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太子朱砂痣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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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蕭鈞煜滿頭冷汗驚起,心臟劇烈起伏,他眸光深如寒潭,下頜線凌厲如刀刻。 原來不是他夢見現(xiàn)實,還是在拼湊以往的夢境。 蕭鈞煜喉結(jié)慢慢滾動,幽幽月光下,他如冠玉的俊顏白瓷一般霜冷,唇色隱隱發(fā)白。 蕭鈞煜猝不及防咳一聲,而后,他捂著唇一下又一下得咳,撕心裂肺得咳。 似要咳出心肺。 一滴清淚猝然落下,滴在了錦被上,暈開一抹深色。 無論夢里夢外,沈筠曦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他,在夢中,弄錯了救命恩人。 第53章 你走! 感情自己上輩子給人做了嫁衣裳…… 夢里,他認(rèn)錯了救命恩人。 蕭鈞煜恍然明悟,那夢里沈筠曦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他的? 上巳節(jié)后第六十八日,他去沈府尋沈筠曦那日,沈筠曦同他到底說了什么? 蕭鈞煜坐在塌上,燭光晦澀,他低垂著眼簾,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只見他側(cè)顏霜冷,下頜線緊繃,薄唇抿成筆直的直線,周身氣勢凜冽。 蕭鈞煜心里掀起翻江倒海的浪濤,如今的沈筠曦便是他夢中的沈筠曦。 那他除了認(rèn)錯恩人,還做了什么,才能讓心中滿心滿意是他的沈筠曦再三和他劃清界限。 蕭鈞煜咬著后槽牙,心臟悶痛,胸膛的傷口定是又開裂了,喉間涌上腥甜,他抿唇,悶咳一聲。 “太子殿下,喝些藥吧?!痹谕忾g值夜的福明秉燭而來,手中端著一碗辛烈的藥湯。 見蕭鈞煜不動如山,福明端著藥小碎步至塌前,垂著頭誠摯勸諫: “太子殿下,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身子第一。” 蕭鈞煜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塌旁紅檀木西潘蓮亮格柜,格間放了兩個精致的八角罐,雋秀的小楷上書“枇杷秋梨膏”。 蕭鈞煜悶咳一聲。 福明順著蕭鈞煜的目光看去,心底嘆一聲。 沈筠曦沈姑娘親手熬制的枇杷秋梨膏,止咳祛痰,太子殿下從二皇子手中討來,擺置在寢殿塌前。 “太子殿下,奴才給您沏些枇杷膏?” “不必。”蕭鈞煜收回了目光,他抬手接過福明手中的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這藥辛烈苦澀,騰空的白霧福明聞一聞朝蹙眉,屏住呼吸,他余光覷見,太子殿下眉頭蹙也沒蹙,將藥碗直接遞給了他。 “下去吧?!?/br> 蕭鈞煜淡聲道。 福明看到蕭鈞煜雪白的褻衣胸前暈開赤紅,他正要說給太子殿下包扎,卻見太子殿下已然撂下床幔。 蕭鈞煜躺在塌上,他強(qiáng)迫自己睡下,他想夢到以后,夢到更多的真相。 可惜,之后一夜無眠,在五彩|金剛鸚鵡沖著窗欞喚第一聲“太子殿下,我喜歡你”時,蕭鈞煜嘆氣撩開錦被下榻。 “真相,究竟是什么……” 蕭鈞煜打開支摘窗,看著花葉間跳躍的五彩斑斕的鸚鵡,怔怔出聲。 …… 正午,皇宮,二皇子蕭和澤宮殿。 淑妃坐在蕭和澤榻前,將手里厚約一寸有余的折子遞給蕭和澤,幽幽嘆了聲: “沈家不愧是盛國首富。” 蕭和澤打開折子,目光落在第一項“汗血寶馬二十匹”,清潤的桃花眼攸然轉(zhuǎn)深。 “確實大手筆。” 蕭和澤合上折子,又打開看了一眼,聲色沉潤:“汗血寶馬一匹價值千金,有價無市,整個東南軍才有二十匹汗血寶馬,還不是純種?!?/br> 而沈家,為答謝春搜時對沈筠曦的守護(hù),給太子殿下蕭鈞煜和二皇子蕭和澤每人送了一份禮單,謝禮共計一百項。 淑妃翹起蘭花指,嬌艷欲滴的丹唇微微嘟起,吹了吹自己手指上新繪的鳳凰于飛的丹蔻,艷若桃李的嬌顏轉(zhuǎn)向蕭和澤,拉著嗓音曼聲道: “和澤,母妃聽說,這汗血寶馬,沈家只送了你一人,你可知這是何意?!?/br> “母妃,不是你想的那樣?!笔捄蜐晌⑽Ⅴ久?,抿唇,直視淑妃眼中的勃勃雄心: “母妃,你這次做的過了。沈姑娘的娘親救過您的性命?!?/br> 蕭和澤清潤的眸光暈著濃沉的愧疚,不認(rèn)同看著淑妃。 淑妃勃然大怒,刷得站起身,身后的繡凳倒下,她心口劇烈起伏,一對姣好的桃花眼霎時瀲滟水光。 