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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國的畫,除了幾幅獲獎的,再有賣出去的幾幅,剩下的她全都帶回了國內,帶不回來的也放在了美術院。 紀沉落謹慎問:“哪一幅?” 陳旬樂了,“喲,看來傳聞都是真的,你是真的到處買自己的作品,你在英國的日子不好過?” “你如果想我?guī)湍悖F(xiàn)在就走,其余無關的話你沒必要多說?!?/br> “行,走著?!?/br> “師姐,你去哪里?”林辛不依,如臨大敵,“這個人是什么出身你知道嗎?” 是非黑白在林辛眼里太清楚,紀沉落羨慕他,轉而笑道:“他身上沒半點手藝,一個全仰仗別人的人,沒什么可怕的?!?/br> 陳旬咬著牙笑:“你伶牙俐齒的,倒不像是博從余的徒弟?!?/br> 紀沉落一點不怯,回的大方:“沒有半點天賦,你強逼著自己入這一行,也是可憐” “……” 車繞了大半個枝城,開了一個多小時,陳旬找的地方雅致,紀沉落剛下車,長裙就被陳旬踩了一個腳印。 紀沉落笑著對他說:“你還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br> “嘖,我們是合作關系,你這樣的態(tài)度可不行?!?/br> 紀沉落也不想多和他糾纏,踩著高跟鞋就進去,拿著畫看了半分鐘,“假的。” 陳旬愣了不到半秒,就對著跟上來的人說:“……他媽的,給我揍!” 來之前想過陳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紀沉落也想不到聚眾斗毆這種事情還能再一次落在自己頭上。 對方理虧人少,沒三兩下就丟下定金逃之夭夭。 紀沉落躲在門外,對方報復心不小,狠狠地把她推下三層臺階。 陳旬罵了一句臟話,追上來的時候,紀沉落已經是腫著大半個腳掌。 腳掌對折扭傷的疼,錐心刺骨,紀沉落想哭都沒聲。 也不知道陳旬在怕什么,去醫(yī)院的途中和送她回小白樓的路上,都神經兮兮的,拿著手機反復編輯同一段信息。 紀沉落自認倒霉,就當做是了結賣畫的事,“放心,我不會找你拿醫(yī)藥費,用不著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 陳旬看了司機一眼,突然認真回道:“你要去的那個地方,我們可進不去?!?/br> 差點忘了,外面的車不好進去這件事了。 “你送我去松林路吧?!备敌蝾嵰膊辉诩遥o沉落也沒有回去的理由,還是回自己家。 陳旬嘴巴犯病,“您的地位怎么忽高忽低的,松林路和這地界完全不是一個路子,松林路的一個衛(wèi)生間只夠那邊一塊磚吧?!?/br> 紀沉落:“……” 回到松林路,紀沉落就犯了難,瘸著一只腿,走哪里都不方便,家里都積了些灰,更別提開火做飯了,洗個澡都是麻煩事。 繞了大半個枝城,現(xiàn)在身上都是臭烘烘的 ,紀沉落忍不住這股味道,還是進了浴室。 醫(yī)生說上藥的腳掌不能沾水,紀沉落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在浴缸里泡著。 剛洗完頭,水流停止,紀沉落看著洗手臺上的浴巾犯了難,浴缸到洗手臺有距離。 她小心翼翼站起來,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把她嚇倒了回去,撲通嘩啦的水聲不止,還嗆了幾口。 “紀沉落,說話!”傅序顛站在浴室門外,滿頭大汗,粗喘的聲音透過了門板。 “你......怎么來了?”這一聲聽清了,紀沉落沉了一天的心頓時活了過來,半個身子倚在浴缸邊緣,雀躍欣喜藏不住。 門板被敲得直震,傅序顛沒了平日的紳士風度,“穿好衣服,我進來?!?/br> 無論他是以什么理由追過來的,紀沉落都開心,說:“我的腳受傷了,我今天摔了好大一跤,我沒辦法從浴缸里出來,更沒辦法自己穿衣服?!?/br> 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堆今天的經歷,軟的撒嬌的嬌蠻的語氣全都出來了。 門外沒了聲音。 克制的粗喘也沒了。 紀沉落著急了,“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半晌,傅序顛敲了敲門板:“我把燈關了再進來?!?/br> 關了燈才難呢,美人計都用不上。 紀沉落撲騰兩下水,急道:“不許關燈,你看不見再把我摔了怎么辦?!?/br> 傅序顛說:“我視力很好?!?/br> 紀沉落不肯,“我視力不好。” 話音落下,又是一片靜默,窗外的百年老樹枝丫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挑人心尖,磨人耳根,軟得不行。 就在紀沉落等得沒了意思,準備自己顫顫巍巍站起來,傅序顛扭動門把手的聲音,第一次讓她興奮。 西裝革履的傅序顛,還裹挾著外面秋雨的味道,他閉著眼睛,手準確的摸到了洗手臺上的浴巾,“自己圍起來。” 紀沉落挫敗,慢吞吞地接過,右手不忘撫摸他布滿肌rou經絡的左臂,求著開口:“你借我靠一下,我真的自己站不起來?!?/br> 折騰著,掙扎著,紀沉落確實費了一些功夫才從浴缸里站出來,不安分的手腳也打濕了傅序顛的西裝,他身上的黑色嵌入更深,多了些克制禁欲的邊緣。 紀沉落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咬了一下嘴唇,手上故作一松,浴巾掉下來,整個人往他身上倒,雖然羞,還是裝大膽,小聲,“我都說我走不了?!?/br> 傅序顛推開的動作慢了半分,閉著眼睛抱起懷里的人,“指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