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身體不適想休息為由，沒去，出門的墨淵聽此，退回了大殿。

    然后，楚沉代表墨淵去了，掌門收徒，自然該重視。

    雖然同在北華宗，但是著區(qū)別可大了，九重山幾乎是和別的山峰割裂的存在，若是沒有那傳送陣，恐怕上不來。

    昭昭和在拜在掌門那兒的冷嫣隔了老遠(yuǎn)，但她還是擔(dān)心，龜在房間不出來。

    可是等她肚子餓了才知道，她好像沒辟谷。

    只能去廚房拿弟子送上來的飯，回來正好遇見楚沉，他看起來如沐春風(fēng)，像是有什么大好事發(fā)生。

    看見昭昭過來，下意識收斂臉上的情緒，“師妹。”

    “見著了？”

    “嗯?！碧崞疬@個(gè)，他眼中明顯有著興奮，本就是藏不住話的人，在昭昭面前更是忍不住了，“那個(gè)冷嫣還真厲害，竟然已經(jīng)金丹后期?！?/br>
    昭昭自然是只曉的，就是因此，冷嫣才看不上他，但是后期真香。

    后來楚沉確實(shí)成長了很多，變得成熟，懂得思考后果，但是這是要用付出代價(jià)的。

    “嗯，很厲害?！闭颜腰c(diǎn)頭表示贊同。

    “看來要多歷練，以后我們一起去?！背僚d致勃勃地道，滿臉都是少年人的朝氣。

    “不了?！闭颜阎卑拙芙^。

    楚沉習(xí)慣了，依舊興致不減，篤定地說：“總有一天你會同意?！?/br>
    昭昭沒說話。

    到時(shí)候，需要不需要她的同意恐怕已經(jīng)不重要，而且，她還有幾天就要離開。

    事實(shí)證明，后面的事情確實(shí)如昭昭所料。

    回了房間，她又去了朝華殿，詢問辟谷一事，朝華殿的門關(guān)著，她敲了敲，“師尊?！?/br>
    過了一會兒里面才傳來聲音，“進(jìn)。”

    昭昭推開門又將門關(guān)上，墨淵正欲開口，但話到底是沒說出來。

    她明白他想問什么，主動說：“師尊，我身體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br>
    今日師尊來找過她，恐怕是聽見她不去冷嫣拜師禮的借口，真以為她身體不適。

    所以說，師尊還是蠻關(guān)心她的呀。

    “嗯?！蹦珳Y在她紅潤的臉上掃了一圈，收回視線。

    “昨晚我已經(jīng)筑基，是否要開始辟谷了？”

    師尊和她講過基本的修真常識，筑基便能開始辟谷，再遲些，對修煉有害無利。

    但是并沒有說過如何辟谷，起初，她以為是突破了筑基，自然便辟谷了，但是發(fā)現(xiàn)并不是這么回事。

    師尊緩慢地說出幾句話，她湊過去尖著耳朵聽。

    沒什么特別的，簡單來說，就是少吃，一頓一頓慢慢減少，大概十天后，她便能徹底辟谷。

    但是方才她吃得有些多，只能從明日開始。

    但是不吃飯的話每天還少很多樂趣，她想起有關(guān)師尊的傳聞，好奇地看向他，“師尊，您筑基時(shí)多大？”

    “六歲?！?/br>
    ？

    “六歲不吃飯，你不難受嗎？”

    墨淵抿唇，“不難受?！?/br>
    比起挨餓，筑基后辟谷恐怕是他當(dāng)時(shí)最輕松的一件事。

    墨淵是在七歲被北華宗前掌門子撿回去的，他雖有靈力，但當(dāng)時(shí)那個(gè)年紀(jì)又懂得什么，況且還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對這些不曾涉及，而他雖小，但也有自己的原則，不和別人搶食，自己得來的食物被人搶了，他也不搶回。

    只能挨餓，說來，他到達(dá)如今這個(gè)境界，還不曾害過一人，更別提殺人。

    平平淡淡，好像生活中除了修煉，便沒了其他。

    這次收徒，那次遇見昭昭，以及那荒唐的一夜，恐怕已經(jīng)用盡了他一生的熱情。

    夜涼如水，絲絲冷氣順著門縫鉆入大殿，今夜比往常都要冷些。

    昭昭莫名覺得有些傷感，上爪子摸了摸他的手，安慰道：“那我以后給您帶點(diǎn)心！”