淚珠含在眼眶中,將落未落,她肩膀一顫一顫,紅著眼眶質(zhì)問蕭和澤:“連你也不相信我?!?/br> “我……”蕭和澤啟唇又閉上,望著淑妃一時無言。 “真是我的好兒子!”淑妃氣鼓鼓撂下一句話,甩袖而去。 蕭和澤看著淑妃轉(zhuǎn)眸時眼角的晶瑩,他英眉朝眉心攏去,唇角抿直,望著淑妃的背影,半響,喃喃:“難道我猜錯了?” 時值四月,春光正盛,正午日光燦爛。 淑妃步出二皇子的寢殿,抬頭掩著額角的日光,身后的丫鬟忙為她撐起遮陽傘。 淑妃立在遮陽傘下,她伸出纖細(xì)修長的秀指迎光,掌心朝外,手背面朝她。 迎著日光,淑妃細(xì)細(xì)端詳指尖上栩栩如生的繪彩,金色的鳳凰華美奢華,牡丹花雍容大氣,鳳凰于飛,無上榮耀。 淑妃面上早沒了怒氣,她翻手覆手仔細(xì)端詳手上的丹蔻,倏而,唇角勾起一抹大大的弧度,嬌嬈的桃花眼閃過一抹勢在必得: “真好看,鳳凰呀……” 一笑百媚生,她下了臺階,曳地的裙擺逶迤向前,不盈一握的柳腰一步一搖,遠(yuǎn)遠(yuǎn)看去,聘婷裊裊,搖曳生姿。 …… 沈家,玉蘭苑。 沈筠曦蹲在玉蘭樹下逗貓,用一只長尾羽毛和小折耳貓捉迷藏。 小折耳貓長得很快,不過十幾日,它已經(jīng)脫去了孱弱之姿,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在日光下通透碧綠如同上好的翡翠石,毛發(fā)絨絨發(fā)光,憨態(tài)可掬。 “吉吉,這里?!鄙蝮揸貙⒂鹈吒邠P起,見小貓追著尾巴左右尋不到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笑盈盈提醒。 蕭鈞煜立在月洞門,一眼便看到了玉蘭樹下的沈筠曦:她著一襲金絲白紋曇花雨絲百褶鳳尾裙,眉目如畫,笑如春山。 小貓耳朵動了動,轉(zhuǎn)身,突然朝院門的方向跑去,一下子跳去蕭鈞煜懷中。 “吉吉……”沈筠曦唇邊的笑霎時退得干干凈凈,她眉心似蹙非蹙掃了一眼院中,院里的丫鬟小廝都垂頭行禮,面不敢言。 沈筠曦唇邊的笑明媚而純真,曇花一現(xiàn),在蕭鈞煜的心池投下一個小石子,蕩開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沈筠曦這般的笑,已如隔世。 沈筠曦兩步并做三步,毫不客氣從蕭鈞煜懷中抱出小折耳貓,沒有向蕭鈞煜福禮,鼓著軟腮拍了拍折耳貓的小腦袋,氣鼓鼓道:“吉吉,不許再亂跑,遇到壞人小心命都沒了。” 小折耳貓用軟軟的小腦袋蹭著沈筠曦的手心,瞪著澄澈如綠寶石的眸子,軟軟得喵了一聲。 “懂了就好,下次你再……我就不搭理你了,哼?!?/br> 沈筠曦掌心團(tuán)了團(tuán)小貓的腦袋,有些生氣小貓兩次親近蕭鈞煜,又不舍得真把小貓怎么著。 看著沈筠曦旁若無人,將他視作空氣,抱了小貓轉(zhuǎn)身就走,蕭鈞煜壓低聲音輕喚:“沈姑娘?!?/br> 沈筠曦步子不停,假裝沒有聽到。 蕭鈞煜眸光暗了暗,他抿唇,嗓音有些低:“沈筠曦?!?/br> 沈筠曦不情不愿頓住腳步,她轉(zhuǎn)身,黑白分明的剪水明眸瞪向蕭鈞煜,輕哼一聲,朝蕭鈞煜敷衍行了一個禮: “太子殿下,果真好氣派,闖我沈府已經(jīng)無所顧忌?!?/br> 她眸中閃過不耐和不喜。 蕭鈞煜被她眼里絲毫不加掩飾的不喜哽得呼吸一滯,手腳頓時無所適從。 垂了垂眉睫,倏而,蕭鈞煜抬眸,他步子不緊不慢朝沈筠曦走了兩步,停在沈筠曦半步之距。 沈筠曦懷里的小貓伸著脖子朝蕭鈞煜喵喵叫,沈筠曦抬手輕輕拍了拍小貓的腦袋:“吉吉,聽話。” 小貓卻極其精巧,身姿輕盈,一下子從沈筠曦掌心跳出,躍到了蕭鈞煜的肩頭。 蕭鈞煜看著沈筠曦瞬間憤憤不平的樣子,將肩頭的小貓抓住,食指點了點小貓的額心,淡聲道:“不許亂跑,乖乖聽你主人的話。” 言罷,他雙手托著小貓,將它送至沈筠曦面前:“對不起,孤不是故意惹你生氣?!?/br> 沈筠曦美目流盼,白了蕭鈞煜一眼,將小貓抱在自己掌心,雪腮鼓起,櫻唇微微嘟起,食指指骨敲了敲小貓的額心: “再這樣,以后我再也不搭理你了?!?/br> 蕭鈞煜眸光閃過一抹流光,抬眸凝視沈筠曦。 真像。 這語氣、神色和他夢里,沈筠曦同他鬧別扭時說話的語氣和神色如出一轍。 沈筠曦,真的是夢里的沈筠曦。蕭鈞煜咽了咽喉結(jié),目光深沉而深情。 “沈姑娘,對不起,我前面認(rèn)錯了救命恩人。” 沈筠曦抬眸,纖柳的眉蹙著,睇著蕭鈞煜,不耐煩道:“我知道,太子殿下已然道過歉。” 蕭鈞煜一時無言。 他喉結(jié)又滾了滾,壓下心底翻涌而上的愧疚和困惑,只深情而繾綣凝視沈筠曦。 又是這目光,沈筠曦蹙眉別來眼。 前世,她就是被蕭鈞煜這似乎深情的目光欺騙,以為蕭鈞煜對她有情,有難言之隱,而對蕭鈞煜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