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第53章 感覺經(jīng)過了上周末那一折,兩人的戀愛才算正式上軌。 他們每周見面兩到三次,每次必過夜,有幾次本來沒準(zhǔn)備過夜,但膩歪著膩歪著就誰也不想走了。幾乎都是黎嘉庚住在李赫南那,講真,確實還是李赫南這舒服,一切都井然有序,不必?fù)?dān)心突然興起想要下廚卻沒有食材,也不必?fù)?dān)心所有衣服都洗了而沒得替換每隔幾天有新鮮的蔬果蛋rou送上門,每周有小時工阿姨來做清潔,李赫南自己也愛干凈,平時自己也會順手整理。 一開始黎嘉庚還有點拘著,漸漸也就不那么顧忌了,如今他都敢躺在真皮沙發(fā)上嗑瓜子了。 只是瓜子皮仍沒敢隨手亂丟,都扔進沙發(fā)旁的小紙簍里了,但晚上李赫南吸地時仍然從沙發(fā)和羊毛地毯的間隙里吸出不少瓜子殼。 李赫南用兩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自言自語:我怎么感覺像養(yǎng)了只猴兒。 說這話時,猴兒正坐在落地窗邊盤著腿啃桃子。 李赫南一抬眼,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黎嘉庚剛洗完澡,頭發(fā)濕漉漉,歪七扭八的豎著,腰間隨便裹了塊浴巾,配合他吃桃的樣子真的和李赫南口中的猴兒形象不謀而合。 猴兒生氣了:去! 丟了個桃核過來。 李赫南抬手接住,然后拈著那枚桃核巴巴的走進廚房,扔進專門裝廚余垃圾的桶里,又擦過了手,才回來跟他算賬。 一個鎖喉,把人拿?。鹤屛颐?,這猴兒有尾巴沒有。 猴兒也沒真生氣,立刻撅起屁股任摸,還挑釁:猴兒有沒有尾巴不好說,但這人怎么有尾巴啊? 兩人這你摸我我摸你,畫面實在過于下流。 李赫南粗著嗓子要拉窗簾,卻被黎嘉庚攔住了。 別拉了,這么高的樓層,沒人看見。黎嘉庚貼著他的耳際說:來,帶你了解一下盲區(qū) 如果第二天是工作日,黎嘉庚就搭李赫南的車上班,依然是先送黎嘉庚,理由是自己遲到?jīng)]人敢扣獎金,但黎嘉庚就不同了,新人,考勤記錄比較重要。 他們會把車停在距離公司有段距離的林蔭道的拐角處,那離公車站,地鐵站,停車場都比較遠(yuǎn),輕易不會碰到上班的同事。 這天早上,和之前每個約會后的清晨沒什么不同,只是黎嘉庚在車?yán)锬ゲ涞臅r間有點長,他們像平常一樣吻別,擁抱,但這套動作重復(fù)了數(shù)次。 去吧,再不去真的遲到了。李赫南揉著黎嘉庚的耳垂,戀戀不舍的說道。 可是下次再見就要隔很久了。黎嘉庚把頭埋進對方的衣領(lǐng)里,狠狠吸嗅著獨屬于對方的清冽體香。 能力越大責(zé)任越重,跟著玲姐這兩個多月,眼見他一點點褪去初時的生澀,小組會上,玲姐幾次故意cue他,他也能侃侃談出自己的見解,而且還挺是那么回事。 加上幾次臨時起意在李赫南這住下,第二天他便只能穿對方的衣服去上班。 他原本預(yù)備的正裝就有限的那么幾套,現(xiàn)在穿李赫南的,反而比他自己原先的風(fēng)格還要正點,畢竟都是大牌,雖然尺碼大了些,但天氣說熱就熱,輕薄的衣服即使松垮些,但也能坳出不一樣風(fēng)格。 人靠衣裝。 這哪里還是職場小新人的feel? 漸漸的其他同事即使不是同一個部門,對他的態(tài)度也不像起初那么淡漠了,甚至有傳言說他八成是頂頭哪個經(jīng)理的親眷,下凡歷練來了。 