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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第41節(jié)

    蕭沂道,“愿聞其詳?!?/br>
    月楹聞言,豎起耳朵,蕭澄這話不就是后世的經(jīng)典開頭“我有一個朋友”。

    蕭澄站起來踱步到窗前,“我這位朋友自小悲苦,本打算閑賦安穩(wěn)一生,不料其父某日忽對他言,令其繼承家業(yè),他縣不明白,家中尚有出色兄長,為何選他,他實在惶恐,怕其父乃心血來潮。不言說說,我這位朋友,該如何?”

    蕭沂合了合眼眸,“其父選人,比有其考量,既其父已對殿下的朋友明言,想來不會出爾反爾。有出色兄長在前,其父無必要來哄騙您……的朋友?!?/br>
    蕭澄松開眉頭,坦然一笑,“不言對我這位朋友父親的心思,猜測甚準啊?!?/br>
    蕭沂將茶碗蓋上,“不過隨口一猜,殿下不必放在心上?!?/br>
    “哈哈哈,不言不必自謙?!?/br>
    月楹看他們這么一來一回打啞謎,越來越心驚,他們的對話帶入蕭澄的身份一推,不就是……

    她訝然,五皇子與九皇子相爭半生,都是在給這位鋪路?看蕭澄的反應,他似乎知道蕭沂的真實身份,也并不怕蕭沂清楚他已經(jīng)知道了蕭沂身份的事情。

    所以蕭澄得知消息的渠道必然是蕭沂所允準的,那么只有一種可能。

    月楹睜大了雙眼,她好像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現(xiàn)在裝聾還來得及嗎?

    蕭澄坐下來,感嘆似地說了句,“雖如此,卻是身不由己。”

    蕭沂臉帶淡笑,“世上諸事,多身不由己?!?/br>
    “是啊,不言不也一樣嗎?”蕭澄定定地看著他。

    蕭沂手指撥開折扇,淺笑不語。

    屋子里一時沒人說話,有些沉寂,只余濤濤江水聲。

    月楹琢磨著蕭澄的話是什么意思,蕭沂身不由己?王府世子,天子驕子,又是皇帝寵臣,哪里身不由己?

    月楹瞄了眼蕭沂,看不出來半點身不由己的模樣。

    香滿樓的小二送飯菜進來,蕭澄卻站起來,“不言,我還有事,先行告辭,這一桌便算我請你的?!?/br>
    “送殿下?!笔捯市辛藗€叉手禮。

    月楹眼中疑惑加深,久久凝視著蕭澄離去的方向。

    “在想什么?”蕭沂忽然問,“但說無妨?!?/br>
    月楹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十一殿下好奇怪,菜是他點的,上了菜卻不吃了,仿佛這菜是專程為您點的。”

    蕭沂低眉淺笑,“聰明。”

    他著捧得都讓月楹有些自豪了,但一想到這背后還有意圖,就高興不起來。

    面前三道菜,鹽水鴨,椒鹽排骨,鹽竹筍,鹽——

    再加上兩淮傳來的消息,蕭沂微微瞇起眼,看來這位十一殿下,也并非如他所說的身不由己。

    皇帝日漸年老,卻還未立東宮,眾大臣都在猜測會是蕭澈與蕭浴之間的哪一個,連他都曾這樣想過。

    然而最后皇帝選擇的卻是平日里毫不引人注目的十一皇子蕭澄,或者說并非不引人注目,而是蕭澄年紀尚小,現(xiàn)在是時候讓他出來磨煉了。

    蕭澈與蕭浴在朝中的勢力錯綜復雜,皇帝故意放任不管,讓他們斗得兩敗俱傷,再讓蕭澄適時出現(xiàn),交給他一個肅清的朝局。

    不得不說,皇帝真是好謀算。

    蕭沂本還以為呂家的事情只是皇帝在試探,現(xiàn)在看來,是在給蕭澄鋪路,皇帝連他的身份都告訴了蕭澄,便說明皇帝心中已經(jīng)認定了太子。

    可笑蕭澈與蕭浴還在為掙得皇帝的一絲寵愛而纏斗不休。

    蕭沂之前還在奇怪,兩淮的事掌握的證據(jù)已經(jīng)夠多皇帝卻下命令秘而不發(fā),現(xiàn)在想來,皇帝在等一個時機,呂家的事情已經(jīng)讓蕭澈蕭浴都吃了個虧,便該趁熱打鐵,一旦兩淮的事情爆發(fā),得利的還是蕭澄。

    蕭澄若真如他自己說的一般不理俗事,便不該知道兩淮的情況。

    蕭沂勾唇淺笑,耳邊驀地傳來一聲輕響。

    月楹捂著胃部,暗罵這肚子怎么這么不爭氣!

    “餓了?”蕭沂一擺手,“坐下吃吧?!?/br>
    月楹嘴硬,“不想吃?!彼钦骛I了,她今日晚飯沒吃多少,就是留著肚子吃元宵的,誰知知半道被蕭沂拉出來看花燈。

    香滿樓是有名的大酒樓,飯菜的香味撲鼻,月楹咽了咽口水,不行,嗟來之食不可吃。

    蕭沂抵唇輕笑,“不收你銀子?!?/br>
    房中只有他們?nèi)耍麻盒南胭€氣也不能餓肚子,餓著自己多不劃算,反正都是他的錯,吃點也沒事。

    于是她坐了下來,月楹一邊吃一邊點評道,“菜是不錯,但似乎單調(diào)了些?!?/br>
    蕭沂聞言,“燕風,讓小二送碗元宵上來。”

    “我可沒說想吃元宵,”這是他自己說的。

    蕭沂莞爾,“行了,我付賬,想要芝麻的還是豆沙的?”

