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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將軍太難追 第24節(jié)

    “你嬸嬸遣大師算了,大后日的寅時是個宜拜佛祈愿的黃道吉日,百年難遇,相看之余倒還能誠心拜拜佛祖,武安侯夫人也覺得甚好。

    你嬸嬸想著你患了病,便也邀了我同去,母親雖知曉你無事,但尋思著去拜拜佛也未嘗不可,一來能坐實(shí)你身子的確不好;二來,近日侯府多災(zāi)多難,母親著實(shí)怕了,想去多添些香油錢?!?/br>
    “大后日的吉時為何后日就要去?難不成還要在相國寺住一晚?”

    “寅時太早了,咱們一路摸黑趕過去,還要登山,怕出事不是?!比~榛哄著她,“你便陪母親走一遭,同佛祖好生參拜,你的婚事尚未定下,母親心里實(shí)在難安?!?/br>
    林音只得點(diǎn)頭應(yīng)下。

    葉榛交代半夏準(zhǔn)備出行的物什,在西跨院待了一陣兒,又同她說了一會兒別的便走了。

    母親走后,林音轉(zhuǎn)了轉(zhuǎn)荷包上的瓔珞,心思怔忪,嬸嬸此番行事定是又有甚么幺蛾子。

    上一世蔚林玥分明嫁給了蘇子曾,怎這一世卻又看上了蘇四郎?

    沒尋思出嬸嬸到底在打甚么主意,林音午膳也沒用下去,午憩時做了噩夢,醒來時額前俱是冷汗。

    林音剛拿帕子拭了拭,便聽半夏來報(bào),說蘇姨娘來看她了。

    蘇姨娘?

    嬸嬸在她這里栽了那般大的跟頭,腿剛好利索,這蘇姨娘還敢來?

    左右她現(xiàn)在是瘋的,林音頭發(fā)也懶得梳,就在床頭坐著。

    蘇姨娘并未帶丫鬟,只身前來,款款進(jìn)來時,林音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倒是明白了些為何府內(nèi)小妾眾多,二叔卻獨(dú)寵于她了。

    蘇姨娘身形婀娜,看不出生過兩個孩子,一張小臉十分精致,瞧著很是溫婉和善,比張揚(yáng)跋扈的嬸嬸順眼頗多。

    林音記著自己的戲,沒理她,只是將臉埋在膝蓋中,想著讓她快些走。

    半夏道,“姨娘,我們姑娘身子不舒服,不愛說話,要不您改日再來?!?/br>
    蘇姨娘卻施施然落座,自顧自倒了盞茶,飲了一口道,“茶涼了,換壺?zé)岬娜チT?!?/br>
    半夏喚了小廝去換,蘇姨娘又道,“素聞三姑娘身邊的半夏姑娘沏得一手好茶,我嘴饞得很,能否嘗一下?”

    蘇姨娘擺明了要將她打發(fā)走,半夏遲疑地看向林音,林音微微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半夏剛關(guān)上門走遠(yuǎn),只聽蘇姨娘道,“后日相國寺之行,三姑娘定要當(dāng)心些?!?/br>
    林音心中驚了一下,從膝蓋中抬起眼皮瞧了蘇姨娘一眼。

    蘇姨娘解釋道,“今日瑯兒去同夫人請安,無意間聽到夫人意欲陷害三姑娘同蘇四郎?!?/br>
    蘇姨娘這么一點(diǎn),林音心中了然,怕是嬸嬸瞧她如今傻了,便想打著替蔚林玥相看的名義,將她送上蘇四郎的床。

    威遠(yuǎn)侯府沒了她這個嫡女,以后自然不會事事都壓蔚林玥一頭。

    她原本只想盯著嬸嬸一家,現(xiàn)如今嬸嬸自己送上門來,倒也不怨她不念舊情了。

    尋思了片刻,林音終于開了口,“蘇姨娘支開半夏,只對我說這些,是瞧出我在裝傻呢?”

    “三姑娘眼神澄澈,心思通透,白璧無瑕,上天垂憐,定不會將此等惡事降在姑娘頭上的?!?/br>
    這蘇姨娘夸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最起碼哄得林音心中十分舒坦,當(dāng)真是個八巧玲瓏的人。

    林音看向蘇姨娘,“蘇姨娘為何要幫我?”

    蘇姨娘的語氣淡得很,“只是看不慣這種腌臜事?!?/br>
    “高門后宅,腌臜事多了去了,這么些年,嬸嬸對府內(nèi)的姨娘也沒少做過腌臜事,怎到我這里,姨娘便看不慣了?”

