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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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府所用的下人皆是從入內(nèi)內(nèi)省調(diào)遣來的內(nèi)侍,宮女,大禮之日所用之物也皆有宮內(nèi)所出,除此之外還有專門教習皇家禮儀的嬤嬤。 丁駙馬人呢?許嬤嬤見著平時都在書齋看書的駙馬爺不見了人影。 宮女福身,駙馬今兒個一早就出門去了,吩咐說不用給他備膳了。 再有個幾日就要大婚了,兩個公主同嫁,回門是也要一同入宮的,怎這個節(jié)骨眼偷跑出去!許嬤嬤焦急的皺著眉頭,快,尋人去找。 殿中省,內(nèi)侍省,入內(nèi)內(nèi)侍省派了兩撥人馬分別去了兩座駙馬府,要是許嬤嬤所教習的丁駙馬出了差池,到時候在宮內(nèi)鬧出了笑話,那這個罪責她可擔不起。 怎么,駙馬府悶著你了? 許嬤嬤日日念叨,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兩位公主同嫁,你們駙馬做了連襟,可那入內(nèi)內(nèi)省的人就成了較量。 三娘就不問問我,三公主為什么要嫁我嗎? 顧氏注視著豐樂樓院中盛開的梔子,難道問了,就能改變嗎? 問了,反而觸及心中的痛。 公主與我商定,我給她一方自由,她給我一處庇佑,成婚后互不相干。 她...喜歡的是另外一個駙馬! 公主下嫁的前幾日,各地賀喜的人馬就悉數(shù)到達東京,東京城城門不關(guān),宵夜不禁,凌晨時宮內(nèi)還會燃放升天的炮仗,使得整個東京城都籠罩在喜慶之下。 此期間,家家戶戶都掛起紅燈籠,公主下降,堪比皇太子娶妻。 墨筆寫了一個沈字的紅紙燈籠在晚風拂過下輕輕搖曳,燈光忽暗忽明。 李若君已經(jīng)成為了駙馬,即將大婚,世間好兒郎這么多,你又何必執(zhí)著于他呢?沈夫人初見李少懷時也是打心底喜歡的,可是李少懷身后站著的人令她們止步,深知不是他們沈家能觸碰的。 昭兒知道,昭兒這次來,是求母親一件事! 公主出降,是從宮中出發(fā),坤寧殿的元旦之日也沒有這幾日的大婚熱鬧喜慶。 宮中無論內(nèi)外朝,各大宮殿皆搭起了紅綢,燈籠。 小心點,這可是三佛齊國進貢之物。周懷政領(lǐng)著入內(nèi)內(nèi)省眾人抬著大箱小箱的東西,忙了坤寧殿還有欽明殿。 圣人,惠寧公主,這是三佛齊進獻的送子觀音。周懷政特意將其中最貴重的一件命人抬出。 觀音懷抱嬰孩,面相慈祥,懷中嬰孩生機靈動,燭光下金身閃耀。 從濮州到唐州,再到東京,歷經(jīng)千辛,幾經(jīng)生死,等的就是明日的大婚,喜悅的同時,李少懷眉間還藏著憂思。 皇城腳下的駙馬府賓客絡(luò)繹不絕。 賢侄這是一日不見公主憂思成疾了? 崇嗣叔叔!那日在唐州燈會見到徐熙真跡后她便想起了徐崇嗣,要見的故人也是徐崇嗣。 來人,看茶! 酷暑的涼茶,這可是宮內(nèi)之物。李少懷攤手示意他坐下喝茶。 左右退下后,燭光明亮的堂內(nèi)安靜無聲。 