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7)
厲長生必須要承認,自己現在十足嫉妒荊博文。 他干脆趁著荊白玉擔憂的空檔,將人一撲,兩個人便一起倒在了榻上。 ??! 荊白玉低呼一聲,短促的厲害,因著剩下的呼聲,已經全被厲長生的嘴唇壓住,根本無法發(fā)出。 厲長生的吻就像他這個人一樣,有的時候極為溫柔入骨,有的時候又霸道的蠻橫不講理,偏執(zhí)又極端,卻讓荊白玉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厲長生在他耳畔低聲說:叔叔不就在這里嗎?小白這個三心二意的壞孩子,有了一個叔叔還不夠,竟然朝三暮四。 荊白玉警惕的說道:厲長生,你干什么啊,快起來。 厲長生微笑著說:干什么?耍流氓罷。 耍 荊白玉止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厲長生可能是最為坦白直率的流氓了。 荊白玉想要去探望荊博文,不過第二日沒去成,一睜眼已經日上三竿,厲長生早朝都已經回來,開始拉著他各處忙碌,根本顧不得去荊博文那里走一趟。 而荊博文已經在府中悶了兩個多月,感覺渾身閑的都要發(fā)霉,再不出去恐怕就要給活生生憋死。 但是,他現在真的不能出去! 荊博文在榻上來回來去的翻身,仿佛烙大餅一樣。 唉!無聊! 沒事做! 郁悶! 荊博文一聲聲嘆息著,看他的臉色,聽他的聲音,觀他的動作,活脫脫一個健全的人,比常人還要健康的多,根本不像嗓子上開了窟窿的模樣。 馮陟厘醫(yī)術超凡,其實不需十天,荊博文已然恢復了正常,除了飲食要清淡,其他的根本絲毫無恙,全然不需要擔憂。 但就是這樣,荊博文還是在榻上躺了足足兩個多月。 原因無他,荊博文其實是在 裝病。 因著荊博文發(fā)現,自己受傷這段時間,他的發(fā)小,謀主,以前又陰又狠的家伙孟云深,突然之間特別好說話,簡直繞指柔一般,溫柔的好似一灘水。 荊博文每日換藥,孟云深親力親為,動作小心翼翼,只要荊博文稍微嘶一聲,孟云深都會一打疊的輕聲道歉,竟然還幫他吹了吹! 雖然吹吹就不疼這樣的話,只是騙小孩子的瞎話,可孟云深的舉動,還是深深的震撼了荊博文的內心。 讓荊博文滋生出一個惡整孟云深的念頭來。 只要自己一直裝病,孟云深就乖巧的跟小貓咪一樣,想想就讓荊博文渾身每個毛孔都舒暢起來。 昔日里,荊白玉什么也不記得,對厲長生便是百依百順,又乖巧又聽話,說話還甜甜的,讓荊博文羨慕不已,心想著,什么時候孟云深能對自己這樣啊,簡直死而無憾! 結果一轉眼,荊白玉好了,而荊博文的機會來了! 叩叩 有敲門的聲音,荊博文一個激靈,趕忙將藏在被子里的盒子抓了出來,打開快速的往臉上拍了幾下,然后重新藏好,給自己蓋好被子,病怏怏的重新躺下。 荊博文拿的小盒子,自然是散粉,死白死白的那種,撲在臉上讓他看起來一絲紅潤也無,這可是他最近裝病的利器,特意從厲長生那面討來的。 進來 荊博文發(fā)出沙啞,要死不活的聲音。 房門推開,果然是孟云深走了進來。 自從荊博文受傷,孟云深就開始親自伏侍他,已經兩個多月,根本一句怨言也沒有。 荊博文美滋滋的躺在榻上,心想著不行,還要再惡整孟云深一個月才行,不然回不了本啊。 孟云深走到榻邊,手上端著粥碗,道:大王,該用午膳了。 荊博文一看清粥,頓時更覺無聊至極,自己嘴里都要淡出鳥來了,這也太可怕了,別沒惡整死孟云深,自己反而被整死了,得不償失。 荊博文搖了搖頭,堅決不喝,沙啞著嗓子,斷斷續(xù)續(xù)的道:云深啊好無聊啊不不如這樣罷!你去給我叫叫兩個跳舞的姑娘來!我喝著粥,讓她們跳舞助興! 跳舞的姑娘?孟云深臉色非常淡定,只是挑了挑眉。 荊博文不能點頭,啞著嗓子可憐兮兮的道:是啊,聽說戲園子又來了新的伶人,小姑娘長相標志好看,嘿,最主要是琴彈得特別好,你叫來讓我聽聽。 大王孟云深哆的一聲,將粥碗放在旁邊。 那聲音差點嚇得荊博文從榻上跳起來,荊博文趕緊假裝柔弱。 哎呦! 哎呦 哎呦喂 荊博文痛苦的皺眉,道:嗓子嗓子好疼,云深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云深啊,我死了之后,你就解脫了是不是? 云深啊,我也知道這么多年來你一直照顧我,我死了也會想著你的 荊博文絮絮叨叨,一口一個死了,聽得孟云深皺眉不止。 