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科醫(yī)生她真不是沙雕 第171節(jié)
因為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既是宋掣也不是宋掣,他只是一具躺在病床上沒有靈魂的軀體。 選擇第1種方案,宋掣醒來能陪她很久,但對方這輩子,可能也就只能每日在家等待死亡。 但第2種方案卻能讓對方站起來,再度恢復(fù)到四年前的意氣風發(fā)。 按照宋掣的性格,吳蔓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肯定會選擇第2種…… 忍著極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丈夫的沉痛心情,吳蔓就像是賭場里紅了眼的賭徒,她緊緊握住蘇糖雙手,一咬牙道:“蘇醫(yī)生,我選第2種方案,我們可以簽訂治療合約!” 吳蔓聲音哽咽,雙手顫抖:“蘇醫(yī)生,我們家宋掣的命就交給你了!他已經(jīng)痛苦太久了……” 倘若不是走投無路,倘若不是4年下來也沒人能夠治好丈夫,倘若不是昨夜看到了希望,且親身體會,吳蔓覺得自己根本沒辦法提起這樣的勇氣。 “唉……”潘宇豪站在一旁連包子都啃不下去了,這氣氛也太悲傷了。 然而,悲歡離合,人生百態(tài)卻是醫(yī)院的常態(tài)。 就在幾人感覺氣氛壓抑清冷時,忽然三個脫了上衣,穿了件褲衩的男人正滿臉興奮嘀嘀咕咕往急診大廳外走,這種渾身上下洋溢著喜悅的氣氛,一瞬間沖淡了吳蔓壓抑的悲傷,連周圍不少心情低沉的患者,也紛紛抬頭看向這邊。 蘇糖疑惑:“……?” 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穿著黑褲衩的平頭男人,這不是她昨天的患者嗎? 那個耳屎糊了耳朵,以為自己聾了的柳先生和他的工友嗎? “喲!蘇醫(yī)生潘醫(yī)生早上好??!” 平頭男人滿臉興奮,笑瞇瞇沖著蘇糖兩人打招呼:“我剛剛站在窗邊,看到路邊水里好多魚,等我和工友撈個魚給你們加加餐??!我都想好了,一條紅燒一條清蒸再來一條燉湯喝!” 蘇糖,潘宇豪表情凝固,難以置信:“…………” 不,不是吧? 這臺風天還有人擱著馬路邊水里抓魚啊??! 吳蔓:“…………” 吳蔓滿臉懵逼,大為震驚,她有點快要哭不下去了……嗝! 第131章 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六院急診科門外,穿著雨衣的記者站在暴風雨里,手持話筒,歇斯底里地大喊。 攝像師小哥拼命將自己困在上急診科門外柱子上,死死抓著手里攝像機,正在拍攝暴風雨里的記者。 記者額角青筋暴突,大聲怒吼:“大家好,我現(xiàn)在所在位置是深市六院!由于史上罕見超強臺風‘芭蕉’號登陸,導(dǎo)致深市不少地區(qū)受到嚴重災(zāi)害!” 記者聲嘶力竭,臉色漲紅:“據(jù)記者目前了解采訪得知,從‘芭蕉’號登陸到現(xiàn)在,六院目前一共救治了424名患者!其中有217名患者需要住院治療!剩下的輕傷患者,因臺風太大暫時無法回家!” “從昨天到今日,六百多名六院醫(yī)務(wù)人員連夜拼搏,十分辛苦!” 記者張嘴咆哮,腮幫子卻被臺風吹到變形:“但是!我們醫(yī)患一心,不少輕傷患者以及患者家屬,竟是想著趁臺風漲水期間給醫(yī)院醫(yī)生抓魚加餐!” 攝像機鏡頭一轉(zhuǎn),畫面直接對準旁邊好些穿著褲衩站在水里撈魚,被暴風雨淋得滿頭滿臉的青年們,將這些人拿著塑料袋水桶徒手抓魚的模樣拍進了攝像機里。 