一雙如炬的眼睛盯著紅衣少年良久,慈祥道:多年不見,少主越發(fā)的英俊了,也越發(fā)的像太子殿下了。 徐崇嗣年少時曾參加了南唐中主元旦賞雪圖的集體創(chuàng)作,得吳王李煜賞識,后與李仲寓交好。 嗣叔叔是來訓(xùn)斥少懷的么? 崇嗣訓(xùn)斥少主什么?正言已隨先主去矣,當初主送您入山也只是想您安樂,如今少主之才,位在這宋人之人上,想必先主也會含笑九泉。 是嗎... 徐崇嗣時常去江南,時常入長春觀問道,他走近兩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既你放下了執(zhí)念,就該豁達一些,李若君不是李正言,顧及太多反而不好。你好好活著,便是對先祖最大的孝順。 李少懷深吸一口氣,輕松道:是啊,沒有什么比活著更好了! 見少年展開眉頭徐崇嗣才笑呵呵道:少主即將大婚,我兄弟三人皆擅花鳥,唯崇矩并工士女。于是展開他帶來的畫冊。 用地窖內(nèi)儲存的碎冰冰過的涼茶有些凍牙,李少懷差點將送入口中的茶水吐出,好在她注意著舉止,才沒有失了態(tài)。 二叔怎...燭火下,望著畫的人面紅耳赤。 徐崇嗣將畫卷起,摸著胡子大笑了起來,少...輕眨了下眼后,他改了口,賢侄怎臉紅了,我們商議著你不喜那些奢華的俗物,又是你的大喜之日,便讓崇矩作了這送子觀音圖,你可莫要辜負了我們幾個老頭的心意,多多替李家開枝散葉才好。 李少懷心中那叫一個苦,開枝散葉... 知他南唐后主孫身份的外人,只有父親的生死至交徐崇嗣,還是一個畫師,不過也僅只知道她是李仲寓之子而已。 她們說惠寧公主是看上了你的容貌與才華,逼迫與你的。 不是不是...李少懷連忙擺手,求娶惠寧公主,是我本心的意思。 這么說來,你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公主了? 我知道,有些荒唐! 不!徐崇嗣否決,孩子,上代人的恩怨,不應(yīng)該牽扯到后輩。 只是惠寧公主是個強勢之人...徐崇嗣作為畫師醉心畫畫,在政事上幫不上她什么忙,只能以一個過來人的經(jīng)歷提點著她,入了朝,今后萬事都要小心,也要多多堤防。 嗯。李少懷只是點頭,并未多言,不是不信任徐崇嗣,而是她不想將無辜之人牽扯進來。 對于三佛齊所進獻的送子觀音皇帝極為滿意,特下詔送往三佛齊褒獎,坤寧殿也擬了懿旨表示滿意。 三佛齊與于闐所送的一樣,另外一尊送去了欽明殿。 于闐與三佛齊都是佛家圣地,其心可嘉呀。 聽見圣人滿意的說辭與笑容,周懷政也隨著笑,據(jù)說這遵觀音一直都在三佛齊王寺中供奉,受世人朝拜,三佛齊王多年無子,每日朝拜后去年喜得一子。 有心。 周懷政又看著趙宛如道:官家說殿下是官家最疼愛的長女,官家膝下子嗣單薄,看著朝中幾個年歲與之相近的大臣都相繼懷抱兒孫甚是傷感,如今好了,公主您尋得良婿,早日生個小外孫,也讓官家享受那齊人之福。 周懷政的聲音不大不小,趙宛如身后的幾個內(nèi)侍女官都聽得一清二楚。 小柔遮掩著嘴和秋畫議論著,公主和駙馬都這么好看若是生個女兒一定美死了! 咱們公主的女兒,那肯定是國之獨秀。 不過,萬一是個小公子呢? 小公子...小柔想到了李少懷那張白臉,那將來肯定又是一個引得萬千少女... 