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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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從益比對著自己手里與她手中前后兩本字跡似乎是出自同一人的賬本,這是同一個人寫的嗎? 是,前任的倉部郎中已經調往了戶部外的另外鹽鐵兩司,主薄告老還鄉(xiāng)了,我派人尋也未曾找到人。 王從益仔細的瞧著,字跡雖然像,不過每個人寫字都有自己的神韻,根骨,形可以仿,但是神是仿不了的。 后面這本有其形,可是沒有其神,因而顯得刻意。 所以并非出自同一人? 王從益點頭。 李少懷合起賬本,果然是有人做假賬,難怪核對不上。 假賬?王從益驚疑,這賬本應該有些年頭了吧,舊賬這種東西從前未查出過錯的官員幾乎都高升任重職了,戶部即使有錯的前賬也無人敢去翻的。 一想到這個賬與丁謂有關,王從益又是王欽若之子,李少懷想了想后道:我倒不是想翻舊賬,只是覺得這個字的特殊,心中困惑久不能解,今日從益一席話讓我豁然開朗,改日請你去樊樓吃酒。 王從益點頭,舉手之勞,李兄客氣了。 倉中,惠寧公主來了。少年入內通報。 王從益笑瞇著眼睛,咳咳,李兄沒日沒夜的查賬,莫要搞壞了身子,有人可是會心疼的。 王從益走后,李少懷對著趴在地上抄錄的眾人道:先到這兒吧,諸位好好回去歇息,這幾日有勞了。 謝天謝地,這幾日可把我們困死了。 哎,公主來咱們倉部了。 公主居然來咱們倉部了?。?!倉部迎過皇帝親視,可還沒有有過哪位公主來此過,百年難得一見的稀罕事。 多虧公主來了,真是及時雨呀! 石柱燈旁的青磚路上,王從益與趙宛如打了照面,公主。 朱色的公服在石柱燈上顯得略為暗紅,趙宛如看著迎面走來的王從益站定不動。 躬著身子實在難受,王從益的目光從合起的袖子里探出,公主? 大夫怎在這兒? 王從益朝后看了一眼,是李倉中找臣有些事情。 趙宛如冷漠的從其旁邊走過,王從益回身道:殿下,臣仰慕李兄才華,無心與政。 趙宛如頓住腳步,王欽若獨子王從益在上一世她幾乎沒有記憶,這一世也只是從翰林院得知他善寫文章。 最好如此。 人心終究是難測的,小心總不會錯的。 倉部院房陸陸續(xù)續(xù)出來一些下層官員,有些人沒有見過惠寧公主,見到入院的女子穿著火紅色的朱袍,上面有龍飾,又帶著隨從,氣質絕佳,又想著里頭那位主子又是今年的榜眼。 于是他們紛紛退避兩旁,恭恭敬敬道:臣等參見惠寧公主。 趙宛如略過這些人徑直入了內。 淡淡的梅香一晃而過,只剩眾人唏噓,令他們從勞累中清醒過來,有人見惠寧公主與隨從都入了內大著膽子說了一句,三笑魂牽夢縈,令人銷魂呀。 有人直起腰桿搖頭作罷,銷魂是銷魂,就是怕蝕骨呀。 屋內新?lián)Q上的白燭燈已經燃燒過半,幽幽的燭光照著案上的書本,這些帳本都要封存好,切莫弄丟了,今后要查賬的時候也就不用這般急匆匆,倉部也可以省下不少事。 孫常將抄錄的帳本小心收好,由衷的傾佩道:倉中思慮周全。 案桌上的燭火隨風而動,風輕,燭火搖晃得也細微,李倉中,盡忠職守,真是難得的好官。 李少懷從座上起身,朝孫常道:你先下去吧。 是。少年卷起竹書帶走,臨出門對上趙宛如時頓步躬身道:公主。 剛剛院子里除了王從益其他人都是些年長者,趙宛如看著眼前的少年愣了一會兒。 少年緊著臉,不上不下,在被公主盯了一會兒后被人拉了出去,拉他的是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邊拉邊罵道:你怎和你家倉中一樣笨。 屋內安靜后,李少懷將合起的雙手放下,公主,剛剛嚇著他了。 趙宛如不以為然道: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 李少懷只是搖頭并不言語的坐回座上,繼續(xù)翻著剩下的舊竹書。 不過,阿懷認真起來的樣子倒是誘色可餐呢。 李少懷側抬起頭,竹書輕輕啪嗒在桌上,認真道:這幾日我查了舊帳,戶部的帳目繁多,里面參假的也不少,不過那些人手段了得。 