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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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亭的嘲諷李鳳游就當沒聽見,輕盈的翻身從房梁上跳下來,身上干干凈凈一絲灰塵都沒有。 了辭皺著眉頭搖搖頭。 不用想也知道,鳳游必是在房梁上隔三差五的藏上一次,不然那無人問津的房梁怎的這般干凈,衣裳上灰塵都沒有蹭上一點。 她雖曾與李鳳游說過,貼身保護殿下,但也不用到了煉藥房子,還跟著吧。 了辭知道自己的這個徒弟就是個死腦筋,只能不停的搖頭。 師父又去賭了。 李鳳游從房梁上下來,頭一句話就是盤問自己的師父。 小賭怡情。 了辭笑意溫和,如春風(fēng)拂面。 您哪回是小賭,有一次還險些把師妹輸給采花賊了,莫不是... 李鳳游冷著一張臉,唇角微微不屑的撇著。 此事就莫要提了,為師也就輸過那么一回。 了辭楞了楞,見李鳳游又舊事重提,連忙打斷,要是讓福安知道,她醉酒的時候,被了辭拿去當賭注跟一個采花賊賭,還不氣瘋了。 你們師徒慢慢吵,我便先告辭了。 燕挽亭趁機握著了辭送的小石頭就要溜走。 了辭看著要溜走的燕挽亭,突然瞇了瞇眼,笑著對初白道。 初白,為師的好徒兒,當初在谷中時,為師可是連賭是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有人故意蠱惑,師父也不至陷得如此之深。 燕挽亭的腳步一頓。 一道復(fù)雜又幽深的目光落在了她背上。 殿下...... 第76章 短??! 來燕飛城的各國使臣越來越多,其中不乏各國想要迎娶燕挽亭的皇子們。 燕長陵日日忙著招待那些皇子使臣,燕挽亭偶爾露面,其余時間便在皇宮中布置壽宴要準備的物什。 燕挽亭這一日剛剛檢閱了御膳房呈上來的菜單,回殿歇息了一會,就被閑不住的拓跋靈君拉去御花園游玩。 拓跋靈君今日來找燕挽亭時,正巧燕挽亭午睡才醒,正在換衣裳。 也不知是不是拓跋靈君腦子抽了,竟然好奇的圍著燕挽亭的衣裳轉(zhuǎn)了起來,笑著說燕挽亭的衣裳好看。 燕挽亭知她心中所想,便叫宮女將自己一套只穿過一次的衣裳給了拓跋靈君換上。 拓跋靈君倒也不嫌棄穿燕挽亭穿過的衣裳,開開心心的換上了。 原本有些異域風(fēng)情英氣清秀的女子,換上了燕挽亭的宮袍,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拓跋靈君的五官輪廓深邃,一雙瞳孔是淺褐色,肌膚是健康的麥色,緊致而光滑。 笑容陽光而張揚,每次笑時,都露出幾顆潔白的貝齒,連帶著那雙大大的眼眸,都含著笑意。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穿上了不習(xí)慣的宮袍,拓跋靈君跟在燕挽亭身后,竟有幾分局促羞怯。 你今日怎么..... 燕挽亭抱著手臂轉(zhuǎn)頭看著拓跋靈君,雙眸帶著幾分詫異。 你們中原的花兒倒是漂亮。 