大BOSS周總這段時間也留在國內(nèi),時不常就來公司處理一些事宜。 大家都不再懈怠,或真或假的都做出一副忙得熱火朝天的勁頭。 但是黎嘉庚這邊是真有事要忙。 一個歐洲古董娃娃的櫥窗陳列設(shè)計之前由一組做,但對方始終不滿意,現(xiàn)在落到二組玲姐他們頭上。 這事是昨天下班前剛定下的,黎嘉庚當(dāng)時就預(yù)感到完蛋,他和男朋友約會的次數(shù)又要銳減了,所以今早分別時特別不舍,也特別不忿。 這鍋甩得,真特么有水平。周總偏偏還這個時候在,我們做成則已,要是也拿不下,八成會被對家接手,算怎么回事啊,到時這鍋就徹底甩我們頭上了。 李赫南耐心的聽著:那現(xiàn)在你的任務(wù)是什么? 黎嘉庚苦不堪言:三天時間,每人出五幅效果圖。 隔行如隔山,李赫南問:很難嗎? 非常難,效果圖不是直接打開電腦作圖就行的,要先有創(chuàng)意,白天我得補課,看看那倒霉娃娃是啥風(fēng)格,找靈感。 嗯。李赫南用力捏了捏他的脖子,那就去做吧,抓緊時間。 黎嘉庚最后深吸了一口氣,像妖精吸足了陽氣似的,猛的抬起頭,那我去上班啦!微信聯(lián)系吧。 好。 直到目送黎嘉庚走遠(yuǎn),李赫南才搖上車窗。 抱怨歸抱怨,一下地,黎嘉庚滿心滿谷的兒女情長立刻被即將壓頂?shù)陌缸犹娲恕?/br> 歐洲,古董娃娃,櫥窗陳列這幾個詞其實對他來說都很有吸引力,聽起來似乎沒什么難的,古董娃娃本身就非常富有視覺效果,櫥窗設(shè)計能有多難?無非是珠寶蕾絲古董配飾唄,再不濟搞個暗黑哥特風(fēng),但怎么一組就死活拿不下來呢?還是品牌方故意刁難? 實慘,他本來沒什么事業(yè)心的一個人,現(xiàn)在卻忙得像陀螺一樣,還轉(zhuǎn)得很歡樂。 思緒轉(zhuǎn)得飛快,差點撞在大廈旋轉(zhuǎn)門上。 小心。一個男聲出言提醒,并幫他把門擋住。 謝謝。道過謝后黎嘉庚接著想工作的事,身旁的男人跟他一個方向。 他們同時在電梯前停下,等待電梯下行的幾分鐘里,沒人想要交談,雖然明知道大家可能都是同一個公司的同事,但黎嘉庚有自己的心事,對方有對方的矜持。 直到走進電梯里,兩人同時出手按向數(shù)字鍵。 黎嘉庚下意識側(cè)頭朝對方瞥了一眼,感覺有些眼熟,還沒總結(jié)出到底在哪里見過,門外已經(jīng)又匆匆擠進來一位,是總務(wù)部的同僚,他一邊抹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念道:好險好險! 黎嘉庚剛要跟他打個招呼,卻見對方已經(jīng)立正站好,盯著自己身側(cè)的人喊道:周總?! 周總?? 哪個周總?? 嗯。周總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好像是自己知道的那一個周總。 黎嘉庚心里霎時掀起狂風(fēng),飛沙走石打了他一臉,自己和頂頭老板同行了一段,還冷場了一陣,自己不但沒有認(rèn)出來,而且還頗為嫌棄的瞪了人家一眼。 黎嘉庚預(yù)感自己的職場之路可能要提前宣告結(jié)束了。 幸好新進來的那位很熱情,已經(jīng)主動和周總寒暄上了。 黎嘉庚豎著耳朵傾聽,但是周總發(fā)言太簡要,他沒法從只言片語里判斷出這人會不會給自己穿小鞋。 