趙宛如抻手覆唇邊輕輕咳嗽了幾聲,羞澀道:此等事,還早。 周懷政走后,劉娥拉著趙宛如,張則茂回稟說駙馬身體各方面都好。 母親想說什么? 張則茂是受了你的意思回稟的,就算李少懷有什么隱疾... 母親! 我并非要阻礙,只是你母親我身處這后宮,最能明白后嗣的重要,民間的后宅中實則和大內(nèi)一樣,孩子也是給你自己的保障。即便是帝王之女,也沒有休夫一說,和離或休妻,無論哪一個對皇家顏面來說都是不恥的。 重活一世,母親的說辭是變了些,可那意思依舊,亂世生存不易,太平盛世未必就能安然,母親的話給了她提醒。 今夜你好好睡一覺,明日風風光光出嫁!養(yǎng)在膝下十多年的女兒突然要出嫁,劉娥心中所剩就只有不舍。 母親,我能否去一趟,移清殿? 威嚴的眉角微動,你去吧,明日大禮,早些休息。 趙宛如點頭,側(cè)身下,多謝母親。 皇宮最北端的移清殿,靜的可聽見蟬鳴,東京酷夏的天太過燥熱,偏偏又逢三伏天,即便人站著不動都能汗流浹背。 從坤寧殿到移清殿的這一小會兒趙宛如的鬢邊就已經(jīng)濕透。 即便夜晚,那殿外也是酷暑難耐,入殿后,殿內(nèi)的清涼逼進她心中,使得疲憊的身心舒適,連憂思而緊的眉眼都舒展開了不少。 也不知是屋內(nèi)涼,還是心涼的緣故。 小娘娘這殿里真是涼快。 移清殿里不置冰茶,都是自然放涼的下火茶,李舒倒了一小杯,一熱一冷,容易受病,你... 小娘娘知道我自幼身子弱! 剛放回腹前的手攢緊,公主想說什么? 我出生之時,翁翁召見扶搖子替我測命,言我若幼跟其母必然早夭,于是翁翁將我從王府抱至福寧殿由祖母明德太后撫養(yǎng)。 與之一起的還有翁翁想要立為儲君的楚王長子趙允升。 趙允升年長我,卻處處不如我,失之儲君之位除了縱火,還有就是后嗣。 嘆我不是皇子的可惜之語最開始并不是爹爹說的。 趙宛如被抱出王府,至太宗駕崩都沒有再回去過,李舒想,陳年往事,又何必再她跟前提起,你明日大婚,早些休息吧。 我會帶著她來見您! 大內(nèi)的華燈不會熄,兩座駙馬府的燈也不會滅,內(nèi)外諸司,各省,以及禮部與宗正寺從月前就開始忙碌,東京城西郊金明池的禁軍演練著明日的開道。 周懷政再次到達坤寧殿,這次還多了外朝尚書省的人。 門下,惠寧公主趙宛如,朕之長女,自小恭順,賢良淑德,朕有疾日夜侍奉于榻,抄誦經(jīng)文,不離左右。東京生亂,不辭萬里祈福,朕心甚慰,今下嫁駙馬,進封惠國公主,賜第開府。雖成其家,旦汝仍是朕之愛女,望?;貙m探望。 惠國是封邑,無地,與官名一樣,憑此受俸祿。皇帝的詔書下的有點不像詔書,想來陳堯咨剛被召回朝中所以不敢違逆皇帝的意思起草詞頭。 惠國...與前世一樣的封號,也是在大婚的前一夜所封。 沉長的夜,夢由心生,因人而起。 第77章 算來是一夢浮生 東宮北側(cè)是惠國公主府, 公主府再過去就是新修的駙馬都尉府, 駙馬府不比公主府小,但是卻比公主府冷清,主人常不在此居住。 朱漆長廊卷簾透出燭光,一個侍衛(wèi)躬身在命婦服女子身前。 屬下派了探子四處查了都沒有消息。 醫(yī)官院呢? 翰林醫(yī)官院出動了一半的人,連趙自化的大徒弟都親自去了,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趙宛如驅(qū)身一震, 怎么會? 