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將軍太難追 第18節(jié)
林音覺得腰側(cè)似有血流出,冰涼的刀片在她體內(nèi)攪動了幾下后,又被人拔出。 刺骨的疼痛猛地襲來,林音腳下一軟便往湖里栽去,栽下去前看著平安猙獰的臉,抬手用力抓住了她的腳腕。 兩聲噗通接連響起。 “快救人啊,公主落水了!” “阿音!快救人,阿音落水了!” 司鸞兒剛剛被母親叫走,回來時便見平安正在同林音講話,她雖然蠻橫,但畢竟蠻橫不過公主,只得站在一邊等平安走開。 司鸞兒蹲在湖邊,林音墜下的那片湖面,飄起了一片暗紅色。 司鸞兒嚇得眼眶泛淚,“天啊,有血,阿音,快救阿音……” 葉榛也嚇得險些要暈過去,英國公夫人忙扶住她,“先莫慌,已經(jīng)下去救人了?!?/br> 蘇子曾看著內(nèi)院這邊叫喊起來,有侍衛(wèi)來報,“將軍,平安公主和三姑娘落水了?!?/br> 靜方亭一層霎時慌亂起來,隱約有茶盞碰碎,蔚縝慌忙從亭子里出來,吩咐著侍衛(wèi)全部下水,文伯慌忙去喊大夫等著急救。 蘇子曾疑惑道,“這水里有水怪不成,安王剛掉下去,怎得平安和蔚三姑娘也掉下去了?” 蘇子曾說著看往嵐青,只見他捋了捋袖子便要往下跳,蘇子曾忙扯住他,“你干甚么去?” 嵐青推開他,只留下一句,“我去救一下安王?!?/br> 沈漠這會兒清醒了很多,見嵐青說完便跳去了湖里,捂住心臟,“他要去救沈策那王八,我要同他絕交?!?/br> 蘇子曾看著湖面接連不斷的水花,想了想,還是把那句「我懷疑是他把安王搞下去的」吞進了肚子。 靜方亭位于湖面中央,湖水從上而下流淌。 平安似是會鳧水,一直掙扎著想游上去,林音哪里會如她的意,手中的匕首直直劃向她的腿,有濃重的血腥味再次襲來。 她的腰側(cè)被平安狠狠捅了一刀,正在汩汩流血,平安用力踹了一下,她手中的匕首脫落,沉入更深處。她再沒有力氣,只得松開平安的腳腕,順著水流往下漂。 平安因著她的那一刀也往下沉了沉,滿是怒氣的眸子狠狠瞪著她,抓起手中的匕首便朝她的胸口刺來。 平安費了些力朝她游來,刀尖行至她眼前時,卻突然被人踹了開。 腰部的傷口還在淌血,一片混沌中,湖水從四面八方而來,林音被迫灌著湖水,拼命睜了睜眼,那人的眉毛似乎蹙著,青色的衣角在湖水中翻著,徹骨的寒意襲來,四周的一切都是冷的,只有這個人的懷抱,是暖的。 林音再也撐不住,抬手將那衣角牢牢攥住,便失去了知覺。 嵐青將她帶至地面的時候,林音已經(jīng)氣若游絲,華美的冠服被鮮血洇紅,小臉慘白,面無血色,睫毛乖順地垂著,頭上帶著笄禮的玉冠,卻當(dāng)真插著那根并不精美的銀簪,看著很是不配。 他上岸的地方已是下游了,應(yīng)是威遠侯府后門附近,四下無人,嵐青輕輕喚她,“蔚林音。” 面前的人臉色白得可怕,她素來吵鬧,如今這樣安生地躺在那里,在無人答復(fù)的寂靜下,嵐青覺得胸口陣陣鈍痛,慌亂地抬起手在她胸前壓了幾下,林音終于吐出一口水,輕輕抬了抬眼,語氣低迷,“嵐校尉,是你嗎?” “是我……”嵐青心中舒了口氣,“你撐一下,我這就去喚你家侍衛(wèi)?!?/br> 嵐青剛想起身,才意識到她正握著自己的衣角,“快松開?!?/br> 林音卻搖了搖頭,她的眼睫上還掛著水珠,“嵐校尉,你莫要皺眉了,你可是在嫌我麻煩?” “我并未嫌你麻煩……”嵐青認真勸她,“我去尋侍衛(wèi),他們身邊有大夫,你聽話,把手松開,我片刻便回。” 林音攥得更緊了些,固執(zhí)地看著他,“簪子我很喜歡,嵐校尉,你瞧我戴著好看么?” 嵐青終是沉聲說了句,“好看?!?