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1)
荊白玉氣哼哼的,面無表情說道:行露啊,全不是本太子喜歡的類型,哼,沒興趣。 厲長生聽了倒是有些個興趣,笑著說:哦?看來小白真的長大了,開始思春了。 我我才沒有荊白玉連忙辯解,卻止不住看著厲長生就紅了臉。 厲長生打趣兒說道:小白臉都紅了,還說沒有? 不過說來也是,小白已經(jīng)十八歲了,是該想想這些個事情了。厲長生又道:不知道小白喜歡什么樣的姑娘,好叫長生給你參謀參謀。 我喜歡荊白玉被問的一愣,心中仔細思索起來。 喜歡 笑起來十足溫柔 能哄自己開心 偶爾有些小壞 雷厲風行又特別果斷的 荊白玉心中已然脫口而出,腦子里根本無需思考。 只是 這般一想,荊白玉被自己嚇的面色慘白,只覺自己想的這些個條件,每一樣都與厲長生無縫重合。 小白?厲長生笑著說:可是害羞了,怎么不言語了? 荊白玉隱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意,卻又不敢確定。畢竟他以前雖然也十足喜歡厲長生,但那喜歡都是信任與依靠,從未想過會滋生出這般感情來,可把荊白玉嚇得夠嗆。 荊白玉支支吾吾,一會兒又搖了搖頭,低聲自言自語道:說不定我是真的病了 厲長生覺得今兒個荊白玉有些奇怪,關(guān)心的問道:小白,真的身體不舒服?過來叫我看看。 不必了。荊白玉哪里敢過去,現(xiàn)在恨不得距離厲長生八丈遠才好,這樣才能冷靜的思考起來。 厲長生無有辦法,將手中的點心碟子端過來,放到了荊白玉的面前,道:吃點甜的,你不是最喜歡甜口?這是流安特產(chǎn)的點心,在都城里是吃不到的。 荊白玉低頭瞧著點心,就算不入口,也覺得格外甜蜜。厲長生就是這般,每句話都十足的溫柔,叫人如何不淪陷? 荊白玉點點頭,道:哦,你放著罷,我一會兒就吃。 厲長生將點心放下,瞧他仍是無精打采,心里是止不住的擔憂,抬起手來輕輕摸了一下荊白玉的頭頂。 你這人真是的 荊白玉想要拍開他的手,卻忽然一愣,立刻又抓住了厲長生的胳膊。 怎么了?厲長生問。 荊白玉睜大眼睛,揪著厲長生的衣袖聞了聞。 他這一聞,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有點 荊白玉趕忙說道:你方才去了哪里?你的袖子上沾了藥粉。 藥粉?厲長生皺了皺眉頭,表情嚴肅了幾分,道:是什么藥粉? 荊白玉說道:自然是可以斃命的毒藥。 荊白玉跟隨馮陟厘習學過幾年醫(yī)術(shù),雖說不算登峰造極,去也不容小覷。 厲長生抬起手來,看了看自己袖口蹭到的白色粉末,道:可能是方才在膳房里 膳房?荊白玉冷笑一聲,道:可是有人要做什么手腳? 厲長生方才去膳房給荊白玉端些個小點心,去的時候正遇到行色匆匆的侍女泮水。 昨兒個荊白玉大半夜扮鬼,跑去泮水房中,將她的臉給畫花了。泮水用了不少東西清洗臉頰,但是額頭和有臉處,仍是有幾道印記,看著就仿佛長了滿臉麻子一般,簡直無法見人。 如此說來,泮水那般愛美,應當在房中悶著才是,怎么會跑出來走動? 可方才厲長生去膳房的時候,便瞧見了行色匆匆的泮水。 泮水垂著頭走的匆忙,根本未有看到厲長生,轉(zhuǎn)彎之時,與厲長生撞了個正著。 厲長生略微一回想,便想到了泮水,定然是當時蹭在自己袖子上的。 厲長生瞇了瞇眼木,拉住荊白玉的手,道:走,小白,跟我去一趟膳房。 別別拉我啊。荊白玉還是被厲長生給拉出了房間。 厲長生笑著說道:麻煩太子走一趟,回來太子再好生休息,可好? 荊白玉已然被帶出來,橫了他一眼,心說自己說不好也來了,厲長生這個馬后炮。明明看起來十足溫柔,其實蠻橫不講理的很。 厲長生帶著荊白玉入了膳房,眼看著便要午膳,人來人往的絡(luò)繹不絕,可算是流安侯府最為熱鬧的地方了。 厲長生俯身在荊白玉耳邊說道:小白,你聞聞什么東西里被下了那白色的粉末。 你當我是狗鼻子嗎?荊白玉回頭瞪他。 厲長生笑而不語。 荊白玉無有辦法,走上前去先看了一圈。 膳房里的人并不認識荊白玉,卻沒有不少認識他們二公子厲長生的,見了厲長生畢恭畢敬。 