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4)
離國太子殿下。 他們方到門口,就瞧見有個高大人影,急匆匆?guī)е槐娛勘?,從營門口快步迎了出來。 打頭的那人身量頗高,面容俊美無儔,恐怕不論放在何處,都是極為醒目的存在,正是厲長生無疑。 厲長生帶人來迎,瞧上去恭敬萬分,不過這些人中卻不見小太子荊白玉人影。 按理來說,來的是離國太子殿下,理應(yīng)由身份對等的大荊太子荊白玉迎接。只不過如今離國處于劣勢,荊白玉如何能這般輕易就出來迎接? 再者說了,若拿離國太子與二皇子離纓相對比起來,厲長生與荊白玉還是更看好離纓多一些。 離國太子已然被上柱國的叛軍嚇怕了,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腦子里根本沒想到為何荊白玉不來相見。 他定眼一瞧,頓時驚嘆一聲,低聲道:這這荊國人生的如此俊美無儔! 離太子身邊的士兵顯然見多識廣,連忙低聲說:這乃是荊國太子身邊的紅人,滌川園軍上軍校尉厲長生。 厲長生?離太子這一聽,眼睛瞪得更大,說:他原來就是厲長生!原來便是荊國的那寺人? 厲長生官職常侍郎,兼滌川園軍上軍校尉。雖然說出去,校尉并無將軍的頭銜聽起來那般好聽體面,但校尉一職已然不低。校尉已可封侯爵,況且厲長生手下管理著整個滌川園軍,無需虎符,可隨時隨地隨意調(diào)配,這是任何將軍都無有的特權(quán)。 如此一來,厲長生的實權(quán),則是大的讓人駭人聽聞。 士兵出言提點,本是想讓離太子能稍微警覺一些,可誰料離太子反而露出玩世不恭與輕蔑的笑容。 離太子的這些個親隨皆是知道一二,離太子昔日里仗著皇上與皇后的寵愛,沒少做些出格的事情,最是好色好酒。一旦喝多了酒膽子便奇大無比,當街強搶民女這樣的事情,并非未有干過。就連長相好看的男子,離太子也是頗為喜歡,在他太子府中豢養(yǎng)了不少。 離太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厲長生,只覺得厲長生身量太高,肩膀太寬,看起來不嬌弱不陰柔,與自己后院里那些個男寵全不一樣。 然而厲長生那張臉,著實又好看的讓人暈頭轉(zhuǎn)向,叫離太子拔不出眼睛來,癡癡然的瞧了半晌。 厲長生乃是八面玲瓏之人,如何能瞧不出他目光中的深意。不過并不見他動怒,厲長生笑起來仍舊親和體面。 厲長生禮數(shù)周全,先是一禮,隨即說道:離太子遠道而來,請先入帳內(nèi)休息,太子殿下已命人準備接風(fēng)宴。 好好!離太子瞧著厲長生就覺得喜歡,腦子里根本不再多想什么,也不顧什么安全不安全的問題,直接說道:你給本太子引路罷。 離太子身邊的親隨都有些猶豫,面色不甚好看,皆是互相目詢一圈,最后也無有辦法,只得跟著離太子一起入了荊國大營。 厲長生好脾氣的引著離太子去下榻,道:離太子請安歇,外臣先行告退。 誒!離太子著實舍不得厲長生離開,那張臉賞心悅目的緊,他還未有瞧夠。 離太子快速跟上兩步,湊的厲長生近了,這才發(fā)覺這厲長生比他估量還要高上許多,竟是比離太子高出一個頭來。 這一走近,離太子但覺一股十足的壓迫感,他本來想要款留厲長生,叫他進帳伺候自己,但話到口邊,竟是啞著嗓子無有說出。 厲長生并不猶豫,已然大步離開,叫反應(yīng)過來的離太子好生惋惜。 蕭拓跟隨在厲長生身后,走出幾步,著實再也憋不住,道:厲大人,那離太子著實輕佻的厲害,若不然卑將安排人給他點顏色看看。 不必如此。厲長生笑著說道:若是打草驚蛇,之后恐怕就無好戲看了。 是。蕭拓低頭道。 厲長生冷笑一聲,道:你去,多派一些人,好好的保護離國太子。 敬諾。蕭拓又道。 厲長生交代好了,便往荊白玉的營帳而去,方走到營門口,嘩啦一聲響,不等厲長生反應(yīng),帳簾子猛的掀開,荊白玉已然急匆匆一頭撞了出來。 太子 厲長生瞧荊白玉跑的快,趕忙伸手去接他,以免荊白玉不慎摔倒。 荊白玉無有瞧見厲長生,一頭便撞了個滿懷,呀的低呼了一聲。 厲長生感覺荊白玉仿佛是長高了一些個的,比日前還重了一些個,一個不備差點就給撞倒,幸好 厲長生的幸好還未想完,嘩啦又是一聲響。 