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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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廚師還沒來得及喊痛,就大喊大叫著說:[是血!是血!有血滴下來了!] [啊啊啊啊啊!]三個女傭也瞬間尖叫出聲。 蘇子墨雖然看不清滴落的什么,卻似乎可以感覺到天花板上出現了一灘深色,一滴一滴地血從上方落下,滴在了廚師的面碗里。 畫面再次開始快進,蘇子墨發(fā)現原本被那些下人當成是根據地的餐桌開始變得無人問津,幾乎沒有人敢再次坐在那張餐桌上,就算偶爾必須路過也是行色匆匆,時不時還會看一眼天花板。 家庭醫(yī)生和管家時不時會像丟垃圾一樣把一些古書丟在餐桌上,然后用膠卷照相機給它們拍照。 蘇子墨還注意到那個黑胖的廚子似乎因為之前發(fā)生的事情而被嚇傻了,也只有他在傻乎乎而且瘋瘋癲癲的情況下才敢抱著一個空碗坐在當初他坐過的位置上,像是想要接住從天而降的雨水一樣,不斷移動手里捧著的碗。 偶爾有下人,每個人的臉色看起來都非常蒼白,還帶著有些嚇人的黑眼圈,就算三個女仆用最白色號的粉底來遮蓋黑眼圈,也只是讓自己變得更加蒼白可怕而已。 [我聽到聲音了!我聽到聲音了!]當畫面再次結束快進,蘇子墨就看到一個下人臉色蒼白地跪在餐桌上,[我聽到二樓的聲音了,他還活著!還活著!] [真的嗎?我們沒有犯罪?我們不是殺人犯?]女傭也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從鏡子的畫面中一閃而過,向外走去,[我們可以見光] [怎么了?]發(fā)現女傭的聲音戛然而止,管家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畫面的邊緣。 [門打不開了!] [怎么可能?你讓開,我來試試!] [砰砰砰!] 蘇子墨雖然看不見畫面,但從聲音就可以很簡單地聽出來一群人正在想盡辦法破門而出,但折騰了半天都沒有任何用處。 [哈哈哈哈哈哈!]鏡子里突然傳來一陣狂笑的聲音,[是報應??!是報應??!我們鎖住了那個老頭子,現在自己卻被鎖住了,哈哈哈哈!報應啊!] [又瘋了一個我可沒這么容易認輸!]管家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惡狠狠,[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拿到了錢,怎么可能就這么認輸!給我破窗!] 砰砰啪啪的聲音不斷從鏡子里傳來,時而還會傳來管家他們因為破窗失敗而憤怒的大吼聲。 這個時候,鏡子里的時間開始稍稍快進,雖然速度并不是特別快,但蘇子墨卻可以明顯感覺到大廳里的光線從白晝到了黑夜,那些不斷破窗的下人甚至忘了將蠟燭點起,所以鏡子里的畫面幾乎漆黑一片。 看到這里,蘇子墨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當管家第一次說樓上老爺子動靜消失的時候,他身邊坐在輪椅上的厲鬼老爺子可能已經離開人世,原因也許是因為年紀大了,也許是因為在二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更是因為被封鎖在二樓沒有人照顧,只能依靠一些沒有營養(yǎng)的食物生活甚至他有可能無法食用那些食物。 而之后下人們之所以再次聽到了二樓傳來的動靜,恐怕是因為老人已經以另一種噩夢的形式重新回到了別墅里。 