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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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慈希微微皺眉,她快步上了公交車,眼疾腿快地尋了個靠窗的座位一屁股坐下。 公車發(fā)動,紀慈希再次回眸,她的瞳孔微縮。 那輛車不見了。 紀慈希轉(zhuǎn)過頭,眼前烏壓壓的全是擠在一起跟著公交車左搖右晃的人,各種棉服羽絨服揉搓在一起發(fā)出厚重的摩擦聲,偶爾還會有一些尖銳的聲音竄出來,就像是粗布呲出來的不規(guī)則的毛邊。 她一向少眠,即使每天早晨五點出頭就醒了,卻也從未在早晨犯過困。只是今天不知為什么,此時的紀慈希雙眼竟然有些沉重。 她扭過頭看著逐漸被霧氣覆蓋的車窗,從包里拿出一瓶水。 與公車背道而馳的公路上,黑色轎車緩緩?fù)O拢却龘Q燈。 她似乎有察覺了。男人似大提琴一般低沉的聲音響起。 嗯。女人說道。 還要繼續(xù)跟嗎? 跟,為什么不跟。 高懸在空中的交通燈準時變色,男人握穩(wěn)方向盤,汽車再次行駛。 換輛車吧。女人看著車窗外,早高峰的災(zāi)難并沒有波及到這條延伸至居民區(qū)乃至郊區(qū)的馬路,一排排老式井字樓被甩在車后,它們就像是Z市已愈合的傷口上的一層血痂,不痛不癢,等待著被嫌棄它們影響城市美觀的人剔除。 那邊也在查。男人說道。 女人精致小巧的臉上浮現(xiàn)出得意的笑容,她伸手將一縷垂落的發(fā)絲別到耳后,揚起臉說道: 他當然要查,畢竟那是他唯一的籌碼了。說罷,她對坐在前面開車的男人說道:記得幫他一把。 請您放心。 因為還沒到周末,所以培訓(xùn)班里的學(xué)生并不多,紀慈希只用坐在自習(xí)室里盯著幾個報了復(fù)讀全托班的學(xué)生自己做題就可以。 坐在略顯空曠的教室里,紀慈希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寫著周末要用的試卷。 擱在桌上的手機振了一聲,紀慈希把試卷從眼前挪開,湊過腦袋看了一眼手機。 臨時有事,明晚的課就先取消吧,抱歉了老師。 短信沒有顯示發(fā)送來源,只有一長串手機號碼。 紀慈希抓過手機,迅速敲了一個好字,發(fā)送完畢之后,她刪掉短信,又把手機放下。 這是她背著培訓(xùn)班在外面又接的家教的活兒,從高一到高三,一共五個學(xué)生,一小時一百二十塊。 紀老師? 一個弱弱的男聲響起,紀慈希抬眸,教室里僅有的五個學(xué)生都眼巴巴地看著她。 午休了一個女生說道。紀慈希靈敏地捕捉到了她藏在桌子底下一閃而過的粉色錢包,知道他們是早就準備好去吃飯了。 哦。紀慈希低頭收拾攤在桌子上的教案和試卷,站起身。 你們?nèi)コ燥埌?。說罷,她率先打開教室的磨砂玻璃門走了出去。 紀慈希從不拖堂,每次時間一到,站起身拎包就走。 工作時間與私人時間在她的眼里涇渭分明,誰也別想占誰的便宜。 不過如果有學(xué)生主動在課下找她問問題,她也會傾囊相授。但如果沒有,她也決不會跟在學(xué)生屁股后面催促著他們?nèi)W(xué)習(xí)。 也正因此,紀慈希在培訓(xùn)班里很受各類學(xué)生的愛戴。 回到辦公室坐下,身邊的同事坐著轉(zhuǎn)椅滑到自己身邊,熱情地問道:紀老師,一起吃飯嗎? 紀慈希本想拒絕,只是遲疑片刻后,她對同事笑著說道: 好。 與同事一起走出培訓(xùn)班的大門,凜冽的寒風(fēng)毫無保留地撲過來貪婪地舔舐著她的臉,紀慈希邊系大衣的扣子邊有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 看了一圈確定沒有再看到早晨見到的那輛車之后,她才隨著同事一起向前走去。 同事領(lǐng)著她轉(zhuǎn)了幾條街,最后走進一家面館。 兩人尋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服務(wù)員殷勤地拿了菜單過來,紀慈希伸手示意讓同事點餐,表示自己吃什么都無所謂。 在同事點單的間隙,她暗地拿出手機。 近期我有些事不能過去,以后你每天中午都去,給你加薪。 給醫(yī)院的護工發(fā)完這條短信之后,紀慈希熄滅手機屏幕,抬頭對同事擺出一張笑臉。 與此同時,窗外一輛紅色的跑車呼嘯而過,如同一道火紅的閃電劃過馬路。 husia□□(熱情)同事看著窗外,眼神里滿是羨慕,她嘴里喃喃道。 紀慈??戳怂谎邸?/br> 同事回過神,笑著對她說道:不好意思,職業(yè)病,職業(yè)病。 