營帳內(nèi)又有一物沖了出來,緊隨著荊白玉的腳步,可不就是荊白玉的愛寵小老虎? 小老虎亦是一頭撞出,歡實的不得了,咚的一下子,就堆在了荊白玉的后背上。 這一下可好,厲長生抱著荊白玉與小老虎兩個,身子一個踉蹌,毫無懸念的仰倒在地上,直接被那一人一虎給撞倒。 厲長生!你沒事罷! 荊白玉嚇了一跳,生怕把厲長生撞出個好歹來。他想要趕緊爬起來的,但是 爬不起來 小貓兒!你太重了,快起來! 壓壓死我了! 小老虎還趴在荊白玉背上,小老虎似乎覺得挺有意思,撒了歡兒一般,還在荊白玉的背上滾了一圈。 荊白玉!你想殺了我叔叔嗎?! 本來情況已然亂的很,哪知道姜笙鈺還正巧出現(xiàn),立刻喊著叫著跑過來,將小老虎與荊白玉都扒起來,萬分嫌棄的推到一面去。 姜笙鈺擔(dān)憂的說:叔叔,你沒事罷,壓疼了沒有?手臂沒事罷?要不要叫馮陟厘來給你瞧瞧? 厲長生趕忙說道:無事無事。 厲長生!荊白玉跳起來,將姜笙鈺又巴拉到了一面去,焦急的說道:那離太子人呢!他對你做什么了? 荊白玉這么一問,差點把厲長生給問的愣住。 姜笙鈺一聽,也趕忙問道:對!那姓離的人在哪里?我呸!他算什么東西,敢對我叔叔賊眉鼠眼的! 厲長生緩了一刻,這才明白是怎么個一回事,看起來荊白玉與姜笙鈺的消息,來的倒是都挺快。 離太子突然出現(xiàn),已經(jīng)入了營帳,這乃是大事情,不只是荊白玉關(guān)注著,姜笙鈺也叫人打聽著。 去打聽的下人回稟,說厲大人在營門口迎接了離國太子,只不過 只不過那離太子對厲大人的態(tài)度,不甚恭敬 荊白玉本穩(wěn)穩(wěn)坐在營帳內(nèi),等著厲長生回來稟報,哪想到先聽到了下人這樣的稟報,頓時火冒三丈,急匆匆跳了起來,直接沖出營帳。 如此才與厲長生撞了個滿懷。 厲長生笑著說道:沒什么的,我們進帳再說話,小心隔墻有耳。 姜笙鈺第一個大聲說道:隔墻有耳?!那些個離國的喪家犬,著實大膽的很呢!都這樣了還賊眉鼠眼,好的很呢!我才不怕他們聽到,我便就是要他們聽到。叔叔你等著,我這就去將那姓離的一雙招子挖下來! 荊白玉難得與姜笙鈺態(tài)度分外一直,板著臉奶聲奶氣的說道:就是!好生氣,我這就去找那離太子。 太子,太子兩位太子殿下 厲長生趕忙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將荊白玉與姜笙鈺都給攔住,說: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小老虎在一旁看著好戲,雖然它是瞧不懂的,不過這會兒還是嗷嗚嗷嗚的跟著起哄。 厲長生將兩位太子殿下拉進營帳內(nèi),道:稍安勿躁,眼下還不是動那離太子的時機。 什么時機?荊白玉嘟著嘴巴道:他敢對我的人賊眉鼠眼,本太子可是好欺負的? 沒錯,他姜笙鈺下意識的附和,話到一半轉(zhuǎn)頭瞪了荊白玉一眼,道:什么你的人?這是我叔叔! 姜笙鈺說著,將厲長生往自己這面一拉。 荊白玉頓時不干了,撲過去直接掛在了厲長生后背,仿佛樹懶一般,抱得死死的。 厲長生怕荊白玉掉下來摔著,趕緊背著手托著他。 荊白玉遞給姜笙鈺一個挑釁的目光,道:是你叔叔怎么的?現(xiàn)在厲長生是本太子的人! 你給我下來!下來!姜笙鈺不干了,伸手要去拽荊白玉,荊白羽頓時縮了縮脖子,躲在厲長生背后,死抱著厲長生就是不下去。 姜笙鈺雖然身材并不算高大,但總比七八歲的荊白玉要大的多,全然不能像荊白玉那般跳到厲長生背上去。 說實在的,姜笙鈺這會兒眼瞧著,只覺得羨慕不已。 而厲長生 此時此刻真是頭疼不已。 這哄孩子的日子看來是沒個頭的,每日兩位太子殿下不吵個十次八次,只覺著渾身不舒服。 厲長生感覺荊白玉不像兔子了,姜笙鈺也不像是野狼了,他們兩個倒更像是小野貓,一言不合就開始互撓 有話好好說,別吵架。厲長生說。 不要動手。厲長生又說。 不許掀案幾。厲長生又又說。 營帳里雞飛狗跳的,外面守護和巡邏的侍衛(wèi)們已然見怪不怪。 陳均年走過來,大老遠便能聽到營帳里吵鬧的聲音。 太子殿下,厲大人! 厲長生趕忙安撫著兩個小祖宗,說:陳校尉來了,想必是有要緊事情。 