作為自己生前被困鎖,甚至可以說是囚禁的回饋,他封鎖了整個別墅的門窗,讓管家和其他狼狽為jian的人也被完全困鎖在這棟別墅里,沒有任何出路。 這也是為什么之前蘇子墨他們可以打開二樓的封鎖,卻怎么都無法撬開別墅其它地方的封鎖,因為這其中有著人類和非人類之間的區(qū)別。 [電話完全打不通了,混蛋!] [廚師,廚師,傻子你還不去做飯,想讓我們餓死嗎?] [管家,自從廚師傻了之后,他就沒出去買過菜,別墅里的食物好像不是很夠。] [總有辦法出去的,大不了我們就把這別墅的墻壁砸毀!] [沒有用的,管家。我試過了,連個坑洞也沒有留下,簡直,簡直就像撞鬼了一樣!] [呸!] 蘇子墨聽著鏡子里傳來的聲音,他沒有打算搬動鏡子去尋找那些說話的人,因為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記住那些人的臉。 鏡子里的光影再次開始變化,蘇子墨知道,每一次光影的變化就代表一天的過去。 當畫面再次停下的時候,管家、家庭醫(yī)生和其他的下人以久違的方式回到了餐桌前,除了傻乎乎的黑胖廚師之外,所有人看起來都瘦了一圈,他們目光無神地圍坐在餐桌旁,每個人面前都放著一個小碗,里面是壓縮餅干泡成的糊糊。 原本為老人準備的便宜食物,最終成了他們在這個如同孤島一般的別墅里所能找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你到底想做什么。]管家沒有動勺子,只是抬頭看著天花板,似乎想要和二樓的某一位進行對話,[如果你想要報復我們,就來報復我們!為什么只是把我們困在這里,為什么什么都不做?] [哐當!] 管家的話音剛落,另一邊走廊深處的雜物間里突然傳來了動靜。 蒼白沒有血色的家庭醫(yī)生步伐僵硬地離席,然后從發(fā)出聲音的方向取回了一條橫幅,上面寫著:祝小公主十二歲生日快樂! [哈哈哈哈哈哈!是啊,又快到五月十五了!]管家笑著哭了出來,[你知道這條橫幅是什么時候的嗎?是兩年前的了!兩年了!你的那些家人兩年都沒有來過了!你嗶卻每年都要逼著我們準備宴會,連死了都不放過我們嗎?!] 管家他們沒有動,只是任由橫幅放在那里,呆呆的圍在餐桌旁坐了一天,沒有點蠟燭,就這么從白天坐到黑夜,即使已經深夜也依舊如同假人一樣坐在那里,像是藏在黑暗中的影子。 就好像之前歷練者們在大廳變暗的時候所看到的那些影子一樣。 畫面過了幾天,不知道是不是五月十五到了的關系,管家和其他人就好像突然瘋了一樣,穿上了他們最干凈最體面的衣服,女傭們?yōu)樽约寒嬌狭俗罹碌膴y容,就連司機都帶上了久違的制服帽子,所有人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就這么笑著開始裝扮不知道封閉了多久的別墅。 他們將別墅里最珍貴的瓷器擺上餐桌,銀質的燭臺被女傭們擦拭得如同能發(fā)光一般。 別墅里剩下的食物應該不多,但他們還是在各種瓷盤里擺上了最后的rou,然后用壓縮餅干的糊糊重新壓制成各種形狀的糕點疊放在一起,加上一些其實上不了臺面的零食,看起來竟然和歷練者們最后準備的晚宴差不多。 不過,他們打開了別墅里被他們喝剩下的珍藏美酒,倒在四個精致的玻璃杯里。 他們在大廳里點燃了比以往多得多的蠟燭,讓整個大廳看起來比平日里的白天更加明亮,就好像是蘇子墨和其他歷練者們所看見的大廳一樣。 結束了所有的事情之后,管家?guī)е腥藦溺R子的畫面中離開,平靜得讓旁觀的蘇子墨都覺得可怕。 他可以感覺到,無論這些人之前多么崩潰,但是在這一刻,他們才真正地瘋了。 第49章 準備開業(yè) 把所有的東西都安排好了之后,管家?guī)е彝メt(yī)生和女傭他們離開了餐桌,留下擺放完整的宴席,和一片沉默。 