拓跋靈君突然開口打斷了燕挽亭的話,她輕輕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的站在燕挽亭身邊,雖看著前方,眼角的余光卻不停的打量著一旁的燕挽亭。 燕挽亭見拓跋靈君雙眸明亮的滿目欣喜的看著不遠處的幾簇繁華,便輕聲提議道。 你若是喜歡,就帶些種子土壤回去,瞧瞧能不能在草原養(yǎng)活。 拓跋靈君搖了搖頭,咬著唇面上的笑意收斂了許多。 算了罷,你們中原的花兒這般嬌嫩,怎的受得了草原的風(fēng)吹日曬。 燕婉亭對突然變得有些憂傷的拓跋靈君很是好奇。 你何時也學(xué)會悲風(fēng)秋月起來。 拓跋靈君搖搖頭,又點點頭,她低頭輕聲道。 今日哥哥與我說,等這次壽宴結(jié)束回家,父王就要給我指親了。 燕挽亭斂眸,心中有了數(shù)。 你不是說,你父王曾說過,你的夫婿要由你親自挑選嗎。 嗯,若是我不同意,父王也不會逼迫我。 那你還不開心什么。 我還聽哥哥說,你此次會在壽宴上替自己挑選夫婿。 燕挽亭愣了楞,隨即笑道。 我這般年紀,在中原也到了婚嫁的年紀了。 拓跋靈君突然伸手抓住了燕挽亭的手,她淺褐色的雙眸在陽光下格外的明亮,她用力的抓著燕挽亭的手,有些迫切的問道。 那...你是自愿嗎。 燕挽亭微微挑眉,有些異樣的看著拓跋靈君。 自不自愿又有有何差別,時辰到了罷了。 拓跋靈君的雙眸失落的黯淡了下去。 可若你不是自愿的,是燕皇逼你的,那你會不開心的。 燕挽亭皺著眉頭,想要掙脫拓跋靈君抓著她的手,但拓跋靈君卻抓的格外用力,燕挽亭一時竟掙脫不開。 拓跋,你無須替我想那么多,往后我的路怎么走,我心中自有數(shù)。 拓跋靈君的失落和迷茫燕挽亭看著眼中,心中隱隱有了幾分猜測。 她此前倒是從未想過,拓跋靈君對她是何感情。 只是偶爾會覺得拓跋靈君對她太過親密,但有時又看不出端倪。 此時,她才有些斷定自己心中所想。 拓跋靈君該不會? 拓跋靈君突然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想了想,若是你真的想要嫁人了,不若嫁給我哥哥吧。你也知道我哥哥這個人,性子憨厚沒有壞心腸的,你若是嫁給他,我還能日日看到你。 不過我又覺得我哥哥配不上你,他那般蠢,你又這般聰明。 燕挽亭楞了楞,她倒是沒有想到拓跋靈君竟會這般說。 她有些頭疼的想扶額,手卻又被拓跋靈君抓的死死的。 夏秋瀲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福安替她拆開了包扎傷口的白布,肩頭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 只是余下那猙獰的圓形疤痕,卻格外的顯眼。 如玉般溫潤白皙的肌膚上疤痕顯得極其丑陋難看。 福安瞧了幾眼,拍著胸脯說她能去煉寫雪肌膏給夏秋瀲,能祛疤痕。 這回在床榻上躺了好幾日,夏秋瀲覺得身子都有些酸痛了,邊想出門去走走。 青鳶和綠阮跟在她身后伺候著。 走了沒多久,夏秋瀲便走到了御花園。 許是今日太陽大,御花園竟不見幾個人,遠遠只見兩個人正依在湖邊似乎在說什么。 夏秋瀲只是抬眼淡淡的掃了一眼,便認出了那背對著她遠遠的人影是燕挽亭。 她停住了步子,垂頭輕聲道。 回去吧。 小姐,您才出來,怎的就要回去了。 青鳶不解的撓著頭。 