厲長生問道:這面可是給太子準備的膳食? 是是,正是。膳房管事兒的小跑過來,道:這面皆是為太子殿下準備的,請小侯爺過目。 厲長生側(cè)頭看了一眼荊白玉,荊白玉走上前去仔細的瞧,再扇著風聞了一遍。 如何? 厲長生低聲問。 荊白玉搖了搖頭,納罕的說道:沒問題。 不論是菜肴,還是主食,亦或者是酒水,都未有問題。 厲長生是信任荊白玉的,荊白玉說未有問題,應當是錯不了的。只是泮水急匆匆?guī)е舅幥皝砩欧?,難道是無功而返了? 等一下 荊白玉忽然拉住厲長生的手。 厲長生會意,立刻說道:等等,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正有個廚子,手里捧著個小湯盅,像是要交給小廝送出去的樣子。 厲長生一問,那廚子趕忙恭敬的說道:回稟小侯爺,這是為侯爺準備的參湯。侯爺每日中午,都要飲用一鼎。 荊白玉面色凝重,拽了拽厲長生的袖角。 無需說話,厲長生已然明白荊白玉的意思。 他當下便說:原來是給我爹的參湯,你拿來我先瞧瞧。 廚子不敢有意義,當下端了那鼎參湯恭敬的遞給厲長生。 厲長生嘴角帶笑,伸手去接,就在下一刻 啪嚓一聲脆響。 厲長生一個手滑,參湯落地,瞬間四分五裂。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廚子嚇壞了,他哪里想到這一倒手,參湯竟是給摔了。這乃是侯爺喝的補品,里面用的藥材都是頂好的,不知花了多少銀錢購入。 莫慌。厲長生好說話的厲害,說道:是我手滑了,與你無關(guān)。你且把這面的湯水都整理了,再去做一碗新的來便是了。 是是!廚子感激不盡,連忙說道:小人這就去!這就去! 參湯摔在地上,味道撲面而來,荊白玉多看了一眼那地上的湯水,然后隨著厲長生便離開了。 厲長生,這參湯不是給流安侯喝的嗎?荊白玉一臉不解的說道。 厲長生點點頭,道:看來是這么回事。 厲長生之前看到系統(tǒng)提示有人下毒,便不由的想到了最壞的可能性,有人想要給荊白玉下毒,趁著荊白玉不在都城之時,將他給毒死。 然而現(xiàn)在一瞧,似乎情況并非如此。 的確有人想要下毒,很有可能便是泮水,而想要毒死的對象,并非太子殿下荊白玉,而是流安侯。 厲長生唇角一跳,冷笑一聲,道:好像要發(fā)生有意思的事情了。 他稍微一想,也就能猜到這怎么個一回事。 如今厲儲興才做了世子沒多久,荊白玉便帶著自己回來打臉,流安侯酒醉揚言后悔更換世子,這怕是叫厲儲興憂心忡忡。 泮水向來是厲儲興那面的人,能指使泮水下毒的,恐怕也再無旁人。 若是流安侯現(xiàn)在死了,厲儲興這新世子,搖身一變就要成新侯爺,不論如何想,這受益人也是厲儲興無疑,再簡單不過。 厲長生淡淡的這么一分析,荊白玉便也笑了出來。 荊白玉道:沒想到啊,厲儲興這么狠,竟然對自己親爹下手。 厲長生說道:我方才打碎了參湯,厲儲興恐怕很快便會聽到消息,卷土重來。 還要卷土重來?荊白玉被逗笑了,說:一次不行來兩次?他就不怕被人給抓住了去? 厲長生道:太子可不知,這侯爵位置對于厲儲興的吸引力有多大。 荊白玉心中尋思著,自己當然知道,就仿佛自己對那皇位的感覺一般無二罷。 只不過 荊白玉腦內(nèi)忽然冒出個奇怪的想法,若是讓自己在登上皇位與厲長生之間選一個,自己恐怕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厲長生,再也不舍得將他放開 荊白玉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臉上紅了白白了紅,精彩紛呈。 小白?厲長生叫了他一聲,道:可是有不舒服了? 沒什么。荊白玉支支吾吾的道:我就是在想,厲儲興賊心不改的話,要怎么整治他才好。 厲長生無聲的挑唇一笑,道:我這里倒是有個辦法。 荊白玉一臉嫌棄的瞧著他,道:就知道你一肚子的壞水兒,又想到了什么? 厲長生說道:太子身體不舒服,便回去歇著罷,這事情長生自己解決就是了。 荊白玉有些個不放心,卻又覺得自己會不會總粘著厲長生,叫他討厭了去? 荊白玉只好蔫頭耷拉腦的點了點頭,道:你可要小心啊,莫要著了厲儲興的道。 