同事是教英語的,有時候會無意之中從嘴里溜出一個兩個英文單詞。 雖然不知道同事為什么會沒頭沒腦地蹦出這個單詞,但是紀慈希并沒有發(fā)問。 看到同事的雙眼里還有意猶未盡的艷羨之意,紀慈希就知道即使自己不問,她也會主動告訴自己。 果然, 你剛才看見那輛紅色超跑了嗎?同事興致勃勃地對她說。 嗯。 這么張揚的顏色,車主大概也會是一個很熱情奔放的人吧。同事用手撥弄著玻璃杯里的吸管,心馳神往地低聲說道。 原來如此。 紀慈希抿嘴笑了笑,沒有搭腔。她把目光投向窗外,腦海里逐漸也有一個單詞浮現(xiàn): Ambition.(野心) Z市是A國經(jīng)濟最發(fā)達的城市,這座城市每天承載的金錢血液量有多么龐大,大概沒有人能夠估計。它就像是A國經(jīng)濟的心臟,每時每刻都在為全國泵發(fā)著賴以生存的黃金血液。 在這樣的地方,權(quán)貴絕對不是稀有物種,有腦子的權(quán)貴更比比皆是。 所以敢開著如此張揚的跑車在這座城市里上躥下跳,要么是不值一提的土老板,要么就是膽壯心雄的野心家。 只是在這個所有人都已經(jīng)習(xí)慣性夾著尾巴做人的地方,再如何陡然而富的人每天也是一樣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野心家了。 這時,紀慈希遠遠地看見服務(wù)員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她將兩碗還飄著熱氣的酸湯魚面輕輕擱在桌上。 褪下筷子上裹著的包裝紙,紀慈希抬眸燦爛地對同事笑道: 吃吧。 第3章 笨蛋總監(jiān) 距離午休結(jié)束還有二十分鐘的時候,紀慈希與同事返回培訓(xùn)班。 她剛把包放下,大衣扣子解開了一半 ,一名同事急匆匆地走過來沖她說道: 劉姐讓你去會客室一趟。 劉姐是高中部的課程咨詢顧問,前臺明星員工的展板上常貼著她笑得燦爛的照片,看起來大概有四十歲。 紀慈希有些奇怪,按理說教師與顧問的工作就像是兩條無限延伸的平行線,各自進行互不干涉。她突然叫自己,會是什么事? 還未走到會客室近前,劉姐談笑風(fēng)生的聲音就隱隱約約地傳進了紀慈希的耳朵里。 看來這并不是她與劉姐的單獨談話,紀慈希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但又升起些許的疑惑。 劉姐到底是要讓她見誰呢? 她抬起手輕敲了三下門后就將手放在冰涼的門把手上,等待著房間里面的人讓自己進去。 只是她卻聽見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劉姐快步走到門口,主動為她開了門。 抬頭迎上劉姐熱情的笑容,紀慈希一時有些發(fā)愣。 她與劉姐并不熟悉,不熟到忘記了她的本名,只會跟著其他人一起客氣地喊她劉姐,可她怎么會對自己如此熱絡(luò)? 小紀呀,快進來!劉姐一把拉住紀慈希的手,她的手心里有一層薄汗,黏膩的觸感讓紀慈希極不舒服。 這位是廖女士。 好在劉姐引紀慈希進屋后就自動松開了她的手,她邊介紹會客室里的第三個人邊把門關(guān)上。 被稱作廖女士的女人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走到紀慈希的面前。 您好,紀老師。 您好。 紀慈希規(guī)規(guī)矩矩地和眼前的女人打了招呼,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她。 她應(yīng)該有四十出頭,只是一看就知道保養(yǎng)得很好,臉上雖然化著淡妝,但也能看得出皮膚不錯。她身上那件象牙白的毛質(zhì)連身裙就像是專門為她定制的一樣熨帖,干凈利落地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 都別站著啦,坐下說話,來。劉姐殷勤地引著二人坐下,她又倒了杯水放到紀慈希的面前,抬頭笑道:小紀你和廖女士原來還是校友呢,真是太巧了。 是啊,我知道的時候也覺得很巧。廖女士笑道,只是不知道紀老師是什么專業(yè)。 金融數(shù)學(xué)。紀慈希微微頷首道。 那看來紀老師的理科確實很厲害。女人笑道。她端起茶杯,小拇指漫不經(jīng)心地勾勒著杯子上的花紋,卻并沒有喝茶。 我理科學(xué)得不好,大學(xué)學(xué)的是社會學(xué)。她笑道。 眼看著兩人的話題逐漸偏離主線,劉姐滿是笑意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急色,卻也不好直接把話題引過來。 