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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燈下的人們衣著光鮮,卻步履匆忙,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公司,卻一多半都在因陳氏的事情而奔波,宋芷琳站在這里,忽然有種幻若隔世的感覺。 宋芷琳一邊朝與陳星約定好的咖啡店走,一邊與系統(tǒng)一起觀察著陳家的動向。 有輸家就有贏家,楚池是準(zhǔn)備最充足的那個人,這次危機不但沒有牽扯到重臨,甚至還讓它如一頭早已磨好利爪的狼,待時機成熟,一舉反擊試圖偷襲自己的猛獸,并趁機從它的心口撕下了一塊最重要的rou。 只能說不愧是氣運之子,上天懲罰他,又眷顧他,楚池艱辛走來的每一步,都與他本身的才華脫不開關(guān)系,但又不可否認(rèn),他的運氣雖差的時候很差,好的時候卻也是旁人無法比擬的。 當(dāng)這些燈熄滅,真正的黎明到來之前,這處繁忙之地必將迎來新一輪的洗牌和嶄新的格局。 咖啡店不遠處,男人一路狂奔。 宋芷琳這算是第一次真正看他,陳星的個頭很高,骨架也大,這也就顯得他很瘦,因為病著,臉色也有點白。 宋芷琳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看,脖子上還系著臨出門之前楚池硬要給她系上的男士圍巾。 以至于她現(xiàn)在呼吸間全都是熟悉又讓人安心的氣味,相較于蒼白瘦削的陳星,她的臉色更紅潤了。 “恩人,是你嗎?”陳星小心翼翼的,因為跑,所以還有些喘。 “進去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彼诬屏战o他要了一杯熱可可。 即便知道陳星的實際年齡,但是當(dāng)對上對方那略顯單純又緊張的眼神時,宋芷琳還是覺得,這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不是他不想長大,是有人不讓他長大。 宋芷琳看了眼門外,換了個委婉的說法:“你自己來的嗎,你家里人……是不是管得比較嚴(yán)?” 陳星就明白了,對方果然是有備而來的,這樣他心里反倒放心了。 他捧著那杯熱可可,笑出了一口白牙:“別擔(dān)心,老管家早就被我策反了,他甚至幫我悄悄在外面賣過曲子?!?/br> 不過也只那一次,隨后陳杰就發(fā)現(xiàn)了作曲的事情,把他的吉他給砸了。 他雖無法真的反抗陳杰,但若真一直認(rèn)命的逆來順受,當(dāng)初也不會逃跑了。 宋芷琳:“……” 信、信息量真大。 避免夜長夢多,兩人達成一致,現(xiàn)在就趕往楚池已經(jīng)打好招呼的醫(yī)院,路上,陳星慢慢放松了下來,與她說了更多關(guān)于陳杰的事。那語氣不像是在說自己的哥哥,倒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 “他表現(xiàn)出來的精神狀態(tài)很像不同的人,有時候很精明,有時候卻又只是像單純的發(fā)瘋?!?/br> 系統(tǒng)對這句話做出判斷:“他可能是被什么東西給控制了,但礙于一些條件,無法完全變成這個人?!?/br> “什么東西呢?” “這我要看到他本人才能判斷出來。” “你那天的傷是他造成的?為什么不反抗?” 陳星苦笑:“你以為我不想嗎,但這話說來你可能又會覺得我才是那個瘋子,有時候他看著我,我根本……動不了……” 宋芷琳睜大了眼。 陳星以為她不信,趕緊解釋:“就是他那個眼神……有時候他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自己被帶到了另一個世界,精神沒辦法集中,就那么恍惚著,再回神已經(jīng)被打了,或者你會覺得……他說的是對的?!?/br> 因為這,過去那幾年,在那個奇怪的夢沒進入他的腦中之前,他也一直相信陳杰所說,他才是有病的那個人,為此,他本人也愈發(fā)不敢出門,生怕出去之后一不留神就受傷,或者傷害到別人。 但有時候他忍不住又想,他不能一輩子都這樣,他被桎梏了27年,可是人生能有幾個27年? 消毒藥水味道的醫(yī)院回廊之中,宋芷琳問雙手放在褲子上握緊的年輕人:“最快也要等到天亮才能出結(jié)果,要找個地方休息嗎?” 陳星扯了扯自己的唇角:“這種情況,我也不太睡得著……” 但是,他又說—— “其實不管我是不是陳家的人,都沒所謂,因為、反正我也從來沒當(dāng)他……” 是真正的家人。 他只是為了滿足宋芷琳的要求,順便也驗證一下心中的猜想罷了,從察覺陳家出問題的時候,他就在謀劃逃離了。 第一次沒成功,就第二次、第三次。 上次太草率了,而陳家也沒到如此地步,這次,趁著這次機會,不管如何,他都要跟這個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地方說再見。 思及此,陳星再次看向宋芷琳:“你跟重臨的老板關(guān)系很好,是不是?” 宋芷琳目帶詢問。 陳星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能不能幫我引薦,我這次逃出來,就沒打算再回去,我可以跟他交換,我這里有偷出來的文件。” 他這東西偷出來就是打算跟別人做交易的,誰都行,只要是跟陳杰作對的人就行,本來他還猶豫著,沒想好要把東西給誰,但是現(xiàn)在,就決定是重臨的人了。 整整一晚,那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和各處消息的走向,無一都在傳達著一個信號:重臨將是最大的贏家。 說完,還怕自己表達得不夠直白。 又補充:“是重要的東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