    “三姑娘不信我?”

    “不,我信你,但我不白承人情,姨娘有何要求,同我直說便是?!?/br>
    蘇姨娘沉默了幾息,才道,“瑯兒是我的心頭rou,只是她的婚事被夫人拿捏得死死的,我沒本事,無法為瑯兒出頭,二爺也做不得夫人的主,若三姑娘真想還這份人情,可否請大夫人為瑯兒尋一門好婚事?”

    “好,我會去同母親講。”

    蘇姨娘見林音應(yīng)得這般爽快,驚了一瞬,很快低頭道謝,“妾便在此替瑯兒謝過三姑娘了?!?/br>
    蘇姨娘謝過她便起身要走,林音留了留,“飲了茶再走吧,半夏的手藝確實(shí)不錯?!?/br>
    “不了……”蘇姨娘笑道,“待久了,夫人要疑的?!?/br>
    蘇姨娘掂了掂手中的瓷杯,“這杯子,不算貴重吧?”

    林音搖了搖頭,便見蘇姨娘將其狠狠往地上一摔,慌慌地?fù)軄y頭發(fā),打開門,步伐行得極塊,邊走邊喊,言語間還帶了些委屈的哭音,“三姑娘,妾不過是好心來探望你一番,你緣何這般撕扯毆打!”

    林音:……

    倒是比她的戲好。

    半夏端著茶壺回來便見蘇姨娘衣衫凌亂地跑了出去,帕子掩著眉眼,隱有淚珠滴落。

    不由規(guī)勸道,“姑娘,你不該打蘇姨娘的?!?/br>
    “呃……”她沒有……

    ?

    翌日,鄧伏南其實(shí)辰時便至,在那處香行前等了許久,心里難免有些忐忑,這間鋪?zhàn)铀榱艘幌拢峭h(yuǎn)侯府的產(chǎn)業(yè)。

    此時,早市已開,正是東大街最繁華的時候,絡(luò)繹不絕的人群來來往往,熙熙攘攘。

    鄧伏南想不通,鎮(zhèn)國大將軍兼威遠(yuǎn)侯蔚縝素來中立,為何要攙合進(jìn)安王的事里?難不成,他也開始在奪嫡之爭中站隊(duì)了?

    巳時到時,有掌柜模樣的人喊住他,“可是鄧先生?”

    鄧伏南點(diǎn)了點(diǎn)頭,掌柜對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家姑娘已經(jīng)到了,在里面等候先生。”

    林音是從后門進(jìn)來的,在二樓的一處雅間坐著。

    鄧伏南來時,她正素手在石臼中調(diào)著香料,聽見珠簾撥動的響聲抬眸看去。

    她其實(shí)很討厭鄧伏南,鄧伏南這個人太過聰明,太精于算計(jì),又十分狠毒,仿佛這個世上,只有柔弱的花娘,值得他動一動那顆堅(jiān)硬的心。

    在她死前,這個人已然快將沈策送上儲君之位。

    卻還是行差一步。

    許是在沈策收拾了孫家、攜了美人歸后,他再不愿與之為伍,也再沒心思為沈策那樣的人輾轉(zhuǎn)周旋了吧。

    林音從回憶中抽回神,才招呼他,“鄧先生坐吧?!?/br>
    女子的聲音清冷得很,隱隱還含些不耐,鄧伏南撩撩衣擺在她對面坐下。

    鄧伏南仔細(xì)打量了一番對面的姑娘,十幾歲,鬢未梳起,尚未嫁人,卻出手闊綽,隨隨便便就送出一間旺鋪。

    “敢問可是蔚三姑娘?”

    林音不是很喜歡看鄧伏南的眼睛,光芒過盛,仿佛能看到你心里去,讓她很不舒服。

    林音不再看他,低頭專心地?fù)v著香料,“鄧先生既然來了,我說的事,便當(dāng)先生應(yīng)了?!?/br>
    “是……”鄧伏南頓了頓,“只是在下想知曉,姑娘為何要?dú)Я税餐???/br>
    “我似乎沒有向鄧先生交待的必要……”林音巧笑著,“我可以選很多人來對付安王,即便不選,失去了孫家扶持的安王便也如喪家之犬。即便有鄧先生妙手回春,也差了其他皇子一大截。但卻只有我能救你的花娘?!?/br>
    鄧伏南的手指在桌下捏緊,慢慢握拳,他隱隱有了種這個姑娘并不在他掌控之中的挫敗與心慌之感。

    “既然姑娘有那般多的選擇,又何必多此一舉要在下幫忙?”