/br> 聽完這句回答,她心滿意足地閉上閉眼睛,“嵐校尉,我好痛,還很冷……” “蔚林音……” 嵐青又喚了她幾聲,卻再得不到回應(yīng)。 作者有話要說: 林音:他終于夸我好看了。 第19章 賜封 有人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便急匆匆尋了過來,嵐青識得這是乞巧節(jié)那夜隨在她身側(cè)的侍衛(wèi)。 見他要出聲喊人,便先說了一句,“我原本入水救安王殿下,未尋到殿下,便順手將這位姑娘救了,人命關(guān)天,多有唐突?!?/br> 嵐青起身想走,只是林音牢牢攥著他的衣擺,嘴里在喃喃著甚么,嵐青只得問道,“你身上可有匕首、短刀一類?” 拿匕首將衣服割開,嵐青才站了起來,最后看了眼地上的人兒,“我再去尋一下安王殿下,男女大防,為著你家姑娘的名聲,還是莫要言說是我所救?!?/br> 嵐青走了兩步,又回過頭,見方影還愣著,眉頭緊鎖,語氣頗有些不悅,“別愣著了,快喊大夫來,她受傷了,剛剛一直在喊痛?!?/br> “是,方影替姑娘謝過公子救命之恩?!?/br> 姑娘的臉色煞白,方影心里一緊,遠方有人過來,方影高聲喚道,“找到了,三姑娘找到了?!?/br> 蔚縝匆匆奔來,來不及說甚么,看著女兒的小臉,心倏地揪緊,吩咐了隨行的大夫上前去檢查。 葉榛聽得這邊的動靜也急忙趕了來,丫鬟忙替林音罩上了外衫,田mama照著胸口按壓了幾下,林音又咳出一灘水來。 林音的衣衫已然染紅了半邊,大夫小心地剪開一側(cè),葉榛看著傷口,腿一軟,“這……這是刀傷吧?” 隨行的大夫看著這般大的傷口也皺起了眉,“將軍,姑娘流了太多血,傷口被泡發(fā),怕是待會兒便要燒起來,可有就近的院落先將姑娘抬過去安置?” 附近只有一處荒廢的西跨院,葉榛定了定神,忙吩咐了丫鬟過去清理。 ? 因著水流的緣故,安王被沖到下游便自行鳧上了岸,侍衛(wèi)們也是在下游尋到的平安公主。 平安公主也受了傷,但好在傷得不重,只是被嗆了些水。 皇后想著落水那處那么大片暗沉的血跡,卻見平安只是腿部割了道口子,手中還握著一把匕首,心里暗道不好,帶著平安匆匆便離去了。 外院只有一間客房,好在沈漠馬車中有多余的衣衫,極不情愿地替嵐青尋了來,嵐青換好衣衫出來,賓客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 沈漠仍舊氣著,“你明知沈策會水,還下水救他,你不是我的浥塵了,你將衣裳還我,去尋沈策吧,看他給不給你衣裳換?!?/br> 嵐青心里亂著,倒是沒聽見沈漠抱怨甚么,惹得沈漠更氣了,拂拂袖子一個人走遠了。 蘇子曾撞撞他,“你是不是怕安王淹死在河里心有愧疚,才下水救他的?” 嵐青不在意地答,“我為何會有愧?” 家中姑娘突然受了重傷,家里亂作一團,蔚縝也沒心思送客,嵐青他們便自行去牽了馬匹。 嵐青抬眸看了看馬廄旁緊閉著的后院門,握住韁繩的手逐漸收緊。 蘇子曾也不知嵐青今日到底怎么了,見他一言不發(fā),也不好再言語。 ? 嵐青今日是從兵營直接過來的,并未和母親一同前來。 他回府去請安時,母親已經(jīng)回了,正在和家中的林姨娘興致勃勃地說著威遠侯府內(nèi)發(fā)生的樁樁事情。 嵐夫人周氏正說得激動,見兒子來,應(yīng)了一句便以為他要走了。 她家兒子速來對后院內(nèi)的烏遭事沒甚么興趣,也不愛聽她嘮叨這些家長里短、鄰里糾紛,誰料他卻在一旁落了座,見周氏有些驚,便解釋了一句,“兒子累了,吃口茶便回,母親繼續(xù)說便是?!?/br> 周氏便也不再管他,扯著林姨娘繼續(xù)道,“我倒很是中意蔚三姑娘,這孩子不畏權(quán)貴,竟直接推了皇后的簪子,非說那銀簪是她祖母去世前親手刻的……” 周氏說到興頭上,兒子卻嗆了口茶,咳了幾聲。