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迷戀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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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過級,二十歲大學(xué)畢業(yè),滿打滿算也有三年工作經(jīng)驗。 時晚尋言之鑿鑿的,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從抱著膝頭坐起。 “我比你歲數(shù)大,你確實是小朋友。” 裴驍南黢黑的眼眸漸深,一派似笑非笑。 倏然間,她抬眸看他,神色愣怔。 說起來,她確實對裴驍南一無所知。 比如,他能查到她的資料,知道她的職業(yè),了解她的年齡甚至是籍貫…… 而她對眼前男人的了解像是掌心的流沙,根本把握不住。 她小聲說:“我也不知道裴總的年齡……” “比你大四歲?!?/br> 他倒是很坦誠,回應(yīng)她的話聲也輕似情人間的呢喃。 她舔舔唇,看起來有了興致:“裴驍南,我能不能繼續(xù)問你幾個問題?” 燈火闌珊,他睨過去一眼,就感覺身體內(nèi)的酒精又在醞釀著燃燒。 小姑娘浴袍的領(lǐng)口松垮,香雪隱匿其中。 明明生了一雙含著春水的無辜眼,此刻眼尾上挑,面頰上泛著緋紅,更像含苞待放的玫瑰。 純欲而不自知。 都說酒后吐真言,她也是下了點決心,想在今晚問出個所以然來。 “你問?!?/br> 裴驍南屈腿坐著,眼神避開小姑娘平滑細膩的肌膚,喉間一陣干澀,“不過我也不能保證自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他仍舊持有保留態(tài)度,如同餐廳的旋轉(zhuǎn)門,需要耐心,更需要時機。 時晚尋突然有點兒懷疑他今晚是否真的醉了。 都說“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萬一裴驍南現(xiàn)在真清醒著,她覺得自己想到的問題恐怕根本不會得到回應(yīng)。 她還故作大度地來了個規(guī)則:“那這樣吧,裴總,為了保證公平,一人一個問題,輪流著來。” 他不置可否,率先開了口:“你跟姓賀的什么關(guān)系?” 賀祈山看她的眼神充斥著的占有欲很濃烈,都是男人,他不會看錯。 上回在賀家享用晚宴,他更是一針見血地提了要求,按照賀祈山穩(wěn)健的行事作風(fēng),應(yīng)該不會是一時興起。 兩人現(xiàn)在不像在促膝長談,更像是在一片隱晦的海里交鋒、試探。 任由一個個問題如浪拍打,享受博弈的樂趣。 “說實話,我第一次見賀總,對他并不熟悉?!?/br> 思忖片刻,她接著說:“我也不知道賀總是不是之前見過我,但我怎么都想不起來,本來今晚準備問他的,你那時候正好回來了。” 裴驍南嘖了聲:“怪我回來得不是時候?” 她也不知道他怎么這么曲解,直白道:“沒,只是你問的這個問題我自己都沒有答案……” “那輪到我問你了。”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你的身份是不是保密級別的,不太能說?或者說,因為你肩負的使命很沉重,所以我最好要蒙在鼓里……” 時晚尋的暗示意味很足,擺明了是來試探他。 末了,她還補充了句:“回答不能說謊。” “如果說謊了呢?”裴驍南低笑道,語調(diào)上挑,“小夜鶯,在西城,信任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作為毒品的泛濫之地,那些毒販之間尚且爾虞我詐,為了利益爭斗不休。 所謂的承諾更多時候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她的想法確實足夠天真,以為可以彼此互信作為交換的籌碼。 時晚尋聲如蚊納,卻字字堅定:“如果是你說的,我就信?!?