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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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文下達,于殿試三日后皇帝賜瓊林宴,傳召后宮讓幾個未出閣的公主陪同。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明日的瓊林宴,李真人為榜眼定然是站在前頭的,姑娘您 終究是要告訴她的。 您是公主,他能得您賞識看重已是莫大的福分,身份不該成為阻隔的墻。張慶實在不明白,公主為何這般顧及自己的身份。 趙宛如微閃著眸子,公主嗎可我姓趙呢。 重來一世,她的害怕多了一世,知道的對面是無盡的未知。 望穿秋水盼來的春風(fēng),亦不知會不會做停留,若留下,它會不會再離開呢。 第62章 淚眼問花花不語 瓊林苑在城西, 除各中第的進士外, 翰林院各官與一些朝臣也得以入宴。 設(shè)宴目的便是讓即將入朝為官的進士們記著皇帝的恩典。 朝臣參加瓊林宴能夠接觸士子,自然不會放過捉婿的機會。 金明池就在瓊林苑北面,宴會的安全便由金明池的禁軍所負責。 宜都縣主那么好看,惟溫怎就拒絕了呢?李遵勖笑著沈惟溫。 那三公主更好看呢,你們怎不當駙馬?沈惟溫漲著臉,官家可是有意在今日的瓊林宴上挑選駙馬的。 你們說, 若真讓你挑個公主,你們挑哪個?李公武用手肘推了推眼里只有御酒的丁紹德, 季泓! 丁紹德側(cè)轉(zhuǎn)頭,凝神了小半會兒, 長公主吧, 長公主性情溫厚,禮佛之人自也是善人。說及禮佛時她看道李遵勖, 公武哥哥也喜佛學(xué),倒是登對。 突然身前被巨大之物擋去了光芒, 丁紹德抬起頭皺眉道:大哥... 丁紹文沉悶一聲離去, 丁紹德隨之起身,二位兄長,我先失陪一下。 瓊林院的宮城上,趙靜姝倚靠在柵欄邊, 往下俯視著在瓊林苑內(nèi)各處游逛的進士。 觀城下,百花盛開,登第的士子們皆是春風(fēng)得意, 喜笑顏開。 你說她...面對著她大哥,為什么要露出這樣害怕的表情呢?趙靜姝將城下一切盡收眼底,也將她所表露的不同神情看得清楚。 許是他做錯了什么,被訓(xùn)斥吧?千凝隨主子的目光一同望去,不過真實沒有想到哎,他竟然中了,還是前幾名... 丁紹德以殿試第七名中第,賜進士出身,轟動整個東京城。 誰能想到,唾極一時的紈绔竟然一次就中了,還是名列前茅。 內(nèi)侍省派人來傳話,三公主,圣上召您過去,要入苑了。 李少懷不會飲酒,便以茶代酒,連回禮幾杯后才將一些人打發(fā)走,可見朝中趨炎附勢,攀附門庭之風(fēng)真是越來越盛。 陛下駕到! 隨著宮中太監(jiān)的高聲呼叫,瓊林苑頓時安靜了下來。 按例,皇帝會親自到瓊林苑來視察,不過規(guī)矩沒有在宮內(nèi)時那么多,今日之宴,士子們可以開懷暢飲。 聽聞今日幾位公主也會來! 可不是嗎,一會兒可得好好表現(xiàn)。 瓊林苑設(shè)置庇蔭的旗帳,皇帝入座正中間,身旁陪同的是幾位公主,各官員依次兩旁就座,最下面是今年中第的士子。 恭賀陛下!眾臣朝皇帝作大揖,無須跪拜。 趙恒見旁座只有七娘,于是問道周懷政,元容身體不適在行宮呆著,元貞呢,怎的元貞也沒來? 周懷政低著頭,他一直跟著皇帝,也不知惠寧公主在哪兒,定是下面那些人辦事不周。 再去喊!趙恒俯視一眼眾人喃喃道:今兒也讓你們瞧瞧朕的閨女!世家子弟大多寧愿匆匆娶婦而不愿尚公主,殿試剛完,這批進士里原先沒有娶妻的或者是妻子亡故的士子如今一個個都被指了親,成為了朝中某大臣的乘龍快婿。 他的臣子,竟然比他下手還要快,懷揣著小心思幽幽道:此時不愿做天家女婿,彼時朕的女兒出來了看你們的醋壇子會不會翻。 他突然記起了之前宮內(nèi)所傳,寒門士子中的榜眼未娶妻還將一眾高官的草帖退還,寫《御敵策》的人何在! 皇帝的威聲從高座上傳下,李少懷聞之從座上起身走至中間,臣在! 至宋時,以纖瘦為美。瓊林風(fēng)動,拂白衣,袖隨青絲飄動,衣裳緊貼在身上,凸顯少年的挺拔身姿,讓那些自詡清流的高官老臣心中飄出四個字,風(fēng)姿特秀。 亦不乏那種心思飄然之人,眼里寫著,誘色可餐。 由此,便也有人看明白了,為何會有一些男人好男風(fēng)之事。 朕聽聞你入仕之前,是太清真人的弟子! 