孟云深嘆息一聲,終于頂不住他的老和尚念經,道:好,我去給你找會彈琴的美人。 真的? 荊博文差點破功,一臉興奮的瞧著他。 但孟云深未有瞧他第二眼,已經將粥碗放下,長身而起,離開了荊博文的房間。 嘭 伴隨著關門的聲音,荊博文翻身坐起,小聲嘟囔:完了完了,他不會生氣了罷? 荊博文在猜疑之中,端起粥碗,唏哩呼嚕的先吃下肚去,雖然清淡,但總不能把自己給餓死罷。 一個下午,孟云深都沒再出現。 荊博文在榻上又開始翻餅烙餅,自然自語的唉聲嘆氣。 唉 他真的生氣了罷? 要不我跟他坦白,自己病好了? 不行,那他會殺了我的。 他那么心狠手辣,我會死無全尸的。 唉 怎么辦呢 早知道就不要什么美人彈琴了 錚 就在荊博文連續(xù)嘆息十七八口之后,門外傳來一聲幽怨的琴聲。 荊博文又是一個轱轆坐起,沒心沒肺的頓時被琴聲吸引,將苦惱望到了九霄云外。 琴聲時而悠揚時而慷鏘有力,每一個音都恰到好處,準確無誤,叫荊博文聽得有點如癡如醉。 這伶人真是能個啊,琴彈的這么好,肯定長得也好看。 不多久,一曲結束,然后是腳步聲,還有敲門的聲音。 是彈琴之人,站在了門外。 進來 荊博文整理一番自己,趕緊假裝生病躺下,一臉要死不活的模樣。 吱呀! 房門推開,有人抱著琴進來了,將琴放在荊博文榻邊不遠的地方。 荊博文有些興奮,心里盤算著,機會難得,再聽一曲什么好呢?不如就 荊博文根本來不及開口,那伶人已經坐下來,自顧自的又彈了起來,琴音無可挑剔,乃是荊博文聽過最好的。 似水纏綿,似酒濃香,似 嗬! 荊博文正沉迷其中,突然之間睜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倒抽一口冷氣。 彈琴的不是什么伶人,也不是什么美人,可不就是孟云深? 云云云云 荊博文差點從榻上跳起來,盡量克制著自己,差點忘記了裝病。 你怎么來了? 荊博文沙啞的問。 琴聲停了,孟云深淡淡的瞧著荊博文,道:給大王彈琴,大王要聽的。 荊博文眼皮一跳,道:我我明明說的是我要 孟云深恰到好處的接口,說:大王說要聽美人彈琴。 對!沒錯!荊博文點頭。 孟云深大言不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琴,道:美人,彈琴。 咳咳咳 荊博文不敢置信的看著孟云深,他以前只知道孟云深陰險、狡詐、變態(tài)、詭計多端、毫無人性、此時此刻才發(fā)現孟云深還臭不要臉! 美人?! 孟云深仍然淡定,道:哦,大王沒聽說?云深好歹是大荊出了名的美男子。 荊博文沒憋住,用力呸了一聲,道:你要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那我就是絕世美男子!大荊第一美男子! 呵 孟云深冷笑一聲,道:大王榜上無名。 不可能!荊博文堅定的說道:胡扯,孤長得這么俊美無儔,帥氣無邊,怎么可能榜上無名?你胡扯! 荊博文說完,才發(fā)現自己喊得聲音可能太大了。 他趕忙假裝捂嘴,咳咳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他不只是聲音大,還一個轱轆就翻身坐了起來。 此時荊博文想要暗搓搓再躺回去,怕是已經來不及。 彈琴的美人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站在榻邊瞧著荊博文,笑著說道:這美人彈琴,果然是神了,大王不過才聽了一曲半而已,就已經精神頭大增,是也不是? 荊博文嚇得直縮脖,想要再挽救一下自己,繼續(xù)裝病,但是 骨碌碌 因著他方才坐起的太猛,被子里藏得散粉盒子骨碌碌一聲,滾了出來。 啪 撞到了孟云深的靴子,盒子散開,里面的白色粉末灑了一地。 完了 荊博文心中有一陣悲哀升起,為了自己。 這可能就是厲長生曾經說過的,be! 還有全劇終罷 云云云深啊 荊博文磕磕巴巴,一臉諂媚,動作迅捷的一把抱住了孟云深的大腿:你聽我解釋啊,聽我解釋 解釋。孟云深言簡意賅,善解人意的點點頭。 其實荊博文說不出話來。 解釋了不如不解釋,孟云深聽了狡辯肯定會更生氣的! 荊博文干脆壯士斷腕一般,道:別打臉,其他怎么都行! 不多久,荊博文就有些后悔。 房里傳來荊博文的喊聲和求饒聲。 云深啊,也別打屁股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