/br> 暖色光調(diào)下,她瞳孔偏棕,怔怔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短發(fā)利落干凈,劍眉星目,側(cè)臉輪廓流暢硬朗,在笑意的暈染下才有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裴驍南頭一回生出一種被熱烈包裹著的感覺。 熱烈的回應(yīng),甚至是毫無保留的信任,侵蝕著他的四肢百骸。 兩人靜默了一瞬,突然間隔壁房間潮聲漸起。 是那種壓制的婉轉(zhuǎn)嗓音與肌膚相碰的聲音,綿綿不絕…… 在靜謐的夜里,像是炸開的煙花,在耳邊不斷迸射。 她也沒想到這酒店隔音效果這么差。 更沒想到,自己的旁邊還坐著個裴驍南,非得枯坐在這兒被迫聽人墻角。 問題的答案都可以暫且不計了,她眨著眼,窘迫萬分又不知所措。 那些彌漫的聲響如同窗外晃動的樹枝,月色蕩漾著樹枝影,撓在人的心頭。 隔壁的瘋狂像是暴風(fēng)雪沒有盡頭,襯得房間里莫名的氛圍猶如膨脹的蛋糕,任何一點挪動的聲響都會被不斷放大。 時晚尋的大腦宕機,連耳根子泛著嬌艷欲滴的紅,迅速蔓延開來。 恍惚的一瞬間,清新的薄荷涌入鼻息。 他將人輕而易舉拽過來,溫?zé)岬恼菩木o緊貼著她的耳側(cè)。 直到將那些低靡的音色全部從耳廓周圍隔絕。 那些聲音不再明顯,可他掌心貼著自己耳廓的動作也更顯得曖昧,彼此的心跳更像是相撞的帆船。 十分鐘后,那些聲響終于全部消失。 比他預(yù)想得要快點兒,于是裴驍南松了手,嶙峋的喉結(jié)微滾。 他面不紅心不跳,像是對那些聲音免疫一樣,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 她小聲嘟囔了句:“你怎么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 正常人的思維都覺得是社死現(xiàn)場了,他偏偏清風(fēng)霽月的,眼皮都沒抬一下。 弄得只剩下她一個人尷尬得不知道說什么。 他深邃的眼眸牢牢盯著她,眼底情緒濃重,口吻卻淡:“小夜鶯,你確定你要知道我什么反應(yīng)?” “……” 莫名的,她又想到打開房間被他帶著栽倒在床上時的場景。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腰后guntang的溫度。 他偏頭,漫不經(jīng)心地問她:“剛剛為什么想問我那個問題?” 她一字一頓道:“因為對你了解不夠,我沒太多安全感?!?/br> 伴君如伴虎不假,待在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身邊,才更讓人提心吊膽。 聞言,裴驍南眉峰微挑,不自覺放輕了聲線:“我說過——” “我會給你時間馴服我?!?/br> 作者有話說: 第23章 然后迷戀 episode23 他眉眼漆黑凌厲, 說“馴服”這個詞兒的時候又格外一本正經(jīng)。 時晚尋前二十三年就從沒遇到過這種男人。 桀驁不馴又壞到骨子里。 這樣的人也能被馴服么? “在想什么?”見她呆滯著放空,他才出聲打破靜默。 “我在想……”她杏眼里水光泛泛,挺執(zhí)拗地問他, “裴驍南, 你真醉了么?” 她怎么感覺他不僅思維清晰,眸色還比之前深沉幾分…… “醉了。”他露出個輕挑散漫的笑容,“所以你再不睡, 保不準我會做出點兒什么醉酒之后的事情?!?/br> “……” 小姑娘立刻拉上被子, 縮到床沿一側(cè),卷得跟個小蝦米一樣。 “睡過來點兒?!彼呐纳韨?cè)空余的位置, “我怕你晚上翻身掉下去, 我還得給你抱上來?!?/br> “哦好?!彼槃萃鈧?cè)躺了,軟糯地跟他說了聲,“晚安?!?/br> 過了會兒,身側(cè)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 裴驍南不禁哼笑了聲,說她低估了男人的危險性還真是不假。 不過到西城以來, 他還是頭一回感受到這種既笨拙又真誠的信任。 就像是一杯掐好嫩芽新泡的茶, 入喉還有幾分回甘。 …… 一夜無夢。 時晚尋朦朧睜開眼時, 窗外夜色如海,尚未迎來黎明。 而床邊的人已然不見, 連摸上去的溫度都是涼的。 時晚尋攏著身上的浴袍,輕聲趿上拖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