于是有不少人記起來了,李若君原來就是那個被判錯了案差點斬首的道士。 是! 即是出家人,不應(yīng)該無欲無求嗎,卿以道士之身入仕,為... 陛下,惠寧公主來了。周懷政湊到趙恒耳旁。 宣昭使喚道:惠寧公主到! 眾人的目光隨聲音看去,登時引起一陣議論,這些進士多半人是沒有見過公主的。 哈哈,張兄可要后悔了吧,你可是二甲第一,惠寧公主的姿容可比曹璨將軍家的小娘子好看~ 李兄文武雙全,又是名門之后,駙馬之位可期呀! 只怕是無福消受。 雜亂的聲音充斥在耳邊,李少懷站定不曾回頭,直到來人略過她的身側(cè),直到風(fēng)將她身上的梅香吹至她鼻間。 直到從她身旁經(jīng)過出現(xiàn)在她視線前,使她不得不看。她們?nèi)缒吧?,不問好,也不停留,沒有任何交集。 東面刮來一陣寒風(fēng),不禁讓人打著寒顫,公主的氣勢亦如寒風(fēng),能穿透人心,令之膽寒。 趙宛如沒有停下腳步,反倒是護送她的殿前副都指揮使停在了李少懷身前,拱手賀喜道:真人金榜題名,可喜可賀。 李少懷突然失聲一笑,愚人登金榜,是戲不是喜。她罵自己愚笨,那日見面竟然將長公主與公主弄混,不但說自己不會做駙馬,還賀喜著丁紹文稱呼他為駙馬,揪極自己,真是自打臉面。 丁紹文勾起嘴角,省元,榜眼,果然有才! 春風(fēng)停下,卻不曾留住,就算留,也不是為花而留,瓊林苑楓林的樹葉被卷落幾片。 趙宛如在一個年輕的進士跟前站定,是二甲的第一名。 年輕士子瞪大雙眼,兩腿發(fā)抖的跪了下來,臣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是公主公主恕罪! 就是你剛剛說,惠寧公主跋扈冷傲,成為天子之女婿尚公主自毀仕途,而瓊林宴就是為公主選夫而設(shè),不來也罷? 幾乎所有人都為這個年輕人惹到了惠寧公主嘆息倒霉。 這可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連朝臣都忌憚不敢招惹的人。 果不其然,皇帝聽后大怒,此等出言不遜之人,留之何用,來人,將他趕出去,革去功名,永不錄用! 剛得一乘龍快婿的忠武節(jié)度使曹璨臉色蒼白,欲上前求情。 慢!李少懷望著趙宛如的背影,明明很近,卻又那么遠,臣有話要說。 李若君,你有何話要說? 陛下開恩科招賢士,為的是江山社稷,端的自是圣賢之心,而今士子直言不過是膽大了些,陛下便要革人功名,是何理由? 哼!趙恒瞧著與寇準一樣耿直的李少懷,公主是朕之愛女,他竟敢如此逆言詆毀,這與忤逆朕有和區(qū)別! 李少懷開口幫進士說話,讓眾人唏噓,偷偷議論著。 這可是惠寧公主啊,榜眼也太膽大了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日后可有苦日子過了。進士及第的士子都有大好的前程,他們覺得李少懷太傻,幫別人說話惹怒公主自毀前程。 不知者不怪!李少懷驟視,又據(jù)臣所知,士子所言,乃天下人言,天下人偷言,您是君而面不言,他只是恰巧被人聽見罷了,言不敢言者忠言,忠言逆耳,陛下求賢士以治天下,試問這些士子中哪一個不是寒窗苦讀數(shù)載,歷經(jīng)千幸萬苦才能到此,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陛下此舉,豈不叫天下士子寒心? 言罷,老臣與那些進士們紛紛羞愧的低下了頭,連趙恒都拉沉下了一張嚴肅的臉。 公主您是上位者,卻不告訴他您的身份,不知者不怪,您前時不責怪,彼時責之,何為? 李少懷一語雙關(guān),但旁人都只聽懂了一個意思,于是場上氛圍頃刻僵住,空氣變得凝固,仿佛下一秒就有血光之災(zāi)一般。 就在所有人都在幸災(zāi)樂禍以為榜眼要倒大霉之時,惠寧公主趙宛如突然放聲一笑,回眸而視。前世見她白衣風(fēng)華,如今再次見到,還是那般的驚艷,言不敢言之言者忠言,榜眼果真好才華,惠寧受教了。 旋即俯身將士子扶起,后又朝他微側(cè)了身子,趙氏雖為主,尤以士為尊,是妾小肚雞腸了,官人莫怪。 此舉不僅嚇壞了那名被公主扶起的年輕進士,更是讓場上所有人都驚呆,就連生養(yǎng)她十九年的父親都被她的舉動震驚。 這還是那個桀驁的惠寧公主嗎?這還是我的女兒嗎? 進士差點淚奔,謝殿下不責之恩,臣有罪,非親視以聽言而亂言。 欲再次跪下時被趙宛如所制止,你當謝榜眼。 