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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 男子被砸出一身冷汗。 等到他手腳并用的把背著的木頭架子在房頂上支起來,已經(jīng)月上中天了。男子抬頭看了一下圓月,彎腰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放在腳下的大罐子,封蓋一開,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男子用腰間的匕首熟練的劃開手背,將泊泊流出的鮮血滴進罐子里,于是飄出的腥臭味更加濃烈。解下別在腰間的繩子,再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和一雙灰色的手套,將布包放到一旁,他把戴上手套后的手伸進了罐子里。男子摸索了一陣子,從罐子里架出了一個人形的物體。 接著月光,人形物體的真面目逐漸顯露,那是一具小孩的尸骸,看上去最多四五歲,身上縱橫密布著數(shù)道猙獰的傷口,還算秀氣的五官扭成了一團。 這具幼童尸骨是男子某次飯后出去遛彎撿回來的意外之喜,死相好的讓他立刻就找出罐子拿自己的血養(yǎng)了起來。 現(xiàn)在是收獲的時刻了。 手腳麻利的將幼童尸骸用繩子綁在了支好的木架子上,男子從布包里找出了一盞油燈和一個火折子。用火折子點燃了油燈,藍色的火苗幽幽燃起,他連忙將火苗湊到了幼童的下巴處來回烤著,還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個小盞子在下面接著,嘴里念念有詞起來。 這是一個漫長而枯燥的過程,油燈的火苗非常微弱,費了半盞茶的功夫才從幼童的下巴上烤出了第一滴油,澄黃色的油膏啪嘰一聲掉落到小盞里,一股異香飄散開來。像是聞到了不同尋常的香氣,一只長得怪模怪樣的蟲子從男子的衣袖里爬了出來,往手腕處蹭了幾下似乎是想接近油燈,被手的主人瞪了一眼才悻悻的爬回衣服里。 男子耐心的烤著,嘴里的咒語也一刻沒有停下,只不過內(nèi)容從一開始的意義不明的古怪音節(jié)變成了類似“夫人她自從搬了新家就越來越暴躁莫非是跟這里氣脈不合可是這里活多好掙錢可以多買好幾斤大米況且暴躁的夫人也好棒□□的我好開心腫么辦”之類的從各個角度來看都糟糕透頂?shù)睦蝧ao話。 也許是錯覺,被文火慢烤的幼童在糟糕牢sao話貫耳的折磨下嘴角抽搐了一下。 等到手里端著小盞半滿了的時候,男子的碎碎念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好想被夫人踹倒踐踏啊可是萬一她腳下用力過大我就只能去木葉的慰靈碑上看望陪伴我多年的命根子了哈哈哈”。 所以說為什么你的命根子會上木葉的慰靈碑???!不要往無辜的慰靈碑上刻奇怪的東西啊木架子變態(tài)! 被榨取了全身精華并且飽受精神攻擊的幼童此時已經(jīng)形如枯槁,就差風一吹化成渣了。 男子見狀將尸體從架子上解下來,隨手撒上了什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賣相可怖的幼童尸骸就化為了一捧塵土,接著他彎腰在房頂上摸索著,從一塊活動的瓦片下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將小盞子內(nèi)的油膏倒入瓷瓶內(nèi),再抖抖袖子,幾只怪模怪樣的蟲子晃晃悠悠的爬了出來,在距瓶口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入了瓶內(nèi),緊接著瓶口就被塞子死死封住。 做完這一切后男子才慢騰騰的開始收拾東西,將空了的陶罐再次封上,背好拆散了的木架子,他蹲在屋檐上望著橫尸于地的梯子愁眉苦臉。 此時下面響起平地一聲吼。 “姓鐘的!還不快滾下來睡覺!” 男子被震得腳下不穩(wěn),真的一個跟頭從屋檐上栽了下去…… 又是夜,陰風陣陣。 腦袋頂上綁著繃帶的男子站在掛著“酆都義莊”四個大字的破舊院子外笑得憨態(tài)可掬,對他來講,“義莊”二字完全可以無違和的換成人民群眾更加喜聞樂見的“錢莊”。就著月光把破舊黃紙上的一串名字默記于心,男子上前推開了結(jié)滿蜘蛛網(wǎng)的大門。 與其他地方僅僅敷衍的建個茅草屋子充當義莊不同,酆都義莊是一座三進三出的院落,雖說大門上的朱漆早就斑斑駁駁,屋頂?shù)耐咂矚埰撇蝗?,但乍眼看上去還是非常氣派,氣派非常,算得上是義莊中的超級豪宅了。 莊中的正屋并不明亮卻很寬敞,只有頗有身份地位的異鄉(xiāng)人才能在此停棺,東廂房被數(shù)十口薄棺材填的滿滿當當,少數(shù)寒酸無比的僅僅裹了一層席子,而西廂房則一掃其他地方的破爛,被收拾的干干凈凈,屋子里整整齊齊的擺著數(shù)十口空棺材,每個前面都立著一個開了小口的木箱,上書“一夜五文,自覺投錢”,其中的“錢”字還被地府的官印蓋了個大大的戳。 這里是酆都鎮(zhèn)最便宜的投宿地了,向所有外鄉(xiāng)來客熱情開放,但是如果你睡不慣棺材或是沒有過跟有吸血吃生rou啃蠟燭等怪異喜好的室友同住的經(jīng)驗,那還是老老實實的揣著銀子進城找間客棧吧。 什么?你連五文錢都沒有? 請出門左轉(zhuǎn)前進三百米后地毯式搜索破廟的存在。 男子熟門熟路的摸進了左廂房,對屋子里的沖天臭氣如若未聞,碧青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分外滲人,他動作矯健的在棺材間移動,碰到寫著單子上的名字的棺材便試探著從袖子里放出數(shù)只怪模怪樣的蟲子,待蟲子慢騰騰的爬進棺材里,他才放心大膽的搬開棺材板,掏出一大一小兩張紙符迅速貼于尸體的額頭和口舌處,等一屋子在名單上的尸體都被如法炮制過后,他才不緊不慢的掏出腰間的鈴鐺,拿出堵塞其中的布團,輕輕的搖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