陳均年入內(nèi),荊白玉和姜笙鈺這才消停一些,兩個人都抱臂站著,一左一右,皆是板著臉,一副臉紅脖子粗的模樣,看來吵得著實兇猛。 陳均年見狀有些個猶豫,似乎不好開口,生怕兩位太子殿下的戰(zhàn)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厲長生問道:陳校尉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這樣的陳均年猶豫了半晌,最后一咬牙道:那面離國太子 離國太子?荊白玉不悅的皺眉,問:他要干什么? 陳均年道:他身邊的親隨傳話了,說是離太子想要沐浴。 沐浴就沐浴,荊白玉不屑的說:沐浴還要傳話來,幾個意思? 陳均年尷尬的說:離太子的意思是想讓太子殿下您身邊的人,去幫他送些熱水。離太子說,旁人他不敢用,生怕有上柱國派來的jian細,還是還是太子殿下您身邊的人,比較可靠。 我身邊的人? 荊白玉轉(zhuǎn)頭瞧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厲長生,頓時臉色鐵青,道:這個離太子,怕是活的不耐煩了! 姜笙鈺愣了一下,隨即也是火冒三丈,說:他什么意思?他是想死罷!本太子現(xiàn)在就去成全他! 離太子所說的,荊白玉身邊的人,可不指的就是厲長生? 離太子方才一不留神,叫厲長生走了,他當下后悔不迭,在營帳內(nèi)轉(zhuǎn)磨兩圈,不多時便來了主意。 他打著叫人送熱水的名義,點名要荊白玉身邊的人,可不便是指厲長生?想要找個轍,將厲長生再叫回來。 厲長生眼看著姜笙鈺要走,指不定真的就去擰掉離太子的腦袋,趕忙說道:陳均年,快將人攔住。 這卑將不太敢陳均年小聲說。 厲長生無有辦法,只好自己追出去將人攔住,說:多大點事兒,值得氣什么? 什么多大點事!我真的好生氣呀!姜笙鈺還未說話,荊白玉倒是開了口,說:他一個逃亡的太子,如此這般囂張,他還真當這里是他的太子府不成? 是啊。姜笙鈺又難得與荊白玉達成了一致,說:不給他點教訓(xùn),他恐怕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沒錯。荊白玉說。 厲長生有些想笑,只覺得若是自己不阻攔,下一刻兩位太子殿下,可能會手拉手的去將離太子腦袋擰下來。 這畫面設(shè)想一番,不知道怎么的便戳中了厲長生的笑點。 厲長生道:稍安勿躁,那離太子想叫太子身邊的人去送沐浴熱水,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太子殿下不妨就派人過去。 派人過去?荊白玉一聽有些個納罕。 厲長生這話很微妙,說的是派人過去,而不是自己過去。 什么意思?姜笙鈺也是迷茫的緊。 笨蛋!荊白玉眸子游魚一般的轉(zhuǎn)了兩圈,笑嘻嘻指著姜笙鈺道:這你都不知道!當然是叫離纓去了! 太子殿下聰慧。厲長生微笑說:這營地里誰不知道,離纓乃是太子身邊近日的紅人,太子叫離纓去送沐浴熱水,再好也沒有。 離纓?姜笙鈺恍然大悟,說:就是離國太子的那個弟弟? 厲長生點頭。 這倒是個好辦法! 姜笙鈺也笑了出來,非常歡喜的模樣。不過下一刻,變臉一變,姜笙鈺瞪著身邊的荊白玉道:你方才說誰笨?你把話說清楚! 你吼什么吼呀!荊白玉小大人似的說:我們在說正經(jīng)事呢,沒空與你爭吵。 什么正經(jīng)事?姜笙鈺不悅的說:我看你就是欠打!你有種別躲在我叔叔身后,你給我出來,我們單打獨斗。 荊白玉不屑的說:我才不要,你比我大了十歲,你也好意思叫我與你單打獨斗,你分明是就欺負小孩子。 你是小孩子?我呸!小孩子有你這般壞心眼的? 厲長生止不住嘆息一聲,兩位太子殿下又吵起來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厲長生保持微笑,說:先不要吵,我們先再說說離纓的事情罷。 厲長生與荊白玉先前戲耍了離纓一把,粉碎了離纓想要逃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