沉默的氛圍持續(xù)了很久很久,久到蘇子墨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 甚至鏡子里的畫面光影流轉,似乎又有一天甚至兩天的事前過去。 [啊啊?。 畫面里的鐘重新停止旋轉后,女傭尖利的慘叫聲劃破了沉寂,然后就是一陣哀求聲:[不要啊,不要啊,我后悔了,我真的不想死,我還年輕!] [我們可以再試試,我們去砸屋頂!我們去挖地道,干什么都可以!把藥拿開!] [我們已經沒有食物了,不死我們還能怎么樣?你是想要現在被我解決掉?還是一點一點把自己餓死?!為什么,為什么這家的人在越好的日子里不來看那個老頭!如果這家人能來看著老頭一眼,就可以發(fā)現我們了,我們就能活下去了,要怪就怪我們接了這份沒人在意的工作吧!] [快跑!胖子瘋了,他拿著菜刀沖過來了!] [什么?!] [和說好的不一樣,快逃] [嗚能逃到哪里去,跟他拼了!] [不要??!] [砰!砰!] 鏡子里傳來的聲音一片混亂,蘇子墨甚至試著接觸鏡面,卻發(fā)現鏡子依舊是鏡子,他無法干涉鏡子里的慘叫聲和各種東西碎裂的聲音,因為鏡子所記錄的只是過去發(fā)生的一些事情,早已經無法改變。 看來不需要您老人家動手,一切就結束了。蘇子墨看了一眼身邊輪椅上的厲鬼老爺子,可惜那次宴會最終還是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所以老爺子您心里一直都念著吧? 老人輕輕拍了拍輪椅的扶手,似乎在非常平靜地回應,但卻有兩道紅色的淚從眼眶中流了出來。 雖然老人無法言語,但蘇子墨卻似乎從能夠感覺到,復仇并不是老人帶著執(zhí)念變成鬼的最主要原因,他最主要的目的可能就像那些人說的,希望自己的兒孫在一年僅約定一天的日子里,能夠回到別墅里來。 如果他們能夠如約回來別墅,就會發(fā)現被封死的別墅,也許老人就會將封閉的別墅打開。這樣一來,他們就會發(fā)現陷入瘋狂的管家他們,發(fā)現被囚禁在二樓的老人,從罪犯們的口中知道一切,最后將他們活著帶出去接受審判,這也許是老人最希望看到的結局。 但最終,別墅的門沒有在約定之日打開。 [嬰兒之咿呀聲不知其意,卻像是珠落玉盤,十分動聽。] [嬰兒尚不能認知,眼神卻如圓月微光,干凈澈亮。] 這兩句話,是老人寫在《孤山手記后記》中的內容,老人將愛給予了心疼的孫女,即使當時的娉婷還在襁褓之中,卻已經被老人視若珍寶。 可是當老人失去語言能力,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咿呀聲時,當老人已經難以辨清事物和人,經常做錯事情的事情時,卻成了讓人覺得避之不及的麻煩。 蘇子墨不再去看鏡子里的畫面,因為別墅的門一定會在某一天被打開,只是那一天無論什么時候來到,都太遲了。 蘇子墨側身想要和輪椅上的老人告別,卻發(fā)現厲鬼老爺子突然消失不見,轉而出現在餐桌主位旁邊,顫抖著伸出干枯的手,碰了碰坐在主位上的灰色泰迪熊,然后用一雙黑色窟窿眼睛緊緊盯著蘇子墨的方向。 [啊啊啊] 老人對蘇子墨咿呀著,似乎想要說什么。 想讓我?guī)ё哌@件東西嗎?蘇子墨小心地問了一句,于是老人收回了手,繼續(xù)平靜地坐在那里。 蘇子墨從餐桌的另一邊走過去,將椅子上放著的灰色泰迪熊玩具抱了起來,老人依舊一動都沒有動??墒钱斕K子墨想要將另一件禮物那條白色蕾絲公主裙拿起來的時候,卻有一只干瘦的手阻止了蘇子墨的動作。 老人的身體似乎并不聽使喚,手指更是如此,所以他努力了很久,才靠著輪椅扶手的支撐用手腕勾住白色的公主裙,一點一點地挪動手臂,將白色的小裙子有力勾進自己懷里,非常用力。 