘陣前,誰也不肯認輸。 不,這只是握住了他的一只腳而已。況且大郎同志眼下只是一條蛇!維持人身的時間都極其短暫,須攻不得他的下三路。 靈然眼前一片迷茫。 他不知道,他的瞳仁正在轉變?yōu)槲⒌奶曳凵?,晶瑩到幾乎透明。唇瓣微微張合,奶蜜色的肌膚上也泛起了一朵朵桃花,整個人像是由春酒灌醉,沉醉到了極處。 令人再沒了退路。 青柳大郎望向他的目光愈發(fā)熱切。就著平躺在地上的姿勢,捉住靈然腳踝,喃喃地輕聲呼喚他的名字。十三,吾待你一片赤誠,你究竟到何時才能夠放心,好接納吾的一顆真心? 一條龍有沒有真心,靈然不知道。 那座樓里大力蕩起黃金鉤的紅衣男人有沒有真心,靈然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眼下這個握住他腳踝的男人,對他有著不可言說的企圖。而這企圖令他感到恐懼。 極恐懼。 令人窒息。 第59章 孤僧靈然(志怪)25 靈然掙扎著想要開口說話,卻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如今就連呼吸都是灼熱的。耳尖后燙的昏沉沉。 他拼命想要掰開青柳大郎的手,蹲下身,雙手與那人的一只手去做斗爭。那只手卻堅硬如鐵,觸感冰涼。 分明是只涼血動物!為何卻總能給他帶來血管內鮮血燃燒的灼燒感! 靈然覺得,大約他此后再不能見青柳大郎的人身模樣。 你還不如索性變回那條蛇!他憤憤然地道。 青柳大郎低低地笑。那笑聲從胸腔內鼓蕩而出。若吾是一條蛇,便不能與你歡.好。 這家伙說話從沒有如此大膽過!許是這幾日的糾纏,給了他現(xiàn)在的雄心豹子膽! 靈然大怒,索性不去掰那只鋼鐵觸感的手。蹭地站起身,一揚手,啪的一下,給了青柳大郎一記清脆的耳光。 青柳大郎一愣。 他沒想到寶貝兒會對他動手。金褐色的睫毛抖了一下,瞳仁內一片水光,又委屈又茫然。像是一個走迷路了的孩子,站在路燈下癡癡地將他望著。 呵呵,別以為你裝可憐,小爺我就會心軟!靈然只看了一眼,心尖尖哆嗦了一下,口中卻兀自強硬地嚷嚷。不給你點苦頭吃,你不長記性! 說著,趁青柳大郎心神失守的一剎那,迅即拔出腳,剎那跳出三丈外。 遠遠望去,靈然就像是一只落荒而逃的白兔,在草叢中慌不擇路,拽住樹藤,倏地蹦出東安寺外。 又如一只蹦來跳去的野猴子。 哎呀,小和尚回來了呢!小七娘的聲音從樹根下響起。咦,這是又要去哪里? 與她說話的卻是一株老松,如今變作人形,仍是一個矮小的老者形象,青翠色長眉掛到肚皮。與前日相比,他顯然更蒼老了一些。 老松嘆了一口氣。這東安寺怕是不能好了!小和尚如此喜好男風,唉! 就是!瞧瞧他那一臉春.情!虧老柳我先前還以為他是個正經(jīng)人!柳樹精拿著一根柳枝在那兒眥牙,笑的細長眼兒彎成一條線。 靈然不知這幾個精怪又回來了,正躲在暗處笑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