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就是，我沒事找事無理取鬧懷疑你嘍？”

    “好唄，我以后和你逛街、和你吃飯時都小心翼翼點(diǎn)兒，讓狗仔偷拍到的照片不至于太丑，好不好？”姜榮蕊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到床的另一邊睡，且攏了攏被子，很明確地與江欲劃分出界限。

    江欲有些好笑，也只在床的另一半睡。兩個人互不干擾，相互之間的楚河漢界非常明確。看時間不早，江欲滅掉燈，偌大一房間內(nèi)明明有兩個人，卻安靜得不得了，姜榮蕊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像是狠狠地憋著一股勁，卻無處發(fā)泄。大概就是帶著這樣一股氣睡著的，她在凌晨時做了噩夢。

    江欲的睡眠一直淺，被她的聲音給弄醒。她在那兒很抵觸地喊著：“別過來，別過來！”

    他記得在意大利時，和周照宜打電話。她問他，姜榮蕊在那邊有沒有做噩夢。

    “什么噩夢？”他有些好奇。周照宜“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不知道嗎？她是會做噩夢的欸，可好玩了！就在你來港城之前，她天天和我睡一起，她會大喊大叫著說夢話，喊的還是你的名字，可好玩了?！?/br>
    不過這會兒姜榮蕊喊的是“別過來”、“別過來”。

    她夢到姜淇淇沒有死，并且她的孩子就是江欲的。她抱著那個小孩來找她，兩人渾身都是血。在一片黑暗中，姜淇淇掐著她脖子，喊著她所聽不懂的話。

    江欲想了想，還是越過界限抱住她。

    把她整個人窩成一團(tuán)，窩懷里。她果然不再做聲，呼吸慢慢地平穩(wěn)而深沉，像是又好好地睡著了。

    ……

    姜榮蕊第二天睡醒，翻了個身，就被江欲給扶著坐起來。

    她慢慢地睜開眼，靠在床頭上，看見他遞到自己嘴邊的玻璃杯。不明所以，或者說剛剛起床，腦袋壓根就沒開始轉(zhuǎn)，但還是聽從他意地喝了一口，他又讓她吐出來，她才知道他是要讓她漱口的意思。

    她照做，接著被他給拽著雙腿躺回床上去。

    她清醒不少，但清醒的下一秒就是被他給壓下來親吻，于是一切埋怨的話都變成破碎的氣音。

    她不知道他突然發(fā)什么瘋，迷迷瞪瞪地被他抱著，做著，做完了又不想起床了，一直睡到近中午，被他叫起來吃飯。

    沖了個澡，整個人徹底清醒，她看江欲的眼神多幾分幽怨。

    之后兩人又是沒多少話，一起前往機(jī)場，一起回國。

    *

    回國后沒幾天，江欲告訴她有一場晚宴要參加。沒說幾句，她就懂了，就是那種她上高中時去慣了的、好多家聚在一起往來應(yīng)酬的場合。只不過從前是她和姜騰、姚雪玲及姜淇淇一塊兒，用她的存在來體現(xiàn)家庭和睦，從今往后她都會以江欲未婚妻的身份和他出雙入對地出現(xiàn)，感覺也挺像個工具人。

    反正她不太喜歡那樣的活動。

    但從江欲的表現(xiàn)看出，這次的晚宴似乎非常隆重，非常重要。甚至像出席娛樂圈的什么慶典，他提前找人將幾套禮服送到家中，任她挑選，最后她在他的建議下選了白色。晚宴前還有化妝師上門化妝。她感嘆：“天呢，今晚的宴會會有很多人參加么？”

    他說：“是的，很多人。”

    “誰辦的？”

    “說了你也不清楚?！?/br>
    “??？是嗎。切?！?/br>
    去的時候，江欲連往日的車都不開了，和她共乘一輛很商務(wù)的加長版邁巴赫S650。在路上還開了瓶紅酒，更讓她覺得哭笑不得。

    目的地是一座酒店，他們到時其他人似乎都已經(jīng)到了，院里只有停放得齊齊整整的豪車。

    步行過院中長毯，進(jìn)入宴會廳，里面果然已人如潮涌，整個場子不是一般的氣派。以白色為主，水晶燈、紅酒塔流光溢彩，連說笑聲都似乎是晶瑩剔透的。姜榮蕊放眼望去，女賓里好像只有自己穿白色，置身其中她于是像自動變成主人公。她還沒來得及多看幾眼，就被江欲給帶著穿行過層層疊疊的人，來到江振國、梁藝星面前，還有周照宜和她的男朋友。

    對，周照宜找到了她的新歡，一個在健身房認(rèn)識卻意外很有藝術(shù)氣息的男人。四人身邊還站著其他長輩，姜榮蕊于是不再胡思亂想，和一眾人一一打過招呼，她不認(rèn)識的人就由江欲來介紹著問好。

    一番相當(dāng)漫長的客套，她終于可以自由地走走。

    還沒走幾步，竟然看到隋然。

    不待她開口，隋然就帶著那一大群美人兒花蝴蝶似地蜂擁而來。隋然拉上她手，表情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很開心，姜榮蕊也開心又有點(diǎn)訝異：“你們也來這里了？”

    “來玩呀?！彼迦恍Σ[瞇說。

    但她這個答案挺模糊不清。

    沒多久，主持人來到大廳正前方，開始主持宴會。姜榮蕊站在江欲身邊，兩人的位置和一眾長輩一樣靠前。她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主持人說完了各種套話作鋪墊，故意賣著關(guān)子、拖長了音調(diào)宣布：“……在這個意義非凡的夜晚，歡迎諸位貴賓出席——江欲先生與姜榮蕊女士的訂婚宴?！?/br>
    “……”

    姜榮蕊在那一刻哭笑不得，上一秒的猜測在下一秒有了答案。

    掌聲雷動中，她腦袋還空白。周照宜按著她肩膀，將木然的她掰轉(zhuǎn)朝江欲方向。周圍簇?fù)淼娜俗詣訛樗麄兛粘銎臻g，包括周照宜，而江欲在她身前緩緩地單膝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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