林姨娘正聽得認真,扯著她道,“jiejie莫管大少爺了,快同我繼續(xù)說道說道?!?/br> 周氏喝口茶,繼續(xù)道,“皇后當(dāng)時臉上就掛不住了,但也不好說甚么,只得將簪子又插了回去。我尋思著,皇后娘娘定是保媒來了,用了筵席后,還一直扯著蔚夫人說起三姑娘的婚配一事,言語間不停地夸贊安王,只是今日這三姑娘和平安公主雙雙墜河,皇后擔(dān)憂平安公主,才匆匆離去。也不知是掛到了河里甚么硬物,倒是流了好多血,將那湖水都染紅了?!?/br> 林姨娘嘆了一聲,“這三姑娘與咱們大哥兒年紀(jì)倒是相當(dāng)……” 嵐青端茶杯的手頓了頓,只聽周氏道,“可不行,三姑娘是皇后娘娘看上的,大有可能嫁給安王,再說老嵐正在外任,與鎮(zhèn)國大將軍結(jié)親定會被圣上猜疑的。還是待年關(guān)他回來了,再為咱家阿青議婚?!?/br> 提起嵐景,林姨娘不由嗤了一聲,“將軍今年外任,柳氏那小妖精自請跟隨,聽說有了身孕,還為將軍招了個歌姬伺候,將軍對她好一番夸贊,真是甚么好事兒都讓她做了?!?/br> “說她做甚么,不夠煩的。” 周氏擺擺手,“我只盼著他快些回來為我家阿青定下婚事,最好過了年立刻再去外任,把后院那些個妖精多帶走一些。” 林姨娘深以為然,“今年柳氏不在,當(dāng)真清凈不少?!?/br> 周氏同林姨娘說道了好一會兒,才記起嵐青還在下頭坐著,卻不知在尋思甚么,盯著地面發(fā)起了愣。 周氏試探地喚了兩聲,“阿青可有心儀的姑娘?若是門楣尚可,你便同母親說說?!?/br> 嵐青卻未答話,只是站起拱了拱手,“兒子告退?!?/br> 周氏撇撇嘴,“你說阿青可是有何隱疾,前陣子我給他院內(nèi)塞去幾個通房,他卻吩咐那幾個漂亮丫頭在外院做灑掃……” 林姨娘拍拍她的手,“jiejie莫急,要不回頭請個大夫來看看?” “這可不行,多傷他的面子,明日我再擇幾個更漂亮的,送他院子里去?!?/br> ? 到了夜間,林音果然發(fā)起了高燒。 葉榛急得直掉淚,英國公夫人好一番寬慰她。 宮里有公公帶了御醫(yī)前來,抬進府內(nèi)頗多賞賜,還宣了旨,夸贊蔚三姑娘性資敏慧、安貞葉吉,著封為韶寧縣主。 蔚縝和英國公只得移步去前院打點前來的公公。 葉榛難得發(fā)了脾氣,摔了茶盞,“平安公主被救上來時手中握著匕首,音兒腰側(cè)這一刀定然是她所為,怕是……怕是玥兒也是被這平安公主所害。音兒如今生死未卜,圣上便急匆匆地賜恩,倒是想先堵上咱們的嘴?!?/br> 英國公夫人生怕別人聽了去,忙掩上她的嘴,“meimei氣糊涂了,這話以后斷斷不能再說了。” 葉榛也知失言,只是拿帕子啜泣著,“我不過是心疼音兒,白白受了一刀,又燒得這般厲害,誰稀罕勞什子縣主,我只盼著她能安然無恙?!?/br> 司鸞兒也難受得緊,待在里間看著林音燒得額上直冒冷汗,“都怪我,我該上前去的,都怪我……” 不止司鸞兒難受,連著守在院內(nèi)的方影都郁郁難安。 梵影勸他,“姑娘并未吭聲,咱們遠遠瞧著不過是公主與姑娘在話女兒家常,況你又救了姑娘的性命,姑娘寬宏,必不會怪你的。” 方影的笑容頗有幾分無奈,哪里是他救的。 那位公子離去前眉目間倒是頗多擔(dān)憂和不舍,只不知是哪家少爺。 送走英國公一家已是深夜,福安院中蔚林玥也遲遲未醒,楊氏鬧了好一陣,葉榛安撫了她,如今回來見西跨院女兒還昏著,便在床邊小聲啜泣起來。 蔚縝將她攬進懷里,“御醫(yī)說了,只要燒退了,便無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