嗯。厲長生點點頭,道:你好好休息,可莫要真的病了。 荊白玉一步三回頭的回了自己房間,厲長生眼看著他關(guān)上門,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吱呀 在厲長生離開不久,房門再一次打開,荊白玉從屋里探出頭來,做賊一樣的走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尋思了一會兒,最后還是不得放心,干脆快步往院外走去,想要暗中跟上厲長生。 嗬 荊白玉嗓子里發(fā)出一聲狠狠的抽氣。 一個溫柔的聲音笑著說:太子身子不舒服,怎么又出來了? 荊白玉才出了院落,一個轉(zhuǎn)彎便和某個人撞了個滿懷,他抬頭一看,目瞪口呆的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某個人可不就是厲長生無疑? 厲長生微笑的瞧著他,伸手扶住荊白玉的肩膀,以免他摔倒。 荊白玉想要跟蹤厲長生,卻被抓了包,臉上又是綠了紅紅了綠。 厲長生露出一個老jian巨猾的笑容,道:可是要悄悄跟著我? 我我 荊白玉喃喃的說不上來話。 厲長生有道:要跟著我,方才怎么不說?反而要悄悄跟著。 我是 荊白玉仍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厲長生繼續(xù)道:今兒個小白看起來著實不太尋常,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不與我說一說? 我 荊白玉感覺臉皮都要被烈日給燒焦,他根本不敢說自己心中為何亂七八糟,當下干脆就要使出看家病了。 想跑? 厲長生一轉(zhuǎn)身,攔住了荊白玉的去路,道:怎么和小時候一般,總是想逃跑? 荊白玉聽,頓時不結(jié)巴了,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莫要總當我是小孩子。 厲長生一聽笑了起來,并未有反駁他的話。但那笑容在荊白玉眼中看來,著實不怎么友好。 厲長生自然知道,荊白玉已經(jīng)十八歲,可以獨當一面,說不定不日便要繼承皇位,成為君臨天下的人上人。 然而十年前的事情,在厲長生眼中不過幾個月前,荊白玉在他腦海之中,難免會有揮之不去的印象。 荊白玉嘟囔道:反正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厲長生笑的頗為寵溺,道:小白說什么便是什么。那我現(xiàn)在要去找泮水,小白是要光明正大的跟著,還是要偷偷的跟著? 你這個人 荊白玉氣得瞪了他一眼,自己都被他給發(fā)現(xiàn)了,還說什么偷偷的跟著,厲長生根本就是在揶揄人! 厲長生一瞧就知道荊白玉委屈了,當下輕聲說道:我要去找泮水了,這女人心思頗多,還心狠手辣。不如小白還是跟著我罷,萬一我遇到了什么意外,還能叫小白救我一救。 荊白玉就知道,厲長生又在哄自己了,分明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氣。他還敢說旁人心思頗多心狠手辣?誰能與他相比? 行不行?好不好?厲長生溫聲央求,道:隨我一起去罷,若是你不在旁邊,我心里便不踏實。 荊白玉被他說的心跳一陣加速,當下未能板住臉,咳嗽了一聲,道:那那本太子姑且保護你好了。所以你要直接去找泮水? 也并非直接去找。厲長生說道。 那面膳房里很快傳出消息,說是侯爺?shù)膮恍⌒谋淮蛩椋瑫⒄`一些個飲用的時辰。 流安侯一聽,是太子殿下與厲長生不小心打碎的參湯,這如何能責怪呢? 流安侯一連串只說沒關(guān)系,重新熬煮就是了,好說話的不得了。 這消息不脛而走,泮水與厲儲興當下也有所耳聞。 厲儲興立刻便去找了泮水,道:參湯被打碎了,那里面的藥 泮水給他打了個眼色,道:小心隔墻有耳。世子放心,參湯還是要再熬煮的,泮水這就再去一趟膳房,定然完成世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