攝像機鏡頭甚至還清晰的給了好些人,手里大魚幾個鏡頭特寫! 那魚活蹦亂跳,一條條足夠成人小臂長短,有些大的,甚至超過成人手臂…… 真真是看得人目瞪口呆! 好在拍攝記者還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鼓吹,作為一個正能量媒體,記者抓住話筒,站在暴風雨里大聲吼道:“雖然根據(jù)氣象臺報道‘芭蕉’號已經(jīng)進入尾聲,即將快要離開,但這種臺風天,在大水里捉魚還是非常容易受傷,一不小心就會被臺風掛到二次擦傷。且洪水渾濁,水里的魚來源不明,也不合適食用!所以我們非常不建議大家臺風天下水抓魚??!” 記者聲嘶力竭的大吼聲,配合著身旁依舊滂沱的大暴風雨,整體拍攝畫面看著和戰(zhàn)地記者一樣狂野彪悍。 好先暫時沒事的醫(yī)務(wù)人員,以及患者們,紛紛站在急診科門外玻璃旁邊往外看。 蘇糖跟著混在人群里,望向窗外滿臉唏噓。 這會兒需要她處理的患者基本上都處理完了,不需要她處理的,都是等著上手術(shù)臺,或者是需要縫合的外傷患者。 這種暴雨天外傷患者數(shù)量較多,原本患者數(shù)量多時,蘇糖還幫著縫合了幾個傷患,可是等到現(xiàn)在僧多粥少,好些急診科以及外科醫(yī)生便笑瞇瞇先下手為強,急吼吼抓著患者就往治療室走。 對此,蘇糖眨眨眼,樂成其見,與潘宇豪一起站在急診科窗邊,稍微放松放松。 眼看著屋外的電視臺記者一邊拍攝一邊怒吼,而旁邊好些人還在水里撈魚,似乎還有越撈越起勁的架勢,甚至還有個年紀約莫五六十來歲的大爺,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了釣魚竿和小水桶,就準備穿著雨衣開始洪釣時…… 蘇糖下意識將目光放在了潘宇豪身上。 蘇糖:“……?” 蘇糖抬頭,目露疑惑。 只見身旁潘宇豪望向急診樓屋外的暴風雨,掏出衣兜里的紙和筆,刷刷刷寫下一個大字——“窮”! 黑色的油性筆,是往日里科室辦公室用來寫留言,最大最粗的那種,因此白紙黑字格外霸道醒目。 “潘醫(yī)生……你這是?”蘇糖有點懵,不太明白潘宇豪的想法。 潘宇豪意味深長的看了蘇糖一眼,洋洋得意,晃了晃手中白紙:“蘇醫(yī)生,你這就不懂了吧!這臺風天刮這么大的風,我就要趁著這次機會,讓‘窮神’遠離我!” 潘宇豪:“畢竟6位數(shù)密碼,保護4位數(shù)的存款,不合適?!?/br> “所以‘您’拜拜了嘞!” 想到自己昨天被臺風砸壞的車子,又想到幾個小時前聽到的天價非診費,潘宇豪飛快打開急診科門診大門,狠狠將手中寫著‘窮’字,代表著窮神的白紙丟向天空! 他也不用什么500萬,今年給他來個20萬飛診單就行! 狂風暴雨裹挾著白紙往外飛,潘宇豪嘿嘿直笑。 蘇糖:“…………” 蘇糖面無表情,望著那張被臺風卷走刮向天空的白紙黑字,頗為唏噓。 唉,這好端端的人,怎么總喜歡自己騙自己呢? 這種臺風天別說是白紙了,就是一個不注意,指不定連人都能給你卷走…… 不過叭,生活還是得有點儀式感,這種事情只要潘醫(yī)生高興,興興興……????? 蘇糖驚訝瞪眼,下巴微張,差點快要合不攏來! 只見那張剛剛被臺風卷走的白紙,竟是嘩啦啦被一陣狂風猛然卷起!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唰!——”一下被狂風吹著卷了回來! “啪!——” 暴雨打濕的白紙,瞬間飛回,狠狠糊在了潘宇豪臉上!而那張白紙中心,寫著碩大‘窮’字的一面,剛好正中潘宇豪面門! 蘇糖:“…………” 周圍眾人:“…………” 潘宇豪:“…………” 潘宇豪狠狠抓住糊在自己臉上的‘窮’字,咬牙切齒。 心底泛起的陣陣委屈,差點讓潘宇豪哭出兩個鼻涕泡。 