隨后趙宛如穩(wěn)步走到皇帝跟前,側(cè)福身子,陛下,都是惠寧的不是,難得的忠良賢才,就莫要罰他了。 趙恒招手示意她坐下,如此,也罷! 惠寧公主求情皇帝就此作罷,眾人大驚,紛紛猜測議論,這李若君是何許人也? 趙宛如坐下后,趙恒斜著身子,今年的進士朕瞧了,人品相貌與出身都符合的有李遵勖與沈惟溫二子,一會兒散主宴后元貞可自行留意。 多謝爹爹。 趙恒覆手咳嗽了兩聲,那就開宴... 陛下,惠寧有話要問榜眼。 趙恒揮著朱色的大袖子,任由她。 眸中壓著刻骨相思,李真人,舉進士入朝,意欲何為? 風(fēng)漸涼,心尤熱,熱在期盼眸中人未啟的朱唇。 第63章 亂紅飛過秋千去 人等著看戲。 李少懷也被她此問問住,愣在了原地,炙熱的目光望著面前的前方, 也不知是望皇帝還是惠寧公主。 道,即是天下之道, 道自在人心中,大道無私, 容于天地, 心修道不在身,誠修道不在人, 正如你之道不在...李少懷忽然頓住,你之道不在我, 而臣之道則在上, 亦在天下昭昭,其心昭昭,求的是大道,懷的是, 無為而無所不為。 李少懷之從容,侃侃而談,讓不少人為之贊賞, 佩服,有人小聲議論道:道門高徒,非同凡響,公主若因此讓朝廷錯失良才,豈不可惜矣。 趙宛如才不在意她說的大道與無為,她只在乎為何中間的話要頓住,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兩句話引人想起典故,打破了堂上緊張的氣氛,公主的開懷笑也讓眾人松下一口氣,宴會得以繼續(xù)進行。 李少懷坐回座上,方才那嚇破膽的進士舉杯過來向她連連道謝。 李迪碰杯飲盡一杯御酒,這幾日,你連著我把這三十幾年的膽子都給嚇沒了。 李少懷抿嘴,笑而不語。 李迪俯身湊在李少懷耳旁小聲道:別人都看不出,可我清楚的很,這惠寧公主對你愛及才會如此。 旋即李迪坐正,撐著腦袋看著眼前這個白臉小生,酸澀道:不過,捧得太高的話,摔起來就慘了! 李少懷喝下一口茶,差點嗆住,愛及?溫潤平靜的眸子突然黯然失色,你是太宗的嫡孫惠寧公主,而南唐后主的嫡孫李正言早已經(jīng)死去,我是誰呢 酒過三巡,宴上不少進士舉杯四處走動祝賀,幾人圍一堆交談。 李少懷望著正主座上的幾個空座發(fā)了呆。李真人!突然被人拍了肩膀。 李少懷轉(zhuǎn)身,印入眼的是一個臉蛋干凈的內(nèi)侍,內(nèi)侍俯身小聲道:惠寧公主在北苑金明池等您。 金明池以北就是西北京郊李少懷住宅所在之地,三月的風(fēng)寒冷未退盡,吹在人身上能感受到輕微的刺骨。 京郊的金明池比宮內(nèi)的要大數(shù)倍,平常都有禁軍在此練習(xí)射箭,今日禁軍都被調(diào)去瓊林苑守衛(wèi)了。 清風(fēng)徐來,三兩片青黃的葉子落至水面輕蕩起波紋。 三月,萬物回春,綠岸邊獨一抹朱紅格外耀眼,朱紅身后緩緩走來一個白衣少年。 岸上的柳樹冒著綠芽,樹梢倒映水中,水面上還有一紅一白兩個纖瘦的人影。已經(jīng)過了正午,太陽朝西山奔去,李少懷替穿朱色襦裙的柔弱女子擋著刺眼的太陽。她不高大,卻可擋風(fēng),寒風(fēng)繞過她,影子靜立她腳下。 她踩著李少懷的影子,李少懷替她擋著寒風(fēng)。 隨著白衣少年的走近,朱衣女子眼里的人影越來越大,眸光也越來越亮。幾月未見,站定后,竟是相顧無言,四目皆泛著光,光中都映著對方。 曾幻想過無數(shù)次拋開烏云,但她知道不會有月明。 既知道了身份趙宛如心中一直想問,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竟是如此的害怕,你還愿意娶我嗎? 李少懷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站著,不動也不言語。 她的眸中沒有絲毫驚訝,也沒有驚喜,趙宛如好像有些明白了,也許剛才的話,她不該問,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李少懷筆直的站著,眨了眨眼,大概是我從開封府牢獄出來的時候。 李少懷早有所思,先前找恩師要薦書時,寇準便問及她,她與惠寧公主是什么關(guān)系。當時并沒有在意,但不在意并不意味忘記,后來發(fā)生的種種都讓她起了疑心。 只是李少懷始終記著自己說過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