    摸完，她開心地走了，但空曠冷寂大殿中的墨淵，卻在椅上獨(dú)坐了半宿。

    天邊的一輪明月皎潔，月光籠罩整座山頭，萬籟俱靜，昭昭打開殿門的聲音格外清晰，打開，又關(guān)上，腳步漸遠(yuǎn)，又停下。

    他能聽見她柔柔的聲音，好似在抱怨太冷，但是很快，便再次恢復(fù)安靜。

    大殿安靜得有些空蕩。

    他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

    一直維持這樣的生活，能看見她，確實(shí)已經(jīng)足夠好。

    第23章 狼狽

    事實(shí)上，并不是昭昭不想見女主就能不見的，第二日，冷嫣上九重山了，是在掌門的陪同下。

    而她則坐在床上表演了詭異摔，還是直直摔到床下。

    修煉時(shí)差點(diǎn)靈氣逆行，更可怕的是，她腿抽筋了。

    真的很離譜，離譜到她若是不叫人，腿的筋會抽斷的程度，忍著疼不斷繃直身體，還伸手去揉，但沒太大的用處。

    被掌門叫出去的墨淵，在聽到一聲是師尊后，急速趕往昭昭的露華殿，徑直推門而入，撩開珠簾便看見床上疼得滿頭冷汗的昭昭。

    雖然著急，但還算冷靜，知道昭昭的癥狀后，他傾身捉住她泛著粉的足，用力按揉，一邊握住她的小腿，幫助她進(jìn)行肌rou拉伸。

    他的動作就要比昭昭自己的重多了，但是沒太大效果。

    昭昭越來越疼，咬牙拼命忍耐，但還是泄出了破碎的聲音。

    墨淵也有些不知所措，開始給她輸送靈力，就在這時(shí)，昭昭平坦的腹部突然動了動，但幅度橫小，連墨淵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她的身體漸漸舒展開來，疼痛也在減輕，墨淵的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他看向小姑娘臉時(shí)，不經(jīng)意瞥見她掙開了的衣襟，眸子一顫，匆匆移開目光。

    “現(xiàn)在好些了嗎？”

    昭昭有氣無力地點(diǎn)頭，她果然沒猜錯(cuò)，不能再男女主身邊多待，要避開他們。

    她累身體無力，正想睡會兒，可是發(fā)現(xiàn)師尊一直站在身邊，“師尊您先回吧，我沒事?！?/br>
    墨淵刻意避開某處，“好?！?/br>
    等房門被拉上，昭昭才注意到絨絨不見了，“絨絨?！?/br>
    喊了兩聲才想起，絨絨已經(jīng)離開。

    昨天試煉大會結(jié)束，它突然像是被刺激了一樣，興奮地很，在她口袋里蹦跶，差點(diǎn)從口袋里鉆出來掉到地上。

    它指了指外面，當(dāng)時(shí)她沒懂它是什么意思，但是它從她受傷跳下去，往北華宗正門的發(fā)現(xiàn)跑了兩步，又伸出爪子朝她指了指。

    她突然明白了。

    它想離開。

    昭昭不難過是假的，但它這么興奮，這么開心，她不可能阻止它離開。

    她帶它出了宗門，然后看著它順著天梯一路往下跑，在即將看不見它時(shí)，它回了頭，多看了昭昭幾眼，離開了。

    昭昭有些感傷，還以為能和絨絨一直待在一起。

    翻了個(gè)身，閉眼睡覺。

    她并沒有睡著，能聽見門外冷嫣和楚沉一人一答的對話聲，冷嫣顯然并不熱絡(luò)，語氣中還透著點(diǎn)不耐煩。

    聲音漸漸小了，最終消失。

    昭昭醒了后跑去了廚房，這幾天，她要加倍對師尊好，摸著良心說，師尊對她挺好的。

    人就是看著冷淡，但其實(shí)并不是這么回事。

    今日的天氣很好，九重山上久久圍繞的云霧散開，遠(yuǎn)處的云朵漂浮在澄澈的天空，光從云中透下來，朝華殿不遠(yuǎn)處的湖里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昭昭的心情也像這天氣一樣，沏茶的時(shí)候還哼著歌兒。

    山下的弟子很有效率，天還早，廚房里該有的東西便都有了，她端上沏好的靈茶，有端了盤別的長得像花兒一樣的白粉色點(diǎn)心，往朝華殿去了。

    進(jìn)門放在桌上，她摸了摸旁邊，在椅子上坐下。

    “師尊，又給您帶了點(diǎn)心，今日的又是新花樣哦，若是您想吃其他的，可以和我說。”昭昭話多，說完這個(gè)又開始說天氣。

    “或者我陪您出去走走？今日的天氣很好，您老待在屋子里，對身體不好?！?/br>
    她本是絮叨，沒想師尊同意，所以在聽見他說“走吧”這兩個(gè)字時(shí)，還怔了怔。

    “不走嗎？”墨淵站起身，看著她問。

    “走！”昭昭跟在他身后，還沒摸到自己的棍子，手中就被塞進(jìn)東西。

    一回生二回熟，她牽著他的袖口，在他的帶領(lǐng)下往外走，突然有種罪惡感，她其實(shí)能看見一些的，看著師尊的背影欲言又止。

    算了，說了又能怎么樣。

    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空氣中還飄來花香。

    若是昭昭眼睛恢復(fù)，她便能看見滿上遍野的花，是藍(lán)白色的花朵匯成一片花海，九重山很大，從上空俯視，朝華殿只是一個(gè)小點(diǎn)。

    還有無數(shù)的地方昭昭沒有去過，一條河流順著九重山飛瀉而下，它的源頭在九重山峰頂，冰雪融水，河水終年寒冷，連通寒晶洞，又順著山體裂縫流下。

    上游叫寒水，下游叫洛水。

    洛水村名字又洛水河而來。

    墨淵收回看著遠(yuǎn)處的視線，垂眸看身側(cè)的昭昭。

    若是她能看見，想必會很喜歡這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