如果有幸見到娉婷女士,我會記得將這件禮物親手送還予她。蘇子墨看得出老人似乎想要留下這條裙子,畢竟等他離開別墅后,這個噩夢世界就只剩下他獨自一個了。 [嗬。] 老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就這么勾著裙子,發(fā)出一聲笑來。 在那四年無法控制身體的日子里,蘇子墨偶爾醒來的時候也會想,那位缺少了自己陪伴的老人,會不會在無聊的時候看著他寫過的字或讀過的書發(fā)呆,會不會想起他過去犯過的傻,偶爾輕笑一聲。 蘇子墨突然很想回去陪陪爺爺,去半山腰陪爺爺說說話。 我先走了。 厲鬼的注視不會影響蘇子墨拉開身后的門,只不過當蘇子墨將身后門拉開,并且開始向后退的時候,他發(fā)現待在主位旁邊的老爺子也并沒有看著他,只是用一雙黑色窟窿的眼睛,盯著正前方的鏡子。 [happy birthday to me,happy birthday to me 哈哈哈哈哈,爺爺我最喜歡你了!] 蘇子墨退入門中的時候,還能聽見鏡子里傳來孩童的歌聲和笑聲。 將整個人浸入黑暗,等蘇子墨再退了一步后,就發(fā)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明亮的安于一隅店鋪之中,也不知道不是在噩夢世界沉浸太久,有那么一瞬間蘇子墨甚至覺得周圍的環(huán)境有些陌生。 而且,還有莫名其妙的歌聲不,是噪音環(huán)繞在安于一隅的店里。 *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豬你生日快樂!噢,我喜歡你又兇又美,我喜歡你又烈又甜,我喜歡你,和你一起看最美的風景啊啊啊??! 一轉過身,蘇子墨就愣住了,因為他看見鬼傘那個笨蛋正拿著一本卷起來的書冊當麥克風,背對著他站在店里那臺立式鋼琴旁邊鬼哭狼嚎著讓人起雞皮疙瘩而且怎么聽都特別莫名其妙的詞。 雖然看不見正臉,但從沙啞的聲音來判斷應該挺投入的。 其實蘇子墨知道這位鬼傘先生應該是在唱歌,不過這個不通世俗的非人類可能不太了解唱歌究竟是個什么東西。畢竟蘇子墨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把生日歌唱得完全不像是生日歌,而且每個字都沒有唱在調上,所以絕不能稱之為唱,只能算是在胡亂嘶吼。 問題是不止鬼傘一個人在胡鬧,就連一直都沒有在店里現身的彭彭小朋友這會兒也正坐在鋼琴前為他伴奏。 而且伴奏的調子竟然完全貼合鬼傘的鬼哭狼嚎。 簡單來說,就是鬼傘唱得有多糟糕,彭彭就照著他的調子多糟糕地彈著。 這兩位是因為被關在店里太久,所以憋壞了嗎? 咳咳,彭彭,身為一名音樂家,你就要經常這樣練習,節(jié)奏感才能夠繼續(xù)進步。鬼傘和彭彭都背對著側門的方向,所以格外入神的他們竟然一時沒有發(fā)現蘇子墨的歸來。 人類經常用神和魔來形容將某種技藝磨練到極致的人,如劍神和劍魔,琴神和琴魔,而本傘的歌喉經常被其他厲鬼冠以魔音的美譽,他們說這是對歌唱技藝的最高評價,所以只要你能夠不斷跟上我的節(jié)奏,就一定能夠進步神速。鬼傘語氣認真地拍了拍彭彭的小肩膀。 鬼傘,不要欺負彭彭。蘇子墨忍不住掩面,能夠被厲鬼嫌棄的歌聲,究竟是糟糕到了怎樣的地步? 聽到蘇子墨的聲音,背對著他的鬼傘立刻回過頭來,然后蘇子墨就發(fā)現原本臉色蒼白但唇色一向十分紅潤的鬼傘,這會兒卻不知道為什么連嘴唇也是一片慘白,甚至還有些干裂? 就連眼神都有些可憐兮兮的 仔細看了一下,蘇子墨還發(fā)現鬼傘靠著立式鋼琴的雙腿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