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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提要求,沒人滿足,人多的地方,更何況是平時被人捧著的人物,便開始發(fā)難了:“是不是現在碩士也不好就業(yè)?” “哪的話,你不知道現在的研究生奔錢去的,肯定是工資好的呀。” “也是也是,樹大好乘涼嘛?!?/br> “傅家的大樹可是美得喲。” “姑娘怕不是沖著傅家老二去的?” 特殊地界,人在高位,未必遮遮掩掩,想什么就說什么。 紀沉落被戳中,假裝沒聽到。 平時在各種會議上見到的人物,此時都沒了分寸,拉著人不放,傅家真金白銀請的人,憑什么在這里撐這不入流的場面,傅序顛咽下胸口那團氣,扔了手里的半根煙,從車后走出來道:“各位真缺這么一個拿畫筆的,明天我讓小張在門口拉個橫幅,舞舞獅,廣招天下賢士?” 漫不經心的調調是讓人瑟瑟。 這群人都是見風使舵的主,對著紀沉落沒權沒勢又不識相的自然可以隨意說話。 誰也沒看到傅家那大人物也在,這祖宗可不是認人的主,野著呢。 大家頓時都噤了聲。 紀沉落抱著秋序上了車,不知道是不是怕她真的走,上了車的秋序不肯自己坐兒童座椅,哭著摟著她的脖子不松手。 沒辦法,紀沉落一路把孩子抱回傅家。 下車的時候,傅序顛先開了門,從她手里抱過秋序,一言不發(fā)地上了樓。 傅序顛最后文件也沒拿,會也沒去開,陪秋序玩了大半夜。 臭小子男子漢磨人得很,哭著鬧著玩醫(yī)生游戲,拿著玩具聽診器貼在傅序顛心口上,傻樂道:“叔叔心里有個阿姨?!?/br> 傅序顛:“……” 第4章 虧欠 回到房間,紀沉落迅速從床底下翻出行李箱,箱子里塞滿了和方芋去買的衣物。 如今的設計師大膽放肆,每件成衣都有讓情人入目,目成心許般惑人。 回國之后,每一步都走得隨心所欲,或許還是仗著過去的舊情,紀沉落反反復復在行與不行之間跳躍。 猶豫了半晌,從開始的驚心動魄回歸平靜,紀沉落把所有的衣服塞回箱子,包括那不入流的幾塊布。 突然笑了,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傅序顛什么時候下三濫過,倒是自己的手段不入流。 傅序顛一晚上留在秋序的房間里,沒有出來。 拒絕意味明顯,同一屋檐下,紀沉落也沒有勝算。 一夜大雨,小白樓的院子里綠枝新穗一股腦碎在地上,晾衣桿上凝結的細水珠,稍稍一扯就是一場小雨。 小白樓內,傅序顛下樓就見著讓他神思渙散的人,在落地窗邊的沙發(fā)上一動不動,餐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油條,干癟好似裹腳布。 她守在桌子邊,紅色扎眼的裙子,黑色的卷發(fā)不太安分的遮住了半邊美人面,傅序顛清晰可見她眼瞼下的的淡青,指尖上的被畫板劃傷的痕跡還在,傷口結痂了。 她睡得不好,偶有輾轉,窗邊劃過一道閃電,夾雜著烏云黑雨拍打在窗上,傅序顛錯覺紀沉落是由深海而來的畫中人,一點點吞噬他,她在自己身下的怯懦模樣恍如昨日。 她幾次皺眉,傅序顛這才察覺,她在做噩夢。 六年前在機場,她說分手,就當一場游戲,各取所需后,什么好與不好全忘了,橫豎她不會回來了,心狠的樣子像是要了他的命,此后那幾年三魂七魄都在她身上,恨不得死了也要告訴她,自己心有多疼。 此時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夢里的混蛋事只想和她做,他卻半清醒,一時分辨不清,這是不是她的另一場游戲。 傅序顛承認,她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已經是暈頭轉向,這次,?;熨~到了頭也罷。 紀沉落隱約聽見汽車聲,再醒來只看見傅序顛的車尾巴消失在大門口。 早餐都沒吃就跑了,真這么討厭我?紀沉落耷拉著眼,霜打的茄子都比她機靈半分。 雨停了,太陽也出來了,周六天氣好,隔壁家懶得出奇的小貓都出來曬肚皮,而她還是等不到心上人,心里酸澀得都可以登臺唱一出潸然淚下的土戲了。 方芋是中午過來的,紀沉落周末休息,坐上車就給她遞過去一個腹肌黏土杯。 方芋被丑得左眼皮直跳,“……” 紀沉落藏著點自豪,笑著說:“我和秋序一起上了黏土班,專門做了一個送你的。” 方芋捏著觸感不一樣的腹肌,驚恐的笑比哭還難看:“黏土班的老師都得哭了吧......” 紀沉落的藝術天賦大抵是全投在畫技上了,其它方面的動手能力......是差強人意些的,方芋悄摸著放到后座的箱子里。 紀沉落搶過來,“怎么把它收起來了?!?/br> 方芋攤開了手,假模假樣:“姑奶奶,我這不是沒地方擺嘛?!?/br> “擺車上吧,多好看?!?/br> “……” 算命的說,她今年不會有桃花。 擺這鬼玩意在車上,能有桃花真就是見鬼了。 今天有一幅畫要拍賣,兩人繞了路去老房子取茉莉圖,隨后出發(fā)前往拍賣會。 “這幅茉莉估計是個好價錢,想好怎么花了嗎?”方芋目視前方路況,枝城是南方最繁華的城市,周末時間,交通還是擁堵。 “把老房裝修一下,也算是不愧對祖宗了?!奔o沉落一家離開時,只留下了一處房產,外公外婆的老宅,這么多年撐下來,爸媽早已經揮霍無度成性,難得留了這么個歸家的根,也許是身在異國,時運不濟,行差踏錯,心里是想著落葉歸根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