    月楹眉眼彎起,兩頰鼓鼓,像只囤滿了東西的小倉鼠,“世子請客,能要兩碗嗎?”

    蕭沂看她一眼,“你能吃得下兩碗?”

    月楹道,“還有一碗是給燕侍衛(wèi)要的,他應當也餓了?!?/br>
    燕風推卻,“不,屬下不餓?!?/br>
    他話音剛落,肚子發(fā)出聲響,“咕——”燕風面色尷尬。

    月楹噗嗤一聲笑出來。

    “你也去要一碗吧?!笔捯暑D了頓,又道,“一碗興許不夠,你想要幾碗就幾碗?!?/br>
    “多謝世子?!毖囡L領命出門。

    月楹繼續(xù)扒拉飯菜,鹽水鴨真好吃!

    蕭沂語氣亦喜亦嗔,還帶著些許不為人而察的寵溺,“慣會拿我做人情!”

    月楹淺笑,“您要是能將奴婢的銀子減免了,才真是太大的人情。”

    蕭沂正色道,“我可以給你減免,還可以贈你黃金千兩,只要你愿意……”

    “加入飛羽衛(wèi)?!痹麻航釉?。

    蕭沂道,“你一直都清楚我要的是什么?!?/br>
    “奴婢不愿意?!?/br>
    再次聊崩,月楹專心低頭扒飯,小二進來送元宵時,險些被房里的氣氛冷到。

    轉(zhuǎn)眼元宵已過數(shù)日,摘了門前的大紅燈籠,這個年才算過去了。

    “才發(fā)了月例,別悶悶不樂呀?!泵髀稊?shù)著剛領到手的銀子。

    正月的第一次領月錢,管家都會包個大紅封送給各房下人,寓意這一年都有好兆頭。

    月楹依舊低頭一言不發(fā)。

    明露也明白她是在為欠蕭沂的一千兩銀子苦惱,“俗話說債多不愁,世子爺不會催你立刻還,他不缺銀子?!?/br>
    月楹托腮凝神,蕭沂想要的當然不是銀子,他想要的是她這個人啊!

    可惜這話不能對明露說,不然不知得被歪曲成什么樣。

    月楹苦惱之際,夏穎為她帶來一個好消息。

    月楹缺錢這事夏穎一直在替她想辦法,她的醫(yī)術(shù)便是能圣千的法子。

    “前幾日,翁婆婆來找我,說是有一樁事要請你幫忙,若成事,銀錢之事不必愁?!?/br>
    月楹欣喜之余,與夏穎來到了翁婆婆的住所。

    到了翁婆婆家,來開門的是個小侍女,她引著人進來,“婆婆今日腰疾犯了,精神不是很好?!?/br>
    人上了年紀,身體多少都會有些毛病,早年在宮里,翁婆婆連日cao勞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月楹來到翁婆婆床前,替她推拿了一番,翁婆婆舒爽多了,一著軟枕與她講話,“岳丫頭以后的造詣定然比我要高。”

    “您言重了?!?/br>
    翁婆婆打了個哈欠,問小婢女,“什么時辰了?”

    小婢女答,“剛過巳時。”

    月楹問,“您是有事嗎?”

    “岳丫頭,這事也只有你能幫我了?!?/br>
    “請我?guī)兔???/br>
    翁婆婆笑起來,“是幫忙,于你也是一樁不錯的差事,只看你介不介意了。”

    “請您細說?!?/br>
    春風夾雜著冬的涼意,今日沒有太陽,陰沉沉的天空并不明亮。

    月楹裹緊了披風,看著面前這漂亮的樓,當中掛了個匾額,匾額上有兩個紅底金漆的字——瓊樓。

    現(xiàn)下正緊閉著門,這個時辰這里是不開門的。

    月楹深吸了一口氣,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想著翁婆婆的囑托,月楹繞到后面敲了三下門。

    來開門的是個小姑娘,見月楹背著藥箱,問了句,“你是翁婆婆的徒弟?”

    月楹手抓著藥箱的背帶,“是?!边@個藥箱是翁婆婆送她的。

    小姑娘道,“跟我進來吧。”

    月楹跟在小姑娘身后,進到了內(nèi)堂,她鼻子靈敏,還未進門就聞見了數(shù)不盡的脂粉味,各式各樣都有,玫瑰,百合,海棠,牡丹……她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小姑娘聽見動靜回頭,“別是傷風了吧,樓里的姑娘可不能被傳染?!?/br>
    月楹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道,“不是,我聞見脂粉味有些嗆鼻子,適應一下就好。”

    小姑娘笑起來,“那得盡快適應,這里最不缺的就是脂粉味?!?/br>
    月楹繼續(xù)往前走,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層層疊疊的淡粉色紗幔,進入大堂,面前就是一個高起幾個臺階的臺子,臺子上鋪了地毯,臺前有數(shù)張雕花紅木圓桌,兩邊各有交錯的樓梯通往二樓。

    小姑娘帶她到了圓桌前,“姑娘稍坐,我去請mama來?!?/br>
    月楹頷首,環(huán)視了一圈,瓊樓共有三層,屋子眾多,眼下這些屋子各個房門緊閉,完全無法想象到了晚間會是個怎樣的熱鬧場面。

    瓊樓是京城有名的青樓,這時候的青樓與后世理解的有些不同,青樓里多數(shù)都是淸倌兒賣藝不賣身,這里的姑娘大多都有才情,是以有不少文人墨客也會來,一品大員,世家公子中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