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愣一下，笑了。

    她今天打扮得非常好看，一件露臍背心，帶子在頸前交叉，在頸后系成蝴蝶結(jié)，完全是準備在島上度假的行頭。不像姜榮蕊，從昨晚起就知道自己要打掃衛(wèi)生，干脆就穿一件T。

    后來看采訪，鄭火火說，這節(jié)目里與他年齡合適的女嘉賓總共就兩個，溫茶對他來說是天菜。他是真喜歡溫茶。他甚至放話，期待在節(jié)目結(jié)束后給溫茶設(shè)計造型。

    而后徐渭主動邀請廖景凡成為約會對象，童塵和靳峰兩位搞音樂的在一起，由此也可看出昨晚誰給誰發(fā)了短信的端倪。

    剩下姜榮蕊和江欲兩人，但兩人都沒有約會的意圖，好的項目也被那三對給搶光了。

    那三對人相繼離開，鄭火火也知道只有姜榮蕊和他一樣沒收到短信，告訴她：“這些活你挑著做就好，剩下的我會在回來后完成的?！?/br>
    姜榮蕊點頭。

    但回到別墅，收拾餐廳不算，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啟動吸塵器，開始給地板除塵，從一樓到樓頂。

    接著是拖地，回到一樓，發(fā)現(xiàn)江欲正盤腿在沙發(fā)上用筆記本打字。

    客廳里的氣氛一時很微妙，很安靜，只有空調(diào)輸出冷風(fēng)的輕微聲音，她自己來來回回走動的腳步，以及江欲手指敲擊鍵盤的脆響。

    很熟悉的聲音及節(jié)奏，讓她想起，自己跨年之際去美國找他。于是不自覺感覺空氣中彌漫起咖啡的香氣，像有慵懶而舒緩的背景樂。她還記得，從江欲那棟公寓的落地窗所能看到的紐約景色。

    她慢慢拖到沙發(fā)后邊，已經(jīng)感覺到累。直一直腰，腰都發(fā)酸。瞥一眼江欲電腦，看見他又是在寫論文。

    好像都忘了，他還沒畢業(yè)。

    休息一會兒，繼續(xù)拖到他腳邊。前一晚兩人的對話浮現(xiàn)在腦海。其實那會兒她喝了點酒，睡著前想了蠻多，現(xiàn)在已基本梳理好。如果要把兩人的感情擺上臺面，有些事是瞞不住的，譬如兩人曾在北城讀同一所高中，甚至在學(xué)生會共事過，且聽霍嘉茵那些人說，他們還在網(wǎng)上有一些合照及cp文之類的證據(jù)，所以要真弄得素不相識，將來肯定是隱患，她忽然停下來問他：“你是不是在美國留學(xué)？”

    江欲敲鍵盤的動作停下，看她一眼。

    突如其來的、滿含舊情的詢問，他也很自然地接過：“嗯?！?/br>
    姜榮蕊拄著拖布，邊回想的樣子邊說：“我記得你高中時就這樣，不愛說話，讓人覺得可高冷了，但做事很強?！?/br>
    江欲笑一聲。

    “多強？”

    “指哪方面？”

    “……”

    “你不是學(xué)生會會長。”

    姜榮蕊要繼續(xù)拖，轉(zhuǎn)到他問她：“你不累？”

    “……累啊，累死了?！?/br>
    姜榮蕊重重地嘆一口氣，于是暫且把拖布靠一邊，去翻冰箱，但冰箱里幾乎什么都沒有，只有一丟丟昨晚和今早沒消耗掉的蔬菜和雞蛋之類?？窗胩?，只能從壁上拿一瓶酸奶，在沙發(fā)上與江欲隔了半米坐下，旋開酸奶蓋，問：“你在寫論文呢？”

    “嗯?！?/br>
    “什么時候畢業(yè)？”

    聽到這問題，江欲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答：“兩三個月后?！?/br>
    “……天?！苯獦s蕊裝吃驚的樣子，但實際是在非常努力地憋笑。江欲也就接了她遞來的這份裝叉機會，因為她說過，他這么快畢業(yè)“以后拿去吹牛也是個資本”，他就遂了她心意，說：“因為在國內(nèi)還有事，所以不想在美國待太久，我跟學(xué)校申請用兩年時間完成學(xué)業(yè)，所以今年就能回國了?！?/br>
    “唔?！苯獦s蕊手指撫著下巴，若有所思。

    江欲繼續(xù)打論文，她在鍵盤的“噼啪”聲中喝完酸奶，問：“你想不想聽點音樂？”

    江欲“嗯”一聲，她用手機放著輕音樂，用了四十分鐘把一樓拖完，關(guān)了歌，將手機充上電，要往二樓去。

    臨上樓前，江欲叫住她。

    她回頭，他說：“估計今天中午就我們兩個吃飯了，你看著點時間，一會兒記得下來吃飯。”

    姜榮蕊笑了：“好哇。”

    沒辦法，這別墅太大，她在樓上的某屋里拖地江欲可能都找不到她。

    拖完二樓，看時間差不多，她下樓找江欲，節(jié)目組果然已經(jīng)把兩人份的食材送到門口，有咖喱塊，這是讓兩人做咖喱飯的意思。

    姜榮蕊從咖啡間拿了兩人份咖啡下來，坐中島臺上泡，做飯的事則全交給江欲。她調(diào)著他那杯咖啡，漫不經(jīng)心說：“這感覺就像兩年前，高中時，在學(xué)生會，我好像什么事都不用做，看著你做就行了?！?/br>
    大概是以演戲的架勢，說一些真心話。只是不知為何，說起這些她心里還有點泛酸的感覺。

    江欲好笑：“你好像挺自豪？”

    姜榮蕊也笑。

    兩人一起吃完飯，江欲刷碗，姜榮蕊繼續(xù)拖地。

    拖到只剩頂樓時，江欲來找她。

    頂樓的陽光很大，她站在明晃晃日光里，剛好打一個哈欠。他說：“我來拖吧，你趁中午去睡一覺?！?/br>
    姜榮蕊也沒推拒，將拖布遞給他，說一聲“謝謝”。

    只是她沒直接走，而是在一塊花圃邊坐下，瞇著眼，曬著塊陽光，等江欲拖完再一起回屋里。

    這種感覺很奇妙。是一種現(xiàn)實和幻想辨不清邊界，相互碰撞在一起的迷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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