第54章 設(shè)計二組。 玲姐,跟你打聽個事兒啊。黎嘉庚期期艾艾的把電腦椅往玲姐身邊挪。 說。 玲姐不知從哪搞來一摞歐洲古董別墅的畫冊,堆得像小山那么高。 咱們周總 他才開了個頭兒,玲姐就叭叭接茬說下去:沒成家,法籍華人,三十二歲,上面一個jiejie,下面一個meimei,情史不清楚。說吧,是給你jiejie打聽還是meimei?先說好,干meimei我可不管啊。 黎嘉庚抓狂:不是的,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玲姐這才把手頭的畫冊合上,正色面向黎嘉庚:給你五分鐘。 于是黎嘉庚把早上的事原原本本跟玲姐復(fù)述了一遍,詳略得當(dāng),自己從林蔭便道過去,幾乎遲到這些屬于略的,而周總不但幫他扶了一下玻璃門,后來在電梯里還被他瞪了一眼,這些屬于詳?shù)摹?/br> 末了,他滿面憂色:你說,他會不會給我穿小鞋??? 玲姐聽完就樂了:你快醒醒吧!人家干大事的人,估計早忘了你那茬兒了,你少在這窮擔(dān)心,趕緊該干嘛干嘛去吧! 說著把他的轉(zhuǎn)椅一撥楞,硬把人按回到電腦屏幕前。 有玲姐這句話在這,黎嘉庚總算了了這塊心病。 第一天工作任務(wù)很繁重,玲姐從那堆畫冊里甄選出符合他們這次主題的部分,把每一冊有關(guān)主題的內(nèi)容都貼上了熒光便簽條,方便他們直接翻看,但饒是經(jīng)過挑選,內(nèi)容也幾乎涵蓋了每一本,粗粗看去,那一摞畫冊就像書山中搭了一道彩色小梯子。 叫苦歸叫苦,活兒還得干,玲姐,小燕,黎嘉庚三人各自認(rèn)領(lǐng)一組,從中汲取靈感,當(dāng)然也不一定用這個方法,但看成品冊是目前為止效率最高的方式,如果真的一個商鋪一個商鋪逛過去,一個星期也逛不完。 從書里抬起頭,三人都一臉菜色。 不行,我去洗把臉。黎嘉庚搓了搓臉,站起身,還不敢有大動作,因為滿腦子塞得都是陶瓷娃娃,感覺一晃都咣咣響。 小燕嘁了一聲:洗什么臉,抽煙就說抽煙嘛! 黎嘉庚斜睨她:你懂個屁,抽煙要去吸煙區(qū),大家都在那吸,我不想沾上別的男人的臭煙味。 小燕捂嘴笑:嘿嘿。 玲姐也站起身:我去沖杯咖啡,你們誰要? 黎嘉庚和小燕:都要! 黎嘉庚先在隔間里踏踏實實抽了一根煙,自覺解了乏,又打開手機跟李赫南膩歪了一會,這膩歪是單向的,因為兩人都在工作,往往是對方發(fā)一句:干嗎呢? 過上半個小時四十分鐘才能回上一句:在想你。 所以黎嘉庚在隔間里可勁的回了好幾條,都是:想你鴨,要抱抱,看書看得頭暈需要親親這類毫無營養(yǎng)的撒嬌微信。 發(fā)完自己看了一遍,只見自己發(fā)去的微信已經(jīng)霸屏了,他滿意的合上手機,走出隔間時腦子里莫名蹦出一句古早時期的廣告詞:藍(lán)瓶的,一瓶頂六瓶!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走到鏡子前打開水龍頭時他的嘴角還是提著的。 什么事這么開心?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 沒什么,就是腦抽了黎嘉庚下意識答道,抬起臉卻赫然從鏡子里看見身后出現(xiàn)的人居然是周總! 怎么哪都有你啊,你其實不姓周,姓曹吧? 黎嘉庚立馬端正了神色:周總。 