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鄒凝兒大度模樣,將小籃子往荊白玉面前一放,竟是有要強買強賣的架勢。 荊白玉看也不看,道:我不要,這也不能跟你換。 你這人,鄒凝兒一瞧不可以了,道:你這人怎么的如此不講理? 哎呦喂,荊博文在旁一看,哈哈笑了出聲來,道:這小姑娘還說旁人不講理,可笑死我了。 鄒凝兒正不歡心著,又聽旁邊荊博文嘲笑自己,頓時臉色難看下來,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道:你們住在我家,還不聽我的話!哼!小心我叫我爹爹,讓你們全都滾出去! 嗬!荊博文一臉浮夸模樣,賤兮兮的拍了拍胸口,道:好大的口氣,可把我嚇死了。 公子 孟云深無奈的看了一眼荊博文,也不好拆穿了荊博文的身份,只好稱呼他公子。 孟云深道:公子莫要欺負小孩。 我怎么欺負小孩了?荊博文煞是不滿,道:她先欺負我小侄兒的,你說說,我瞧著我侄兒在眼前頭被欺負了,難道不管?那我還是個什么長輩? 荊博文說的那叫一個大義凜然,好似他與荊白玉日前關系多么親近一般。 那鄒凝兒心中氣憤,耳聽著他們說說笑笑的,更是惱火不已。 她死死盯著荊白玉懷中的兔子頑偶,咬著嘴唇自然自語道:竟然不給我?我得不到的東西,旁人也別想拿到! 話音落點,鄒凝兒突然矮身蹲下,從地上抓了一塊手心大小的石塊,突然就狠狠的往荊白玉身上砸去。 呀! 荊白玉雖然平日里習武,卻也并無想到,這小姑娘膽子如此之大,竟然敢用石頭砸他。 況且他距離那小姑娘實在是太近了,想要閃避著實來不及。 荊白玉倒是下意識的護緊了懷中兔子頑偶,心說若是被石頭塊砸破了,或者弄臟了可怎么是好。 你 荊博文與孟云深倒是反應了過來,但他們距離荊白玉可不近。 啪嗒 荊白玉護緊了兔子頑偶,就感覺突然有人拽了他一把,將他也密不透風的護在了懷里。那石塊未有打在荊白玉的身上,咕嚕嚕滾在地上,翻了幾圈個。 厲長生? 荊白玉后知后覺,護住自己的,可不正是去而復返的厲長生? 這便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厲長生回來之時,并不知發(fā)生了甚么,只瞧那小姑娘一臉怨毒模樣,蹲下撿了塊石頭。 厲長生不及多想,立刻將荊白玉拉進了自己懷中。 厲長生,你的手破了! 荊白玉仔細一瞧,頓時驚得仿佛三魂七魄出竅,趕忙拉著厲長生的手,說:是被砸的?快快,將醫(yī)師叫過來!快?。?/br> 因著事情鬧大了,那小姑娘似乎也有些怕起來,干脆什么也是不要,丟下東西自己一個人暗搓搓的溜走。 鄒老爺很快聽說了情況,自己閨女竟然欲拿石塊去砸太子殿下,幸好太子殿下無恙,只是太子殿下身邊的隨從,被石塊砸傷了去。 鄒老爺火急火燎緊趕忙趕,一路疾跑就到了小太子荊白玉屋門口,二話不說先是咕咚一聲跪下磕頭。 鄒凝兒是被小廝給帶回來的,眼瞧著爹爹跪拜在地,一臉的迷茫。 她顧不得這般多,一路上早已想好了說辭,走到爹爹面前,就先發(fā)制人,一副哭腔道:爹爹!爹爹,那些人欺負我,你快將他們都轟出去罷!他們搶了我的花兒,還要用石頭砸我,我 閉嘴! 鄒老爺一聲斷喝,抬起手來作勢要打那小姑娘。只是手已然舉起,似乎又狠不下心來,只是瞪著眼睛道:你還敢胡說八道,是我平日里太寵你了!竟惹了這般大的禍!你是要害死爹爹和一家子人嗎? 爹!小姑娘見他爹不忍下手,心中便有了些個底氣,道:爹爹你罵我!明明是那些個人做錯了事兒,你憑什么罵我!你再罵我,我就去死!我死了叫你心疼! 鄒老爺本就又氣又急,又聽女兒胡攪蠻纏不知悔改,當下真是再也按捺不住,啪的一巴掌狠狠打了下去。 這一下好了,周圍總算是清凈了下來,瞬間一丁點的聲息也無有。 屋內房門緊閉,鄒老爺跪了半晌,也不見荊白玉出來露個面,小太子荊白玉此時已然在被氣炸的邊緣。 隨行太醫(yī)跪了一地,挨個給厲長生查看傷勢。大家伙兒一瞧那傷勢,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時不知說甚么好。 