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也似乎很有些道理。

    天道沉思了幾秒，決定將這件事擱置，轉(zhuǎn)而又和姬冰玉嘀嘀咕咕起來，倒是半點(diǎn)也不記仇。

    這兩人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到不愧是“父子”。

    容清垣不置可否地?fù)u了搖扇子，側(cè)過頭對姬冰玉道：“阿玉莫要忘了先前答應(yīng)我的話?！?/br>
    這話一出，只見原先還氣勢洶洶的姬冰玉頓時萎了一瞬，周遭氣勢一變，頗有些心虛道：“當(dāng)然、當(dāng)然不會忘。”

    容清垣微微一笑，也不拆穿，又打算說些話時，卻猛地咳了起來，臉色蒼白得像是深秋的冷月，把姬冰玉嚇了一跳。

    “不礙事的?！比萸逶珦u搖頭，“一些老毛病罷了?！?/br>
    他若無其事地起身，平淡地囑咐了天道幾句，又眉眼含笑地和姬冰玉說了些話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姬冰玉眉頭不自覺地?cái)Q起，摸了摸下巴：“我怎么覺得這人又瞞著我些事？”

    “能有什么事？”

    天道大刺刺地坐在了姬冰玉的嗎面前，仗著自己與常人不同，半點(diǎn)不顧形象，直接席地而坐。

    “他連自己的身份都告訴你了——那可是這家伙最大的秘密，搞不好就能要他命的——還能瞞著你什么事？大不了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小事，用你們凡人的話來說，這叫——唔，叫‘情趣’！”

    姬冰玉腦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快得來不及抓住，卻又被天道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就是因?yàn)檫@個，我才被迫答應(yīng)了他好多事?！?/br>
    先是身份，又是清輝玉筆，再加上先前一路行走時，所遇百姓中，竟有許多家中偷偷摸摸藏著些傳聞中“受鳳太子賜?！钡呐f物，如今得知江望之和雁文濤雙雙伏誅，所救生靈無數(shù)，更是讓不少女子免去一番苦楚，百姓們除去對幾位初出茅廬的“小神仙們”感興趣外，絕大部分的感激，竟然都落在了那鳳太子身上。

    這也是姬冰玉第一次直面“鳳太子”三個字在民間的地位。

    盡管在如今的傳聞中鳳太子軟弱不堪，棄眾生于不顧，可以說是毫不顧忌蒼生，但在民間口耳相傳的故事里，他依舊是有著無可比擬的聲望。

    這些人中甚至大部分都未曾見過鳳太子，僅僅是靠著家中長輩的囑咐與執(zhí)念，竟硬是在雁家與魔界散布的種種留言之中，將己心定如磐石，仍留言風(fēng)來雨去，全然不信。

    故而，在得知消息后，不少知道‘鳳太子’傳聞的人們第一反應(yīng)，竟是“莫不是鳳太子回來了？”

    “回來倒是難……?！币粋€老書生故作高深地咂摸了兩下嘴，摸了摸孫子的頭，小聲道，“罷了，說不定是鳳太子在神界庇佑著咱們呢！嘿，你這小家伙可別出去亂說，咱們自家知道就行了?！?/br>
    一不小心聽到的姬冰玉：……

    她默默看了眼身邊的容清垣，內(nèi)心直呼“好家伙”。

    和“鳳太子”比起來，她這個“白月光”算個屁啊！

    什么是“日曜九天”，什么是“月光皎潔”，她可算是明白了鳳太子在凡間的地位了！

    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總而言之，就是大寫的杰克蘇啊！

    容清垣收到了姬冰玉揶揄的目光，淡然道：“可是鳳太子當(dāng)時確實(shí)識人不清，未曾……”

    “放你娘的屁！”老書生抬起頭，竟然不顧身前的孫子尚在，直接扭身罵道，“你這癡兒懂什么是鳳太子！”

    突然被打斷的容清垣：……

    時至今日，姬冰玉想起時仍忍不住發(fā)笑：“哈哈哈哈哈！那位老先生妙??！”

    “曾經(jīng)的鳳太子確實(shí)無人不知，無人不愛。”

    天道歪了歪腦袋。

    即便是在它廣若星海的“記憶”中，“鳳太子”的存在依舊是獨(dú)一無二的。

    白鳳鳴九天，艷絕驚四海。

    然而一場天災(zāi)人禍，徹底將曾經(jīng)無拘無束、人人稱頌的鳳太子抹去，轉(zhuǎn)而成了現(xiàn)在“一曲殺萬魔，一弦天下驚”的長清門清虛子。

    而就是因?yàn)橹滥切┻^去，天道總是不愿將容清垣和過去那人聯(lián)系在一起的。

    就好像舊日煙火，分明該是那樣的絢爛又鮮活，可偏偏會在回憶中褪色，無論怎樣記起，總不能描述出當(dāng)日一二。

    “……等一下，龜兒子你又在說什么屁話？”

    姬冰玉實(shí)在忍不住了：“容清垣是容清垣，鳳太子也是容清垣，這有什么區(qū)別嗎？——難道你要說是容清垣殺了鳳太子？”

    天道深沉地?fù)u了搖頭：“你不懂?！?/br>
    姬冰玉翻個了白眼：“我懶得懂?！?/br>
    “反正我覺得現(xiàn)在的容清垣就是最好的，在我心里，就算是以前的鳳太子，也永遠(yuǎn)比不上現(xiàn)在的容清垣?！?/br>
    天道沉默了一瞬，若有所思：“你要是能一直這般以為，到也不錯。”

    “行了行了，別在這兒打擾我修煉?！奔П癫荒蜔┑?fù)]了揮手，“快走快走，我可是答應(yīng)了容清垣這次聚英會武必然要搞死那個龍傲天的，要是失敗了，你就要被做成鹽水鵝的?！?/br>
    天道敷衍：“好好好，就聽你——什么？！”它猛地從傷春悲秋中回過神來，大驚失色：“什么鹽水鵝？！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奔П裆畛恋溃斑@是我們的賭注。”

    天道緊張：“打賭的內(nèi)容是什么？！”

    姬冰玉道：“我要是能贏了龍傲天，容清垣就把你做成鹽水鵝為我慶功。要是沒能弄死，我就把你做成鹽水鵝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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