說來也蹊蹺,一月前三公主薨的那一夜, 丁紹德也死了。 什么原因? 醫(yī)官院的人說丁紹德本來就是個病秧子,自幼有咳疾, 又嗜酒, 那夜飲酒犯了咳疾一時間沒有提起氣來,死了。 不過三公主一事駙馬都尉府有人指證...是李少懷所為, 宗正寺那邊已經(jīng)出動了。 世上怎會有如此蹊蹺的事情,趙宛如不信, 元容自幼修道習武, 身體比一般的女子都要好,這事一定有蹊蹺,你們繼續(xù)查,出動公主府所有的人, 所有的暗衛(wèi),給我將大宋全部的名醫(yī)找來。 張慶有些為難,殿下, 說句不該說的,您現(xiàn)在不該管李少懷的事情,您現(xiàn)在,與合浦無異! 三公主大婚之夜薨,舉國震驚,皇帝大怒下旨徹查,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內(nèi)廷也不得安生,整個東京城都深陷恐懼之中。 劉娥干政已經(jīng)是遭皇帝不滿,趙宛如是個女子,縱然是皇帝的愛女,但此舉無疑會再次觸其逆鱗,古來沒有哪個帝王能容忍女子僭越他的權(quán)力的。 官家對圣人已是忌憚了,您不能再... 滾下去! 大婚那夜,李少懷鋃鐺入獄,恢復(fù)的翰林院官職也被剝奪,此時寇準早已經(jīng)被排擠出京城,呂蒙正病故,呂間夷雖回朝但是手中無權(quán),丁謂與王欽若得勢,丁氏父子不喜李少懷。 趙宛如震怒,張慶知道她極少動怒,這次是真的鐵了心要插手了,也是鐵了心要做那高陽公主了。 只是李少懷不是和尚,官家也不是唐太宗,張慶低頭后退一旁。 趙宛如邁著急切的步子,準備趕往大內(nèi)的翰林醫(yī)官院。 剛剛提起了丁家的四郎丁紹德,丁紹德娶李少懷的師姐錢希蕓為妻時,因李少懷幫錢希蕓拒婚而得罪丁家,丁氏父子在朝中處處排擠李少懷,導(dǎo)致其在翰林院出錯被外放地方。 赴任途中,暗派人將李少懷膝蓋骨挖出的人其實不是丁紹文,是丁紹文的弟弟丁紹仁。 李少懷狀元及第,而丁紹仁舉進士第二,入仕后節(jié)節(jié)高升,進翰林院與李少懷相持。 因為有李少懷的所在,丁紹文與公主婚后一直冷眼相對,對此丁紹文時常憂思。 丁紹仁為了奉承討好自己當了駙馬被官家青睞的長兄,派江湖死士暗害。趙宛如派去保護的人遲了半刻,只將李少懷的命救下了。 而后趙宛如怒氣沖沖帶著人到了駙馬府當庭問罪丁紹文。 此事鬧到了皇帝跟前,謀害朝廷命官是株連的死罪,但丁家尚了公主是皇親國戚,家丑不可外揚,在丁謂哭訴哀求,皇后求情下大內(nèi)便將此事全權(quán)壓了下來。 又因為皇帝與皇后的勸解,以及丁紹文不知情作無辜樣子帶著三弟請罪,且當著趙宛如的面絲毫不手軟的將丁紹仁廢了。 丁氏是支持后宮的,而李少懷卻站在寇準一方,與她是政敵。 趙宛如心軟,選擇了包庇,丁家安然無恙的逃過一劫,她便求了皇帝將李少懷從地方重新調(diào)回了翰林院。 后來大內(nèi)便有人傳出,惠國公主與翰林院的李少懷有私情。 她雖救回了李少懷的命,卻沒能保住她的腿,而丁紹仁只被罷了官。 駙馬丁紹文替其弟弟負荊請罪,跪在惠國公主府前三日,用韁繩鞭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