她起身走到上鎖的柜子前,打開柜子取出了兩本泛黃的賬薄,先前我喊王從益過來幫忙,這才看出了帳本的端倪。 李少懷轉身后愣在了原地,怎么了?眼前女子幽怨的看著自己,好似在埋怨什么。 阿懷以后要是入了朝,進了翰林,又或是政事堂,會不會以后的心思就都在朝堂上了。政事堂是宰相處理政務的地方。 懷里的書被她放下,連忙走近緊著眉頭道:怎會。 不過是與你說笑,你怎這么緊張?我自是信你不會的,我也自信,你不敢! ...書桌邊僵住的人輕起朱唇語言又止,眼中充滿著無辜與小幽怨。 你怎總這般...李少懷轉過身背對著她,愛欺負人~ 幽怨的眼神加上無奈的語氣,讓趙宛如輕勾嘴角,旋即拉了拉她的衣角,溫柔道:好了,你的傷剛好,別這么拼命,我會舍不得心疼的。 李少懷這才轉過身,將她拉入懷中,左手緊握著她的手,右手緩緩翻開賬本,這個帳本,你看看,新茶法之前戶庫突然少了一筆數(shù)目不小的銀子。 趙宛如依在她懷中,目光熾熱,驚喜道:新茶法之前的三司不是由丁 第70章 紅白喜事不勝多 四月底, 因春日連續(xù)降了一月的大雨, 在李少懷遷入戶部不久后南方發(fā)生水災,災民多達數(shù)萬震驚朝廷,文德殿的朝議上皇帝下旨,令同平章事王旦全權負責洪災一事,由三司的戶部撥銀賑災。 因災情嚴重,三司所計戶庫中除去各項開支后賑災銀兩不足, 于是趙恒挪用了自己的私錢賑災。 李少懷上奏戶部賬目不對,王旦命戶部重新審賬, 以陳堯叟親自監(jiān)之,三司副使林特匆匆找上丁謂。 前年因新茶法得以推行使這兩年的稅收增加了百萬, 可仍舊差上幾十萬兩, 如今朝中要吃飯的官員,各地的軍餉皆要從三司戶部拿錢, 賑災的錢...林特深夜到丁府找到丁謂與之商談。 王相派人查賬,如今賑災一下子要拿這么多錢, 下官怕這空缺若不補上, 遲早是個禍患! 六十萬兩...丁謂咽著口水,就算富庶,但他非商賈,哪兒一下拿得出如此多的銀兩, 宰相在政事堂處理政事還不夠,怎的還將手伸到三司去了? 災情一事官家下旨由王相全權處理...查賬一事好像也是官家授意的。 丁謂瞬間覺得頭大,心煩意亂道:官家授意?他坐回椅子上, 好了,你先回去管好底下的人嘴,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 是。 當初挪用戶部的錢與當今后宮的圣人也是有關的,否則力排眾議堵悠悠眾口談何容易。 當年因通商,國庫逐漸充裕,因立后一事挪用了一些公銀,皇帝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也順勢從中獲利,可誰知道如今又被翻出了舊賬,林特走后丁謂將先前忽略的各家草帖拿出來一一翻看,堆積的帖子旁有錢府的來信。 信中陳詞寫的十分懇切,總的意思是錢懷演仍想與丁家結為秦晉之好,為彰顯誠意還列了一份陪嫁的嫁妝。 錢懷演善奉承,懂得投其所好,丁謂愛財,貪財,斂財。四郎中第后名聲大噪,即便陪嫁甚豐他起初也是猶豫不愿的。 丁謂提起筆。 將寫好的帖子裝起后小心的壓在了硯臺底下,等著明日送往錢府。 誰知帖子還沒有送出去,就迎來了皇帝的賜婚。 五月初,皇帝賜婚,將三公主下嫁參知政事第四子丁紹德,丁紹德因此遷監(jiān)察御史,領益州刺史。 而就在圣旨下達還沒幾日,衡州傳來消息,衡州防御使樂平郡公趙德恭病逝。 朝廷贈保信軍節(jié)度使,追封申國公,其長子趙承慶刲股rou食之震動宗室。 五月中,光祿寺卿陳省華病故,帝聞之悲痛萬分,停朝三日,贈太子太師,追封秦國公,原配妻馮氏獲封誥命,封燕國夫人,其子陳堯咨被召回官復原職。 兩大喪事同出,于是三公主的婚期不得不再往后推遲。 同月,吏部考核官員,李迪出任徐州通判。 皇帝賜婚的消息先前毫無征兆,突然下召令人生疑。丁紹德這個人太過讓人吃驚,皇帝任命他為監(jiān)察御史這樣的重職,明顯是要重要他的,可如今又為何要將三公主下嫁給他。 皇帝的心思,實在讓人捉摸不透。因為一旦降生宗室,或成為外戚,就意味著要遠離政壇,食君俸祿卻不用做事,伴著長久的富貴。 這到底是寵極還是有別的目的他們無從知曉。 