荊白玉擔憂的道:愣著做甚么,快上藥啊,包扎啊!是不是要開方子內服?嚴不嚴重?會不會留疤?會不會有后遺癥? 厲長生有些個忍不住笑意,干脆站起身來,叫陸輕舟將太醫(yī)都打發(fā)出去,再讓陸輕舟去處理一下外面跪著的鄒老爺。 陸輕舟瞧了一眼厲長生的手背,點點頭抬步而去。 荊白玉這可不干了,道:這還未包扎,你怎么的把太醫(yī)都遣走了?快都叫回來了。 厲長生一笑,不緊不慢的道:小臣正想與太子殿下說。 說什么?荊白玉拉著厲長生的手,萬分小心的模樣,道:疼?還是怎么的?莫不是被砸斷了? 都不是。厲長生坦然的道:長生手上的傷,是前幾日擦傷的。 什荊白玉一怔,仰頭瞧著他,滿臉皆是迷茫模樣。 厲長生道:剛剛那石頭也沒有砸到小臣,這手背上的傷,乃是幾日前,騎馬蹭在樹干上所致,所以 所以怪不得太醫(yī)一個個面色尷尬,欲言又止,不好多說的模樣 荊白玉一張小臉頓時紅了白,白了青,還有點黃黃紫紫的,著實精彩紛呈。 厲長生笑得頗為善解人意,道:方才看太子殿下著急的模樣,長生心中不落忍,便未有及時開口解釋。 甚么不落忍?!荊白玉跳起來,舉著懷里的兔子頑偶便去砸厲長生,道:你不過就是想看本太子的笑話!好你個厲長生,你回來,本太子要狠狠的責罰你! 厲長生笑著道:太子殿下方才,可是急得差點落淚? 呸呸呸!荊白玉道:誰要哭了,呸!你莫要造謠! 厲長生道:是是是,太子殿下莫急,是長生一時老眼昏花,看錯了去。 對了,厲長生逗趣了一會兒荊白玉,見好就收,換了個話頭,道:太子殿下,那面陵川王與孟先生還在等著,太子可還要去行獵? 去!當然要去!荊白玉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一會兒你可莫要再撞樹上。 是,小臣一定多加小心,多謝太子殿下關心。厲長生道。 荊博文還以為厲長生的手真的被砸斷了什么的,畢竟這么老半天不出現,恐怕是情況非常棘手。 只是又等片刻,厲長生現身之時,仿佛沒事人一樣,全看不出有什么問題,搞得荊博文更是迷茫不已。 荊白玉道:走,打獵去。 一番雞飛狗跳之后,幾個人還是帶了侍衛(wèi),往旁邊山林而去,這會兒荊白玉心中郁悶,正好打獵散散心。 其實荊白玉心中也在琢磨著,自己的確是頭一次來打獵,若是不練習練習,打的不好,那恐怕到時候叫父皇失望。 不多時,太陽正當空,幾個人便進了行獵的樹林。只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草叢樹后,似是就有小動物游走,也不知具體是什么,身影矯捷快速。 呦呵!看著像只小狐貍。荊博文笑著說:這狐貍我看上了,瞧我今兒個給你打來做下酒菜。 公子慢些。孟云深在后面追上他。 那兩個人一入了山林,便一前一后催馬快跑,不多時一個人影也是再瞧不見。 荊白玉都沒看清那是什么,咳嗽一聲道:狐貍有什么可捕的,我要捕大老虎!走,厲長生,我們捉個大老虎去。 厲長生笑著道:太子殿下若想在這里抓老虎,恐怕是不得如愿了。 什么?荊白玉好奇的問:為何? 厲長生道:這里和皇家獵場也無什么區(qū)別。林子是鄒家所有,其實并非野林子。這獵場有專人負責,里面的獵物皆是從外面抓來,放養(yǎng)在這里,并非真的野生。為了安全起見,林間是無有老虎一類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荊白玉道:就只有些個小兔子小狐貍,那有什么好頑的? 他話音才落,突然指著遠處呀了一聲,道:厲長生你瞧,那邊有個大的!我瞧見了,你瞧見沒有? 厲長生才說沒有大型獸物,誰料話音才落,就瞧遠處一個黑影,跑的也是飛快,可比方才那狐貍影子大多了。 厲長生有些奇怪,皺了皺眉。 走走,厲長生,我們快過去,那便是我的獵物了!荊白玉興奮的說道。 厲長生見荊白玉催馬要跑,心中有些個不放心,干脆伸手一拽,提小雞仔一樣,便將荊白玉抱到了自己的馬上,叫他與自己同乘一騎。 荊白玉倒是沒有異議,搶了厲長生的馬韁,快速一抖,道:駕! 