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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沉落心頭很難說是什么滋味,她親身陪伴了家里四位老人的離世,短短幾年,她也是經(jīng)歷過的。家里的老人沒有阿爾茨海默癥的折磨,但是彌留之際,也不太能認得她了。 外公臨走前,只是看著她直喊落落,其實他已經(jīng)認不清她了。 傅序顛看著她情緒起伏,牽著她往門外走,“讓老爺子休息休息,明天再來看看?!?/br> “誰來了?”老爺子醒了,半瞇著眼問。 保姆加大嗓門,“隔壁的鄰居小夫妻,來看您了?!?/br> 紀沉落沒解釋,蹲在老爺子身邊,“爺爺,您休息吧,我明天再來和您聊天?!?/br> “別明天了,你走了總也不回來,等你等得不好受?!崩蠣斪涌粗鹤永锏暮J藤,聲音有些哽咽。 保姆小聲靠近了解釋,“這是想過世的老太太了,姑娘您別介意,糊涂了,老爺子什么都記不清,就記得老太太的事最清楚。” 紀沉落點點頭,情緒復雜。 “落落,是你呀。”老爺子抹干淚后,又清醒了,“喲,你小子也在,把人找回來了?” 說得高興,老爺子指著旁邊的石凳,招呼他們兩個人,“先坐,站著我抬頭看你們,費神。” 傅序顛牽著人坐下來。 “你啊你啊,比我運氣好,丟了的人能找回來,這是多大的福哦。”老爺子笑著看傅序顛,又看了看坐在他身邊的紀沉落,看著兩個人牽緊的手,笑得更開心,“有人如意總是好事,有心上人更是人間美事?!?/br> 紀沉落聽老爺子說話還咳嗽了幾聲,轉身去拿石桌子上的茶杯,兩只手遞給他,“爺爺,您先緩緩,先喝點水?!?/br> “落落,這回你們要好好的啊?!崩蠣斪与p眼渾濁,接杯子的手微微顫抖,“別像我,等不著人回來了,我數(shù)著日子見她呢,這日子過著也煩,半點意思沒有?!?/br> “爺爺,我們會好好的?!奔o沉落不太清楚老爺子和過世老太太的事情,接著老人的話,寬心。 阿爾茨海默癥磨人,分不清過去現(xiàn)在,也不看將來,在自己的時間里混亂,多次重復回想,很吃人的心神,多次反復,讓人不斷自責灰心,進而煩自己沒用處。 紀沉落和傅序顛在庭院里陪老爺子陪到了很晚,回家的時候,忽然和傅序顛說,“人老了,多半是糊涂,可爺爺還記得心上人?!?/br> “掏心肝想的人,怎么能容易忘記?”傅序顛捏了捏她的手。 反復清醒和糊涂,唯一記得的是逝去的愛人,紀沉落一時不知道,這是快樂還是痛苦。 第二天,紀沉落上班摸魚的時候,查了許多阿爾茨海默癥的相關資料,還有一些國外論文研究,越看越覺得難受。 傅序顛這邊難得下班早,早早地等在了南大門口,正巧遇見南大對面關門很久的花店開門,算著時間,接著下車進花店挑花。 結賬的時候,眼前站著一個人。 “序顛,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大家好像不追連載,我就在前面修了幾章,大家可以等這個月十號完結的時候看,謝謝大家 第30章 特殊 很難說有什么印象。 給予基本禮貌, 傅序顛實話說,“抱歉?!?/br> 許衾知似乎預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但是還是遲疑了一下,“我是……許衾知, 你的高中同校校友?!?/br> 這話算是入了耳。 傅序顛抱著一束巨大的玫瑰花, 側身看了一眼對面的南大門口, 擔心出來的紀沉落迷眼錯過, 抽身回答高中校友,點頭示意,“你好,傅序顛。” “我知道,我剛才叫了你的名字。”許衾知沒有放過,跟上傅序顛離開的腳步, 在門口又回了他。 傅序顛看出她的阻攔,多年不見,記憶一般, 又不清楚她的意圖, 但是記得方芋提過, 而方芋和紀沉落關系不一般,他多了一分留意,索性直白笑答:“我不明白?!?/br> “我在南大任教,你來這里做什么?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嗎?我們可以喝杯咖啡嗎?” 許衾知見他態(tài)度禮貌疏離, 至少不像以前那樣讓人無法接近,倒也見到了一絲希望。 只是下一秒,傅序顛就碎了這希望,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梢灾闭f, 抱歉,我不擅長閑談。” 高中的時候,許衾知幫過他送早餐,傅序顛記得,態(tài)度始終禮貌。 許衾知沒法,有些失落,“我沒有什么事情要找你,你別誤會?!?/br> 說完,紀沉落正好從大門出來,拉不開車門,正往車里看,車玻璃貼了膜,根本看不清楚,有種摸不著頭腦的可愛。 而她身后跟著一個男人,手里同樣抱著巨大花束,是白玫瑰。 太淡,她不會喜歡。 傅序顛眼神變了,輕‘嗯’,轉身走了幾步,又折回來,“這是我助理的聯(lián)系方式,你需要什么幫助,在不違法犯罪的情況下,他會幫你?!?/br> 耳邊許衾知的聲音在弱化。 多年識人,傅序顛隱約察覺不對,還是留了聯(lián)系方式,不得不承認,但凡是紀沉落提到過的人,他多少會注意。 許衾知收下名片,看到了車旁的紀沉落,迅速問了一句,“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這一次傅序顛沒有回頭,離開前的眼神冷意放肆。 送花給紀沉落的男人,不知說了什么,帶著花離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