好在這是六院急診科,且周圍醫(yī)務(wù)人員和患者數(shù)量眾多,硬生生讓潘宇豪將guntang的淚水憋了回去,莫不吭聲站在一旁,仿佛就像頭一塊沒有感情的石頭。 “潘,潘醫(yī)生……這,這要不咱們再試一次?”蘇糖滿臉糾結(jié)喉頭干澀。 這潘醫(yī)生不會被打擊壞了吧? 潘宇豪板著臉,聲音冷硬無情:“不了,蘇醫(yī)生……我們身為醫(yī)生,走在科學(xué)道路上,就應(yīng)該將重心放在工作上。” 蘇糖:“……??” “蘇醫(yī)生,你怎么能夠迷失在這種虛假的幻想中?我們可是要為醫(yī)學(xué)工作奉獻一切的啊,蘇醫(yī)生!”潘宇豪手里抓著‘窮’字緊緊捏成一團,他望向蘇糖,滿臉痛心疾首,仿佛剛剛想將窮神丟出去的并不是他而是蘇糖。 蘇糖:“????!” 蘇糖:“…………” 蘇糖面無表情,緩緩收回了同情的目光。 呔!她就知道有時候一些人不值得同情! 可惡啊!到底是誰沉迷于虛假幻想??! 四周圍觀群眾目瞪口呆望向潘宇豪:“…………” 這,這人也太不要臉了些! 只有一個小女孩,看了看潘宇豪,又看了看那張被臺風吹回來的白紙,抓住母親的手,像個小大人,悠悠嘆了口氣:“mama……我本來其實還有點傷心,可惜臺風不是暑假來的,不然我就能讓臺風幫我把暑假作業(yè)給吹走了?!?/br> 小女孩鼓著腮幫子,認真思索片刻,糾結(jié)這兩條好看的小眉毛,幽幽長嘆奶聲奶氣道:“不過現(xiàn)在看來……干干的暑假作業(yè),應(yīng)該比濕濕的暑假作業(yè)要好點,至少用鋼筆寫字比較輕松?!?/br> 四周圍觀群眾:“…………” 小姑娘mama面無表情,默默低頭,一爪子按在女兒腦袋上,“…………”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這么聰明? ……………… ‘芭蕉’號臺風,從登陸深市開始直到離開,前前后后一共經(jīng)歷了21個小時,之后蘇糖又接診了好幾個患者,直到后面有人來替班,和吳蔓約好了接下來飛診時間,蘇糖這才和潘宇豪一起回到住院部。 回到住院部后,蘇糖也沒辦法直接休息,而是需要給科室里的魏峰等人進行針灸治療。 一整夜沒怎么休息,再加上白天還在門診呆了一段時間,蘇糖神情疲憊有些憔悴,與以往精神百倍的模樣不同,她此刻更像是打了蔫的小白菜。 魏延看了一眼蘇糖眼下淡淡的青黑,冷峻眉眼微微蹙了蹙,他薄唇微啟開口道:“蘇醫(yī)生……不如今日,你先回去休息?” “呃?” 蘇糖眨眨眼,頭頂毛茸茸發(fā)絲,慢吞吞隨著蘇糖歪頭動作晃了晃,她揉揉微微有些困倦的雙眼,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不了,魏先生……沒什么,只不過是熬了一個晚上,等會給您扎完針,我再回去休息。” 魏延烏黑的睫毛微微向上,墨玉似的眼瞳,隨著上揚的眼瞼,微微掠過女孩被揉的有些發(fā)紅的雙眼,熬夜值班帶來的后遺癥令女孩眼眶微紅,眼底還帶著點點紅血絲。 “你扎吧。”魏延沉默片刻,緩緩收回視線,不再多說。 房間里趙秘書眨眨眼,下意識看了看蘇糖,又看了看魏延,總覺得房間里氣氛一時間有點怪異,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然而仔細一想,趙秘書這才回過神來。 呃…… 他們家魏董之所以臺風天來醫(yī)院居住,不就是為了保證每天能夠達到針灸治療量,盡快早日康復(fù)嗎? 現(xiàn)在居然會和蘇醫(yī)生說,讓人早點回去休息? 明明早上那一次針灸都還沒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