小太子荊白玉日常騎射都有師傅教導,可算是非常熟練,催馬快跑追在那黑影之后,隨著拐了幾個彎,竟是未有被甩掉。 厲長生瞇著眼睛,低聲道:太子殿下,這獵物有些奇怪。 怎么了?荊白玉追的正起勁兒,道:放心,本太子的騎射厲害著呢,斷不會跟丟的。 厲長生來不及多說,那黑影似乎跑得疲憊,比方才慢了許多。荊白玉一瞧,正是時候。他立刻伸手一搭,解下長箭長箭來,像模像樣的瞄準起來。 太子不可! 眼看著荊白玉就要射出一箭,厲長生當下快速握住荊白玉的手。 荊白玉嚇了一跳,回頭瞧他,道:怎么了厲長生?你瞧獵物都跑了,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咱們跟丟了。 太子殿下,厲長生臉色頗為嚴肅,道:方才那不是獵物,若長生未曾看錯,那應該是個人。 看起來差不多十六七歲的少年。 什么?荊白玉嚇了一跳,道:不可能啊,怎么會是個人呢? 這林間樹木旺盛,雖然日頭正濃,不過日光只得從葉片間稀稀疏疏落下,四周的確昏暗的很,距離又遠,難以分辨的太清楚。 荊白玉不敢置信的道:若是個人,如此被我們追趕,他怎么的不出聲呢?厲長生,是不是你想多了? 厲長生搖搖頭,如今那黑影已然消失,他也不敢肯定。 哈哈! 射中了! 好樣的! 不遠不近的,有歡呼的聲音。 荊白玉一聽,并非荊博文與孟云深的聲音,聽著有些個陌生。 厲長生道:可能是鄒家的人也在行獵。 鄒家是大戶人家,不只是山莊里住的那些個人,鎮(zhèn)子上亦有幾戶人家皆是姓鄒,平日里也會偶爾來此打獵。 荊白玉和荊博文都是一時興起,便前來行獵的,難免會與旁人撞上了行程。 荊白玉催馬向前,想要去瞧瞧是什么人在打獵。 他們往前行了一段,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兒,那味道撲面而來,刺鼻的厲害。 荊白玉似乎有些個緊張,畢竟年紀還太小了,下意識的便一把拉住了厲長生的手。 厲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怕。 誰怕了?荊白玉不服氣的道:我才沒有,打獵而已,有什么可怕?。?/br> 他話未說完,突然驚呼一聲,果真嚇得瞪大眼睛,整個人怔愣在地。 就瞧遠處一行人背著長弓長箭,果然也是打獵來的。 其中一個放了長箭,正中獵物,獵物此時便倒在草叢之中,隱隱綽綽奄奄一息的模樣。 荊白玉只是一瞥,嚇得小臉慘白,道:厲長生你瞧真,真的是個人啊。 那中箭的哪里是什么獵物,真是個少年,就如厲長生方才所說差不多,十六七歲模樣,灰頭土臉,脖子上還戴這個鐵圈。 他后背中了一箭,出血頗多,箭頭愣是穿透至前胸,足以看出此箭射出之時力道之大。 少年人倒在地上,疼得渾身冷汗,已然爬不起來,身體一抽一搐。 而那一行行獵之人,見了失血過多的少年,一點也無驚慌,反而哈哈大笑。 其中一個道:是我射中的,今兒個你們可都不如我啊。 這猘兒跑得太快,差點便叫他溜了去,還是鄒兄你箭法高明。 過獎過獎了,你們也是不差的。 那幾個人站在奄奄一息的少年跟前,竟是互相恭維起來。 旁邊一個倒是施舍了一眼那少年,道:不行了,這猘兒看似要不行了,恐怕下次行獵是用不得他了。我們還是多給他一刀,也叫他走得痛快些罷。 是了,還是王公子性子溫仁。 那人說罷了,刺啦一聲抽出短劍,竟是真的下了馬,要往那中箭少年身上補上一刀。 住手! 荊白玉瞧得頭皮發(fā)麻,只覺得胸口滾了油一般,沸騰的差點炸裂。 他當下再也忍不下去,快速跳下馬背,跑過去擋在了那少年面前,奶聲奶氣,卻一臉兇的道:我看誰敢動手! 第41章 養(yǎng)一只喵 這是誰家的奶娃娃? 不知道啊。 他怎么進的獵場? 那幾個紈绔公子互相對視一眼, 看起來并不知道小太子荊白玉在鄒家落腳下榻的事情。 他們只聽說了,最近幾日山莊謝絕見客, 就連他們也是無法過去串門轉悠的, 少了不少的取樂法子。也就是因著這些, 所以這幾個紈绔才結伴而來,跑到林中獵場行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