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彼捯怀觯娣哪腥宋貜乃砩掀饋?，那雙漂亮的琉璃眸濕漉漉的，像是小鹿的眼睛一樣清純干凈。

    不過他一直都很乖，什么時(shí)候，只要她說停止，他都能停下來?？上?，這種全心全意的愛意她沒有感覺，只是覺得，他是一條很聽話的狗。

    嗯。

    “之之……？”

    之之伸出手放在他腦袋上，撫摸了一下，細(xì)聲細(xì)語地安慰道：“乖。”

    她的眼睛落在窗外如斯的春光，眼底的傾慕全部都落在了明無為的眼底，那一刻的她是那么的美，眉眼之間春意融融，溫柔的春光灑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罩了一件淡金色的紗衣，仿若是天外天的仙子偶爾流連在此處。

    這樣的她，永遠(yuǎn)是他無法束縛的，也是每每夢醒看著身側(cè)空著的位置，整個(gè)心都像是缺了一塊，見不到她的時(shí)候，內(nèi)心都會惶惶不可終日。

    不知道，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他再也離不開她了。

    而她，卻有很多選擇。

    “之之，別離開我?！彼侨绱吮拔⒌匕牍蛟谒磉?，仰望著坐在軟塌上漫不經(jīng)心回首的她。

    她露出一個(gè)溫柔的笑，“你又在胡思亂想了?！?/br>
    “春/色如許，國師大人就不打算帶著我一起踏春嗎？寶相寺的牡丹，近郊的桃花，我都好久沒有見過了?！彼壑杏幸缿伲路鸫┻^了這片窗子的竹林，落在了很遠(yuǎn)處的地方，就連微笑都是有些寂寞的。

    “這……”明無為是有些猶豫的，三年前，最終薛素鳴什么也沒有說地，失魂落魄地從天碧山上離開，她在道觀里這個(gè)秘密誰也不知道。而誰也不知道，之之原來和他也有牽扯，這些年他瞞得更好，就連寶殿之上的皇帝，每年每年地尋訪著花側(cè)妃的身影，也一年一年地失望。據(jù)說，那一天，皇帝和他身邊最信任的玉面將軍徹底翻臉了，到現(xiàn)在，君臣之間除了上朝之間，私下里再也無從前在漠北兄弟般的情意。

    葉宵將軍，是之之的義兄啊。至于，他是真的把自己當(dāng)做哥哥，還是別的，明無為冷笑一聲，他的眼睛又不是瞎的，還能看不透嘛。有這兩個(gè)麻煩在，他根本不愿意帶之之下山的，只不過三年了，他開始猶豫了，特別是面對她的懇求時(shí)，他實(shí)在不愿意見到她失望的神情。

    “算了，我現(xiàn)在的身份一點(diǎn)都不合適吧?！彼€在考慮的時(shí)候，之之也有了點(diǎn)小脾氣，袖子一甩，抿著櫻唇，心情不快地說。

    他牽住那只柔荑，細(xì)聲軟語地吐唇道：“之之，你想去哪兒，我以后都會陪著你去?！?/br>
    之之捉出他言語中的漏洞，美眸一瞇，有些危險(xiǎn)地道：“那現(xiàn)在呢？”可看其姿態(tài)，仿佛只要他說出一句拒絕的話，她便會仿佛就會恢復(fù)成剛才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明無為這幾年在朝廷之上煉出了一雙火眼金睛，特別是深知她的脾性，一時(shí)有些失笑，“你想什么時(shí)候開始，我都會陪著你?！?/br>
    他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開始，居然會有這么多的顧慮，為了這些顧慮，而讓她不開心，那么這樣的他將在困在這樊籠之中，又怎么對得起這三年來她的日夜相伴。

    之之細(xì)軟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他的唇角，她是真的高興了，被他哄住了，“明無為，你就不怕，不怕他們發(fā)現(xiàn)我。”

    他的眼中露出些危險(xiǎn)的光芒，很快又收斂于無形，“我不會讓任何一個(gè)人從我身邊帶走你?！?/br>
    之之低頭，看著身邊的惡犬，嘴角終于露出滿意的微笑?！昂芎谩！?/br>
    她似賞賜一般，主動地在他唇邊落下一個(gè)吻。這個(gè)吻，吻得他心魂震蕩，久久不能回神。她起身離開時(shí)，那雙眸子似春水般瀲滟，就如少年時(shí)的她，只要隨便說一句話，就能主宰他的所有。有時(shí)候，他覺得他就像是入了魔一樣地愛慕著眼前的女子，即便……他知道，她根本就不愛他。

    而他永遠(yuǎn)也猜不透她的心里在想著什么。

    就算如此。

    他就愿意從她的身邊離開了嗎？不會，惡犬又怎么離開得了主人。從三年前，他在她眼前親自弒師后，此后的命運(yùn)，就注定了是彼此交纏。除非，除非有一天她不要他了。

    “別露出這么哀傷的神情，我會心疼的?！倍媲敖^色傾城的女子還笑語嬌嬈地，勾著他的唇，吐氣如蘭，溫柔地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踏青，是她期待已久的，當(dāng)然了，為了不讓明無為變成一個(gè)小瘋子，她很收斂地只穿了一身素白的裙子，青絲微挽，一只玉簪固定，戴著長長的幕籬，將身形都遮擋住，和盛京中踏春的貴女一樣，誰也看不出里面一絲一毫，更別說是誰了。

    明無為看著，松了一口氣。嘴巴上倒是說得好，“委屈你了。”可之之明明發(fā)覺這人嘴角都翹了起來，顯然心情非常地好。

    以他的外形，現(xiàn)在的身份，自然是適合去賞玩寶相寺中的牡丹，也不適合去盛京中的名勝之地。那有一個(gè)不理世俗的道士會不顧眾人，帶著一個(gè)美人賞春的，這等于是從大家眼里跌下了神壇。

    這些他們都不說，也是兩人之間默許的了。

    “近郊的桃花紅若雨搖，除了月迷谷的桃花，我從未在何處看見過那樣肆意綻放的桃花?！?/br>
    之之?dāng)埩艘话鸭?xì)紗般的幕籬，語氣漫不在意地道：“去哪里都好，只是不想在這山上悶著了?！?/br>
    明無為回眸瞧了她一眼，之之懶洋洋地打了個(gè)哈欠，慵懶美人春困海棠般的姿態(tài)，被他摟在懷中，那心底的一絲疑慮和懷疑終究是慢慢地被她抵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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