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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 做一個好夢。迎接新的一年。她籠著胸,朦朧地叮囑著自己。 左柔云雪白的臉蛋在如豆燈火下朦朧著妖異的神采,她躺在床上,那烏云一般的黑發(fā)散在枕畔,像極了海水中蠱惑的海妖。 月柔剛剛喂了她藥喝下,人已經(jīng)不再咳了,癥狀也已經(jīng)舒緩下來。疲殆地舒展眉眼睡下,唯一讓兩個婢女側(cè)目的便是,自家小姐的手扯著薛谷主的衣袖,怎么也不肯放開?,F(xiàn)在衣袖還被扯著,只不過是留了一截,比外面的冰塊還要冷情的薛谷主剛才只是撩撩眼皮子,就直接扯斷裂衣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月安的視線從窗外漠然離開的白色身影上移開,忍不住道:“薛谷主的心腸可真是夠冷啊,咱們小姐都半點動不了他的心。” 月柔放下床帳,無奈地點點頭,過了一會兒,望了一下窗外,“下雪了啊,薛谷主來的時候好像沒帶傘啊?!?/br> 月安也愣了,自責地道:“剛才只顧著小姐,都沒想到這件事。我去送傘……” 她找到了一把油紙傘,走了出去,只見漫天大雪里,唯獨沒有一個人影。月安遲疑,不過是剛才走出去的,怎么這才一會兒,連影子都沒有一個了啊。 百蕊也沒想到會耗在青衿閣里這么多時間,她把傘遞給了薛素鳴后,遲疑了一下說:“谷主,今兒是小年,我聽廚房說傍晚時候,方音和之之姑娘包了一百多個餃子,給大家各送了一些。” 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也給左小姐送了,她還嘗了幾口?!?/br> 薛素鳴修長的手指握著傘柄,彭的一聲,撐開了傘,他鳳眼幽冷地掃過這位杏林居的堂主,“你的意思是,她是吃了之之的餃子后病發(fā)的?” 百蕊被這一眼嚇得脊背冒出了些冷汗,她連忙道:“屬下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剛才和您一起看過左小姐,她這像是郁結(jié)心底復發(fā)的癥狀?!?/br> 薛素鳴哂笑一聲,舉起傘,淡淡地道:“復發(fā)?她的病還淺,養(yǎng)了一個月好了不少,若是真不想活了,不必來月迷谷了,我可以治病,治不了人心?!?/br> 百蕊總覺得他話里有話?!肮戎?,這……” “你是杏林居的堂主,應(yīng)該不需要我什么都管吧?!?/br> 百蕊一驚,“谷主放心,左小姐的病情百蕊會親自照料?!?/br> “嗯?!彼唤?jīng)心地應(yīng)了一聲。撐著紙傘,從她身邊走過?!敖駜菏切∧辏膊槐啬敲淳o張,好好地過吧?!?/br> 他拋出這么柔情似水的一句話,差點讓百蕊懷疑人生,說到底是不是她幻聽了?自家谷主還有這么溫和的語氣說話的。 她正想回答一句,可看見那披著鶴氅的白衣青年已經(jīng)走遠了,燈影倒垂的雪影里,留下一行行腳印。 百蕊驀然想到自己和薛素鳴說的一句話,“之之姑娘親手包了餃子?!?/br> 她秀麗的臉蛋上也浮現(xiàn)出了了然的笑容,看來谷主也想好好地過一個小年啊。不得不說,自從這位之之姑娘到了月迷谷后,連高嶺之花的谷主身上也多了幾分人情味。 薛素鳴回到云夢樓時,只有幢幢燈影迎接他的落影,他望了一望完全漆黑的天景。心頭跳了跳,離和之之約定用晚膳的酉時三刻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實際上,小年夜飯也不過是一頓飯,就如往常吃過的一頓飯一樣,可是當這么一想的時候,驀然地,腦海里就會跳出之之或失落或惱怒的神情來。 她從前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所以她總是很執(zhí)著這些節(jié)日儀式。同樣的,在她的心里,他這個哥哥也必定是不可缺席的。 就像他的師父一樣,總是執(zhí)意于那些看上去并不重要的東西。 他收起紙傘,放在一邊的架子上,走上了樓梯,轉(zhuǎn)角是廳堂,門半闔著,透出溫馨的光線。 薛素鳴推開了門時,視線一瞬間首先就被趴在桌子上的女孩抓住,她身邊是琳瑯滿目的菜色。她應(yīng)該是困了,才會枕在自己的手上睡著了。 也許是一些不要緊的東西,但是在那一刻,目光所及之處,寸寸溫柔了心腸,穿破風雪的疲倦停留在眉眼,可是他的唇角卻不自覺地勾起。 他走到桌前坐下,拾起筷子,視線落在中央那盤餃子上,親手做的,還有模有樣的。他夾了一個,已經(jīng)冷了,還有涼,餡汁卻極好,是他喜歡的素餡,夾了rou凍。薛素鳴細吞慢咽地吃完了一盤餃子,又夾了一個吃下,這一個可不了得,清脆的一聲在齒間響起,是異物,弄出來一看,原來是一枚銅錢。 薛素鳴無奈地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女孩,這一點倒是很相似,師父生前的時候,也很喜歡在餃子里包銅錢,他說這是吉祥的征兆,吃到就代表好運。運氣這種好似存在又好似不存在的東西,他從來沒信過,不過在這一刻,他的心情有變得很好。 也許,這種有人等待,人間萬盞燈火總歸有一盞是為他而留,總有一個人會等著他的感覺還不錯。 這一天太忙了,他不是鐵打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吃著。油燈的線變短了,燈花也小了一點,他的側(cè)影在燈火下少見的溫柔。 之之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她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床帳也垂了下來。 她伸了一個懶腰,攬開床帳一看,屋內(nèi)漆黑一片。雪影和月影給屋里垂下些光影,漆黑之中還能起來。她想了一下,打了一個哈欠,披起了狐裘,踩著鞋子起來了。推開門一看,靜悄悄的夜里,有一個方向所在的房間還是亮著的,螢火一般微微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