禮部來傳旨,丁府上上下下的都沸騰了,親接圣旨,聽著禮部官員傳達的旨意,他們比外面那些不知情的人更加震驚。自家最不成器的郎君,自幼斗蛐蛐,斗雞,吃喝嫖賭,凡紈绔所好他都樣樣精通,而之后居然在春闈里中第了,如今還被官家看上指婚三公主。 今時不同往日,一旦高中成為天子門生,一切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成為可能了,中進士帶來的榮耀,對于一個平民家族來說,一人中第或許能牽動整個家族的盛衰。 東京腳樓旁的茶館有人議論著,先被賜婚的居然不是惠寧公主趙宛如,而是那位剛回宮不久的三公主。 其中緣由旁人不得而知,只有丁紹德自己明白,母親因不知情而愧疚、嚎啕大哭了幾日,府中下人還以為她是喜極而泣。 各取所需...丁紹德?lián)鷳n的不是自己的安危,俯瞰著前方宣德門后的皇宮,所思亦在宮內。 官人還要聽曲嗎?女子抱著琵琶走至她身后。 丁紹德側頭,印入眼簾的女子極為眼熟,看到琵琶時他才想起她是去年自己所稱贊過的北狄女子。 三娘她前段時間有事出去了。 有事?丁紹德輕拱起眉頭,她回了楚王府? 女子見眼神急切于是點頭道: 樂平郡公逝世后楚王長子延安郡公派了人來接。 丁紹德深幽起眼眸,延安郡公嗎... 楚王長子趙允升,皇帝兩度賜名,幼年時養(yǎng)在其祖母明德太后膝下,太宗時楚王趙元佐因縱火被廢為庶人,今上繼位恢復其爵位,加檢校太師、右衛(wèi)上將軍,趙元佐稱病不朝,皇帝許之,由其長子出第。 楚王府內。 爹爹還是喜及三娘,三娘一回來爹爹的病就好了。 趙元佐聽聞魏王長子趙德恭病故后再度發(fā)病,忙壞醫(yī)官院一干人也不見好轉。發(fā)病之際嘴里念叨著顧氏,不得已趙允升才將顧三娘強行接了回來。 你們打算囚我多久? 顧氏的話讓趙允升瞥起了英眉,三娘覺得這楚王府是囚籠嗎? 顧三娘沒有回答他,趙允升輕嘆一口氣,負起雙手,前幾日我從大內回來,官家下旨,賜婚三公主與丁紹德。 賜婚?顧氏似有些激動,轉身問道:為何沒有消息? 因為申國公的喪事,所以此事暫且擱置,但是圣旨已經通過三省下達了丁家,丁紹德與三公主的婚事已成定局。 那她... 趙允升知她所思,聽聞是三公主自己向官家求的,官家就直接下旨了,丁家沒有拒絕的機會。 三公主向皇帝請旨賜婚,要下嫁的人竟然是丁紹德,讓人難以置信。 但顧氏不覺得,反而低頭為丁紹德不平道: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爹爹早言過讓你與丁家撇清關系,那丁紹德也并不是能夠托付終身之人,如今可不是我們逼迫于你的,這是官家的旨意,爹爹也無法。顧氏對丁紹德之事,趙允升早有耳聞,礙于副相的權勢才沒有去找丁紹德的麻煩,但是楚王府一向不喜歡丁氏。 四郎呢?丁謂在接到圣旨后的幾天心急如焚。 四郎君去了豐樂樓! 去把大郎喚來。 丁紹德被賜婚三公主丁謂不僅不喜,反而更加愁了。 爹爹,您喚我? 丁謂遞給他幾本冊子和一張?zhí)?,前些年你還未出第時可還記得朝中的立后一事? 丁紹文點頭。 后來我與曹將軍聯(lián)手買通御史臺各官員,得以壓下眾異,如今這舊賬被一個倉部的小官給查了! 丁紹文看著空缺的數(shù)目皺起了眉頭,這么多 旋即又發(fā)愣的看著父親,父親是想 是,我已經派人回了帖子去錢府,原本計劃是紹德,可如今官家賜婚于他,而紹仁落第錢府斷然不肯,唯今之計,能救丁家的就只有你了! 丁紹文拉沉下臉。 錢氏祖宅在江南,錢家乃江南首富,錢希蕓是嫡女,娶她不虧。丁謂急道。 丁紹文清楚錢二娘的為人,想不出其他辦法籌集銀子嗎? 紹文,你就當救救丁家吧,如今惠寧公主駙馬內定了那李若君,官家與圣人明面上不說,卻不反對他們來往,這就已經說明二圣已是默許了,賜婚是遲早的事。 聽到此,丁紹文咬牙切齒暗恨,好,孩兒可以娶她,不過日后如何待她孩兒可不保證。 好。丁謂松了一口氣,欣慰道:四個兒子中,只有你最讓我省心呀。 丁府回其錢府的草帖子,由媒人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