是啊娘娘,福安小太醫(yī)說了,您如今可以多走動走動。 綠阮也在一旁幫腔。 我有些倦了,先回去吧。 夏秋瀲也并未解釋什么,敷衍似的丟下一句話便要往回路走。 只是此時正在湖邊的燕挽亭和拓跋靈君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 獻妃娘娘。 拓跋靈君從燕挽亭身側(cè)探頭出來,大聲喚了一聲。 夏秋瀲不得已停住了腳步,她深吸一口氣,面色冷淡的轉(zhuǎn)了身。 秋瀲見過殿下,見過拓跋公主。 獻妃娘娘無需多禮,你身上的傷可好了。 拓跋靈君放開燕挽亭的手,提著裙擺走到了夏秋瀲身旁。 夏秋瀲未曾抬眼,只是看著那角藍色的衣角,便知道拓跋靈君身上穿著的,是燕挽亭的衣裳。 她抿了抿唇,眸中暗光一閃,而后她抬起頭,冷淡的面上露出一絲淺笑。 多謝拓跋公主掛記,秋瀲身上的傷已痊愈了。 站在夏秋瀲身前的拓跋靈君看著夏秋瀲,似乎呆住了。 良久之后,才終于開口輕嘆道。 獻妃娘娘長得好生漂亮, 第77章 鴻門宴! 拓跋靈君與夏秋瀲一問一答,燕挽亭悄無聲息的走近了些。 夏秋瀲比上回她見到時,更加清減了,臉色蒼白神色倦怠,身形修長清瘦,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將她吹走一般。 她在笑,與拓跋靈君話語間,她眉頭舒展,唇角輕佻,露出一絲認真溫和的淺笑。 可她那漆黑深邃的雙眸,卻是冷淡的,就像是她在生生的強迫自己笑出來。 燕挽亭看著夏秋瀲,細細的端詳著她的面容,明明昨日才見過一次,她卻覺得,她似乎好久不曾見過夏秋瀲了。 面前女子的這張臉,像是早就用刀子刻在心上一樣,眼角眉梢的風(fēng)情流轉(zhuǎn),清冽雙眸的每一次微斂,眉頭每一次輕蹙,熟悉的入了骨髓。 不知何時,拓跋靈君和夏秋瀲的話題已經(jīng)扯到了琴棋書畫上,青鳶驕傲似的說了句夏秋瀲的琴技在姜國無人能及,拓跋靈君便一臉驚羨惋惜。 真可惜,獻妃娘娘受了傷,不然我真想聽聽娘娘彈琴。 夏秋瀲突然側(cè)頭看向一旁愣住的燕挽亭。 秋瀲的傷已痊愈,若是拓跋公主想要聽秋瀲彈上一曲,那秋瀲便邀殿下和拓跋公主今夜蒞臨景翎殿,舉杯對月,撫琴一曲。 夏秋瀲嘴里的話明明是對拓跋靈君說的,雙眸卻看向燕挽亭。 拓跋靈君開心的撫掌一拍。 若是獻妃娘娘的傷當真好了,我自是萬分情愿。 夏秋瀲的目光似乎很冷淡,卻又似乎含著些許的復(fù)雜深意,她清冽的雙眸倒影著燕挽亭的身影。 她輕啟唇瓣,望著燕挽亭輕聲問道。 殿下呢,可愿赴約。 燕挽亭抿著唇,溫和一笑,高聲應(yīng)下了。 既是秋瀲相請,本宮自是不能錯過。 夏秋瀲道要回去準備酒宴,便先領(lǐng)著青鳶和綠阮回去了。 燕挽亭站在原地看著那瘦弱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舒展的眉頭也一點一點的皺了起來。 她似乎有些疑惑,有些詫異。 她知道夏秋瀲已然猜到了上次是她故意設(shè)陷誘導(dǎo),才使得她重傷。 所以這些日子對她才這般冷淡疏離。 她本以為,夏秋瀲大概不會再親近她,卻是沒想到今日夏秋瀲卻主動邀她和拓跋去景翎殿。 她一時猜不到夏秋瀲心中所想。 