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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好笑,又有點感動。 “那什么……我沒想哭………” 葉春渺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這只黑大傻笨拙的安慰,它的舌頭粗礪,細細的倒刺把小貓腦袋上的毛都逆著掃了起來。 一顆腦袋球,又禿又炸。 葉春渺滿頭黑線,余光瞥見屋角巷子里十余只貓往一處躥了去,趕忙跟了上去,“它們?nèi)ツ睦铮烊タ纯??!?/br> “等等我!” 兩貓沿著屋檐跟著地上貓瞇的軌跡,一前一后在巷角躍了下去,然后掉進了十余只貓群中,貓群來自四面八方,似乎受了什么吸引而來,最后都在這個死胡同停下,搶奪墻角的一袋魚干。 這兒為什么會有一大袋魚干? 葉春渺蹙眉,驚覺不對時,一道大網(wǎng)已經(jīng)鋪天蓋地地罩了上來。 “咩嗷?。。。 ?/br> “喵?!!” 貓群頓時驚起,弓背豎尾彈了起來,亂作一團。 黑貓警惕敵視地豎起背擋在葉春渺身前:“躲我后面。” “嘖嘖嘖,一袋破魚干就把你們?nèi)_過來了,貓果然是傻??!”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從巷子拐角繞了出來,大致是今日城中往來人多嘈雜,以至于在場貓群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倆的存在。 兩人都是仆役扮相,腰間都掛著“岳”字的令牌。 是岳天群的人。 高的那個道:“今日魔君大婚,定無閑心管貓,咱們就趁機抓貓。那只賤貓偷吃了老爺?shù)臍w元丹,咱們把它抓去燉藥膳呈給老爺,老爺必定重賞咱們!” 矮個踹了踹死胡同里掙扎的大網(wǎng):“可這一抓抓了這么多,咱們怎么知道哪只才是魔君的貓???” 葉春渺胡須一顫,心中叫苦不迭。 不就不小心嗑了那老頭一顆藥丸,至于這么窮追不舍么??再說這都多久了,排都排光了,他還想吃藥膳吶? 高個仆役道:“嘿嘿,我記得,魔君的貓好像是叫什么小咩?” 兩人對視一眼,隨即以手掩嘴,放低聲音一起對大網(wǎng)里的貓群喚: “小咩?小咩?” “哪只是小咩???嘬嘬嘬………” 葉春渺默默退后一步,然后把臉扎進了黑貓茂盛的毛發(fā)間,擋住脖子下的“談”字掛牌,一聲不吭地裝死。 我不叫小咩,小咩不是我。 我叫小鼻屎。 作者有話說: 從前的阿渺:你才是小鼻屎,你全家都是小鼻屎! 現(xiàn)在的阿渺:沒錯,我就是小鼻屎?。ü鈽s) 第32章 月籠沙(二) 葉春渺原的在十三系自詡博覽群書, 篤信事在人為。 可今日一行,倒真讓她信了民間那句話。 真是倒霉他娘沒給倒霉開門,倒霉自己破門而入了——倒霉到家擋也擋不住! 你說這誰一下子莫名其妙給人捅了一刀, 連個殺人兇手的面都沒見著就死了,完了死還沒死透, 一睜眼變成一只又丑又禿的貓, 還被個瘋男人撿走, 一天到晚不是被這個瘋子抓, 就是被那個瘋子打。 怎么? 難不成她上輩子是一腳踢翻了玉皇大帝的瓊瑤不成, 至于這么報復(fù)她? ——半個時辰后,葉春渺被岳天群單獨從網(wǎng)兜里拎出來時, 如是想到。 “好,辦得好!重重有賞!”岳天群抬手示意下人,馬上便有人拿了繩子來捆她。 又是他。 這人倒是執(zhí)著,只因她不知死活吞了他一顆丹藥,至于這么斤斤計較, 對一只貓追殺至此? 葉春渺又驚又疑, 卻又在兩個下人的桎梏下不能掙脫分毫。 在驚慌中沉下心來,抬眼打量周遭。還是上回岳家的別院,明明是談?wù)殉苫? 今日岳家卻格外熱鬧。 院子里,除了岳家一伙以外, 還坐了四五個批黑大褂遮臉的駭人身影,也不知是修的什么邪術(shù), 光是瞥去, 便覺得身后冷汗津津。 電光火石間, 她想起曾聽寒山師伯提過一嘴。 江湖上有伙臭名昭著的蛆蟲, 名喚活人冢,??堪l(fā)死人財為生,何處有權(quán)貴人物斃命,必是他們頭一個到場將人尸首帶走,斂盡人財,再向前來討要尸身的死者家屬敲詐一筆。 有時江湖風(fēng)平浪靜,找不到搶死人的活兒,他們便制造死人。時間久了,便發(fā)展出了別的業(yè)務(wù)。 總之就是誰見了都覺得晦氣,幾乎是人人喊打的地步。 而這活人冢里的人練了一種邪術(shù),通身皮膚慘白,不得見日光,說話陰柔似女子。 “岳老爺,這是?”這人語調(diào)便是如此。 “呵呵,讓諸位見笑了,這貓過去偷吃了我的歸元丹,此番抓它回來,是準備燉藥膳去也算是,物盡其用吧!” 葉春渺蹙眉,心中驚魂不定,一面警惕著岳天群想對她做什么,一面混亂思索著今日仙魔兩派大婚,活人冢的人來湊什么熱鬧。 黑袍人道:“岳老爺找尋歸元丹,那想必知道,還魂丹的功效吧?” 岳天群提了提眉,不語。 黑袍人默了須臾,隔著袍子和同伴對視一眼,然后從袖子取出了一個小盒子,細白得像女人的手慢條斯理扣了扣盒子,推了過去。 “聽聞岳老爺早年練功走火入魔,雖是挺過來了,可平日里總是力不從心,運功不能超過半個時辰,不知岳老爺對這還魂丹…可有想法?” --