呵,這回認(rèn)出我了?榮幸。周總在他旁邊站定,也挽起袖口準(zhǔn)備洗手。 說好的做大事的人呢?! 為什么還記得這茬兒?! 沒有,早上是是我腦抽了。答完,黎嘉庚想抽自己,左一個腦抽,右一個腦抽,還抽個沒完了,人家老板雇你是來上班的,不是來抽抽的!這么想著,他趕緊又道:我也不是經(jīng)常腦抽,我就是 哈哈。行了,你別解釋了,我沒怪你的意思。你姓黎?哪個黎? 黎明的黎。 怎么還聊上了呢?我是不是也要問問他姓哪個周?不過也沒什么好問的,周吳鄭王的周唄!還能是小米粥的粥??? 周總當(dāng)然聽不到黎嘉庚內(nèi)心的長篇大論,他已經(jīng)洗完手,抽了兩張紙巾擦手,丟掉紙巾后朝黎嘉庚伸出右手:黎明的黎啊,巧了,我叫周天明,黎,謂比至天明也。 對方最后這段古文,黎嘉庚半懂不懂也聽出是說黎明就是天明的意思,巧嗎?哪里巧?。课倚绽?,又不叫黎明,再說你不是法籍華人么,中文還挺溜? 黎嘉庚原本想借著洗手多磨蹭一會,不想和大boss一起出去,所以人家都擦干手了,伸過來了,他的手還放在水流下沖呢。 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后,趕緊把手抽出來,又在褲子兩邊用力抹了抹。 黎嘉庚,嘉嗯,庚咳,嗯,就是我叫黎嘉庚,不好意思,我沒特別查過這倆字啥意思。 周天明握住他的手:嘉,本義是美好,現(xiàn)代又引申出吉慶,幸福等義。庚,通常指年齡。現(xiàn)在你知道你的名字什么含義了,是非常好的兩個字。 說這些話時,不知有意無意,周天明的手一直沒松開,甚至還握緊了一些,黎嘉庚避開他的目光,倉促道:嗯,謝謝周總,今天長知識了。 周天明笑笑,沒有再說什么。 目送周總走遠(yuǎn),黎嘉庚在衛(wèi)生間又耗了一會才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經(jīng)過公共區(qū)域時感覺大家看他的眼神有點不一樣。 庚庚,姐問你件事,你別瞞姐,行不?剛在座位下坐穩(wěn),玲姐就來到他旁邊,語氣極輕,卻含著一絲鄭重,還不斷往周圍瞟,觀察辦公間里另一個組員小燕的動向。 玲姐有點江湖豪氣的一個人,很少露出這樣的情態(tài),黎嘉庚也不由鄭重起來:玲姐,您問。 玲姐頓了頓:你和咱們周總,到底是啥關(guān)系? ??? 黎嘉庚一時沒聽清,或者說他聽清了,但是沒明白。 迎著他瞠目的樣子,玲姐眉頭松了松,身體靠向椅背:看來真是他們瞎傳的。 什么?。肯箓魇裁??誰傳什么了我和誰?到底發(fā)生什么了?黎嘉庚疊聲追問。 他不明白,怎么自己就是去廁所偷個懶,咋還偷出桃色新聞了?不不不穩(wěn)住,不是桃色的,自己是彎的,但別人不知道啊,千萬別被詐出來。 嗐,你也知道,本來公司不就傳你是富二代嗎,今天有同事說看見你和周總是一起進樓的,然后那個小劉,也說,在電梯里碰見你們了,當(dāng)時電梯里只有你和周總兩人,氣氛不太友好,似乎是你在給周總甩臉子 媽呀黎嘉庚捂住臉,真是一步錯,步步錯,自己一個烏龍事件居然能被引申成這樣。 我是聽你解釋過的,當(dāng)然不信啦。玲姐趕緊接著道:但是他們不知道啊,誰能想到你進公司兩個多月還不知道老板長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