報復(fù),還是試探。 上回你不是說你曾得罪過獻妃娘娘嗎,可我一看,她待你還是很好的呀。單純的拓跋靈君似乎并不懂得看人臉色,只是由心的感覺的到夏秋瀲對燕挽亭的溫柔好意。 只是燕挽亭怎會同她一般想的那么天真,她只是皺著眉頭許久,才負著手低喃道。 許是鴻門宴。 夏秋瀲在書房拿出了那把被錦緞包裹的古琴,伸手輕輕撫過那幽暗古舊的琴身。 奴婢還是去問問福安小太醫(yī),小姐的手還不知能不能動琴弦呢。 青鳶嘮叨了一路,噘嘴半嗔半憂的看著已經(jīng)開始撥弄琴弦的夏秋瀲。 那你便去問問阿。綠阮在一旁跟她使眼色。 夏秋瀲一直低著頭撫摸著古琴,仿佛并未聽見身旁這兩人的談話。 青鳶小跑著離開了,徑直往太醫(yī)院跑去找福安。 不過福安的回復(fù)倒也合時,她道夏秋瀲傷口已愈,若是輕奏一曲倒也無礙,青鳶便滿意的回來了。 夏秋瀲吩咐宮里的侍女,在院子里那顆槐樹下擺下了宴席,端上了佳肴美酒。 天邊夕陽才落,燕挽亭和拓跋靈君便如約而至。 與拓跋靈君的笑容滿面相比,燕挽亭則冷靜寡言。 她一襲寬大的素白衣袍,腰間墜著那不離身的玉笛,眉頭微蹙,負手而來。 清風(fēng)明月翠柳,佳肴美酒美人。 端坐在古琴旁的夏秋瀲似乎并未因要待客,而盛裝打扮,倒是同燕挽亭一樣,一身簡潔的白色宮袍,上頭用銀絲線繡著淺銀色的古樸花紋。 潔白修長的玉頸上,墜著一顆小小的玉珠,紅線纏繞,正巧落在誘人的鎖骨間。 如墨潑般的青絲隨著微風(fēng)拂動,輕輕的在肩側(cè)舞動。 獻妃娘娘是我見過最美的中原女子,比公主殿下可美的多。 拓跋靈君迎過來,笑望著夏秋瀲。 夏秋瀲抬頭,如一汪秋水般清冽深邃的眸子帶著幾分笑意。 拓跋公主這般說,就不怕殿下不悅么。 拓跋靈君走到桌邊毫不客氣的坐下,揮了揮手。 我說的是實話,她有什么可不開心的。 燕挽亭輕飄飄的掃了她一樣,輕輕哼了一聲。 馬屁精。 殿下,今日秋瀲備的酒,是從詔妃娘娘那討來的姜國白琉酒,清甜醇香,殿下可愿一試。 夏秋瀲伸手端起桌上的玉酒壺,輕輕打開壺蓋,一股誘人的醇香就撲鼻而來,叫人聞著酒香便有些飄飄欲仙。 拓跋靈君是愛酒之人,輕輕一嗅那撲鼻的酒香,便雙眼發(fā)亮,撫掌道。 好酒,聞著味道便知是好酒。 只是燕挽亭的臉色卻是微微一變,她眸光一斂,微微低頭看著夏秋瀲手中的那壺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這酒。 是前世燕挽亭最愛喝的酒,她雖酒量不好,卻對白琉酒格外的喜愛。 每逢佳節(jié),便從葉詔音那搶來一壺,到景翎殿來找夏秋瀲,要與她一同暢飲。 雖酒量不好,卻又偏偏要多喝幾杯,還在醉后依在夏秋瀲脖頸邊,放肆低喃。 這酒的味道好似秋瀲身上的香味。 燕挽亭不知夏秋瀲今日為何會突然邀她赴宴,還特地準備了白琉酒。 夏秋瀲替燕挽亭斟滿酒,端起杯。 第一杯酒先敬殿下。 燕挽亭遲疑了一瞬,才伸手接過夏秋瀲手中的酒,那冰涼的指尖只不過輕輕一觸,便讓燕挽亭有些心驚。 她的手,怎的這般冰涼。 若是覺得冷,就再去披上一件衣裳,莫要染上風(fēng)寒。 燕挽亭下意識的輕聲道。 夏秋瀲收回手,眸中暗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