    “因?yàn)槟闶巧虿咦顬榭粗睾托湃蔚娜恕绷忠艚K于抬頭看了他一眼,“而我,也想讓他嘗嘗被人蒙騙的滋味。況且,鄧先生太厲害了,我不想讓沈策有一丁點(diǎn)兒翻盤的可能。與鄧先生為友總比為敵要好?!?/br>
    “好……”鄧伏南直視著她的眼睛,很快下了決心,爽快道,“合作愉快,蔚三姑娘?!?/br>
    林音依然執(zhí)著于手中的石臼,放下手中的搗子,端起聞了聞,她沒有調(diào)好,味道有些沖鼻。

    林音扇了扇,“這香料真真難調(diào),若有機(jī)會,還要向花娘請教一番?!?/br>
    鄧伏南卻突然站起,向她恭敬地行了個禮,“若花娘真能有個正經(jīng)營生,在下愿一生為姑娘鞍前馬后,死而后已?!?/br>
    “我說到自然會做到,這鋪?zhàn)右呀?jīng)是花娘的了,賺多少銀錢都與侯府無關(guān)了。鄧先生不必向我行此大禮,咱們不過是各取所需?!?/br>
    林音想了想,話音轉(zhuǎn)開,“鄧先生這般驚世之才,當(dāng)真不想輔佐新君,名垂青史么?”

    鄧伏南眼睛動了動,微笑道,“愿得一人心,白首永不離。除此之外,在下別無他求?!?/br>
    他這般笑起,不似之前的陰狠執(zhí)厲,倒像是個溫柔和善的翩翩公子了。

    林音也終是對他笑了笑,“你今日便去安王府,勸諫安王明日便啟程去相國寺祈雨吧?!?/br>
    鄧伏南滯了一瞬,問道,“此舉何為?”

    “鄧先生的推算之術(shù)是極好的,宿州大旱已久,若算得后日寅時是不可多得的祈雨良機(jī),想來沈策不會放過。山路難行,況且需頭一日前往布置好香臺祭案,未防誤了時辰,便只能在寺中借宿一晚了?!?/br>
    鄧伏南有些遲疑,“萬一真降雨了,可如何是好?”

    這不是平白給安王掙了名聲?

    林音肯定道,“雨不會下的,還不到時候?!?/br>
    鄧伏南心里定了定,這蔚三姑娘,當(dāng)真不是他能把控、琢磨透的人。

    “在下能否多問一句,姑娘此舉何意?”

    “我可是好意……”林音笑著,“待沈策從相國寺回去,鄧先生自然就知曉了?!?/br>
    “以后有消息鄧先生可告知花娘,每日我都會派侍衛(wèi)去花娘處走一遭的。這鋪?zhàn)由饧t火,先生往來多了,總會有人起疑?!?/br>
    方影震驚地瞪大了眼,再次撓撓頭,姑娘口中的侍衛(wèi),不會又是他吧!

    林音一一交代完,起身送鄧伏南出去。

    這蔚三姑娘神秘莫測,鄧伏南從她眼中看不出甚么,見林音起身,便也撥開珠簾出去了。

    這間鋪?zhàn)拥纳夤皇趾?,其所賣的伴月香膏,更是有價(jià)無市。

    這伴月香膏是專供宮內(nèi)的,拿出賣的份額少之又少,以致鋪?zhàn)觾?nèi)每日都是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鄧伏南跟在林音身后,不由感嘆,威遠(yuǎn)侯府果真是堆金積玉,這樣日進(jìn)斗金的鋪?zhàn)樱拐f不要就不要了?

    二樓也有不少小廝來回奔波取貨,林音站在樓梯邊,不留神便被撞了一下,方影離得遠(yuǎn)了些,鄧伏南只得伸手扶了一下,“三姑娘,當(dāng)心些?!?/br>
    林音站穩(wěn),頷首回禮。

    樓下似有目光直視而來,林音回看過去,便見得嵐青正提著一盒香膏,視線略過眾人,直直地看向她,眸中神色莫名。

    然后又平靜地轉(zhuǎn)了回去,腳下不停,跨出了鋪?zhàn)印?/br>
    林音雀躍舉起的手停在半空,又悻悻地收回,笑容也僵在唇邊。

    前些日子剛親過她,今日又怎么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