紀慈希看在眼里,行動上卻是沉默不語,只等著女人自己把話題牽回去。 女人與紀慈希就著二人相同大學(xué)的話題又說了幾句話后,就主動回到了正題: 我聽說紀老師的數(shù)學(xué)教得很棒。 紀慈希謙遜一笑,您過獎了。 哪里,我女兒班上的同學(xué)家長已經(jīng)傳遍了,說跟著您學(xué)習(xí),提升特別快。 是啊,劉姐附和道,她沖著紀慈希笑。 來我這兒咨詢最多的也是小紀的課程。 紀慈希笑了笑,她拿起紙杯抿了一口水之后并沒有立刻把杯子放下,而是就拿在手里,熱水透過薄薄的一層紙壁把熱量傳遞到紀慈希冰涼的手上,這使她的手心隱隱作痛起來。 我聽說紀老師今年冬季的一對一家教輔導(dǎo)課,還沒有排好課表?廖女士問道。 劉姐搶著回答道:是啊,我們這邊還沒有排課呢! 哦是這樣啊。廖女士終于抿了一口茶水,之后她把瓷杯輕放在茶幾上,抬頭笑著問道:那能不能全部都讓給我呢? 紀慈希聞言不由抬眸看了廖女士一眼,眼神里透出驚訝與疑惑。 劉姐顯然也被嚇了一跳,往日里能言會道的兩片嘴唇微微張開,幾個字如鯁在喉。 這,廖女士,您有誠意,我也得和您說實話。這劉姐的笑容干巴巴地貼在臉上,她口齒不清地這個,那個了半天,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們這邊的收費是一個小時三百五十塊,您這要是把老師整個冬季的課時全部包下的話會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廖女士聞言笑了起來,她對劉姐說道: 孩子的學(xué)業(yè)比什么都重要,花點小錢,要是能讓孩子去一個更好的學(xué)校學(xué)習(xí),那也值了。您說是 哎 還未等廖女士把話引到自己身上,紀慈希突然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生生打斷了她。 一道水珠正順著她大衣的下擺滾落下來,被水洇出一大片深色印記的大衣隱隱冒著白氣,紙杯滾落在地上,熱水源源不斷地從紙杯中流出滲進木質(zhì)地板的縫隙中。 紀慈希微微皺眉,一副吃痛的模樣,她無暇顧及大衣,而是抬起手臂,把袖子捋了起來。 滾熱的水潑在皮rou上,白皙的手臂上瞬間漲起幾個紅通通的水泡。 咝她吃痛地咬了一下嘴唇,抬頭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剛才沒拿穩(wěn),就 沒事兒吧?劉姐急忙關(guān)切道。 紀慈希勉強扯出一個微笑,搖了搖頭。 您剛才要說什么?她主動問廖女士。 廖女士含笑道:沒什么,紀老師衣服都濕了,不知道有沒有可以換的衣服? 啊這個啊,不礙事的。紀慈希擺手,這個動作再次牽連到了被水燙到的地方,她不禁發(fā)出吸氣聲。 紀老師還是快去處理一下吧。廖女士說道。 啊沒關(guān)系,剛才您不是還沒說完嗎? 那都是小事,紀老師的傷比那個要緊,我改日再來也可以。 那紀慈希抱歉一笑,借坡下驢:那真的是很抱歉了 小紀你快去處理一下吧,別越來越嚴重了。劉姐催促著,紀慈希借此順理成章地離開了會客室。 關(guān)上會客室的門,紀慈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燙傷的手臂,水泡帶給自己的灼痛感愈發(fā)強烈了起來。好在潑的只是水,大衣又是深褐色的,不至于很明顯。紀慈希稍稍松了口氣,她把大衣寬大的袖子放下,離開走廊。 而會客室內(nèi)的談話還在繼續(xù)。 劉老師,無論多少錢,只要你開出賬單就好。 劉姐有些為難地笑了笑說道:是這樣的廖女士,我們這里呢,還是有規(guī)章制度在的。這個排課啊必須要和老師一起商量。您看剛才出了那么一檔子事兒,也沒來得及和紀老師商量,實在是 廖女士點頭道:我明白了,還請劉老師您去和紀老師商量,畢竟我聽說她在學(xué)生家長之中很有威信,我的孩子也一直在向我推薦這位,所以 那當然,這個我們一定會去和紀老師商量的,您放心! 那就好。廖女士說著站起身,她拿起手袋,那我就拜托劉老師了。 這是我們應(yīng)該的。劉姐也跟著站了起來,廖女士沖她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送了,自己轉(zhuǎn)身離開了會客室。 臨下樓前,廖女士還不忘走到老師辦公室的門口,她向里瞟了一眼,卻并沒有看到紀慈希的身影。 廖女士? 她聞聲回頭,劉姐正站在她的身后。 您劉姐欲言又止,她顯然沒有想到廖女士竟然還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